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单方面宣布单身》禾息宁

31、玩个游戏吧

　　他俩这一次上热搜的事情，整个剧组都知道，就连机场小聊几句的内容，那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趁着还没开始拍戏，秦竹月就拖着椅子凑近，走在八卦前线：“所以你真的摸姜哥的胸了？手感怎么样？”

　　好。
　　真好。
　　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厉崊心里是这么说的，但明面上，为了姜迢霖的面子，他还是矜持点吧：“我忘了。”

　　“啊，那也太可惜了，不过你们关系好，下次还可以再摸摸吧？”

　　“你摸过吗？”

　　“哈？当然没有！”秦竹月双眼瞪圆，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厉崊心里舒坦了。

　　之前刷微博，总看到营销号说他俩关系好，私底下常常一起约饭，疑似情侣什么的，搞得他当时那个酸啊那个气。但是又不能贸然跑到姜迢霖面前，毕竟那会儿，他于姜迢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姜哥是个边界感比较敏感的人，别说摸胸了，你有时候连他的手都碰不到。”

　　“是嘛…”

　　这点厉崊倒是没那么清楚了。
　　因为从高中起，他俩关系就很好，姜迢霖对他没有边界感，反而很黏。

　　就在这时，姜迢霖默默出声：“我还在。”
　　随后响起的，是酸奶的一声“喵”叫，似乎在说它也在。

　　秦竹月无所谓姜迢霖还在听着的，“我知道你还在。”

　　厉崊微微偏身，对着面前的人递了一只手过去。

　　姜迢霖见状，自发理解为他是要抱猫，于是就把酸奶抱到他手上。酸奶起初还有些不情不愿地挣扎，但是闻到厉崊指尖熟悉的气息，也就乖乖地黏了过去。

　　一团酸奶就这样砸到怀中，厉崊好心情地勾勾唇角，“为什么给它取名叫酸奶啊？”

　　他看向姜迢霖，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明明自己心中有答案，但还是会莫名紧张起来。

　　姜迢霖怔了一下，紧接着皱起眉头，其实他也说不清楚。

　　只记得出院那天，他愈发沉默寡言，母亲便带他去了宠物店，说想买了一只猫陪他，让他开口说几句话。
　　当时问他要给猫取什么名字的时候，姜迢霖的脑子瞬间就闪过零星画面，失真一般，完全看不清楚，只有一道难以分辨出音色的声音，在脑中挥之不去。

　　——“那么猫就叫酸奶吧？怎么样？”

　　“酸奶啊。”

　　秦竹月没发现两人脸上的异样表情，也没察觉这古怪的氛围，只是随意开口道：“我记得姜哥之前说，他家有人喜欢喝酸奶，然后就起名叫酸奶了。”

　　“他家有人？”厉崊抓到重点。

　　姜迢霖家里还有什么人值得他这么上心，父亲？母亲？还是那个同父异母的混蛋弟弟？恶毒后妈？

　　姜迢霖揉了揉泛疼的额角，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因为，它适合这个名字。”

　　厉崊看到他头疼的样子，就收住了话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一方面很想让姜迢霖恢复记忆，记起他们的过往，他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另一方面却又不是很想，因为那段时期的记忆实在是太糟糕了，就像沉重的大山，压在胸口令人愈感窒息。

　　晚上气温降低，零下3℃，虽然没有在下雪，不过也是冷到彻骨了。

　　今晚有几场重头戏要拍。

　　阮止跟着天文学社团去露营一天，顾仁萱跟周书趁着这个机会，就把初宜带到了一个废弃仓库。顾仁萱嫉妒初宜跟阮止关系好，又厌恶他给阮止的告状行为，于是说要教训他。
　　初宜原本就是隐忍，这天却一反常态，要反抗。没想到激怒了顾仁萱，于是换来更加暴烈的欺凌。

　　这场戏很重要，是事态逐渐脱离掌控的铺垫，也是整个剧情里面特殊的转折点。
　　厉崊其实没信心自己能不能演好。因为他不是初宜，而无论他多么了解初宜，也成不了初宜。

　　关昼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开拍前，拿着剧本跟他简单聊了几下，倒不是对角色，而是电影演绎的技巧。姜迢霖也在旁边，时不时插入一句话。

　　厉崊揉了揉被冻得微红的脸，默默消化。

　　“第24场，第1镜，开拍！”

　　18点，天色已经黑下，两旁路灯昏黄，照着满是积雪的路。

　　初宜知道阮止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会被盯上，所以一下课就连忙离开了教室。他在心里祈祷自己速度够快，不会被他们抓到。

　　可是晚了，还是晚了。

　　初宜急忙跑出来，还是看到斜倚在校外那颗大榕树上的顾仁萱，还有周书。他没空想顾仁萱跟周书为什么能在一起，只知道他们似乎等待已久，见到他之后，就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追了过来。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初宜当然能逃开。
　　可是他还没跑多远，就被几个从人群中出来的，不是学生打扮的人给围住了。

