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69、诸侯（六十九）

　　“这么莽？”面对解无忧轻描淡写的处理方法，赵子墨不由得感到十分诧异。
　　先前解无忧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对方人多势众，不能硬碰硬之类的。
　　现在却要直接开团灭了人家……
　　那先前他们调查来调查去是为了什么？早知道就干脆直接武力铲除鬼船，也省的耗费那么多脑细胞去做什么调查。

　　解无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要随时对未知保持敬畏之心。不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就强行攻打的话，到时我们要面对的情况就是敌暗我明，万一因情报不足被坑了可没地方说理去。”
　　赵子墨勉强同意了他这个观点。

　　谈的差不多时，老板的得意之作也恰恰好出锅了。
　　鲜虾蒸饺的确美味的非同寻常，味道精致之处甚至比宫中御膳还要更胜一筹。
　　最后两人哪里还管什么鬼船不鬼船的，就只记享受美食了。
　　毕竟，民以食为天嘛，饿着肚子可没办法去解决问题。

　　等太阳高挂于天空之时，解无忧和赵子墨二人已经出现在了莫城三十里外，直接伫立在了广海水师大本营的门口。
　　广海水师番号云天，就驻扎在春国最大的广海港口城市莫城附近，也是莫城区域唯一的一支拥有水上战斗力的军队。
　　不过从外面看的话，什么特殊之处都看不出来。整个军营面积不大，也一点都不气派，还被无数灌木树丛遮掩着，隐蔽性倒是很强。

　　在春国，所有水师大致上分为两派，一派擅长驾驭小型快艇独舟，这一派自然是掌控春国所有河流湖泊等各个水系的内陆水师；另一派则长于操纵各种大型海船火炮，他们便是专门负责海防的海上水师。
　　不过像云天水师这种海上水师虽有独立的番号，但是规模却完全比不上内陆水师，真正充当战斗座驾的海上战舰只有五艘。并且和内陆水师不一样，因为海上战舰是不会配备功能性辅助船的，所以整个云天水师的海军人数总共只有两千人。
　　两千人，对于一个独立成番的军队来说，实在不算多。

　　而云天水师这个规模已经是春国最大的海上水师了。
　　可能单纯从人数来看，两千人有些少，真比起来，整个云天水师海军人头数只不过是内陆水师的零头。但若是横向比较就会发现，实际上云天水师的体量并不算小，而春国已经算是非常重视海军的国家了。
　　因为广袤的海洋之中栖息着身形巨大、凶残无比的海兽，所以远洋航行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危险。再加上海外并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和能得到的利益，因此东、西两块大陆上所有的国家对于海洋都没有更多的探索欲望。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又有哪个执政者愿意每年耗费庞大的军费去扶持培养海军呢？即使是春国，也只是因为本国的海贸比较发达，为了维护海上贸易航线的安全，才会不吝啬成本，在三个大型沿海城市设立了三支独立番号的海军舰队。

　　“说实话，无忧，如果不是你提出来，恐怕我根本不会想到来找他们合作。”赵子墨有一点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海军营地，似乎和普通的军营并没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选择吗？”
　　赵子墨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实话实说：“大概是因为，他们真的毫无存在感吧。”
　　“毫无存在感？是说云天水师庸碌无为？那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一点点问题。”解无忧说。
　　“什么问题？”
　　“无论多巧妙的布局，多周密的安排，若是执行者没有实力去完成，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的空想。”
　　赵子墨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这一点，恐怕你不用太担心。”
　　“哦？”
　　“云天水师的统帅，是出身无极剑宗的石元英，无极剑宗宗主许昭的首徒。”
　　解无忧明白了赵子墨的言下之意，毕竟将领厉害，下面的兵丁就不可能很无能，故而不由挑眉问道：“他，很厉害？”
　　“唔，”赵子墨皱着脸努力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他习武天资不错，不然也不会以孤儿的身份被许大宗师看上。只是这人性格有些孤拐，半路他改修枪法去了，所以气的许大宗师差点逐他出师门。师徒二人吵了一架后，石元英便离家出走，跑来云天水师当兵。后来据说是被云天水师的老统领看重，举荐他接替了老统领的位置，成为了如今云天水师的新统帅。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的军法学的的确很不错……”

　　赵子墨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听一阵兵甲摩擦声响起，伴随着整齐的跑步声，一整队士兵手持长枪和朴刀快速冲了出来，团团将两人围住。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男音传来：“我还当是谁如此不知进退，在别人家的大门口如此放肆，原来是你这只总喜欢窥伺他人阴司的小老鼠。”
　　说话间，一年轻男子龙行虎步般的从军营大门中昂首走出。此人身高八尺，体格修长，浑身上下皆被甲胄密密包裹着，腰间则挂着一根类似多截棍状的兵器。
　　而此刻，他正皱着那引人注目飞凤眉，怒视被士兵团团围住的赵子墨。

