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77、诸侯（七十七）

　　审讯鬼船一行人并不容易，好在抓到的刀客数量并不少。
　　虽然他们绝大部分都嘴巴很紧，根本问不出什么，但也并不是没有心理稍微脆弱上那么一点的人。
　　这样的人并不会出卖同伴，对主人也非常忠心，但在面对各式威胁甚至死亡恐吓的时候，总归会心神有所动摇然后裂开一条缝隙，而这条缝隙中会透露出一点边边角角的信息。
　　这些信息零零碎碎的，粗略一看也许并没有什么用，但综合起来却能推测出不少重点。

　　从这些琐碎的信息当中筛选出真正有用的情报，正是赵子墨最为擅长的事情，这也是石元英将他留下来继续参与此案的主要原因。
　　原本的计划是，等筛出有用的情报后，再反过来利用这些情报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等那些人的内心彻底被动摇了，也许他们就能借此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答案了。
　　只是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设想的再好也无用，毕竟这一切计划都需要时间去进行，但赵子墨却没有足够多的时间了。

　　石元英在剿灭抓捕鬼船一行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这个案子上报，因为云天水军没有审讯职能，不能把人一直扣在手中。
　　他毕竟是一军统帅，总要多为自己和自己的属下多考虑考虑，不可以在明面上留下容易被人攻诘的把柄，所以在公事流程方面，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本来想着，即使上报了，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有回复，毕竟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国济国那边的战场上，鬼船这些人还能在手里多留一段时间。
　　谁知道这个案子不知有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上报后没多久，就有八百里加急的快报送来，让石元英尽快将犯人押送入天荒城，并早日与少府周曼清完成交接。

　　就这样，最后赵子墨也只是从那些人嘴里挖出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诸如刀客们本是孤儿，是黑衣客所在的势力培养了他们等等等等。
　　这些消息也谈不上没用，但的确没办法更进一步挖出幕后主使，也不可能就此确定，十四年前的云来仙岛血案与他们有关。

　　“哎，哪怕知道那黑衣客的名字也是好的。”
　　在云天水师将抓住的犯人押送入天荒城之后，赵子墨再度来到小莫家的废弃祖宅中，向莫天豪以及烟非讲述了鬼船一事的来龙去脉。

　　“不知道他的名字没关系，那他的功法招式呢，你了解吗？”莫天豪很是迫切的问。
　　一个人的武功心法是不会轻易更换的，莫天豪十四年前曾和制造云来仙岛血案的神秘杀手头领交过手，对此人掌法招式记忆深刻到这辈子都忘不掉。所以即使已经过了很多年，那人当年施展的每一招每一式依旧历历在目。
　　如果赵子墨能复制出黑衣客的武功招式，莫天豪就能借此判断鬼船的黑衣客是否真的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当时我不在现场，和此人交手的是无忧。据无忧所说，这个黑衣客善使掌法，武学境界也的确是进阶多年的半步宗师，与十四年前的那人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
　　说完这些赵子墨直接放下手中折扇，摆开架势比划了好几招掌法路数。
　　“无忧凭借记忆复盘了黑衣客的招式，又在事后重新演示教给我。怎么样莫师叔，觉得眼熟吗？”

　　“出拳风格、招式走向都很类似！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多巧合，他一定就是十四年前的那个神秘杀手！”莫天豪神色显得非常激动，语气略带颤抖的说。
　　也对，哪怕他再怎么看得开，家族被灭之血仇、重伤卧床多年之恨，这两者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彻底放下的。
　　而这么多年来，今天这是第一次听到了有关仇人的消息，又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平常心呢。

　　“我们极有可能找到正主了。只要能挖出黑衣客背后的指使者，就意味着我们有□□成的概率找到了你和烟非姑娘真正的仇人。”
　　这一刻，无论是莫天豪还是烟非，就连赵子墨都忍不住高兴起来。

　　也许是因为报仇有望，在经过详细的商议之后，莫天豪终于不像最开始的那样，执意拒绝师门给予的帮助。
　　在征求过烟非的意见之后，他愿意跟着赵子墨先回儒门寻找良医医治伤势，等伤势医好后再去考虑剩下的报仇事宜。
　　至于烟非自然不会反对搬去天荒城生活这个提议。
　　毕竟仇人如今正被押解送往天荒城，如果待在天荒城的话，他们就能更快得到仇人的最新信息，也能在出意外时做出最为及时的应对，怎么看都是百益而无一害。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非要死死抱着小莫家老宅这个据点不放，拿自己的性命去搏那微乎及微的报仇几率。
　　只要能报仇，他们不怕死，但如果报仇能不死，谁又会想死呢？

