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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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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且不提凌尘那小子如何如何,单是谢贤在此小住已让我心花怒放,更别说我那向来严肃持正不解风情的二弟居然有了心上人。
我喜气洋洋地捧着信纸,从书房到了正厅,又从正厅到了西厢,在谢贤房门前才略收了收,收好了信纸,理了理衣襟,正抬手准备敲门,谢贤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景行兄何事如此开心?”
转头便见谢贤在院中小亭间静坐,我稍微冷静了一下,笑着回道:“无他,但觉春日融融,春水涟涟,是个好日子罢了。”
谢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道:“扬州的春日如此,梅雨季节却应当是雨水颇多。”
我不解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好应道:“江南向来如此。”
他微微一笑,转而道:“方才你说春光正好,不如你一尽地主之谊,带我游一回扬州?”
我非常高兴,忙不迭答应了。又勉力压着上翘的嘴角,口是心非地关心道:“这些时日朝中事务不多?”须知以往谢贤来听雪山庄的次数极少,一年偶能有两三次已是难得,且每次待的时间极短,往往是路过时遣人来问候一声。我理解他的事务缠身,毕竟,若非难以相守,我也不会选中他。
这次他来已待了有两三日,除去最开始的林间醉酒,余下时日他都每日作画品茶,闲谈散步,丝毫不像日理万机的模样。
这是极为反常的。
我虽希望他久留,但还分得清楚轻重。
谢贤悠闲地托起茶盏,饮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积劳成疾卧病在床的人哪儿来的什么公务要处理?”
我原本的欣喜瞬间去了一半。
他表面上闲散度日,心里怕是痛得狠了吧。
就像当日他在醉得不省人事之时才肯唤一声公主的名字,现在神智清醒,又怎么可能看得见真情绪。
我有点心疼,又有点小悲伤。面上却只淡淡道:“也好。你入仕以来,我便没怎么见你闲下来过。”这话稍显亲昵,不大合适我们间一般至极的朋友关系。但还不算出格。
谢贤还是笑着回答:“听雪山庄景致甚好,在这里我倒觉得心旷神怡,忍不住便想长住了。”
我有些开心,“你若是想,随时可以来。”
他轻叹一声,“身不由己啊。”
我不动声色瞥他一眼,“为官者和我们江湖中人的确是不一样,但若让我来选,宁愿闲云野鹤悠游四海。仲泽你怎么看?”
谢贤顿了顿,方道:“我少时游历,便是因爱极了这锦绣山河,喜欢山川水泽怪石嶙峋,喜欢异地他族,他乡语他乡俗。但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满心愤慨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才发觉为官的好。若不能为官,不能做掌权的人,再不平却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看着心爱的河山遍布疮痍,黎民不得安宁。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为官的。”
我肃然起敬。谢贤的济世情怀不断回荡在我心里,那平淡却坚定的语句也不断回响,当我拿起笔时,不由在给二弟的信上写下了一个问题:为何为官?
回信上只写了四个字——一无所求。
有所求者如谢贤,选择为官;无所求者如凌波,选择为官。
同出名门,同为侍郎,同有声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对自己一章一千字的模样吐血了…………等我寒假回家慢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