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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诸侯(五十五) ...

  •    巫舟的交接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穆疏集也只是给赫连修说了个大概,后续更细致的地方就不是光靠穆疏集用言语就能直接讲清楚的了。
      想要彻底掌控巫舟,最终还是需要赫连修自己去和巫舟的几个关键人物接触才行。
      巫舟的核心之人,虽然皆是穆疏集的陪嫁,亦是她曾经在故国时用顺手的心腹,但涉及到换掌舵者之事,以巫舟如今的规模,单靠穆疏集的命令,恐怕是没法让所有人都真心服从赫连修的。
      所以,接管巫舟,既是穆疏集给赫连修吃的定心丸,是她送给儿子的护身符和助力,但同样也是这位春国王后对儿子提出的考验。

      赫连修的阅读速度自然比不上他天赋超绝的父王,一堆资料翻了老半天,还只是看了个总概。
      穆疏集没见状,没耐心了,直接赶人:“这些你捧回去慢慢看,现在就不要总赖在我宫中了。武道祭的事儿本该是你师傅和你共同处理的,你现在却躲我这里偷懒,小心你师傅回头生气捶你。到时候,你娘我可拦不住他那样的暴脾气。”

      等穆疏集前脚送走了赫连修,刚到水阁的榻上躺下,后脚赫连宗衍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本以为,巫舟是你半生心血,你会考虑将来交还给南国。”赫连宗衍看着半躺在榻上的穆疏集,觉得自家王后姿态慵懒,身材窈窕,又多了一丝再为母亲的温柔,煞是好看,不免盯着多看几眼。
      穆疏集斜瞟了他一眼:“有意义么?”
      赫连宗衍听她这句反问,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虽然没意义,但你开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哼。”穆疏集冷笑了一声,最后只是说:“虽然巫舟已经交于修儿,但你不可对他的安全放松警惕,如今这天下还是太混乱了。还有,既然已经立他为太子,那你这父王也该多考虑考虑,要如何为他慢慢搭建班底了。修儿胆子还是小了些,不大敢在你表态之前就自己组织人手。”

      赫连宗衍走至榻旁,捉起穆疏集的手,为她探了探脉象,不曾觉察有什么问题,心下松了口气,方有闲情逸致说道:“修儿这臭小子心性上佳,亦很聪慧,也不缺少志气,绝对是做守成之君的最佳人选。唯一的欠缺,就是他过于重情了。本指望借这次你有身孕之事好生锻炼一下他,结果你……唉,慈母多败儿啊。”
      这段话却刺到了穆疏集,但想生气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赫连宗衍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最后她只是说:“王上啊王上,你可知,有些感情是经不起消磨的。我倒觉得,修儿这样其实挺好,至少不会令人心寒齿冷,亦不缺忠心于他的人。流年,王上公务繁忙,你平日里要多劝诫着点,让他少偷懒。扶芳,帮我送王上回归元殿!”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的赫连宗衍,在扶芳那强硬的恭送下,只好带着流年离开了沧海月明。
      在回归元殿的路上,已经尽力隐匿身形、却还是被穆疏集拎出来的流年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但赫连宗衍和穆疏集不愧是夫妻,逮人的手法一模一样:“流年,你就不能为寡人多分分忧?早点将那扶芳给弄出宫去?!”
      流年不愧是流年,被如此刁难,依旧很理智、很实际的说:“王上,扶芳的去留,看的不是王后的态度,而是南国国主的意思。若您真的觉得有必要,小人这就去信与南国国主商议。”
      说完,他还将原本低的不能再低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赫连宗衍,结果刚好见到他家王上不向前走了,也正看着他。
      两人站在原地互相注视了几秒,赫连宗衍一挥衣袍,继续大步向归元殿走去:“流年啊流年,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流年紧跟其后,笑眯眯的回答:“那是因为王上宽厚,我们这些下人才能活的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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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把东西都丢我这里来了?”解无忧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修,连桌上那几坛子好酒都顾不上了。
      赫连修一点都不心虚的点点头:“先前我们不就讨论过组建情报系统的事儿嘛?但因为没钱所以搁置了,现在母后将巫舟交到我手里,我们就既不缺钱,也不缺人啦,只缺一个能让我放心、又有能力的组织者了。”
      “小修,你搞搞清楚,我是个江湖人,还是个江湖散人,以前,以前深山里采药的那种,对这种事儿根本没经验。也没兴趣!”
      赫连修知道,最后那句没兴趣才是重点,他那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摆了出来:“无忧哥哥,你知道的,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最合适了。”
      “这招你用太多,对我已经没效果了。”解无忧丝毫都没心软。
      赫连修见状,只能开始讲道理:“无忧哥哥,你一直都想护着我,我是知道的。但我的身份如此特殊,非一人之力可撑起护住我的那道墙。无忧哥哥,你也不想等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再去后悔今日的偷懒吧?”说到这里时,他连忙捂住嘴,很是假模假样的说:“哎呀糟糕,我怎么把你怕麻烦总偷懒这种实话给说出来了。无忧哥哥,你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我气吧?”

