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也辞

32、第32章

　　这次白观墨彻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随后，司徒寻简单的将来龙去脉同他解释，只是抹去了自己的身份，道是因家中事端变故被于先河所救来到这里。

　　时间耗去许久，司徒寻不得不直接道：“我知青云正直，若是觉得我此举荒唐，可上书陛下。我不会怪你。”

　　“怎会，你……虽不是真正的顾挽之，可却是我认识的你。一个身份一个名字罢了，你的人总不会是假的。”白观墨理智一直都在，无论他再觉得荒谬，也没想过去戳破司徒寻的身份。

　　得到他这话，司徒寻不得不承认，他有宽慰到。

　　“很可惜，于师父因为我去世了。但我知道他的墓在何处。”

　　白观墨立刻了然他的打算，“你想让月儿出宫去？”

　　“当然一切都看月妃娘娘的想法，我只是一个提议，她毕竟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但我也担心，若月妃娘娘知道她父亲故去会不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这事儿白观墨还没能好好消化，司徒寻亦不曾为难他，“青云可回府上好好想想，无论任何决定我都没有异议。”

　　白观墨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好，我回去多考虑一阵子。”

　　“谢谢你，青云。”

　　“你我之间何须这些。”

　　“谢你选择相信我。”

　　白观墨扬笑，抬手摸摸他的头，“那我可否能知你真正的名字？你年纪不大，却精通数样，起先我还觉得顾家定然是费了心思栽培的。”

　　“司徒寻……随我母亲姓。”司徒寻道。

　　得知那一瞬，白观墨心头几乎发颤。

　　楚遥国姓为聂，先皇后……复姓司徒

　　莲心在不远处一直偷看着，还提防着从喜的发现，最后回去被姚贵妃追问，只好一五一十的告知。

　　“你说……他们两个男人，青天白日在角落处举止亲密？”

　　莲心点头，“回娘娘的话，婢子不敢说谎，顾贵君和白大人的确说话的时候都脸上带着笑意，期间白大人还动手摸顾贵君的头，至于他们说什么，婢子实在没听见。”

　　姚圆圆捏着发钗，思索着……

　　她原先还以为姓顾的和月妃有什么纠缠呢，她都已经想好怎么去陛下面前告发了，结果换了个人，竟然是白观墨。

　　她自然知道白观墨，元都赫赫有名的才子。

　　别说当年她没进宫的时候，家中还考虑过与白家联姻。

　　没想到顾挽之有这等本事，姚圆圆想到一个主意……

　　差不多过去半月，今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仅仅一夜，仿佛把昨夜分割开来，整个皇宫裹上银装，有了不同景色。

　　司徒寻很少见雪，以前在楚遥，基本上不下雪。如今一大早推开窗，就见鹅毛大雪飘进来，弄得从安又紧张他的身子，连忙取来大氅给他披上。

　　“主子可得注意，那小药童几番叮嘱奴婢，主子不可见凉的。”

　　司徒寻呼出的气息分外明显，他把手伸出窗外，几片飘雪落在他的掌心，瞬间化为雪水，从安赶紧上手给他擦掉暖暖手。

　　“没有他说的那般金贵，你无需如此。再说，我不是有你新求来的护身符吗？”司徒寻心情好，将藏着的护身符递给从安看，示意自己随身带着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不是一码事儿啊。奴婢得盯着，这几个月来，主子躺床上多少回了，不敢大意，否则啊从喜的唠叨奴婢真受不住。”

　　“平日，从喜都让着你，怎的你还有不平？”司徒寻逗他。

　　从安赶紧摇头，“不敢不敢，奴婢怎敢。只不过是私下同主子说笑几句，主子千万别跟从喜说呀。”

　　司徒寻笑了笑，从安永远长不大的样子，真好……长大未必是件好事，也未必是件幸事。

　　“陛下到。”

　　一句嗓儿，主仆二人纷纷收敛方才的笑意，司徒寻微微疑惑，他已经半个月没见燕隋，以为燕隋的新鲜劲过去了，他也好可以专注自己的事。

　　今日突然前来……司徒寻没时间多想，带着从安出去迎驾。

　　“顾挽之参见陛下。”

　　“奴婢参见陛下，见过朗贵君。”

　　燕隋是带着朗熙来的，朗熙一直都乖顺安静的站在燕隋身边，行礼后，司徒寻自然干自己的老差事，给燕隋泡茶。

　　见他手法娴熟，燕隋不仅想到另一个人泡茶的时候，一样的安静。

　　“陛下请。”司徒寻送上茶，也为朗熙泡了一盏递过去，朗熙含笑朝他点点头，整个人都带着喜悦的光芒，司徒寻想，他怕是……

　　打一进殿，朗熙的目光都未曾从燕隋身上移开过。

　　起先他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司徒寻心中百转，面上还是那副模样，下一刻，燕隋就把茶盏‘砰’的一声扣在桌上，朗熙被吓到，连忙起身跪地。

　　不只是他，周遭的宫人皆是如此。

　　司徒寻本来就一直站着，“陛下……”

　　“你以后不要再泡茶了。”

　　“？”

　　燕隋道：“再如何，也不是朕想要的味道。”

　　司徒寻不知自己又何处惹得他不快，但他本身对泡茶谈不上喜爱，道：“是。”

　　众人起身，朗熙悄悄看了眼司徒寻。

　　“熙儿说想练字，朕寻思着你的字不错，便由你教教熙儿吧。”他说话时神色冷淡，仿佛过去他们从来没有相处过。

　　“好，挽之会竭尽全力教朗贵君的。”

　　朗熙不明白，他只是提了一句陛下的字好看想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燕隋没有久留，只是在司徒寻送到他到宫门时，深深看了眼，随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而朗熙趁此留下来。

　　“顾兄，你不会……你不会怪我吧，这半个月我都没有来看你。”朗熙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他们伺候的是同一个男人，之前还好，现在……

　　司徒寻摇首，“你不是想学字？随我进殿吧。”

　　司徒寻的态度无甚变化，朗熙瞅着找不到什么不同，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以至于接下来两个时辰的练字，二人寥寥话语，最终朗熙练得胳膊肘痛才作罢，派从安把人送走，司徒寻便将燕隋赏赐的茶具交给从喜处理掉。

　　从安回来，道：“主子，朗小贵君走时心情不大好。”从喜这会儿正好回来。

　　他俩伺候司徒寻几个月，多少了解主子的脾性变化，的确，今日的主子对待朗贵君似乎隔了一层。

　　司徒寻看着朗熙留下来的字，有形无力，方才朗熙的确不专注。

　　“人总有心情不佳的时候。”

　　从安又道：“朗小贵君半月没来，怎的生疏至此。也是，如今朗小贵君正得宠，大抵……大抵是伺候陛下忙碌，没有时间吧。”

　　“主子，之前给朗贵君准备的大氅还送吗？”从喜问。

　　司徒寻点头，“既然做好了，便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