《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45、第 45 章

　　“绍旭兄这话我可就不赞同了，弟妹替你生下龙凤胎固然是好的。可哪个男人不想百子千孙家族昌盛，那还不是要多纳几个好生养的回来给家里开枝散叶。你这般无趣也难怪现在还只守着弟妹一个人过，要不要哥哥我送你几个，你想要什么样的跟哥哥我说，哥哥肯定帮你找几个好的让人给你送过去。”

　　王顺显然是个风流人物，话语间的大男子主义气息尽露。他说话的声音并没压低，外间的柳沅听的是一清二楚。

　　她同孩子玩耍的动作一停，眉毛向上一挑，嘴唇抿了抿心中甚是不悦。

　　坐在主位的王四哥也不说话，在身后仆人的服侍下用膳。听了王顺的话也就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冯渊摆摆手推辞道：“我这夫人千般好，哪里还能找到比我夫人更好的。你有什么美人就自己享用，兄弟我可不夺人所好。有空闲就咱们约出来逛逛街吃吃饭聚一聚 ，要是不嫌弃我家院小就上我家做客。我让人做一桌金陵的美食招待两位。”

　　“小气了不是，看来你还是怕弟妹。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妻子辖制，你可是为官做宰的人，屋子里没有几个人伺候哪像话。做客那是肯定要做的，到时上门定备份礼给你，你可不要再推辞了。”王顺说到礼物的时候明显意味深长，在场的人都听出是准备送女人。

　　“小弟谢过哥哥好意，只要不送女人和重礼，弟弟我肯定笑纳。我身在官场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有行差踏错。我俩君子之交淡如水，感情多深心中自明。今天在这相聚也是缘分，不要总围着小弟的家事，说说二位哥哥怎么样。”冯渊再次推辞，讲话题转移到两兄弟身上。

　　“啊，我啊，我也就是做做小买卖，待在家中闲来无事。反正家中是兄长掌家，缺不了我一口吃的。至于兄长嘛倒是管着家族的事物很是劳累幸苦啊。”王顺对着他兄长笑笑顺手讨好的给他四哥把酒满上。

　　四哥斜睨了王顺一眼默默把杯中酒干了 ，对着冯渊问道：

　　“你不肯要向户部借银，可天底下向户部借银的官员多如牛毛，用着朝廷的银子过着奢靡无度的生活。我听人说现在国库都是空的，只剩十几箱借条。若你选官到了户部会如何将银子要回来？”

　　“说句实话这银子难要，基本上没什么戏。我说句难听的这银子是谁借出去的，是老圣人甚至太祖他们。当时借的容易开了口子，后头见借的银子都没还也跟着借，已经形成风气。当时觉得借的不多，一次两次三次的也是巨款，想让人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那那么容易。你就是想要一家先还了起个带头作用，他家也肯还有银子还，那也是不敢还的。要知道朝廷上下除了新科进士来不及去借，又有哪一个没有欠着朝廷户部的银子。一家带头还了那就是众矢之的，会被那些其他欠银的群起攻之。又有哪家敢冒着得罪整个官场同僚的危险还银子呢！”

　　冯渊也知道户部银子不多，连他们新科进士的安家银都减少了才发放下来。与他同科的许多寒门学子还在租住房子，不敢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你若到户部做官也是这种想法？”四哥这次说话语气稍肿了些。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有些得罪人，还要皇上是真心实意的想追讨欠银。不然我就算是到了户部做一微末小官也无能为力不是。在说户部的官可不好做，没看现在这户部尚书头发都快愁白了，各部官员和皇上只会朝着要银子，还哪哪都是要紧事。不是那里发水就是这里旱灾，还要用兵发军响。我就算做了户部的官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这是个得罪人要命的活。做好了不一定能得几句好还有可能招惹杀身之祸，做差了更是两头不讨好，既得罪了满朝文武又会被皇上埋怨办事不力。”冯渊真心实意的觉着户部就是个是非之地。

　　“……那这么说你是没办法了？”

　　“王四哥你怎么就跟户部过不去了呢！若真选官入了户部，皇上要追讨欠银也沦不上我。皇上若真有意到也不是没有法子。满朝文武家中不是没有银子，很多都是看着别人借而他不借觉着吃亏了。就算家中真没银子也有宅子田地房产，古董玉器摆件。实在清贫的那就没办法了。”冯渊背微向前躬，手在桌上点了点分析着。

