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痒》风吹南方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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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宴行没注意到同桌的偷偷打量，他的思想不自觉地回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件事，契合的人吗？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性格相投就能做朋友，性格不合哪怕对方的血液跟他的腺体再怎么契合他也不会多结交的。
　　不过，不管合不合适结交做朋友，作为生活在普通人类社会里的吸血鬼，他都会始终坚守自己的道德准则，不在活体上进食。

　　舔了舔自己不受控制发痒的尖牙，再怎么诱人都不会，关系再好也不会。
　　他是个有毅力有原则的绅士。

　　下课后徐宴行去了李月芳的办公室，“走到楼下透了透气，身体没那么难受我就回来上课了。”

　　李月芳把原来那张假条找出来，笑着说，“如果人不舒服千万不要勉强，学习重要，但是身体跟重要。”

　　“好。”徐宴行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李老师，这周的家长会，来得是我的母亲。”顿了顿，又特意补充道，“亲生母亲。”
　　李月芳愣了愣，话题跨度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带这个班之前，学生大概情况她都是了解过的，没听说徐宴行的家庭是重组或者其他什么。
　　那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是亲生母亲这事，不是亲生母亲难道还能是……
　　难道是怕她误会什么？
　　出于对学生的尊重，李月芳没再多问，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这个困扰了她好几天的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直到家长会那天她见到徐宴行的母亲，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亲生的这回事。
　　看着面前看上去比她小了十几岁，儿子却比她家里那小子大了十几岁的女人，她不禁有些踟蹰。

　　徐宴行的妈妈这么年轻吗？二十岁有吗？

　　“李老师你好，我是徐宴行的妈妈，我叫徐卿。”面前的女人披散着一头精致的酒红色卷发，李月芳跟她握手寒暄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对方的皮肤状况，却发现极容易暴露女人年龄的眼角，没有一点痕迹。
　　“……”李月芳顿了顿，由衷地说，“宴行的妈妈？你看上去可真年轻。”

　　徐卿似乎经常听到别人这么夸奖她，得体地笑了笑，却没有多解释，“可能是岁月对我比较优待吧，那李老师您招待其他家长，我先去位置上等着了。”说完礼貌地点了点头，领着身后高了她一个头的儿子去了最后排的座位。

　　徐宴行坐在妈妈身边，回想起班主任难掩震惊的眼神，再感受一下已经落座家长和同学若有似无地打量，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就知道会这样。

　　家长陆陆续续的到场，身边的位置却一直空着，直到家长会快要开始的时候，温肃才大大咧咧地从门口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个身材极为高挑的女人。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只跟李月芳轻轻点了点头，就跟着温肃朝座位走了过来。

　　走到半道上见到空位旁的徐宴行和徐卿不禁愣了愣，随后礼貌地笑了笑，带着儿子在位置上坐好。

　　高二开学初的家长会无非就是动员，希望家长配合老师帮助学生们度过这紧张的两年，总体氛围还算和谐，因为在这个班的都是这个学校成绩最出色的学生，李月芳很轻松地讲完了需要说的东西，还在家长会末尾把家长都拉进了一个群里。
　　家长会宣布结束，在座的家长也都没急着走，有的家长带着孩子凑到各科老师那里说话。

　　徐卿没凑上去，手上随意翻动了一下成绩手册，脸上的笑意就没褪下去过，儿子可真是争气。
　　就是性格有点无趣。

　　突然，身边一个女人小声地说道，像是在跟谁咬耳朵，“就是他？”
　　“是他！”呦呵，这小子说这俩字的时候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啊？

　　徐卿看向儿子，发现伊森冰着张脸不动声色地看向声音的出处，但毕竟是自己儿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心情不错？
　　她有些好奇地顺着儿子视线看过去，那对个子不矮的母子正在咬耳朵。

　　“看上去挺乖的，好像比你帅。”高个子的女人有些嫌弃地小声说道，“怎么成绩比不过，长地也没人家好？”
　　“……”温肃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妈妈能那么嫌弃自己，他咬着牙说，“你不是也没人家妈妈漂亮年轻？！”
　　高个女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也不顾在哪，咣叽一个反手拍在了人高马大的儿子身上，嗓门也一下高了一点点，“说什么胡话，那是姐弟俩，谁跟你说那是人妈啊？”