　　解无忧看向赵子墨：“你和他是不是关系不好？”
　　赵子墨面不改色：“哪里敢高攀人家水师统领呢，不过是少时见过几面罢了。”
　　鬼才信。
　　向来对自我气度风骨要求严格的赵子墨，可是第一次如此阴阳怪气不修口德呢。

　　听到赵子墨的回答，原本就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石元英眼中怒火更炽盛了：“赵氏子弟皆如此伪君子，难怪能被你那奸诈的师傅视作衣钵传人！”

　　解无忧闻言，不由自主的扶额低头，无奈的感叹了一句：“这也太糟糕了。”
　　不管赵子墨和石元英过去有怎样的交情和恩怨，现在这情况，恐怕很难和平商谈了。这位被赵子墨承认能力不错的石元英踩痛脚踩得也太精准了，要知道，赵子墨对待他师傅江鸿雪可是很敬重的。
　　现在解无忧相信，这位石元英将军的本领定然差不了，不然就这口才、这为人处世、这踩痛脚干净利落精准的本事，早被人套麻袋打个半死了。

　　果然不出所料，赵子墨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解无忧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争吵或者比斗要展开，谁知道黑着脸的赵子墨并没有意气用事，反而直接动手将人拽走了。
　　倒是刚才还气死人不偿命、嘲讽无极限的石元英居然真的跟了过去，甚至开口阻止了蠢蠢欲动的属下：“你们看着这人。”

　　见两人直接轻功飞进旁边绿林彻底没了踪影，被‘这人’的解无忧轻笑一声，很是和善的对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说：“来者是客，云天水师该不会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吧。”
　　谁知其中一官衔看起来较高的小将领收起手中兵器，上前一步斥责说道：“谁和你是主客！军事重地，不得窥伺，违律者我们水师有权利直接就地处理！小子，不要仗着我们主将脾气好就得寸进尺！”

　　解无忧彻底无言。
　　小将军说错了吗？
　　认真听来倒也没错……

　　但他和这位小将军简直是鸡同鸭讲，明明面对面在说同一个话题，却好像分属不同的世界。
　　以及，这些军汉们对‘脾气好’这个词的理解，似乎有哪里不对……
　　果然，身为一个江湖人，和这些个官府正统出身的人士想法就是对不上么？哪怕这片天地中的江湖与庙堂的关系如此密切，他们彼此却依旧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但自己找的合作者，还能真出手将他们打一遍不成？

　　如此一想，解无忧只能牙痛似得笑了笑，乖乖在众士兵的注视下，等赵子墨回来。

　　+++++++++++++++++++++++++++++++++++++++++++++++++++++++
　　在分割江国济国的丹江源头，伫立着大片大片连绵不绝的山丘，这片一望无际、近乎无尽的山丘就是鼎鼎大名的不移丘陵。
　　它北接雪梁山脉，南达天洋，占据了五分之一个西大陆，在西大陆整个东南角形成了独特的丘陵地貌。
　　不移丘陵绝大多数的地区都是属于丘国的国土，不过因崇山峻岭地势险恶巡检困难，丘国与江国济国国土接壤部分又太多了，所以彼此的国界线只做了理论上的定义，立了界碑，但三方却皆未派任何兵丁把守这种非关隘的地方。

　　如此情况下，也就不怪这片丘陵之中匪患多生，遁入其中努力求存的流民又络绎不绝了。
　　后来慢慢的，这块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名字——百乐林。
　　百乐林里的人员组成成分极其复杂，除了流寇盗匪，逃犯罪犯，武林恶徒这些，也有求生的普通流民乞丐，所有在别处活不下去的人都能到这片土地寻找活下去的道路，但最后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就全凭各自的本事了。
　　如果本领高强，这里的确地如其名，百乐皆有；若是没有本事，那外面是水深火热的地狱，这里恐怕也并非安然无忧的乐土。

　　百乐林既然什么样的人都有，那它自然也存在各种各样的势力划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么。
　　三大匪帮是百乐林中最大的三个帮派势力，这三者也几乎瓜分了百乐林中近乎九成的人头。
　　他们的经营模式很类似，帮中老人小孩和不强壮的女子自耕自种，为帮派提供最基本的生存口粮，其他丁壮则在外做些抢劫掳掠的勾当。
　　总得来说，这些强盗窝保持了流民变成劫匪的最基本特征，存在一些家庭关系，亦会进行耕种，但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也早已腐蚀掉他们所有的良知，让他们变成了真正会吃人的匪帮。

　　而今日，三大匪帮的高层头领们却纷纷聚在了一起。
　　龙头帮大当家和二当家，黑虎寨的大寨主以及他的亲弟，还有三木会的会长以及首席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