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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蓼彼萧斯,零露湑兮 ...

  •   三年后洛阳城外小村

      在娘辞世后,我才明白为何她总催促我私下清当家私。原来同宗早就给双亲预备了义子,在丧葬时顶替了我的位置跟承继身份。若不是邻家及时相助,只怕我已被他们随意处置了。

      虽然娘交代要我去寻亲,可仅凭一块襁褓和一张纸条哪里能有线索?就算有线索,那家人真的就肯认下我么?左思右想之后我还是选择同邻居父女一家一起到洛阳寻亲,并用剩下的银两置了间草舍和他们彼此照应。

      每日村头那只不知疲累的铁嗓更鸡一开吼就起床、洗漱、更衣、然后出门理下花、到城里接些针线等活计、最后太阳下山就回家上床睡觉。虽然我仍时常会梦到双亲,可久了也就习惯了……

      今儿我本是和城里野球门弟子齐丽约了一起做女红,谁知还不等出门就听村里一阵慌忙吵杂。出去的时候花匠和矿工两位正搀着古大叔回来,三人都是满身泥污好不狼狈。眼见一旁的古青儿也吓得脸色苍白,我便替她去城里回春堂请大夫,顺便给齐丽也送了个口信。

      当我回来时,大夫和陆续来帮忙的村民已经散去。屋内隐隐能听见叹息跟抽泣声,屋外那壶中药却已经煎的八九分了。娘那时我也曾……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身到小屋取了衬布和药碗,将药料理好。等到了门边,我有些不安的慢慢向内望去,只见古大叔正脸色苍白的倚在床头被褥上,右腿用布条和木板牢牢的绑着。古青儿正伏在床边哭泣。我小声的向内唤了声:“古妹妹,药已经煎好了。”

      古家妹子听了猛地竖起身体,将那双红肿的眼睛转向我:“……东方姐姐。”

      古大叔冲我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女儿身上笑道:“你定是把药的事忘了,还不快去接了药?要你姐姐端到什么时候。”

      古青儿听了忙起身接过我手中的药碗,边转动汤匙边仔细的又呼去了汤上的热气:“爹,我喂你吃药。”

      古大叔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女儿将碗直接递给他:“你这丫头。老爹我只是跌了脚,手还不碍的。”

      等那碗药已经无法遮掩碗底时,我才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说起来,今儿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古大叔将空碗递给古青儿,长长叹了口气:“唉……我们摊子的鱼都是由杜康村那个钓叟易西月供应的,但自从他贪上杯中物后就不再去钓鱼了,没有了鱼的来源,我们摊子的生意也越来越差。我今儿个本想带了酒再去劝劝他,谁知道却在那边林子里遇到了头虎,要不是花匠和矿工两个,大叔我今天就算是交代在那里了!”

      听到古大叔的回答,我倒是越发奇怪了。这附近有位技术不错的猎户,周边林子多只能见到野兔、山鸡等等小动物。真要说作祟,也不过是山猴而已……。我想了想才复问道:“大叔,可看的真切?”

      听我细问,古大叔垂头想了半天方答道:“我刚到杜康村门口,就猛的被什么庞然大物撞翻在一旁的溪水里。虽然没看清那虎,可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绝对错不了。东方丫头还有青儿你们最近要浆洗衣物,千万等着村里大婶,尽量不要到杜康村去了。”

      见青儿有点害怕,我忙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来这猛虎伤人之事,定已经传到猎户李三叔耳中了——”

      谁知不等我说完,古大叔就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回来路上听人说,那李三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迷上了地下武场,整天沉迷于赌坊之中,不务正业!那杜康村出了个败家子吕阿志,我们村很快也要出个破落户李三了!”

      听他提起吕阿志,我和青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那吕阿志本是位不错的酿酒人,只可惜识人不明,不但沾染赌博恶习,更将身家都败了个干净。按理说这南墙也撞了,黄河也跳了,该浪子回头了吧?人家偏偏不,开始喝酒跟殴打一直不离不弃的妻子……。一开始杜康村的人还会劝着,可眼见越劝越打,众人也就不敢再当面提起了。顶多私下提起时,都盼着他一病不起好做个了断。

      见两人越发闷闷不乐,我只得将话头转开:“大叔虎口脱险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且别想太多了。”

      古大叔点点头,侧头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青儿:“唉……。话虽如此,可我这样只怕是一时半刻没法营生。又要累的你们姐妹两个抛头露面去筹鱼、看摊。我……我舍不得呀。”

      青儿见古大叔伤心,忙上前帮他抚了抚背脊。我也慢慢上前,捡起了青儿放在榻上的空碗劝道:“想咱们一路到洛阳来,吃的苦,见的事不比这些坎坷?我还留着我和青儿扮作男子时的衣服,到城里时尽量换上就是。”

      青儿抽回手,也笑道:“再说那溪水也不是只杜康村有,我们村里不也有吗?我一会就去找些蚯蚓跟东方姐姐去试试。”

      古大叔听了,无奈的抬头看向青儿:“你以为那鱼是你喊一声,它就自个跳进鱼篓的吗?那是有讲究的,傻丫头。”

      被这么一说,青儿倒不乐意起来:“爹,你平时不总说有志者事竟成也吗?怎么今儿就不说了?”

      古大叔被她这么一问,倒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只能又叹了几口气,勉强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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