      解无忧无语的看着小戏精在那里演,但的确有一丝丝心虚。
      就只有一点点!
      是,不可否认,不愿意接手赫连修这个请求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他怕麻烦。
      若是单纯的组建一个新的情报组织或者护卫团,对解无忧来说并不算困难,接下就接下了。但是接手一个成立多年的组织,再对其收编整改,这中间的麻烦程度和工作量,可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的了。
      解无忧自然不愿意趟这种浑水。

      “小修,你要讲道理。那是你母亲送你的,不是该你亲自去收编么,推给我可不行。”解无忧最后还是没上赫连修的当,如此说道。
      最后两人就这个问题没达成共识,这算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出现意见分歧。但是穆疏集交给赫连修的资料,最后还是全数留在了解无忧的房中。
      显然,赫连修并不死心。

      不过很快两人就没空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神人畅武道祭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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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神人畅武道祭,可忙坏了儒门门徒们。
      虽然有春国官方的援助,比如增派了一些精通文书工作的小吏之类的,但绝大多数准备工作,依旧是全部由儒门承担的。
      再加上缺少了赫连修这个居中调度的,小吏们和儒门门徒之间配合度就有点低,完成准备工作的效率慢了许多。
      这种情况,那是既影响进度,又影响心情,差点气的柳文彦直接飞到王宫去逮人。

      但,总归在预计的日子里,神人畅武道祭还是正常举行了。
      和过往的旧例一样,儒门举办的武道祭也是先对天下各国多位参赛者发出邀请函。这邀请函邀请者多是最近两年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武林高手,邀请谁不邀请谁看的是主办方。
      武林人士无一不对接到这种邀请函为荣,毕竟,这是对一个武者武功、人品、天资、潜力等等等等方面综合性的肯定。
      但是没有收到邀请函自行去报名,也是可以的参加的,举办方不会有任何限制。所以邀请函同样相当于一种信号,一种武道祭要举办了的信号,散出去的邀请函告知了天下所有武林同道,武道祭又要举办了。
      这种情况下,来参加武道祭的武者就有些五花八门了,哪怕知道自己没机会夺冠,也是要来凑热闹的。

      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比赛会乱的跟集市一样热闹?
      这种问题要如何解决,那就要看举办方的手段了。
      不同的举办方有不同的筛选合格参赛者的方法,每一家可能都会不一样。
      所以不是随便来个什么武林势力都有举办神人畅武道祭的资格的。若是办不好,十有八九会沦为铭记于史册上的笑柄。

      儒门筛选参赛者的方法比较大众,就是参赛者先过儒门门徒这一关,过了再由儒门的守关者复考一轮,然后就可以报名成功,直接上同庆台参加比赛了。
      这方法虽然老套又工作量大,但也不是没好处,反正江鸿雪的情报工作有了不小的进展。
       最后,从儒门这个不大擅长打架的门派手里,连续五天,共有四百六十六名成功报名者,这还不算那些不用通过报名,可以直接上场的半步宗师和宗师。
      按照往常的情景推算,神人畅武道祭是个参赛者越多,场面越激烈的比赛。四百六十多个人,已经不算少了,上一次百草药谷的参赛者,仅仅只有一百人出头。如此一来,可以想象,这次的神人畅武道祭将会非常有看头。

      按照吉时,神人畅武道祭在辰时准时开启。
      除了场上的儒门弟子,同庆台台上台下无数江湖武林人士,在最外围,还有城防军的重兵巡逻,他们在维持现场的秩序,力求将任何不稳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之中。
      这里毕竟是春国国都天荒城,数千近万的各国武林人士齐聚一堂,就算是一点小摩擦都能闹出大动静来,城防军怎么可能放心,自然是要插一手的。

      解无忧既没有被安排工作,也不准上台比试,所以即使想凑热闹,也只能和儒门门徒们一起待在同庆台的外围。
      城防军毕竟是官方人员,维护秩序是没问题的,神人畅武道祭里的麻烦却不归他们管。而武者齐聚的地方,就从来没安静的时候,所以儒门门徒要守在同庆台的外围,防止不讲道理、不遵守武道祭规则的江湖人乱来,强行登台破坏比赛之类的。同时还要时刻关注台上的比斗者,免得这些人为了赢就不择手段,不讲武德,什么烂招式都敢使。
      至于赫连修和柳文彦,则都坐在同庆台旁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们两人一个是春国太子,一个是主办方儒门门主,自然要负责统管全局。而高台上视野辽阔,观察起来也比较方便。

      解无忧在那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虽然披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有了一点流程上的不同,但从本质说,这神人畅武道祭其实和所谓的武林大会也没什么两样么。
      因未知而产生的兴趣渐渐消退,解无忧的注意力慢慢放到了观察各路武林豪杰身上来。

      武道祭开始后,第一个参赛者迫不及待的就跳上了同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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