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语音吗》九面

18、第 18 章

　　突然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吓了楚楚一跳。
　　她的声音甚至颤了一下。

　　像是一瞬间自己的声音识别功能失效，直到确认看到开了麦的那人昵称是七夜时，她的声音才又重新稳了下来。

　　直播间里两个声音沉沉地交.缠着，一高一低依旧和谐。
　　一个清透一个浑厚，一个温柔一个冷淡。

　　他们竟然也真的能把这首歌合的非常完美，重合着的声线里还多了两个人在大千世界互相寻找着只待相遇那天的特别意境。
　　但是到了后几句，祁墨的耳边楚楚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已经是这首歌第一段的末尾，他没明白对方是出了什么状况，但还是犹豫着还是开口，打算自己把最后一句唱完。

　　而下一刻，刚刚退场的声音以第二声部的方式出现，完美的踩在节奏上跟着他压低的尾音一起出现，然后两人最后拖长的尾音一起默契的结束。
　　第二段歌词还没有开始，楚楚直接关了伴奏，刻意拉低了声音装出愠怒的样子：“麦上歌手没邀请你合唱你直接开麦好像不太对？”

　　这规矩还是祁墨定的。

　　祁墨的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弹幕上刷的【大型流水无意现场】【真·前一秒温存后一秒不认人】，竟然还真多了些无从辩解。

　　楚楚看着对方明明开着麦却没有直接回复，有些后悔这么直接打趣他，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开别人玩笑的人，干脆抢在他完全误会之前开口：“看在合的还不错的份上就算了。”
　　“而且清君去喝水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随便点开一首歌当做背景音放了出来：“小心老板扣你工资。”

　　【老板不敢】
　　【？老板是重点吗】
　　【这个背景音乐的前奏？？？】
　　【哦豁】

　　“不要紧，”祁墨的手握拳抵在唇边，声音中有忍耐的笑意：“你这背景音乐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楚楚听着耳边有些热闹或者说闹腾的背景音，觉得用来暖场还挺不错：“我刚刚看到了就直接点了，没想到还不错。”

　　她又一次点出歌曲看了一眼：《隔壁泰山》。
　　这个歌的名字还挺有意思。

　　【真香】
　　【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这首歌太土了不唱来着？】
　　【新人的品味太可爱了】

　　太土了？楚楚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梗。
　　然后在歌曲正式开始的时候她就慢慢明白了。

　　什么迷人眼睛的，好像是有些土？
　　楚楚轻咳了一声，但也不是听不了，自己点的歌哭着也要放完它，她默默的调小了些音量。

　　“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爱情的藤蔓，嗷嗷嗷——”
　　这下调小声音也抵不过回音绕耳。

　　歌曲戛然而止，楚楚故作镇静的声音：“咳，我就是觉得这首歌有点可爱，放给大家听听的。”
　　祁墨真的是有些忍不住才轻笑了出声，这下坐在电脑前的楚楚不仅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背景音，耳尖也悄悄的红了，然后看来看去居然把刚才放过的歌曲伴奏又放了出来。

　　“你要再唱一遍，再和我合唱一遍？”
　　“你也真是有点儿可爱。”祁墨自然能想象新人此刻的手忙脚乱，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他很少有的温柔语气：“还是我来放吧。”

　　【七爷撩新人，举报了】
　　【看来楼上错过了中午的齐楚cp】
　　【七爷的声音以前也这么软的吗？】

　　“你还继续唱吗？”
　　祁墨那边是鼠标的点击声和键盘噼里啪啦的交替着，大概是在寻找着音乐伴奏。

　　“不了，”楚楚说完直接闭了麦。
　　/楚楚：我去做个粥。/

　　“你还没吃晚饭啊？”祁墨看着弹幕上楚楚发的话不由自主问了出来，没有人回答，他这才想起来楚楚已经闭了麦，他很少说这种有些关心色彩的话，听起来还有些别扭：“要吃晚饭的，不然会饿。”

　　【神特么会饿】
　　【要吃早饭的，不然也会饿】
　　【要吃午饭的，不然也会饿】
　　【我也没吃，我也饿】

　　他抬眼看了看弹幕，但是确认没有楚楚的回复，大概是已经离开电脑前了，祁墨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声音里带着些漫不经心：“没吃就去吃，告诉我是没有用的，我不会做饭。”

　　【这个变脸？】
　　【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温柔只能是我的错觉】

　　祁墨轻笑了声，直接就开了歌曲伴奏。
　　放的是一首《石楠小札》。
　　这首歌写的是胡兰成和张爱玲的故事，只听哀婉的前奏就知道这首歌的主基调是怎么样的。

　　【听到伴奏，我笑到一半就要开始哭了吗】
　　【七爷你不是人】
　　【呜呜呜呜狗男人没有心又唱这种风格搞我心态】

　　“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句是出自胡兰成和张爱玲的婚书，前一句出自张爱玲，后一句出自胡兰成。

　　歌词中本没有这句念白，偏偏此刻被祁墨用低沉的声音加了进来，仿佛是为后来的歌词打个了欲悲先喜的警钟。

　　有人说喜欢祁墨在直播间里聊天时突如其然的毒舌，有人说喜欢祁墨独特但却多变的嗓音，也有人说喜欢七爷唱每一首歌时他的感情和对歌曲的理解。
　　他对音乐动了心，让听者感受的明明白白。

　　“浓似镂花的婚笺，忽而又淡如青烟。”
　　有无奈有了然，但无悲无喜。

　　不知是故事在他的声音中娓娓道来，还是他的声音在歌曲中淡淡展开，就连弹幕刷过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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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煲粥的材料一样一样放进了锅里，按下定时。
　　这个是明天早上可以不用出门的保障。

　　楚楚看着正常工作的电饭煲，转身走回电脑前。
　　她坐下后戴上耳机，第一句话就听到了祁墨唱着的《石楠小札》，歌曲显然已经到了末尾。

　　“像一袭华美衣衫，却要被追悔爬满。”
　　男声的气息很稳，“满”字由圆唱到缺，像是恋恋不舍收回的手。

　　楚楚听过很多版本，或过于淡定的平淡，或带哭腔的过于悲伤，或沾染与歌曲完全相悖的喜悦，但是今天听到的却觉得是在她理解中诠释的恰当的。

　　我明白我们没能在一起。
　　我觉得如此遗憾，但是已经无可转寰，我们终究留下了，也只留下记忆。

　　这是她的理解，也是她此刻静坐在电脑前感受到的与唱歌的人相通的默契。

　　直到歌曲的伴奏全部都放完，祁墨正要出声，耳边楚楚清淡的声音就响起：
　　“Iloveyouso much. Ijustdon'tlikeyouanymore.”

　　那是电影《one day》里的经典歌词。

　　祁墨感觉有人不轻不重地在心弦上敲击着。
　　每一下都合在心跳的节拍上。

　　不快不慢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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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 love you so much. I just don't like you anymore.”
（我依然那么爱你，但你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电影《one day》
提到的《石楠小札》和《隔壁泰山》都挺好听的，不过风格非常不一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