　　温肃难以至信地摸了摸后脑勺，快一米九的大小伙脸上带着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徐卿听这对母子说话，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嘴角，压着嗓子跟徐宴行说道，“伊森，看到没有，这才是正常的母子相处方式。”
　　“母亲，我知道了。”徐宴行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得却是，他不信。

　　“……”一眼看穿对方想法的徐卿无语。

　　“哎，你们真是母子啊？”温肃的妈妈发现自己跟儿子咬耳朵被对方听到，确实尴尬了一瞬，但是听到徐宴行真的喊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人为母亲，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的。”徐卿笑着说，说完又颇为无奈地补上了一句，“亲生的。”

　　“……”温肃的妈妈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道，“哎呀大妹子，你这保养的也太好了！我觉得自己也算老得慢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保养！”

　　“哎我可当不起这个大妹子，说不定我年纪比你还大呢。”徐卿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们家的人都不太显年纪。”

　　温肃有点懵，他刚刚只是想怼他妈妈，没想到旁边坐着的女人真是徐宴行他妈。

　　“……”看着对方二十来岁的面貌，以及对方的话，他们家里的人都老得慢。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徐宴行诡异发红，又快速恢复原状的眼睛。
　　他看向坐徐卿边上的徐宴行，却发现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依旧是一脸冷淡的模样，却莫名让他觉得对方在笑。
　　笑着看他的失态。

　　这一家人肯定有什么秘密！！！
　　看着已经跟对方交换了微信讨教保养秘诀的妈妈，温肃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这个事儿让少年温肃这晚上没能睡好，第二天顶着着熊猫眼下楼的他获得了全家的注视。

　　徐宴行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家的路上徐卿就问他了。
　　“就是他？”没头没脑地问。

　　“嗯。”徐宴行点了点头，他不意外母亲会知道，父亲的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这个其他人里是不包括母亲的。
　　他神色如常道，“嗯。”

　　徐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儿子心中有一道准则，即使不用她多嘱咐，对方也不会逾越哪怕一分的。
　　哪怕那个人理论上会对他极为特殊。

　　说实在的，她觉得那个小伙挺适合做朋友的，她活了除去沉睡的时间，也活了几千年了，看人极准。
　　但是她也不会去干涉儿子的交友，合不合适，深交还是点头之交，交往到哪一步这些她都不会插手的。
　　漫长的人生那么无趣，她实在没必要去干涉儿子。

　　徐宴行第二天去得比较早，意外的，温肃这个每天踩点上课的人居然也到了，还顶了两个挺抢眼的黑眼圈。

　　他如常地坐在位置上，拿出书翻到昨天看得位置，余光注意到对方一直再打量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头去看对方。
　　“没考好昨晚被骂了？”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逾越了，随即压了压嘴角，低头去看那本书，心里却偷偷地想，昨天温肃妈妈明明不像是有不高兴的样子呀？

　　温肃闻言简直要被对方气笑了，自己为了这人昨晚都失眠了，现在对方居然还来嘲笑自己的成绩？！
　　欺人太甚！偏偏他又不能真去问人家隐私，毕竟对方不愿意说，他当然不可能去打探这个被对方保护起来的秘密。
　　毕竟人都是有隐私的，不管这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或者是家族秘密有多怪诞，都是有理由被尊重的。
　　比如家族性遗传病什么的，红眼病至人不老的秘密……

　　温肃只能快速压下心头的好奇，压着声音道，“我成绩挺稳定的，高一一整年的年级第二，我妈她早就习惯了。”

　　徐宴行抬头，冷淡的瞳孔像是一汪沉寂的湖水，视线划过少年眼底的青色，平静地问了句，“可你现在不是连班级第一都保不住了吗？”

　　温肃差点炸了！！！

　　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表情，用这种无欲无求的表情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啊！！

　　“噗！！！”一旁偷听的赵凡是忍了又忍，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就见无处发泄怒火的温老二缓缓地扭过了头……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