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88、诸侯（八十八）

　　切磋不是比试，对结果没必要特别看重，再加上解无忧心思根本全在牛元山的那套武功的武学原理上，自然也不在意胜负。
　　所以打了半天算平手后，满脑子雾水的解无忧既没有和对手寒暄两句，也无视了原本的目标雁翎，嘴巴里下意识的念叨着什么，脑子里全在复盘牛元山的招式，整个人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跳下擂台，走向原本居住的客栈。
　　因众人的心思都在精彩的切磋上，后解无忧离开的动作步伐又太快，居然根本没拦住人，而是任由其信步离开。

　　人没了踪影，擂台上的牛元山方跳下擂台来，走至雁翎身边：“圣者……他怎么了？”
　　雁翎没回答，只问：“这几日交手，打的可是爽快？”
　　牛元山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前几日的对手有些不经打，今日劳驾圣者作陪倒是很过瘾。”
　　“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神诞日了，你心中要有成算，早日见过教宗，好接过极宗之位才好。”雁翎此语说的声音极低，周围闹哄哄的人群注意力大多数还放在离开的解无忧身上，自然没人注意。
　　牛元山应了一声是，但话题转了个弯儿，又挂到了解无忧身上：“刚才那位解少侠，刀法很不错，没打过瘾，想明日再约一次。”

　　雁翎无语，却原来自己刚刚那番话等于白说了。
　　但是牛元山可是下一任极宗，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拉拢到手的对象，所以雁翎必是要拿出全力以赴的耐心对待的：“……你且等等，我现在就差人去查查此人来路。”
　　牛元山嘿嘿笑了几声：“圣者不必如此小心，那人我感觉的出来，和我一样，是个万事不盈于心的爱武之人呢。”
　　只要能和你打架，谁你都能认定不是恶人！无力感浮上心头，肚中忍不住腹诽，嘴上言辞却很有长者风范：“还是查一下为好，若无问题，明日你也打架打的舒心。”

　　后雁翎与周围教众稍微寒暄了几句，又指点了几位前来讨教问题的，方抽身离开。
　　牛元山虽还指望能再来位对手与他切磋，但他与圣者雁翎打平手，又教训了春国来的那个陌生武者，周围观者自认没这么好的拳脚功夫，自然无人出来丢人现眼。
　　没有人登台无热闹凑，人群也渐渐散去。

　　另一头，凭着直觉下意识回到客栈的解无忧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以静坐之姿于床榻上闭眼沉思。
　　而这一坐，就是整整三日。
　　三日不曾进食，连水也只喝了原本房中的那壶冷茶。
　　往日练功练如此长的时间倒不是没有，可这三日解无忧虽是盘腿打坐，却并未修习内功。
　　他的确只是单纯的在闭眼思考。

　　对于解无忧这样的人来说，未知的武学理论甚至比学习一套顶尖的武学更有吸引力。
　　这就好比世间有无数条通往未知顶峰的路，顶尖武学改变的只是走这条路的姿势方法，而武学理论却能增加他看到其他路的风景，从而让他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行路方式。
　　甚至他认为，若是能想通破开这套武学理论，那他来此世奔波上数十年都算不得亏。

　　这期间自然有人来查探过，只不过忌惮他的实力，并未推门打搅。解无忧也就懒得搭理，依旧全神贯注去思考。
　　谁人也不是傻的，他都这么做了，雁翎都不派人来查探，解无忧恐怕就要怀疑圣国的这些圣者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
　　第二日亦得牛元山费银钱遣人前来邀战，解无忧并不觉得再过招于他逆推破解有什么用，故而回绝了。
　　然后才彻底清净下来。
　　不过能清净下来，也正说明了雁翎的人并没有查出什么。

　　苦思三日，收获虽大，但也心神具竭，解无忧其他顾不得，只唤来一桌酒菜匆忙用过，又睡了整整两日，方整个人活过来。
　　等他睁眼洗漱泡澡用餐打理好，也恰巧就到了圣国的神诞日。

　　顾名思义，神明诞生之日，举圣国上下都是要庆祝的，整座圣城都热闹起来了。
　　客栈四周皆是炮竹声，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特有的味道，教徒们亦穿着特定的服饰成群结队走上街道，络绎不绝的走进各处神庙祭坛等地进行祭祀。
　　而不少地位高的人，更是聚集在圣天教总坛之中，等待教宗的祈福仪式。

