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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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宫凌凯看成两百瓦的大浴霸——楚兮寒终于走了之后，密闭空间里一片静寂。
久经花丛的宫少爷望着宴浠淡色的薄唇，心里莫名一阵紧张。
在少年澄澈如水的目光盯视下，宫凌凯缩手缩脚的，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望着宴浠从刚才就保持着的，倚墙而立的站姿，宫凌凯不知哪个筋抽了一下，脑中不自觉闪过一个霸道总裁壁咚的名场面。
他上前几步，与宴浠相对而立，红着脸，机械性地抬了抬重逾千斤的手臂，还没壁咚到宴浠，就听男孩清冽好听的声音响起，平平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
“你干什么来了？”宴浠问。
宫凌凯愣了一下，四下一望，才想起这里是洗手间。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尾随宴浠进到洗手间里来的吧。
宫少爷动了动嘴，说：“上厕所。”
“哦，”宴浠抬手挡开宫少爷以龟速缓慢上抬的手臂，轻声说：“你慢用。”
然后，转身走出了洗手间，只留宫少爷一人望着宴浠的背影痴痴发呆。
*
活动区门口，有对话声凉凉传来。
“这又会弹钢琴又会唱歌的，还藏着掖着的，想找准时机玩逆袭，这心机，啧啧……”
“谁说山里的孩子都淳朴，我可去他的吧。”
“看看，这不是又上热搜了。学着点儿，这叫反差萌，现在小姑娘就吃这一套。”
“别看没有公司，自己还挺会策划。”
“现在的小网红哪个不会策划，想想当时那大红衣服，那银头发，抱着戚影帝大腿狂蹭，坐着云霄飞车上热搜的样子，哪一步不是策划。”
“啧啧——为了红真是豁出去了。”
宴浠知道是在说他，他也参加过选秀，对于台上兄弟情，台下宫斗剧的戏码，也见识过了。
身体太疲惫了，宴浠深深吸着气，循声望去，视野有点模糊，依稀看到是王秋非和两个被淘汰的选手，站在活动区门边说话。
接收到宴浠的视线，王秋非眼白一翻，提高了嗓门：“刚才在舞台上多能说啊，又是泰戈尔又是什么伦，装的像自己多有文化似的。”
另一个选手很是狗腿地接到：“小非哥，那小子挺有心计，你以后注意点儿。别被他算计了。你俩可都会弹钢琴。”
王秋非冷笑两声：“呵呵，会弹几段曲子而已，我王秋非还不放在眼里，论乐器我怕过谁。”
脑袋里嗡嗡响着杂音，宴浠无暇理会这些人，转身走开。
身体很累，胸口有点闷，宴浠在活动区一角，拣了张沙发坐下，弓着背调整呼吸。
远处，王秋非还在那儿说着什么，但隐隐的，听不太清。
半晌，突然有人提高了调门，厉声呵斥：“你们在这儿瞎bb什么？”
宴浠循声去看，一个颀长的骚蓝色背影杵在那里，说话那人正是宫凌凯。
然后，就看王秋非望着宫凌凯，嘴唇抖动，红着眼睛转头跑了。
宫凌凯呵斥完王秋非，又在那里矫情地捋头发，偷眼看他。
宴浠一阵头痛，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梁思雨穿着件粉色卫衣，站在宴浠面前。
“宴浠，要不要去吃宵夜，就在华熙大厦后面的小吃街。我、你，秦风，还有卫萧。你今天不用回医院吧？”
宴浠抬眸，看到梁思雨黑漆漆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费力扯开一抹笑，身形摇晃着站起身，说：“好。”
“宴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梁思雨大惊小怪地说。
然后，什么人走过来，梁思雨就不吱声了。
意识恍惚了一瞬，宴浠再抬头，发现那个宫少爷又凑过来了，接着梁思雨的话头，一脸疼惜地望着他，深情款款说：“宴浠，你脸色不好，一会儿我让人送鸡汤过来。”
宴浠皱了皱眉，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这个人……真的有点黏人了……
宴浠摇晃着要走，眼前一黑，就要向前栽倒。
宫凌凯一愣，刚想上前扶他，就见一道黑影闪过，错身挡开了他。
卫萧动作迅捷，屈膝半跪，就势接住了宴浠坠落的身体。
宫少爷认出这人是卫萧，饶是他表哥戚修夜公司，夜燿旗下的人，宫凌凯此时看卫萧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
