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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的哥哥很恶毒 ...

  •   “他是陈尚书家的公子。”身后,一个略带冷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涧转头看了祭离一眼,冲他挑眉笑笑,又转回头来看着陈琬,道:“陈尚书家的公子又怎样?大爷我还是堂堂......”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清涧的话突然顿住。
      见他语塞,陈琬顿时笑了出来:“说啊,你是堂堂的谁啊?”
      “堂堂的......”清涧想了想,道,“北疆王城的一等侍卫。”
      陈琬嗤笑:“侍卫?一个侍卫你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
      清涧道:“侍卫怎么了?侍卫怎么着也是个正六品的武官,有官衔,而你呢?陈尚书是官,陈尚书的儿子可不是官,你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百姓罢了。”
      陈琬将信将疑地看他,道:“那你有腰牌么?你怎么证明你是王城里的侍卫?”
      清涧抱胸道:“你见哪位大人出门随便亮腰牌的?”
      陈琬冷笑:“哼,不是不能亮,而是根本没有吧?你说你是侍卫,正六品的武官也算是不小,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
      “你没见过他,总该见过我罢。”清涧刚欲反驳,一个温和如玉般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声音不高,却轻柔浅缓,让人如沐春风。
      几人一惊,齐齐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身白色锦绣衣袍的俊美男子正缓缓摇着一把折扇慢条斯理的走进来,脸上浅浅的笑意怡然自得。
      周围顿时响起了几声杂乱的嘀咕声:“是容大人......”
      一见来人,陈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也不管正和他剑拔弩张的清涧,几步迎到来人面前,笑道:“这不是三分美的容主事容大人么,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大人。”
      容言顿了顿步子,侧目看他一眼,便走入内堂,陈琬忙扯过一条长凳,伸手扯过桌上小二未来得及拿走的抹布使劲儿擦了擦,对容言谄媚笑道:“容大人坐。”
      容言也不客气,坐在长凳上,目光在周围几人身上扫了一圈,饶有兴趣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苏映见容言的目光看过来,眸光微动,冲他有礼的浅笑了下。容言微微点头便算是回礼,随即目光又移了开去。
      陈琬忙道:“不过是些小事,说出来有碍大人清听。”他心里知道,容言的官位虽然不及他父亲陈尚书高,却是如今疆王殿下身边的红人,见疆王殿下的机会比他父亲都多,调戏苏映这事实在是不宜让容言知道。
      容言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不能告诉我?”
      “不是不是,既然大人要听......”陈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够歪曲一下事实,“那么......”
      “等等。”未等陈琬开口,容言便抬了抬手中的折扇止住他,又指了指清涧,“你说。”
      见陈琬一脸喝了苦水的模样,清涧得意的瞥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向容言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其间也不乏大肆的添油加醋,说的陈琬几次想要反驳,却都被容言止住。
      “哦?”听完,容言缓缓地点了点头,和煦的目光细细转向陈琬,虽不凌厉,却让陈琬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也就是说,是你先要调戏苏侯的?”
      “这......”陈琬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心中早把清涧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容言见他语塞,轻轻叹了口气:“陈公子,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陈琬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道:“他是苏侯,这谁人不知?”
      容言道:“那你可知道他的靠山是谁?”
      陈琬有些不服气的喃喃:“不过是个临淮来的质子,空有个侯爵是殿下给他面子,哪来的什么靠山?”
      容言又道:“那我问你,一般送到别国当质子的都是什么人?”
      陈琬道:“自然是王室中身份卑微的庶子。”
      容言轻笑一声:“身份卑微?那你又知不知道,如今的临淮王与他是什么关系?”
      “兄弟。”
      “错。”容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兄弟,而是同父同母同胎所生的孪生亲兄弟。”
      陈琬一惊,心中有些明白了容言的意思,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垂死挣扎:“那......那还不是把他丢来这里当了质子,自然是不管了......”
      容言再次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啊,真是知道的太少,无知者无惧,果然不错。他被送来北疆那是十年之前的事了,那时是前临淮王和临淮的废太子主事,可是现在,他的亲哥哥夺了王位,自然是不可能再不管他。我听闻,他那临淮王哥哥可是心狠手辣得很,曾经逼着自己的大哥喝他亲娘的血吃他亲娘的心肝也不知是真是假......”
      苏映一怔,抬眸向容言看去。
      陈琬整个人被吓得一个激灵,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容言伸过折扇,轻轻挑起陈琬的下巴,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语气却一如之前般柔和:“现在你可知道,他的靠山是谁了?”
      陈琬一震,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声音已有点发颤:“是......”
      “对了,”容言将扇子收回来,展开,慢条斯理的摇晃着,“就是临淮王,是整个临淮。”
      苏映心中猛然一动,脸上虽平静无波,目光却一直落在容言身上,袖下的手掌猛握成拳。
      陈琬还是有些不死心:“难道,难道我堂堂北疆大国,还怕他个区区临淮?”
      容言点头,道:“嗯,临淮国力是不如北疆,可若真是能轻而易举收入囊中,殿下这些年还能一直忍着按兵不动?打起仗来劳民伤财,哀鸿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到时两败俱伤对北疆有什么好处?你难道觉得殿下是这么不明智的人?”
