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87、诸侯（八十七）

　　　　 雁翎本就关注度很高，再加上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行踪难免有些透明，自然算不上难找。
　　解无忧四处闲逛碰运气，碰了才三天，果然就堵到了兴致勃勃、正在擂台上找人切磋的雁翎。

　　他到时，擂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弄得这好似不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而是什么盛大的表演大典一般。
　　似乎凡是听到一点风吹草动的圣城人，不管手中的活儿忙不忙，都放下了自己要做的事，匆匆跑来看热闹。

　　从这点迹象就可以看得出，缺少娱乐、被强制削减欲望的圣天教教徒们平日里究竟有多无趣，平静的生活中稍微起点波澜，就全都不管不顾的跑来凑热闹了。
　　　三观可以调整，习惯可以培养，但天性却难以压抑。
　　圣天教的教义虽然并没有什么邪恶之处，但不少地方都违背了人性，灭人欲而求天道，即使这么多下来所有教徒遵循教义时并没觉得教义本身存在问题，可大家潜意识的表现却处处都彰显着圣天教教义的不妥。

　　擂台下的热闹，并不能影响擂台上的双方，他们都很是全神贯注。虽然因为圣国风俗的缘故，擂台上切磋的双方并不能用兵器，但这不代表两人过招时会敷衍了事。
　　雁翎用的是一套掌法，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刀法路数，走的乃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舞起来简直虎虎生风，可以看得出，无论掌法或者是刀法，造诣很是不俗。
　　至于他的对手，乃是个三十出头的彪形大汉，虽穿着一身圣天教的服饰，却根本不想什么教徒，倒好似拦路剪草的山匪，凶神恶煞，好不吓人。

　　这彪形大汉能与雁翎战在一处，身手亦是不凡，不过招式却并非掌、拳、指等手上功夫，而是套相当古怪、融合了诸多武学套路、风格变幻无常的功法。
　　原是来想办法碰瓷雁翎的解无忧，瞬间将自己本来的目的丢到了一旁，很是兴致勃勃全神贯注的看起了这场比试。
　　彪形大汉的这套功法，非常有趣！

　　要知道，解无忧可不是什么见识浅薄之人，他早年吃过不少苦，后又在江湖中流浪多年，在加上这变换世界的奇遇，可以说对于天下武学的见解要超过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即使说不出某涛武功的来历，他也能根据风格、招式等，逆推出它最后可能的诞生的来龙去脉。
　　可这彪形大汉施展的这套功法却诡异的很，就好似是无数种手上功夫东一块西一块拼接出来的，而这种拼出来的功法偏偏毫无任何割裂感，使用者耍起来行云流水，无一丝破绽。
　　解无忧努力观察许久，才终于确定，这套古怪的功法，其核心和原理与他过去见过的那些功法完全不同，而是一种全新的、从未现世的武功创造理念。

　　什么月不逢，什么圣天教，什么雁翎，哪里有武学的奥秘吸引人，更让人有探索欲望！

　　雁翎和彪形大汉又过招了两炷香的时间，雁翎战斗经验丰富，武功也不弱，彪形大汉虽没什么战斗经验，但体格占优，功法诡秘，于是两方相争，竟是各有各的优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所以两炷香之后，两人法诀谁都奈何不了谁，便干脆停下手来。
　　台下不明所以的观众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只很是欢快的起哄着。

　　“好生精彩，再来一次。”
　　“那嚣张大块头究竟是谁？居然能和圣者大人打平手？”
　　“这还未过瘾，怎生就罢手了。”
　　“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外地来的？”
　　“这位好汉前几日我就看见守在这里了，也和其他人打过，都胜了哩。”
　　“雁翎圣者太厉害了，不知道今日可有其他不长眼的再上擂台，反正最后都是便宜我们。”　　
　　如此一看，雁翎的口碑和人气在教众之中显然真的很不错，否则擂台下观战的吃瓜群众们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当着面就敢评手论足的。

　　擂台上的两人显然不可能因为台下起哄就继续比下去，大块头也没名号，只恭恭敬敬的向雁翎行了一礼，便打算下台。
　　解无忧见他动作，顿时急了。
　　彪形大汉一看就不是圣城的人，否则也不会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没有，这种情况让他下了擂台一走了之，人海茫茫，解无忧到哪里去找他？
　　于是顾不得麻烦，他纵身一跃，直接飞上了擂台：“且慢。”

　　随即还没等他在擂台上站稳，那一道道关注的目光瞬间便集中到他身上，顿时心中变得有些锚固悚然起来。
　　解无忧快速环视了一周，无论是台下的观众，还是台上比试的两人，均神色有些奇怪，甚至距离他较近的雁翎面上还露出了一丝略带兴味的笑容。
　　他心下暗道不好。
　　看来他这举动，太莽撞了，擂台比试，似乎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在其中。

