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青青子衿》言汐_玥

2、男主番外

　　那年我十八，我在河边连憋气，一不小心时间便不早了。我看到一个姑娘，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小脸白白的，只是好像脸上挂着泪花。她的脚往前踏了一步，身体前倾好似要入水。
　　年纪轻轻就轻生？一般我是不管这事儿的，毕竟河里要是没漂子，咱这生意还咋做对吧。但我还是忍不住把她救下，并用一番说辞把她劝了下来。我果然是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啊，直把她说的愣愣的。
　　我问她叫什么名儿，她也不回答，那本河神就自己看吧。她那看起来不错的玉镯上，刻着俩字“子衿”还有一句诗，反正，我就叫她子衿姑娘吧。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反正，这么个天津卫总能遇见的对吧。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她是藏翠楼的姑娘了，毕竟大街上总遇不见，又长得如此好看，多半是老妈妈买来的丫头，也是可怜人。我偷偷去过藏翠楼，问老妈妈有没有一个叫子衿的丫头，老妈妈说：“子衿没有，青青倒是有一个，但青青在接客呢。”
　　青青？貌似那诗就什么“青青子衿”来着，莫非青青就是子衿？于是我便询问了一下关于青青的事儿，老妈妈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很不舒服。但从她那得知，青青是她从河里捡到的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生的一张好面孔和一副好嗓子，她便留下了。
　　青青从来不主动揽客，但仅凭她那张美丽的脸放在那，就是许许多多的“贵客”蜂拥而至。我心里有点开心，说明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但又有些烦躁，毕竟她是青楼女子。
　　自那以后，我便常偷偷去藏翠楼听她唱曲儿，她唱曲儿的时候是被蒙着的，她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她。我还是喜欢叫她子衿，可能是因为这样比较特殊，虽然自河边那次之后我便再没叫过她。
　　我二十岁那年，我偶然间救了漕运商会的大少爷丁卯，忽悠着他去了藏翠楼。我还是没遇见子衿，因为听闻她当晚正在陪一位贵客，虽然我没皮没脸的，但也不好花太多丁卯的钱。
　　在那之后，我一直忙着调查丁卯父亲死亡的事情，再没空溜去藏翠楼听曲儿。直到有一次我去藏翠楼，问了如何处理野路子的孩子之后，在鬼市，我又遇见她了。
　　她扶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也是藏翠楼的戏子，她的裤脚湿了，她可知女孩子的脚不能着凉，尤其是这鬼市的阴水。身边的顾影一口一个“郭二哥”，我可不能让她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戏子，不然准得被她烦死。
　　黑稳婆的帐前，顾影在不停忽悠着黑稳婆，而我隐隐望见里面，她握着女人的手，称其为姐姐。我知道，藏翠楼里的女人都是姐姐妹妹相称的。那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我不是很懂。得知了死孩子的来源，我们便离开了。
　　丁卯父亲死亡的事情，一下子牵扯出了许多事情，我更是忙的没法听曲儿了。那天夜里漕运商会和一生门文斗，突然河里冲出个孙老七，居然冲到岸上。
　　我一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子衿吗？大晚上的怎么又跑河边来了。我立刻拦下孙老七，而子衿还是被吓晕了过去。把子衿安放在庙里，我又出门了一趟。
　　再回来，就看见瘫倒在地上的顾影，得知冯二马突然醒来的事情，我立刻冲上二楼，看到她平安无事，我才放下心来。但昏了近一天了还没醒，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她送去医院。
　　刚还给丁卯缝伤口，现在又把她从到医院，我累得趴在她的床边上就睡了。第二天，丁卯和她都没醒，是顾影过来把我叫醒的，她询问我她的身世，我大概给她说了说。
　　顾影说：“好可怜啊，我觉得她一定是个善良的人，不然那天在鬼市怎么会陪她姐姐找黑稳婆呢？如果我有钱，一定要帮她赎身，然后做好朋友。”我笑了笑，如果有钱，我也想帮她赎身，然后绑在自己身边只属于我。
　　又过了两三天，丁卯都醒了，她才醒，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在河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留下的病根，晕倒了不容易醒，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她一醒来，我们才没说几句话，藏翠楼的老妈妈就过来把她带走了。一口一个“赔钱货”，我仿佛还记得上次她还说她是“摇钱树”吧。等我有钱，我一定要帮她赎身，这个想法突然在我脑中根深蒂固。
　　接下来发生了太多事，我都不想去回想，再遇到她，是我在去找连化青的路上，顾影口吞毒药，我知道那毒不至死，所以我没管。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小尾巴，是她。我偷偷打晕了她，把她送回藏翠楼，我知道，这次她再醒来，怕也是几天后吧。
　　我不是圣童，我救不了天津卫。顾影在恶水之源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郭二哥，我知道你喜欢子衿，所以，不要愧疚也不要难过，把她赎出来吧。”水库还是爆炸了，但恶水已经被顾影的血净化了。
　　我有点恍惚，我在庙中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之后，来到了藏翠楼，我点名要见青青。老妈妈说青青可能还没醒，我说没事，让我进去看看。看在我是小河神的份上，她放我进去了。
　　她醒了，脸色还很苍白，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妆。我轻轻握住她的梳子，慢慢的为她梳妆。我突然觉得有些开朗，我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她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拿出抽屉里的一个盒子。
　　她把盒子递给我，盒子里装的是金银财宝，我知道，她让我把她赎出去，她觉得这样会让我好受些。连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赎走，都要花她的钱，我忍不住自嘲。
　　顾影，看到这样，你是否会开心？我把她赎出来了，她也很想跟你做朋友，他把我和师傅都照顾的很好。丁卯和肖兰兰结婚了，他们过得很幸福，我们也是，所以你也要很幸福。
　　我知道，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师父也经常抽烟望天空想你。我知道，每天夜里我都会叫唤你的名字。我也知道，每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的时候，是子衿紧紧抓着我的手。
　　后来，师父也走了，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子衿，每夜我只有抱紧他，确保她不会离开我，我才能安然入眠。丁卯他们经常回来看看我，但毕竟是忙人，还是我和子衿在一起的时光比较多。
　　我收了个徒弟，再后来，徒弟也成亲生子了，我和子衿老了，眉眼中还是能看出子衿清秀的模样。那天夜里，我揽着她，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向子衿道了个谢，我对着天空想：顾影，这么久了，终于要来见你了。
　　我能感受到她有些发抖，我忽然想起来，这辈子我还没对她说过爱。“子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