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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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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你傻。”
从喜吸了吸鼻子,跪着靠近,“反正从喜和从安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只要主子安好。”
司徒寻缓缓闭上眼,“我累了,还想睡会儿。”从喜赶紧擦擦眼角,帮他盖好被子,“那主子休息,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好。”
诺大的寝殿只剩下他一个人,闭上眼,记忆仿佛回到昨晚,好像都是假的,但当时手腕传来的炙热感叫他真切。
轻叹一声,罗帐之中传来轻轻一句:“我该相信吗?”
……
翌日
司徒寻刚刚喝下药,朗熙和朗清就跟着来了。
“顾兄,你没事儿吧。昨晚我一听到消息吓死了。”朗熙想碰司徒寻,但看到他手上的伤,就没敢。
“他昨夜担心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赶过来了。”朗清在旁解释。
司徒寻靠在床侧,“我没事,多谢。”
“谢什么呀,你瞧瞧你本来看着就瘦弱,这才过多久,脸上更消瘦了。”朗熙不停的念叨,朗清只得对司徒寻回以抱歉的笑意。
兄弟二人陪着聊了许久,快到午时的时候,朗清拉着滔滔不绝的朗熙离开。
“玉墨的情况可好?”
从安伺候着,道:“嗯,养了这段时日,已和往日无恙。”
“那就好。”司徒寻喝过他递上来的药。
从安免不得叹气,“主子入云华宫一月有余,却三天两头的生病,要不奴婢托人去宫外求个平安符吧。”他说道,“对了,元都东城有个华觉寺,香火鼎盛,每一任主持都是大德高僧,可灵验了。”
“怎的不为你自己求一个。”
“嘿嘿,主子平安,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是平安的。”
“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平安符?”司徒寻微微挑眉。
从安不大好意思,“主子,奴婢不是那意思,只盼着主子好便是。”
司徒寻没再打趣他。
连着几日都有人来云华殿看望他,甚至是当初在长安院那几个关系并不怎么亲厚的侍君也来了。云华宫倒是从未如此热闹过,姚太后曾派张嬷嬷过来,大张旗鼓的赏赐了许多。
这日,白观月也来了,“抱歉,本宫前几日感染风寒,就是怕传给你,现在才来。”
“娘娘身体可好?”
白观月点头,“已经好了。”她招招手,一个内侍抱着两坛子酒过来,“兄长听闻贵君遭遇大火,很是担心,这是他托人送进来的。”
司徒寻接过闻了闻,“果酒?”
“嗯,白府里有一酿酒的好师傅,贵君闲下可以尝尝,只是莫要贪杯。”白观月温柔道。
“多谢娘娘,还有白大人关怀。”短暂寒暄,白观月便带着人离开。
对于两坛子果酒,司徒寻记得当日马赛场上自己贪杯几许,倒是被青云发现,
“从喜,把酒收好。”
他吩咐着,发现从喜站至一旁,面上隐隐有话要说的模样。
“有事你说。”
“主子,已经三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陛下?”从喜提议道,毕竟是陛下将司徒寻救出火场,但自从主子醒来过后,对陛下绝口不提,而陛下那边也没有消息。
司徒寻原本的轻松刹那间消失,他沉默未语,从喜低首道:“奴婢是提议,怕主子引得宫里人揣测。”
是啊,一个侍君醒来之后竟没有去看望‘宠信’自己一月的君王,怎么都说不过去。
无论如何,最后他终究是带着从喜来到雍和宫,高闻对他见礼,“陛下让侍君进去。”
不过几日没有来雍和宫,现在再来反倒好似从未来过,他头一次注意到雍和宫的布设,与双栖殿有共通之处,摆了些民间的玩意儿,与这华丽空洞的宫殿格格不入。
燕隋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宇温柔,宛若春风。
他是极少出现这种面色,原因想必出自手里的那封信。
“顾挽之见过陛下。”
听到声音,燕隋将信小心收好,喜色仍然留在脸上,只是在看司徒寻的时候,收敛了眼中笑意,“怎么不好好呆在云华宫养病?”
“已见好,只是不知陛下可有受伤。”
“你这话问晚了,顾贵君你就是装也装得敷衍。”
司徒寻拱手执礼,“陛下大恩,顾挽之此生不敢忘。”
“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燕隋饮过香茶,指尖敲打在桌案上,“不过你总归记得是朕救了你就好。”
司徒寻确定燕隋没有事,“既然陛下有事,那我便先告退。”
“站住。”
司徒寻站定,燕隋彻底收敛了脸上喜色,“朕记得在火场,你叫了朕的名字?”
这是一个微小细节,以至于司徒寻压根想不起来,他回想的模样落在燕隋眼中引得他冷笑一声,“朕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是个知道分寸的。朕可以原谅你这一次,没有下次。”
“是。”
“还有,你当晚是在等死吗?”燕隋问他,如果他没有去救他的话。
“我一向认命的。”司徒寻同他见礼,便转身告退。这一次,燕隋没有唤住他,只是默默凝着他的背影不言不语。
今夜雨来得突然,簌簌的风像极了野兽的哀嚎,冲击着窗扇。
司徒寻兀自倒了杯果酒,清香怡人,入口顺滑。
三杯即止……
从喜压着步子进殿,“主子,云华宫外有一人要见您。”
“谁?”
从喜掏出一件东西给他,司徒寻定眼一看,是一朵缠花……
把人请进来后,从喜跟着出去侯在门边,司徒寻递上热茶,“嬷嬷此刻来定是受了风,喝点热茶暖暖身。”
金嬷嬷披着黑斗篷,她褪下披风,接过热茶,“此刻前来,也是不想给贵君惹麻烦,毕竟宫里眼睛多。”
“我知。”
“这一个多月来关于你的事,老奴听闻在耳,你跟太后娘娘……”她口吻带着试探。
“依附。”
二字道出关键。
金嬷嬷明白的点点头,“我突然出现想必你应该明白。”
“嬷嬷认为我到了可以报恩的时候。”他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雨下个不停,好似上天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