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132、文明（三十二）

　　大集市虽然名为集市，但并不举办集市，事实上，它只是个像失落镇那样保持中立、不隶属于任何势力的小城。

　　除了不常出门的三川香子对大集市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外，解无忧三个并没有很激动，只是按部就班的找了个条件不错的旅馆住了下来。

　　之后的几日，三川香子在城里到处游玩，而解无忧则找了一家酒吧老板将鱼形人国王的脑袋换成了威币，补充了一下他们即将消耗殆尽的路费。
　　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解无忧大手笔购入了大量物资，得亏两头驮兽的负重能力相当强，才能运走这些物资。

　　“无忧哥哥，买这么多食物和燃料，我们下面去的地方很偏僻吗？”旅馆的房间里，肖趴在铺在长桌的地图上，仔细研究了一番大集市的地理位置，略有些不解的抬头问。
　　“我决定继续回到沿海地带，向南前行。”解无忧说，这次来大集市，也只是为了补给而已。

　　肖又将脑袋低下，去看这一路向南究竟会去到哪里。
　　然后他的脸色变了变。

　　整片大陆，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可以供智慧型生物居住，其余三分之二，要么像迷雾高原、食人族平原那样彻底被危险的生物占据，要么像泄洪地、塔卡尔石林、恶魔谷那样环境恶劣到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

　　但这些地方虽是生命禁区，偶尔倒也有探险家之类的去探索，真正完全拒绝任何外来生物进入、危险程度最高的，却是鼎鼎大名的灰烬山脉。

　　灰烬山脉常年冰雪封山，但它之所以被称为灰烬，却是因为那里的雪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色的。
　　灰色的雪，代表其受污染程度非常深，连天空飘落的雪花都是如此的话，灰烬山脉的环境到底有多糟糕，有此可见一斑。
　　那里，不仅没有任何动物，就连苔藓都不存在。

　　若只是这样，灰烬山脉也不过是个类似于泄洪地那样的生命禁区，虽然危险，倒也不至于难住大陆上那些好奇心旺盛的探险者。
　　真正让所有人一致忽略灰烬之地并将其列为大陆最危险地区的另一个原因，是据说那里有残存的巨龙帝国势力。

　　当年能统一整个大陆，最后却又妄图彻底摧毁大陆的巨龙帝国。

　　虽然并未有多少历史记载流传下来，但彻底摧毁大陆这个罪名的确不是后世统治者栽赃给巨龙帝国的。
　　他们曾经做过，并且已经做到了一半，弄得整个大陆民不聊生，这才彻底燃起了反抗者们的决心，奋起反叛，将强大的巨龙帝国彻底撕成了碎片。

　　最后，巨龙帝国的国王威兹德姆——也就是现行货币威币的发行人——逃入了本身就十分危险的灰烬山脉，并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在灰烬山脉扎下根来，慢慢积蓄力量，打算重新君临大陆。
　　这位陛下早年英明神武，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后来似乎精神出了问题，变得暴戾无常，毫无人性，故而被人称为“疯龙威兹德姆”。

　　巨龙帝国之后，慢慢形成的三大帝国曾不放心，先后都派遣过讨伐军进入灰烬山脉，但别说讨伐剿灭了，连人都没碰到，就被灰烬山脉恶劣到极致的环境给逼退回来了。
　　之后也有不少人尝试去过，却无一人成功。
　　于是，渐渐地，灰烬山脉那一大块地方，就成了众人眼中的死亡之地，再也没人敢进去的那种。

　　“无忧哥哥，你对灰烬之地感兴趣？”肖皱着小眉头苦着脸问：“那不是我们后期的旅行目的地么？”
　　他们现在的实力，可去不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当然不是灰烬之地。”解无忧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他身手是好，不怕人祸，可再好的身手在天灾面前也是无用的。
　　他走到长桌前，点了点灰烬之地北边一点的那个城镇：“听说过这里吗？”
　　“奥克兰帝国的神圣大教堂？”索界刚梳洗完，正在擦头发，见两人谈话便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地图：“这里……不是奥克兰帝国的赎罪所么？”

　　三大帝国里，合众联邦算是奴隶制商业帝国，喜欢抓捕奴隶贩卖奴隶，对于奴隶主来说，捕奴队抓到奴隶，这个奴隶就该是他的商品货物，无论这个奴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类还是蚁人。
　　他们对所有人种的奴隶一视同仁。