　　随着赵子墨驾着马车带莫天豪以及烟非前往春国的国都天荒城，鬼船一案在莫城掀起的风波至此彻底消散。
　　但其影响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小莫家已经落寞，虽还保持着小莫家的名号，但如今也只不过是分家躺在祖宗基业上吃老本。
　　大莫家则因为犯了事儿，哪怕花大价钱上下打点，官场上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保着，可终究抵不过九卿之一的少府直接下令拿人。
　　是的，大莫家终究没躲过去。

　　云天水师手里的证据不充分，就根本拿大莫家没有办法，身为九卿之一的少府却能略过证据直接下令拿人。
　　这就是官场上的规则，也是纯粹的江湖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思考方式。

　　同一个市场，不变的利益，其中占据份额最大的一家彻底退出，稍微次一点的那一家又外强中干，如此良机，剩下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份已经重新变成无主之物的利益。
　　于是整个莫城所有的海商均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这份动荡注定不会持续太久，等利益重新被瓜分完毕，莫城自然会重新安静下来。
　　只不过到那时，大莫家恐怕会成为讲古者嘴里的昨日黄花吧，曾经的莫城第一海商，留给世人的也仅仅不过是一个谈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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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荒城皇宫内，赫连宗衍正在批阅奏折，而他旁边则坐着一位年轻的官员.
　　此人正是九卿之一，少府周曼清。

　　九卿之中有三人的职责是比较特殊的，他们便是负责掌管王室物资、财物、园囿的大内、少内和少 府。
　　这三者因为直接对王上负责，管理的也都是王室的财产，所以与王室的关系要比其他官员更亲密一些。
　　当然，他们的职责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些，若只负责这些，又怎么可能位列九卿。
　　赫连宗衍身为春国国主，总有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需要人手去办，但涉及国事，所以不能选择内侍或者近卫去负责。因此才会有大内、少内、少府这样明面上的职能非常普通甚至边缘化、实则兼管了某些不能摆在台面上工作的官位存在。

　　比如少府周曼清，除了管理皇室的林园、牧场、林地、农庄等产业之外，他还负责处理春国的江湖相关事宜。
　　这个世界习武者众多，江湖与庙堂的界限比较模糊，也没有什么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说法，但官府依旧不能明晃晃的说自己有权管理江湖。
　　毕竟，事关面子问题，混江湖凡是混出点名堂的，哪个不把面子看得极重。
　　所以，才会有周曼清这个暗中处理江湖事务的少府。

　　鬼船一案本就在周曼清的职权范围之内，自然也是由他来向赫连宗衍禀报。
　　这并非小题大做，什么鸡零狗碎的案子都要向国主汇报，而是鬼船一案涉及到的人，有那么一点点特殊。

　　“所以现在人被你关在黑狱里了？”一心二用的听完周曼清的汇报，赫连宗衍终于停下了批改奏折的朱笔，略有兴趣的问道。
　　“是的，关在一般的牢房臣怕出什么意外。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周曼青沉声回答说道。
　　“嗯，看来是吃到教训了。能记得教训就好。”

　　赫连宗衍这声夸奖周曼清不敢领受。
　　所谓上次发生的意外，指的是四年前在雪梁山脉王室暗卫趁着太子殿下赫连修被掳走的时机，顺藤摸瓜找出了潜藏在暗中想针对赫连修进行刺杀活动的神秘势力。
　　暗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曾抓住了一个活口，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审讯，刚把这个活口丢进大牢，没过一个晚上便自己撞墙直接因流血过多死在了大牢之中。
　　那人死前面色痛苦，有挣扎的痕迹，根本不像是自杀，反倒有点像是被人灭了口，只是做出了一副自杀的假象。

　　“光人抓住没用，从他们嘴里你问出什么了？”周曼清的沉默赫连宗衍并不在意，他一向不看重过程，只注重结果。
　　“如今已经确认，他们都是周天星宗培养的错金刀客，地位最高的那个是周天星宗的金政使，不死之铠，铁错。”
　　“ 哦？”听到这里赫连宗衍终于略有动容：“又是他们啊，还真是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