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启示录》无色轮回

25、鸱吻（一）

　　“汝等何人？竟敢擅闯此地！”那把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龙渊宝剑突然迷蒙到一团雾气之中，然后羽川就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难道没人告诉，在问别人姓名之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以示礼貌么？”羽川冷哼一声，不管面前出现的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东西？光它的口吻已经让羽川非常不爽了。“藏而不露，莫非是见不得人么？”
　　“……”龙渊宝剑沉默了一下，然后那团雾气慢慢凝结成一个冷峻的中年男子的面貌，手持龙渊正视着羽川，“吾乃吴国伍子胥，守护帝陵数千年，汝是何人？”
　　“伍子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羽川答非所问，“看你这模样，应该是兵解之后修成的灵剑体，火候嘛，似乎是到了灵将了，小子你算幸运的，若是在神代，你早就被人抓去炼器了。”顿了顿，“不过今天我老人家心情好，念在你修行不易，放你一马，你带着龙渊走吧，现在这个年头应该没有所谓的炼器大师了。”羽川挥了挥手，反正这里有三千名剑，伍子胥虽然算不得是个好人，不过念在他也算是广成子一派，多少也是阐教中人，作为前辈的羽川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
　　伍子胥听得羽川的话先是一愣，此人既然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兵解后修炼的灵剑体，想必应该也是修道中人，而听他的口吻，莫非还是哪位前辈？于是收敛了傲气，收起龙渊剑，恭敬地道，“不知道前辈是那派的仙人？在下为桃源后人。”虽然羽川的年纪不过十多岁，但是伍子胥却知道修道人多有不出世的，当年指导自己一二的那位前辈也不过面前人的年纪，但是道法精深已入大成。面前这个人
　　“桃源？那你是广成子门下？”羽川想了想，“我以前曾经跟着元始天尊修行，不过也不算是他门下，道德天君虽然与我有师徒之名，但是我也不算是他徒弟。”这话倒是实话，虽然成为黄天化的时候稀里糊涂成了阐教门下的弟子，但是作为上古天妖而言，可是与三清齐名的。
　　“既然前辈不愿意说，子胥也不勉强，只是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见教？”听闻羽川不但直呼桃源仙师广成子之名，连带三清中的元始天尊似乎也不放在眼里，阐教中人一向尊师重道，而眼前这个人的反应不由让伍子胥起了几分疑惑，虽然言辞之中还算恭敬，但是语气已然带上了几分冷淡。
　　“我来这里是找一把剑，不过既然这里有那么多把剑，我觉得全带回去慢慢研究也是颇为不错的主意。”没有把伍子胥大变的脸色放在眼里，羽川依旧笑眯眯的，“至于你，念在广成子也算是我的后辈，还有几天同门之义，我不收你，你走吧。”说罢，他就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
　　“你！”伍子胥咬牙道，“前辈不觉得欺人太甚了么？”到别人家里抢东西，还要把主人赶出府，真没见过这样的强盗。
　　“欺人太甚？”羽川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放声大笑，“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停止笑声，羽川冷冷道，眼中又开始闪现那抹金绿。
　　“你！！！”羽川轻蔑刺激得伍子胥越加愤怒，当下也冷声道，“即使如此，休怪子胥不敬了！”话毕，龙渊剑就宛如一道长虹，化作万道霞光由四面八方向羽川袭来。
　　“哼，雕虫小技！”对于因为自己的喜怒无常而导致伍子胥暴走，羽川倒是毫无自觉，因为上古天妖一向随性，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想杀就杀，想放就放才符合他们的游戏规则。眼见龙渊剑化作无数剑气向自己包围过来，羽川冷笑了一下身上绿芒大盛，逼得周围的霞光也黯淡了几分。伸出双手，羽川的手掌之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金绿的眸子缓缓扫过四周，身影微微一晃已经到了龙渊剑面前，然后手一伸，龙渊剑已经被抓到他手中。
　　‘丝丝’原本流光溢彩的剑身被绿芒所腐蚀，开始渐渐黯淡下来，俯身在剑上的伍子胥更是浑身发抖，原本还很清晰的身影当下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还嘴硬么？”羽川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看着伍子胥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小小的蝼蚁。
　　“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虽然被羽川的灵力逼得几乎魂飞魄散，但是伍子胥还是咬着牙，一身傲骨。