　　解无忧自不会错过这好时机，打算趁着神诞日这热闹闹的好日子，再探探圣天教总坛——虽不打算将所有的机遇都压在教宗身上，但保不准特殊的节日会掉落特殊的情报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神诞日可不仅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节日。
　　圣天教所有职位的更新换代，基本上都是在这一天完成的。
　　原本的极宗出门做最后的巡视，而新任的极宗正是从未彰显于人前，出身神秘的牛元山。
　　甚至原本远在丘国的月不逢，拖着尚有伤病的身体，带着大大小小的积累，紧赶慢赶，甚至孤身一人甩开大部队，亦已在今日天亮之际到达圣城。

　　想要调查的浑身都是秘密的衍宗，身具未知武学至理的神秘武学的新任极宗，以及神神道道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教宗。
　　所有的变数、谜底还有人物，都在今时今日此处此地汇聚在了一起。
　　解无忧无需再耗费时间冒险去接近雁翎这位圣者，但此刻的圣天教总坛却汇聚着圣国最顶尖的力量。
　　如此说来，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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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国国都四周皆是崇山峻岭，所以这春日来的不比春国晚，虽然不少人都听说如此军队正在打仗，但这不是在别国境内打么，也没吃败仗，故而国内自然依旧歌舞升平。
　　庆元街街头有座挂着‘时午’牌匾的园子，园子不大，但修得很是清雅，进出来往的人不多，但稍微人头熟点的皆知道，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周围街坊邻居倒也见过园子的主人，是个长着山羊胡、面容清隽的中年文士，整日笑呵呵的，还经常散些糖果糕点之类的教导周围孩子背书读诗的，相当和蔼可亲。
　　但他们又哪里想到，这位便是那长居恒丘十年无人识，一朝出门天下惊的谋士午至日呢。

　　如今虽布局未竟全功，但午至日的本事又有谁会否认。未能完全成功过也只不过天命难为，春国那万永胜实在难缠罢了。
　　更何况如今战事胶着，春国大军困守徒高，丘、江、济三国携手共进，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午至日的计谋还算不得盖棺定论。
　　当然，现在这一切可与如今蹲在家中的午至日并不多大干系。毕竟虽是他定的计策，可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后面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所以，他自是能安坐于园中藤花树下，一边翻阅心爱的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品佳铭
　　了。

　　只是他心大，有人却是坐立不安的。
　　白书远于午至日相识于六年前，两人本是棋友，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成了关系密切的朋友。
　　他自是清楚午至日的本事的，想招其做幕僚被拒了，后又想举荐其做官，亦被推辞。
　　等他官至尚书令，机缘巧合外加时机合适，便也不顾得那么多，直接向国主举荐其人，并对午至日分外推崇。
　　国主还算是求贤若渴，自然是将人宣进宫中见上一面。
　　谁知这一件，便直接倚重的让人心惊胆战起来。

　　正所谓侍君如虎，无名正言顺的官职、无正正经经的政绩，光是凭借些巧舌如簧的说辞，便是佞幸之流，爬的再高也是要塌楼的。
　　白书远举荐午至日本是想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培养个左膀右臂，谁知国主的确是喜欢午至日，却并不正儿八经的用，倒是那他当谋士一流看待。
　　午至日也是对着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毫不知情，居然真敢对战事指手画脚，胡乱出了些主意，也不知道怎么哄得国主高兴，还真就依着那计策布局起来。

　　白书远是个官场明白人，知晓此事朝堂上的那些个老狐狸哪里是看不清，只不过是多一室少一事，不做不错罢了。
　　无论成与不成，这场席卷西大陆的战争只要踏进去，就离不开泥沼了。哪怕最后胜利了，也是惨胜，到时候胜利的果子被武官拿走，牺牲兵卒的错又有谁来抗？
　　也就是说，最后战事输了大家都跑不了，战事赢了也别指望有什么功劳。如此吃力不讨好，可不是没人来做。
　　哪里知道午至日这外表看似文雅又聪明的家伙，却根本不知道官场里头的道道，结果闯下大祸。

　　“唉~”看午至日那悠闲的样子，白书远又叹了口气。
　　“担心来担心去，小心你这满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全数白了去。”午至日头也不抬，随手翻过书页说道。
　　“老夫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可知，若是那计策不行，你恐怕就没活路了。”
　　“尽人事听天命，着急也无用啊，白兄。”

　　枯坐了一会儿，见午至日也没个准话，便干脆眼不见为净的告辞了。
　　等人走了，不知哪里飞来一只鸽子，悄悄落在了花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