      “不......不是......”
      “你觉得,若是临淮王为了苏侯向疆王殿下发难,殿下是会为了你与临淮开战,还是直接将你和你爹绑了送到那狠辣的临淮王手中会更简单一点?”
      陈琬的脸刷的退去了血色,人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容言面前:“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草民知错了,此事还请大人在殿下面前多多周全。”
      容言也不看他,径自悠然自得的晃着扇子:“你调戏的又不是我,跟我知什么错?冒犯了谁,便跟谁知错去。”
      “是是是。”陈琬应着,跑到苏映面前,“苏侯息怒,苏侯息怒......”
      苏映淡淡的扫他一眼,“嗯”了一声便不再作理会,目光又向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的容言看去。
      容言扇子一收,又指了指清涧:“这位公子刚刚教训你,实则是救了你一命,你说是不是?”
      陈琬又连忙跑到清涧面前,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清涧斜斜地扫他一眼,蹬在长凳上的腿轻轻抖动着,嘴角微翘,神情得意至极:“哼,你知道便好,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敢随便找苏侯晦气,看大爷我不打的你那尚书爹都不认识你。”
      陈琬忙道:“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冒犯苏侯,以后见了苏侯就绕着走。”
      “罢了罢了,”容言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随性的伸了伸懒腰,道,“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是是是。”陈琬听他这么说,如获大赦,忙带着手下的一拨人飞快的逃出了茶馆。
      打发走了陈琬,容言这才得空,向苏映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笑了笑,有礼道:“苏侯受惊了。”
      “你......”苏映眸光闪动了一下,眼中波光潋滟,却也只是一瞬,随即垂眸,恢复了一向的温和谦煦,“今日多谢容大人了,大人已为殿下身边贵人良久,只是我一向抱恙在身,未曾前去拜访过,真是失礼。”
      “苏侯客气。”容言道,转头看了看有些暗沉的天色,“天也不早了,苏侯既然身体不好,天冷,便早些回府吧。”
      “嗯。”苏映点点头,“既然如此,便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祭离冲容言抱了抱拳,跟了上去。
      目送两人离开,容言这才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清涧,笑着冲他点了下头,便要向门外去,走到门口,却突然被叫住,“容大人。”
      容言停住,转身,询问似的看着他。
      清涧冲他璀璨一笑:“多谢容大人。”
      “哦?谢我什么?你又没被调戏。”容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调侃道。
      “谢容大人替我解围。”
      容言想了想,上前几步,凑到他身前,轻声道:“既然要做侍卫,便要先记得拿令牌才好。这北疆王城的侍卫可不是好当的。”说完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他。
      清涧抱拳,笑容满面的对他施了一礼:“多谢容大人赐教。”
      又在街上胡乱晃了一会儿,容言才施施然的回了王府,也没去找万俟流盏,直接便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
      屋中亮着灯,容言迈进屋去,正在低头看着什么的小侍女听到声音向门外看去,见是他回来了,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意,迎上前,道:“大人回来了,疆王殿下之前派人送了糕点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着可精致了,大人快来看看。”
      容言自从来到王府后对待下人一向温和宽厚,何况他人又长的俊俏,时日久了,竟连贴身伺候的小侍女在他面前也不再拘束,整日里和他欢欢喜喜的有说有笑。
      伸手摸了摸小侍女的头,容言走到桌边,桌上放的是一个精致的方盒,盒子里规规整整的排了几排紫红色的糕点,个个细腻小巧,酸甜诱人的气味弥漫在周围。
      “是梅子糕,采屏。”容言冲一直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小侍女招招手,小侍女欢快的跑过来。
      “大人。”
      “喜欢么?”容言问。
      小侍女点点头:“奴婢从小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说着凑上去闻了闻,“好香啊。”
      容言看着眼前女孩子可爱的神情,伸手将糕点盒子推到她面前:“这是临淮才能产出的东西,喜欢的话就拿回去。”
      “啊?”采屏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奴婢可不敢,这是殿下送的,又这么难得,奴婢怎么承受得起。”
      容言看得有些好笑,拿起一块儿糕点送到采屏嘴边:“尝尝看。”
      采屏一怔,白皙的小脸儿瞬间染上一层红晕,连忙低下头,有些怯怯的张口。
      “好吃么?”
      “嗯。”采屏嚼着口中的点心,小心地点点头。
      “那就都拿回去。”容言不由分说,将那一整盒糕点塞到采屏手中,“没什么敢不敢的,说给你就给你了。”
      采屏掩不住脸上的喜色,抱着糕点盒子福了福身:“谢谢大人。”刚要走,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大人可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奴婢去准备?”
      “不必了,”容言冲她温和的笑笑,“你下去休息吧。”
      “是。”采屏应一声,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门被关上,屋内瞬间恢复了一室的寂静,容言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脚下,沿着墙根摆放的几个火盆燃的正旺,使本便不大的屋子显得格外的温暖明亮。窗台上摆放的那盆墨兰因室内适宜的温度也不似前几日那般萎靡不振,细长的枝叶舒展着垂下来,容言伸出食指轻轻在那枝叶上一点,那细长的叶子如有生命般灵活的上下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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