　　“这我们都知道，你快说你的办法。欠着银子的家中有几个没有银子房产的，可人就是不还。皇上也不可能逼着人卖房卖地的还银子，就朝中的那些个大臣哪个不沾亲带故的，真出点什么事那些老臣又要来个死谏去哭太庙什么的。”

　　王顺看冯渊还没进入正题就急了眼，话中满是对欠银官员的不屑。

　　冯渊奇怪的看了一眼王家两兄弟，在王顺的催促下继续说道：

　　“指望欠银子的官员自己主动还那是不可能的，要是硬逼的话皇上的名声可能就岌岌可危，而且最大的可能是没有几两银子还回来。首先这要有一个契机，比如发水了旱灾了需要赈灾银，或是军饷没银子发了。皇上要事先下旨要追讨欠银，第一俩次的措辞平淡让人觉着皇上并不强硬只是例行公事。背后也要派人把欠银的官员查一查平日的花销和行事，家中子弟在外有没有做什么费银子的事。等契机到了在明旨强硬的要官员还银，若是真有人出头说家中无银，就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纳妾□□，家中子弟可还安分。我想这满朝文武总有个小辫子能被皇上抓住。在民间也要注意言论，让人知道皇上是为了赈灾军饷才会追讨欠银，百姓肯定就站在皇上这边。若是官员拒不还银的，就停了他家中人的官职俸禄，什么时候还银子什么时候恢复。实在还不出银子的人家也可以先还一部分，签下日期，分几月几年这样还，人死债不消。”

　　两兄弟听了看了看冯渊，心中觉得这一个看着翩翩君子模样的人，背后出起主意竟那么损。

　　“可若是满朝文武都停了职，还从哪里去找人治理朝政安抚百姓。还有家中没有银子只有摆件地契这类的怎么办？还有那没有银子的分期付款又怎么说？”王四哥问了他不明白的地方。

　　冯渊此时已感觉非常奇怪了，听到问话又认真的看了看他们，眼中满是疑问。

　　“是这样的，我这兄长同户部侍郎关系不错，最近听他说起欠银的事难免有几分关注。绍旭兄既已说到这儿了何不解了我俩的疑惑，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兄长还可以为你引荐一番。”王顺看出冯渊的疑惑忙解释几句。

　　“原是这样回子事，我这说的只是一些自己的浅见，哪里好到户部大人那里献丑，引荐就不用了，我就继续说说，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这话。”

　　冯渊心中还是有疑虑，可看着两人气质威仪穿着富贵，关于欠银的事说了也没什么干系就继续说道。

　　“停了官职的人比皇上着急，反正今年新科也出了许多进士。现在还没有马上追欠银，皇上也需要时间调查官员。只要传下话让这些进士抓紧学习准备派官，他们定是会十二分努力的。到了欠银的官员停了职，就让下一级顶上，官员间也不是那么和谐的，走了一个下面想上位出头的多了去的。这几年中的进士也可得用了，他们还是刚入朝想必没有欠银，就算想借户部也没银子。这官员的任用问题就解决了。至于那些没有银子的，可以拿地契房产古董摆件这些值钱的东西抵，具体实施的话皇上就要在户部有值得信任之人，否则贪了中间的差价闹出点什么事就不好看了。家中清贫的就让人签字画押，写下具体几年还清欠银，每年还多少，否则就记录其欠户部银子不还，子孙以后科举做官也要还清户部的银子才行。”

　　冯渊说了半天王家两兄弟眼睛越亮，说到最后王四哥差点激动的要拍桌子，王顺也紧盯着冯渊不放，手拍着他的肩膀笑的开心释怀。

　　“哈哈哈，你这可就是谦虚了。绍旭兄这哪是什么浅见，照你这法子那官员定得跳脚，可还是要乖乖的还银子。你真不想去户部吗？我兄长可以为你引荐的！”

　　冯渊把他用力拍着的手扒了下来，无奈的说：“还是算了吧，我这法子只有皇上一人能用。我一小小庶吉士还没弄懂这官场的学问潜规则，还轮不上我出风头，就算有我也不要。户部的事就别再提了，我还是乖乖在翰林院待三年，等到选官看看能否为官一方，照顾那儿的百姓。要是真有能力升了官，再继续为百姓为皇上做些实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