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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狗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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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回头有些为难的看一眼白翳竹和苦庚。
白翳竹温文尔雅笑了:“这位是?”
老管家一愣,只当刚刚他对小姐的称呼这个后生没有听清:“这位是我们小……”
不等管家说完,白翳竹就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小厮的家人啊,就是刚刚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吧?难怪看着十分相似……真是越看越面像啊。”
苦庚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想不到平时温润知礼的书生发起难来口齿这般伶俐,厉害了厉害了,是他小瞧人家了。
“你……”周大小姐气得面色发青,想要破口大骂,但余光扫了扫身后的同门师兄弟,又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好悬一口气没把她憋厥过去,她尖叫:“管家!将这两个泼皮给我撵出去!”
“诶,这哪好意思劳烦老人家,管家听着年过花甲,尊老敬老我爹打小就教,我们自己走,别送了别送了。”苦庚边抱着肚子仰天大笑被大狗领出门去。
白翳竹嘴边也挂着一丝笑容,知礼对管家一揖,跟着苦庚一道出了门。
苦庚被大狗牵着硬是又笑了好久才渐渐止住笑意。
出了家门就是好啊,什么新奇感受都能体验一遍,之前在家里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哪能像这般有趣。
直到走出好久,苦庚才挑起一边眉毛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周大小姐怎么还跟在他们身后?
身后那道愤恨又炙热的目光就连他一个瞎子都感受到了。
“白兄,咱们现在哪儿去?”
白翳竹笑道:“去看望看望老友,顺便到他那儿要两匹马儿。”
苦庚点点头,老神在在的继续被大狼狗牵着,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会会这突然出现的老友。
前面两人一狗走得悠闲,但后面的周姑娘双目都快喷出火了。一见这两张面孔,刚刚在周府内的屈辱画面就不不断在脑海里循环,让她越发怒火中烧。
这两个泼皮阴魂不散吗?竟然还敢优哉游哉的走在她们前面!
气成炸.药桶的周姑娘好歹理智还在,出县的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条,这路也不是她周家开的,她倒也没有那么大的脸拦着不让那两人走,但又憋屈得不行,她干脆眼不见为净,领着一帮同门气势汹汹的赶超到那两人前面。
想不到都出县了,去往玄鼎峰的那段路,后面两人一狗还是不紧不慢的在她们身后坠着,周姑娘立马就跟被浇了一瓢热油般——炸了!
“你们!”她猛地站定转身,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身后的书生和瞎子:“你们两个泼皮是不是都不要脸皮的?竟然还敢跟着我们,到底意欲何为?”
她身后的一个同门有些看不下去了,也觉得自家师姐有点太过敏感了,但外人面前还是维护的,他不动声色的悄悄扯扯师姐衣摆,示意做自己的事情,别理那两人。
好心注定被当成驴肝肺,他家周师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拉我做什么?”
小师弟撇撇嘴,走到队伍最后,不管了。
白翳竹瞥了她一眼,苦庚干脆听见也当做没听见,连狗都没有搭理她,两人一狗视她为无物,竟就这样径直略过她身边继续先前走。
周小姐呆住,想不到他们是这样反应,待回过神来当即疯了,吊起眉眼,周身弥漫起杀意,最后一丝理智崩断,挽一道剑花,飞身旋到苦庚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的一干师兄弟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没猜到事情发展是这样的。平时在门派内就能看出周姑娘是被家里娇宠长大的,事事喜欢出挑,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恰巧擎苍派内女徒稀缺,一帮小伙子倒也爱让着、捧着小姑娘,导致周姑娘虽离家学武却一点委屈也没受过,养成她一副心高气的模样。
现在三番两次在这两个人面前被下脸面,气都气疯了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好好好,你们两个泼皮,不发威你当姑奶奶好欺负,看姑奶奶今天怎么教训你们!”她冷笑一声出剑刺向苦庚。
苦庚暗叹,这姑娘脑子不好使武功还学得稀烂,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叹着叹着他又有些暗爽,叫别人“孩子”的感觉真好啊,感觉自己突然特别成熟、稳重、有阅历……一不小心他就美滋滋的笑到了明面上。
看瞎子轻松避开她的剑锋后还敢无声嘲笑她,周姑娘几欲陷入癫狂,抽刺斩削之间,招式越发没了章法。
这场荒唐的冲突甚至在大部分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宣告结束。
书生白翳竹飞身站在周姑娘身后,抽出袖子内一把折扇格挡住她的剑,苦庚面前也跳出一个青衣玉冠少年阻止了冲突的继续。
两个拉偏架的人对视一眼,很好,大家都是护短的人。
交换回位置,两人各自回到自己人身边,周姑娘红着一双眼睛看向玉冠少年,跺脚委屈得喊一声:“师兄!”
玉冠少年回头对她微微摇头:“赵长老一事要紧,别在这种小事上耽误时间。”
人前理由说得冠冕谈话,他心中却暗暗皱起眉头。
这小瞎子路数诡异,竟让他也瞧不出深浅。还有一个白衣书生在旁边虎视眈眈,就算在场所有师兄弟都出手,也未必能在他俩手上占到便宜,再打下去没有半点好处,小师妹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只能自认倒霉。
白翳竹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玉冠少年生出一种自己小心思早已被看穿的感觉,他心头一跳,竟就这样气弱的移开视线。
无意间瞟到地上蹲坐的大狼狗,竟也有种被俯视了的错觉,这回不止小师妹憋屈,连玉冠少年都开始憋屈了。
这场架注定是打不起来了,苦庚也不恋战,兴致阑珊的跟着白翳竹继续去会老友。
周姑娘被她师兄领回去后,应该是被提点过,之后没有再作妖,连仇视的视线都收敛了许多,一群擎苍派的少年远远与前面两人隔开一段距离,没有再起冲突。
渐渐地,这群青衣少年发现前头两人的目的地好像和他们是一样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周姑娘的师兄还是识时务的人,从刚刚打不过就护着自家师妹撤退一事便能看出一二。
这次跟周姑娘来玄鼎峰实是无奈之举。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胳膊拧不过大腿,善医门再名不见经传那好歹也是个门派,哪是他们这群还未出师的年轻门徒可以轻易覆灭的。但在周师妹的怂恿下,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热血少年们失了智,一个两个热血沸腾要为赵长老讨回公道取回解药,兴冲冲就奔过来,他身为大师兄不跟来还不行,毕竟赵长老曾有恩于他,平时也是对他维护有佳,其他没得过长老恩情的人都高举佩剑,他就算做样子给门派内各位长辈看也是要跟着来的。
来了之后发现虽然善医门跟他料想的差不多,是个硬茬,但对他们这群毛头小子们还是宽容的,没被惹急,给的教训也是小打小闹。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有人被一群小奶猫围着咬一样,再烦,最多就将猫拎远点却不会痛下杀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善医门这种态度叫他安心许多。
师妹师弟们要闹任他们再闹两次,等冲上头的热血平息下来,他有得是办法将他们劝回去。
但如果前面这两人也跟善医门有冲突呢?
玉冠少年看向远远前面的两人一狗,眼中一抹算计被遮掩起来。
如果他们也是善医门的敌人,那真正拿回解药,立下功劳的可能性是不是也不算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