　　奥克兰帝国虽然并不贩卖奴隶，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使用奴隶，只是他们制造奴隶的方式‘含蓄’那么一丢丢。
　　这个国家信奉奥克兰神，圣主，也就是国王，是神明奥克兰的人间化身。而神明奥克兰歧视非纯种人类，歧视女性，痛恨曾经在大陆上大放异彩的艾恩人。
　　所以奥克兰专门建立了神圣大教堂，将他们认为的‘罪人’，充作奴隶，通过劳作来赎罪。
　　所以神圣大教堂又被称为审判赎罪所。

　　“这里似乎不欢迎游客，除了奴隶和奥克兰帝国的士兵，数罪所恐怕不会让外人进去的。”肖说：“况且，那里应该没什么值得看的地方吧……”

　　解无忧摸了一下他头上的棕毛，非常柔软。
　　有人说心软的人头发也软，肖就是那种比较认死理又心肠软的孩子。
　　不然也不会至今刀术都练得一塌糊涂。
　　“那里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但有值得的看的。没关系，我们只在远处看上几眼。”

　　解无忧的决定肖和索界都不会反对，听闻此言便不再追究了。
　　又休息停留了三日，确保所有人都休息完毕，精力充沛，解无忧才又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重新回到海岸边这条向南路线，自然是为了锻炼索界、肖以及红宝石，至于红宝石的主人，解无忧尝试教了她几天后，便彻底绝望放弃了。
　　三川香子实在不是个习武的料，又天生是个女子，想走一力破十会的路子都不行。
　　抱紧红宝石大腿，才是三川香子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路，虽然没有再遇到过鱼形人，但稀奇古怪可上岸的海兽他们见过不少。
　　只是就像它们的模样一样，这些海兽的味道都不咋地。除了红宝石吃的退了一次壳外，其余人吃的很少。
　　这令解无忧扼腕好久。

　　神圣大教堂和大集市之间的距离还是相当远的，这段漫长的路程中又没有多少补给点。
　　将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只遇到了三个城镇，还全都需要像大集市那样往内陆绕一下才能抵达。
　　最后到达神圣大教堂的时候，一行人吃了不少苦头，但与之对应的收获却绝对不是困守某座城镇能媲美的。

　　四人两兽一蟹站在一处不高的丘陵上，眺望着不远处的神圣大教堂。
　　都有些震惊。

　　解无忧在自己老家曾经看到过这种几乎能被称呼为‘神迹’的建筑。
　　那就是凌云大佛。
　　那是将一座高山开凿成高可凌云巨型佛像的壮举，据说先后修建了百年。
　　神圣大教堂亦是如此。

　　神圣大教堂本身只是个普通城池，有城墙城门，四下里也有房屋建筑。
　　但城内，却困了一座目测起码有百米高的超巨型雕像。
　　显然，奥克兰帝国前来此处赎罪的奴隶们，修建的不是城池，而是这座需要所有人仰望臣服、献上信仰的雕像。

　　若从观赏角度来看，神圣大教堂的巨型雕像精美程度并不输于凌云大佛。
　　它是一座男子雕像，目前只完成了上半身。头、躯干、双手都已经刻画出了轮廓，面容丰神俊朗的不可思议，肌肉隆起但不夸张，看上去就充满的爆发力。
　　它双手高举呈拥抱状，神态悲悯又不容侵犯亵渎，完完全全的神明姿态。
　　看着它，就像是自己的信仰对象有了具体的形象。
　　倒也不枉费奥克兰帝国为此付出那么多人力物力。

　　虽然一饱眼福，也承认了巨型雕像的优秀，但这不代表解无忧就认同在物资如此匮乏的世界里大动土木，只为了一个神明雕像。
　　哪一次神迹级别的建筑，地下没埋着数不清的白骨呢。

　　在震惊过后，索界和肖很快就清醒过来。
　　具体心理路程大概是震惊→不解→痛惜→心有戚戚焉。
　　震惊如此鬼斧神工，不解为何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制作一个不能吃不能用的雕像，然后就是心疼那么多的资源居然被挥霍在这里，最后才心有戚戚焉的想起，自己只是来旅游观光的。

　　“无忧哥哥，他们修建这个是为什么？”肖问。
　　解无忧还在组织语言想改怎么解释，三川香子就直接回答了：“肖，奥克兰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耗费巨资为神明立像很正常。反正，拥有苍翠之地的奥克兰帝国，是三大帝国中实力最雄厚的，他们可不缺粮食。”

　　不缺粮食。
　　这四个字的重要性，谁都知道。
　　在物资匮乏的今日，能够大声表示不缺粮食的人，简直令人羡慕的能做下任何事。

　　就在一行人感慨万千之时，不远处的城池却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城池大门被关了起来，城中看守，不，应该说是守卫，直接开始在城墙上严密巡逻。

　　神圣大教堂应该是出事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数罪所是第一个让索界和肖直面最惨奴隶生活的场所，也奠定了两人最后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