两次了，今天已经两次了。
每次他要在宴浠面前刷一下好感度，就被这小子截胡，啊啊啊——好气！！！
*
深夜，楚兮寒回到市中心的高端公寓。
进入客厅时，发现里面坐着个人。
看男人扯脱的领带和身上的高定衬衫，似乎也是刚从公司回来。
楚兮寒进来时，男人没回头，专注地看着手机。
楚兮寒将上衣口袋里，即将凋谢的白蔷薇扔进垃圾桶，脱掉外套，凑近男人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瞥了一眼男人的手机屏幕，微微皱眉。
屏幕上正在播放今晚《偶像梦工坊》十五进十的现场，还正好是宴浠弹唱的部分。
方寸屏幕间，男孩低吟浅唱的样子耀眼悦目，声线听起来比现场更加清透纯净。
宴浠正唱到“你说星辰日月，要在一起，当我沉疴难愈，光芒陨灭，你眼睛里结了冰。”
手机的蓝光照射在男人脸上，男人脸色晦明不定，眼神幽深如海。
楚兮寒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轻笑一声，声音甜腻：“这首歌还是你送给我的呢，被这小子改得荒腔走板，听着就心烦。”
他径自跟男人碰了下杯，将酒送到唇边：“斐辰，你说这小子选我的歌，是为了讨好我，挑战我，还是想蹭我热度啊？”
轻啜了一口酒，楚兮寒继续道：“如果是讨好我，我不欣赏这种矫情调调，如果是挑战我，他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要是想蹭我的热度……”楚兮寒哼笑一声，“一首歌而已，让他蹭好了，反正也蹭不上热搜。”
他兀自嘲讽了一番，但男子毫无反应。
今晚，斐辰有点不太对劲，楚兮寒挑了挑眉，试探性地说：“他像一个人，是不是？”
斐辰没有回应，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沉默半晌，突然转头看向楚兮寒。
“你说他跟你争执，你们一起摔下楼梯，怎么他死了，你一点伤都没有……”
没想到斐辰会突然提这个，楚兮寒愣了一下，旋即说：“这种事谁知道，可能……他就是运气不好，摔断了肋骨……你当时还不是……”
“好了。”预料到楚兮寒要说什么，斐辰快速打断了他，转头向浴室走去。
望着斐辰背影，楚兮寒心里郁闷，皱眉问：“你不看完今天的节目吗？后面还有我的点评。”
斐辰没转头，淡淡说：“视频只有这些，后面没有你的点评，我在热搜上点开的。”
热搜？就凭一个选秀节目里的改编曲，他还能上热搜？
楚兮寒狐疑地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在词条里搜寻，一眼就看到一个排在前排的tip。
#偶梦绝美落泪#
楚兮寒皱眉点开，话题最上面果然就是斐辰刚才看的视频。
标题很长，《偶梦绝美一幕，钢琴王子宴浠弹唱‘晨曦’落泪》。
另附一行文字：雷电风雨，不改初心，跟宴浠少年一起，追忆青葱岁月里的浮光掠影。
*
城市的另一处，远离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区，戚修夜正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
看到微博上正在评选“自带锐化效果的浓颜男星”，得票最高的是自己，戚修夜随手给投票机制点了个赞。
自从前几年，戚修夜彻底放弃好好做人之后，活得自在写意，洒脱不羁。
在娱乐圈里怒怼苍生，是日常模式，他怼的又很在点上，被粉丝评价为真性情，有风骨，不媚俗，连嘲讽都是费洛蒙味儿的。
这晚的热点是一个男星在线卖惨，说自己公司给他接拍的电视剧有污点，他完全不知情。
戚修夜也开经纪公司，投资影视项目，艺人说他不知情，着就像在侮辱大众智商一样。
戚修夜随手就在这则卖惨长文下留言纪念——我差点就信了[微笑]。
那边正因“夜燿总裁”一句嘲讽，标签由[热]变[沸]。
这边，戚修夜又看到了一则跟“偶梦”有关的话题。
自从这个选秀节目开播，戚修夜就抱着一种微妙的心态，关注着节目里某个令他十分在意的选手。
现在是戚大少此生唯一觉得憋屈的时刻，他不仅被一只妖邪揩了油，还不能正面怼，只能暗戳戳发个微博内涵一下，压抑得一肚子邪火。
原因无他，这种邪祟妖物，完全超出人类认知范围，脑回路很可能十分清奇。
戚大少非常担心自己上一秒把他怼出娱乐圈，下一秒他就会随风潜入夜，瘆人细无声。
只是今晚，看完宴浠弹唱视频后，戚修夜突然发现，这种妖孽还挺有灵性的，审美品味不俗。
弹琴OK，唱功在线。戚影帝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舞台表现力也还可以。
