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启示录》无色轮回

26、鸱吻（二）

　　“呸！当我碧瞳的手下可没有你这般不中用的！还没打仗就先灭了自己的威风。”狠狠在鸱吻头上拍了一掌，羽川训斥道，“我既然有办法救你出来，难道还要你当个废人不成？！”
　　“……”鸱吻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激动地无以复加，“碧、碧瞳！您是碧瞳大人？上古天妖碧瞳火鹤？！”
　　“是，就是我！”翻了个白眼，羽川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不，小人不敢。”鸱吻已经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当初自己虽然是龙族后裔旁系的后裔，但是比起三十三天打翻的龙族后裔，他这个小小的旁系后裔又算得了什么？而对于上古天妖，这种大人物只能在仰望天空的时候梦想一下，却没想到有一天不但可以真正见到，更可以成为他们的跟班，这种感觉好想垂死的乞丐突然之间遇到一个救命的医生，而且那个医生还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已经不能自己了，“小人全听碧瞳大人的！”就以上古天妖之名，就算现在碧瞳让它杀了自己再把自己剁成一小块一小块，想必鸱吻也照做不误，而且还会干得无比幸福。
　　“嗯！那就好，让我想想。”虽然话是说出去了，其实羽川也有些伤脑筋，毕竟就像鸱吻所说的那样，它的身体已经被那三千名剑刺成了刺猬，就算他把这三千名剑全部拔了，也只能让它好受一点而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已经被封印了数千年的生死脉门跟五感，这可比当初元始下在他身上的封印歹毒得多。
　　收起了龙渊，羽川就地坐下皱着眉头思考起来，而鸱吻感觉身上的碧瞳没了声音也不敢多话，毕恭毕敬地等着他吩咐，想了半日，羽川也没想出个究竟，因为上古天妖向来懒得动脑筋，所以羽川只想出了一个很符合其上古天妖身份的主意，就是他先恢复到全盛期的力量，然后再帮这条鸱吻随便用妖力恢复一下，但是前提是他要先恢复到全盛期！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跟他面对面坐着得人身上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浮现出一抹笑容，哈哈，自己真的是太笨了，鸱吻的身体费了，那就不要了，再找个身体不就成了？！哈哈，这么简单的方法居然自己刚才愣是没想到！想到这里，羽川笑眯眯地道，“鸱吻，你不会介意换个身体的哦？”
　　“鸱吻全听碧瞳大人吩咐。”鸱吻充分发挥上古天妖狂信徒的潜质，盲目崇拜且遵从羽川。
　　“嗯，那你就听我的话，把自己元神先依附在他的身上吧。”羽川一指吴王阖闾，也不管鸱吻看不看得见。
　　沉默了一会，鸱吻的声音又响起来，“您是说那个吴王阖闾的尸体么？”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羞赧的无可奈何。
　　“没错，怎么啦？难道你不愿意使用凡人的躯体？”羽川以为这只螭蛟有心理障碍，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这只是权益之计，等老子恢复到全盛期后，我再帮你找只螭蛟的身体给你换上。”顿了下，羽川又嘀咕道，“凡人也没什么不好，除了脆弱了一些以外，我自己现在还不是俯身在凡人之上？”
　　“大人您误会了。”眼见羽川似乎有些不悦，鸱吻连忙解释道，“并非小人不愿意俯身到阖闾的身上，而是小人实在没有力量让元神出窍。”它说道最后声音几乎都到嗓子眼了。太长时间的封印已经让它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就算长年累月吸收了些许灵气也早被伍子胥用来供养身上这具阖闾的尸体，所以它就算是全身的禁止都解除了，一下子也无法做到元神出窍，夺取别人的身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子既然说了让你俯身到这个死鬼身上，就一定会帮你。”从螭蛟的脑袋上站起来，羽川拍了拍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多谢碧瞳大人！”鸱吻一喜，经过数千年被囚禁的生活，它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再加上是上古天妖的命令，此时别说是让他俯身在凡人身上，就算是让它俯身在一条小水蛇的身上，它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既然决定让鸱吻俯身到阖闾的尸体上，羽川就先走到那个端坐着的阖闾身边，蹲下身，这个躯体被滋养的不错，只是这种纯粹是用鸱吻的灵力豢养出来的人身，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这条螭蛟身上的一部分了。想了想，羽川自言自语道，“看来要放点血了。”言罢，他闭起双目，双手变换了几个手势，然后重叠成兰花印的模样，顿时一颗米粒大小的碧玉色光点浮现在他的手指之上。