　　电光火石之间，解无忧便想到了问题所在，但他岂会因此就畏首畏尾。
　　于是干脆故作不知，很是自然的向台上两位抱拳说道：“在下解无忧，来自于春国。”
　　听得这话，台下观众却很诡异的并未窃窃私语，反倒皆闭口不言，安静的令人发毛。
　　雁翎略带不信的“哦？”了一声，然后问：“我圣国倒是很少见别国之人大驾光临呢。不知这位解少侠登上擂台来，亦是找我切磋吗？”
　　解无忧摇摇头：“在下本是商队护卫，的确懂得几手拳脚功夫，但并不敢冒犯圣者。只是见这位朋友的手上功夫很是奇特，心中难免见猎心喜，想讨教一二。”

　　显然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至少是出乎雁翎意料的。
　　解无忧一路走来能打听到的东西，其他潜入圣国的人自然也能打听到，而知道雁翎信息并想从雁翎着手的，显然也不止解无忧一个。
　　看似处处都是破绽，何尝不是另一种钓鱼执法呢。
　　雁翎遇上的碰瓷，可不是一件两件了。

　　倒是第一次有人说，不是来找他打架的，而是找擂台上的另一个人的。
　　很好，你的与众不同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于是，第一个招呼，解无忧就已经在雁翎脑海中刻画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

　　“找我？”彪形大汉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无忧是找他的，还很是憨憨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没想到，在不战斗的时候，这位彪形大汉的性格有些出人意料的反差萌。
　　“是。”
　　“那我们两个比划比划？哦，对了，我叫牛元山。”
　　“好啊，可以现在就开始吗？”
　　“应该没问题吧。”牛元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没吭气的雁翎，不大确定的说道。
　　解无忧略微挑了挑眉，对旁边的雁翎露出个很营业的微笑。
　　言下之意很明白，轮到他和牛元山切磋了，好狗不挡道，雁翎圣者可以站在一旁好好休息一下。

　　雁翎倒没生气，好似没脾气般利落跳下擂台，成为了观众。
　　倒是原本跟被掐了脖子鸡一样的沉默的观战教众们愤愤不平起来，不再闭口不言，而是用不善的目光继续洗礼解无忧，并三三两两的谴责解无忧不愧是春国人，一点都不讲礼数。

　　牛元山不安的后退了两步，调整自己在擂台上的位置，并低声问：“你好像得罪了人。”
　　“也不算得罪吧。”解无忧混不在意。
　　“你找我切磋，是因为我刚刚用的那套功法么？”
　　“看来已经有人找过你了？明眼人还真不是只有我一个啊。”解无忧感叹，但下一秒，原本还闲适悠哉、略带轻松笑意的解无忧就紧绷起来：“不过，更准确的信息，果然还是打一架吧。”

　　牛元山听到这里，毫不废话，挥拳便攻了上来。
　　解无忧自然而然的顺着这招猛攻之拳的力道，双手精准击中对方拳头，将牛元山的拳头直接推开。
　　顺水推舟，借力打力。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解无忧和牛元山教授的第一招虽然速度不快，招式亦不华丽，寻常人猛地一看，寻常又无趣，但雁翎却看的嘴角笑容变得愈发明显。
　　他心中虽然对来自于别国的解无忧心存戒备，却不影响他对解无忧的期待。
　　看着擂台上切磋的两人，雁翎心情很不错，一天之内遇上两个适合切磋的对手，哪怕有问题，也不妨碍他拿来物尽其用。

　　牛元山的进攻如流水一般不曾停歇，拳、掌、指、爪等招式随意切换，没有一丝停滞。
　　解无忧倒没有刻意使用什么功法，只是见招拆招，并不拘泥具体的招式，不过其中大半的确掺杂着他刀法的影子。
　　赤手空拳状态之下，牛元山奈何不了解无忧，而解无忧打了好一会儿，亲自和牛元山对战，也依旧没有破解牛元山这套古怪功法的原理。
　　两人的对战结果，同样是五五开。

　　牛元山这套功法表现出来的是武功招式的变幻莫测，但其核心理论实则和变并无太大关系。
　　一套功法，诸如掌法，它的招式的确千变万化，但无论如何，攻击时身体的重心变化，掌面攻击的着力点等，都是围绕着一个核心轴的。
　　而一旦变掌为拳或者指，重心、着力点、运力方式等等等等都会发生巨大改变，在变化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会出现破绽。况且，掌法能攻击到的目标，根本无需变成其他诸如拳法指法同样能攻击到，攻击不到的变了也攻击不到。
　　也就是说，牛元山这套功法的变化，其实是一种理论上会带来负面效果的无用功。
　　可偏偏，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顺滑无比，不，应该说，它的前一招就是在为后一招铺路，招招层层叠叠，环环相扣。而这种环环相扣还不只是局限于招式套路，反而随心所欲的很。
　　所以解无忧才说，创造这套功法的人非常天才，这套功法的创造理念与他曾经见识过的武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