　　“跑？你以为你是四条腿吗？”顾仁萱挑起唇角，笑容讥诮。

　　周书踹了他一脚，命令道：“带上他，走。”

　　初宜后背撞向墙面，痛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人拽着他，捂着他的嘴，推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周围荒凉，只有一个灯泡勉强照亮，看上去像是绝佳抛尸的好地方。初宜哆嗦了一下，内心的恐惧随着被推倒在地上，逐渐放大。

　　“你是阮止的狗吗？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你知道吗，不跟你玩游戏的日子，我们真的很寂寞啊。”顾仁萱屈起膝盖，蹲在他身边，一只手拖着右脸，模样看上起清纯无辜。

　　她好像真的是初宜的玩伴，说出来的话语，满是因为不能跟玩伴愉快玩耍的委屈和不悦。

　　初宜攥紧手指，不吭声。

　　周书见状，“啧”了一声，“跟他说这么干嘛。对了，今天玩什么游戏？”

　　“什么游戏啊？”顾仁萱站起来，抱着双臂仔细想了想。

　　“我上次看到阮止给他过生日，送了一条项链跟玩偶，不如玩警察抓贼吧。”顾仁萱说着，就垂下眼眸，眼中满是冰冷的笑意：“他偷走了阮止，也偷走了阮止的东西，我们抓到这个贼，要干什么呢？”

　　“教训他！”
　　“打他！”
　　“搞死他！”

　　初宜睁大双眼，后退了几步，他想反驳，可是又意识到跟这些人反驳有什么用呢？
　　还好他没把项链带在身上，也没把玩偶带在身上，不然他们拿走怎么办，这可是阮止送他的。

　　这么想着，突然间腹部被踢了一脚，痛苦以此为中心迅速炸开，初宜闷哼了一声，撞向身后的机器。

　　骨头像是被拆碎了。

　　头发被抓起，脸颊的滚烫就像是烙铁穿刺。

　　“你是怎么跟阮止玩得这么好啊？教教我吧。”顾仁萱踩着他的胸口，手中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初宜不说话，也不看她，心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但是身上的伤不能让阮止看到，不能……

　　顾仁萱忽然掐住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敢看我？你不想教我吗？还是因为阮止喜欢你这张脸，而我没有？真恶心啊你们两个，真恶心！”

　　周书拿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别说这么多了，烧吧。”

　　“烧？”顾仁萱微顿，紧接着，慢慢笑了出来，“周书，你作为他的弟弟，比我还狠心啊。”

　　“谁是他的弟弟，我有这么懦弱的，喜欢男人的弟弟吗？真把我恶心吐了。”

　　周书用力抓起他的头发，头皮发紧的感觉，让初宜很不好受：“……放过我吧。”

　　“放过你？”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周书嗤了一声，面部放大在初宜眼前，狰狞得像一头怪物：“那谁放过我啊？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总是捆绑在一起，总是被别人拿来对比。你为什么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跟你妈走，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我们家，为什么不去死啊！”

　　“我不是……”

　　“你不是！你只是膈应我的！”

　　周书愤然吼出声，紧接着按动打火机，抓着他的头发烧了起来。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初宜尖叫着挣扎，想要扑灭火焰，却被人用脚踩着双手，就连脖子也被掐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

　　他能感受到热浪在头皮跳动，也闻到空气烧焦的气味。

　　他想翻滚，想逃开，却只能拧动下半身，连一声呼救都艰难。

　　周书没有让火继续烧下去，而是让其他人用脚踩着熄灭。

　　脚踩着火苗，也会踩着初宜的头，初宜的脸。

　　疼痛。
　　屈辱。
　　不安。

　　“实在是太惨了。”顾仁萱掩住嘴，像是同情他的遭遇。

　　可是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又是让人可憎恨，“他现在好像一条流浪狗啊，对了，狗链呢？给他套上，记得多拍点照片啊，毕竟是阮止的狗，一定要给阮止看看。”

　　“不……不要！”初宜胡乱抓住一个人的手，哀求着，“不要拍照…”

　　那人反手甩开，咒骂了一声“晦气”。

　　铁制的枷锁冰冷又沉重，咬合声音咔哒，彻底扣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是嘻嘻哈哈的声音，他们扯着链条，让初宜跪在地上，将鞋子伸到初宜面前，让他舔舐，又让他学几声狗叫。

　　初宜觉得自己像是遭受了一场凌迟，无声的刀刃切割他的肌理，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是我？”

　　初宜眼睛满是红血丝，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抖，连额头都布满冷汗。他不明白，他无助地问：“为什么是我？”

　　顾仁萱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容可掬，“乖啊，我们只是在跟你玩游戏呢，你听说过丢手绢吗？”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

　　歌声停下。顾仁萱猛地拉紧狗链，看着初宜满是泪痕的脸，目光兴味十足，“现在，我们抓住你了，你可是……一直要陪我们继续玩下去啊。”

　　除非……
　　你这块手绢，丢给了下一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