选了这首歌，证明有点鉴赏能力。
站在舞台上安静说话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只是，这改编的歌词是什么鬼？简直糟蹋了那人的原创。
跟某人相关的事，戚影帝一向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在宴浠弹唱视频下方，留下了一行字。
【这改的什么玩意儿？把清新小甜歌都改成怨妇歌曲了，跟原唱没法比！】
发完评论，戚大少抱着家里所有辟邪圣物，钻进了绣着万佛经文床幔里，战战兢兢睡下了。
今夜，微博平台上两大热点，被戚神亲手加持后，成了沸点。
*
城市另一边，连番遭遇打击的楚兮寒正焦躁地点开热搜，想确认一下网上对宴浠弹唱的评价，却意外看到戚修夜的评论。
跟原唱没法比！
楚兮寒彻底失眠了，他没想到一向对他冷若冰霜，油盐不进的戚修夜，竟然会公然声援他的说法，diss宴浠，捧他原唱！
因为宴浠遭遇了一天挫败，此时，楚兮寒终于从戚影帝那里，找到了一丝自信。
原来你是这样的戚影帝……
*
这一晚，宴浠弹唱的视频已经因戚影帝的加持，持续发酵，爬上了热搜前三。
就连很多不关注偶梦的路人，也都看到了这段视频。
大批天使粉挑灯夜战，跟随着楚兮寒脚步，控评刷屏，踩宴浠，捧原唱。
但这一回，战斗力惊人的天使粉碰壁了。更多路人表示，宴浠的改编比原歌情感丰富，打动人心，海量转发逐渐形成网络热议。
虽然戚修夜也公开diss了宴浠这首歌，但戚神的“红花教”跟楚兮寒天使粉画风完全不同，是一群跟戚修夜相同气质，笑看风云的存在。
戚修夜的“红花教”名字源起于“彼岸花”，寓意“恶魔的温柔”，因戚修夜早年出演的古装奇幻剧得名。
“红花教”教众，大事跟主子一样骁勇善战，无所畏惧，但对于戚神日常怼人的小case，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处之淡然，甚至有大粉头对宴浠表示同情，发微博慰问。
“谁家刚出道就被戚神怼的小可怜？看着好帅啊，戚神就是嘴巴坏，姐姐抱抱，不伤心哈。[粉红兔头]”
“天使粉”联动“红花教”失败，见大量自来水给宴浠好评，渐渐没有声音。
天使粉给自己洗脑道：好听就好听呗，还不是站在我家哥哥的肩膀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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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观看宴浠弹唱的人数增多，无数人被勾起初恋情肠，网上好评如潮，浠粉一夜壮大了不少。
与之相对，开始有人质疑楚兮寒。
某匿名娱乐论坛里，悄然建起了高楼。
楼主：“看偶梦的姐妹，你们不觉得CXH总针对宴浠吗？”
一楼惜字如金，深沉道：“微有察觉。”
下面几楼闲散路人水楼：“早发现了。”
“你不是一个人。”
终于，知情人士A出现：“我听说楚兮寒所属公司辰晞，曾经接触过宴浠，好像要签他。”
知情人士B出现，附和道：“我也听说了。宴浠红的时候，好几个公司要签，后来出事，辰晞依然不死心。但宴浠没签辰晞。”
“那我就看不懂了，公司要签宴浠，CXH作为辰晞一哥，怎么总给宴浠挖坑？”
“楼上，你已说出了答案。”
“CXH能红，全靠辰晞捧着，以前不是有八卦号爆料CXH跟一个帅哥出国玩吗？那帅哥就是辰晞老板。所以，你们懂的。”
“明白了，公司想签宴浠，楚兮寒怕威胁自己地位，防爆防签。”
“歪一下楼，你们不觉得宴浠的眼睛，很像楚兮寒吗？”
“楼上！眼型有点像，但宴浠更好看。”
“所以嘛，一个比你好看，又比你年轻的绝美小新人来你公司，你怎么想……”
一人插楼：“我知道现在是楚天下，顶着锅盖小声BB：你们不觉得CXH笑起来有点谄媚，有点风尘气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觉得CXH气质造作，笑起来风尘，妥妥白马会小仙男。”
“跟楚兮寒比，宴浠是真仙，虽然不爱笑，但气质干净，有点冷，没那股媚俗味儿。”
这座楼因为回复众多，渐渐被顶上首页，但没过多久，天使粉就杀将过来，在楼里上蹿下跳，狂喷一通，逼得楼主申请删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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