　　“哦？瞧不出来，道行不怎么样，脾气还挺大？”羽川脸上的笑意更弄，隐隐带上了几分嗜血的暴虐，“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与我唱反调的人！”说完手中绿芒一盛，只听得伍子胥一声惨叫，灵体顿时就消失了，与此同时，手中的龙渊剑也光华全无，虽然锋利依旧，却没了刚才灵气逼人的模样。
　　“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孩子修炼了数千年了，怎么还是如此冲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羽川丝毫没有自觉，说道冲动，他比起伍子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伍子胥并没有死，只是因为羽川下手太重而消失在龙渊剑中，若是他的灵体消亡，那么龙渊剑也早就一折为二了。对于这个难得产生的剑灵，羽川也不舍得就这么把他给灭了，反正时间多得是，既然他这么想跟这个‘龙脉’共存亡，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
　　将龙渊剑插在腰间，羽川抬脚正要寻找下一处，却突然感觉到周围一丝气息的变化，然后就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多谢大人出手相救，鸱吻感激不尽。”
　　“谁？”羽川皱皱眉，这个气息太弱了，弱的他抓不住来源。
　　“是我，大人您现在就踩在我的身体之上。”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不过却是毕恭毕敬地回答着羽川的问题。
　　“是你？”羽川挑了挑眉毛，踢了踢脚底下的螭蛟脑袋，“还真不错，居然还活着？”
　　“大人，我也算得上是上古的兽灵，因为封神之战没有来得及回三十三天，被吸干了灵气。后来在人世修炼了千年，涅槃之时因为功亏一篑，化龙不成反倒是落了下乘，才会被那伍子胥乘虚而入。”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他虽然将我囚禁在此，并用名剑煞器封了我的生死命脉和五感，让我生死不能，不过刚才龙渊剑从我体内消失之后，我已经恢复了一些五感，刚才大人与他说得话，我都已经听见了。”
　　“哦？你是三十三天下来的？”羽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想将这头螭蛟的尸体物尽其用的，刚才突然听到它还没死，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它一个痛快，不过现在听到它提及三十三天，不由得顿感亲切，刚才起的杀心自然也就没了，蹲下身，羽川拍了拍它的脑袋，饶有兴趣道，“那你知道上古五大天妖么？”这样问倒不是羽川想炫耀自己，因为对于下界的妖怪和后来发展灵兽是并不知道上古天妖的，羽川只是单纯想试试这个螭蛟到底是不是三十三天的原著居民。
　　“当然知道！”螭蛟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一反刚才有气无力的样子，“九尾黑狐，碧瞳火鹤，金翅大鹏，通臂猿王和雪玉龙女五位大人，只可惜后三位已经失踪已久否则以五大天妖之力，哪由得女娲假传圣令？”一提到封神之战，鸱吻就来气，那原本是阐教、截教两教相争的结果，却不知道何故扯到了上古天妖族，女娲将九尾身在朝歌的消息放出去后，引得三十三天的大小妖怪都齐聚朝歌，帮助殷商抵抗周朝大军，当然里面不乏有截教修真的妖灵。
　　不过时间一长，明显已经有些高等级的妖灵兽灵发现封神计划的猫腻，而这鸱吻作为龙族的后裔自然也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窥得一二，只是后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封神台已动，无数以五大天妖为尊兽灵妖灵当场就被封神台不分敌我地吸干了灵气，有些道行浅的甚至直接被巨大的吸力碾成了齑粉。
　　结果封神计划原意是打击阐教、截教的力量，但是真正算下来，受害最深的反而是三十三天本土和非本土的妖灵、兽灵。也不知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没错！女娲那个小妮子，迟早有一天等老子回到三十三天，定要拆了她的女娲宫！”羽川听了鸱吻的话更加高兴，用力拍了拍它的脑袋。
　　“大人说得好！虽然不知道大人是哪位神圣！但是光是大人的胆气已经叫鸱吻心生向往！可惜鸱吻已是残身，否则的话，来日若能重回三十三天，定然帮大人一起拆了女娲宫！”一人一螭说得起劲到最后齐齐发出阵阵奸笑。让远在三十三天的女娲也打了个冷战。
　　“好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第一大将士！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鬼地方就出去的！”笑够之后，羽川摸着鸱吻的脑袋道。
　　“多谢大人。”听了羽川的话，鸱吻先是一阵激动，马上却又泄气了，“大人的好意鸱吻心领了，但是鸱吻的周身生死命脉已经被钉死，眼前不过苟延残喘，即便大人救了我，唯恐来日对付女娲之时我也只是大人的累赘。”说到最后，鸱吻竟然隐隐露出呜咽之声。

作者有话说

　　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人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