　　羽川手指轻轻在那颗碧玉样的米粒上轻轻一划，就见它分为两半一半顺着羽川手指的方向滑入了阖闾的身体里，另外一半还悬浮在半空之中，“鸱吻，可能有点痛，你忍一下吧。”说着他就用龙渊剑在鸱吻头顶划了一道深可见血的小口子，然后将手指上剩下的半刻‘米粒’弹入鸱吻体内。
　　当那颗‘米粒’消失在鸱吻体内之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羽川身下这条螭蛟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开始的时候很轻微，但是慢慢地就激烈起来，并且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其中夹杂着些许翠绿，这种剧烈的浑身震动甚至引起了螭蛟周身数千把名剑也发出了‘嗡嗡’之声。
　　这样激烈的震动持续了数分钟后，突然一切又归于平静，然后只见一条小小雪白的螭蛟模样的光影从羽川破开的那道伤痕里游了出来，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它的身上还掺杂着浅绿色的花纹，只见它从螭蛟的身体里游出来后就进入了阖闾的身体之中，然后阖闾的身体就开始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白光，这抹白光也持续了数秒钟后，才渐渐隐藏入阖闾的身体之中。然后他睁开双目，原本应该是漆黑的眼睛竟然与羽川一样闪现出一抹妖异的金绿。
　　“大人！”鸱吻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羽川面前跪下，激动地道，“多谢大人再造之恩。”刚才那一颗碧玉样的米粒其实是来自碧瞳修炼的本源之心，天妖族的本源对于一般的上等妖灵和兽灵来说可不只单单是修炼的圣品那么简单。一个拥有上古血统的高级兽灵或者妖灵一旦得到了天妖的一滴本源，它就等于是拥有了一把到达极致的钥匙，经过修炼，它就可以进化成神兽或者是天妖。
　　或许这就是造物主公平的一点，上古的兽灵和妖灵虽然强大，却没有办法将这种强大遗传到他们的后裔身上，并且 由于血脉混杂的关系，上古血统中的力量越往后就越薄弱，这就是为什么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却单单没有再出现龙的缘故了。
　　而鸱吻作为上古兽灵龙族的旁系后裔，虽然在神代的时候凭借自己的天资与努力修到了螭龙的境界，但是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至于修炼到真正的龙，它根本就知道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而后来被封神台吸干灵气之后，它已经元气大伤，甚至最后一次的进化失败，它已经退化成了螭蛟。而今天，得到了碧瞳的一滴本源，虽然没有让它恢复到全盛期的力量，但是也已经是脱胎换骨了，更重要的是，这一滴上古天妖的本源让它体内的血统有了质的改变，它有了问鼎修炼成龙的机会，这怎么能不然鸱吻激动莫名呢？
　　“起来吧！”羽川看了看鸱吻，阖闾的尸体在进入这个龙脉的时候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但是经过螭蛟身上数千年的灵气赡养已经恢复了二十岁年轻男子的模样，并且容貌也有了些许改变，原本是应该属于黄种人的肤色居然变得比羊脂玉还光洁细腻几分。而鸱吻进入他的体内之后，为阖闾原本就秀气的五官增添了一种阴柔妖魅的感觉，虽然原本就不像人，不过现在看来更不像人了。
　　“你的身体如何？有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收回对于鸱吻外貌的诽谤，羽川看着它关切地道。虽然上古天妖一向随心所欲，喜怒无常，但是一旦被自己认定是同类的，他还是会很保护，并且永远不会抛弃。
　　“多谢碧瞳大人关心，这个身体被我的灵气赡养了数千年，身体的内外已经充满了我的气息，用起来就像我自己的身体一样，不，似乎比我以前的身体更好。”闭上双目内视了一下，鸱吻的表情显得又惊又喜。原本它以为这个人类的身体经过自己灵气那么多年的浸透，顶多也就与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哪知道刚才融合的时候，发现契合度甚至比自己原本的身体还高，更令它惊讶的是，这具身体里具备了跟它晋级的血统中一样的东西，莫非……它看向一边脸色略微带上了一点疲倦的羽川。
　　“不用看了，我帮你稍微改造了一下。”看到鸱吻的目光，羽川索性也就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确实对阖闾的尸体做了手脚。
　　“碧、碧瞳大人。”鸱吻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噗通一声又跪在羽川面前，“碧瞳大人对小人的再造之恩，鸱吻没齿难忘！以后碧瞳大人就是鸱吻的亲爹娘，碧瞳大人让鸱吻去西，鸱吻绝对不去东！鸱吻生是碧瞳大人的螭，死是碧瞳大人的螭源！”说道最后它呜呜地哭了。闹得羽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中却是有几分感动。虽然鸱吻不太会说话，但是碧瞳还是可以感觉到它的一片赤子之心。
　　“好了！哭哭啼啼地又不是娘们！”羽川拍拍鸱吻的头，“站起来，我碧瞳可没有只会哭的手下。”

作者有话说

　　求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