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雨一直下》茶碗酒

10、第 10 章

　　付一心在再三推辞和落荒而逃中，折衷选了拘谨的坐上韩辰的车。她在副驾驶和后座犹豫不决，不想面临尴尬的聊天局，但也怕因为自己的不礼貌惹人不快。一时间竟急得有些懊恼起来，如果一开始就拒绝的话，就没有这些麻烦事儿了吧。
　　韩辰从她身边绕过去开驾驶座的门，顺带解决了她的麻烦：“坐前面吧。”
　　一心顺从的坐上去。
　　“安全带。”
　　拉开安全带扣上。
　　车里一阵动作安静下来，韩辰驶出停车位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调广播，车里渐渐充满低低的歌声。
　　从学院楼回到住宿区不算近，如果要走回去可能要大半个时辰。这个点很多人都在慢跑刷公里数，车外三三两两的学生，聊着天，听着音乐，田径场上一堆人训前热身。外面是鲜活的，蓬勃的。与之隔绝的是车里面安静却不扰人的气氛。
　　她的手机界面闪了很多次，是陌生来电，挂断了很多次，打电话的人似乎是不到她接不罢休。
　　屏幕又亮了，是条信息：一心，我是你二叔，回个电话。
　　她皱了皱眉，她这个二叔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接着
　　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韩辰注意到付一心的纠结：“没关系，你接吧。”
　　付一心点点头，调小了话筒音量，恭谨道：“二叔。”
　　“唉，闺女啊，还记得你二叔不。”
　　陌生的声音，熟稔的拉家常，一下子把她拉回到小时候。这个二叔很喜欢逗他们这几个小辈。
　　“当然记得。”她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唉，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都上大学了。”
　　“嗯。”
　　“啊，我刚从外地回来，听你爸说你在h大上学，就来看看你。”
　　付一心茫然地看向韩辰，韩辰分出注意力给她。只见一心对着他重复电话里的话：“在我们学校？”
　　付一心很意外，有点不快，但到底是家里的长辈。
　　“嗯，好，您现在在哪个门？”
　　韩辰放慢车速，等付一心挂掉电话问：“东门近，我把你送过去。”
　　一心只得客气地道谢，还好是顺路地东门，离她的宿舍也近。
　　韩辰重新提速，开到了东门旁边地停车位，跟着打电话的付一心一起下了车。韩辰拎过她的帆布包，替她关上车门。付一心打着电话看着韩辰动作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是垂着眼睛站在韩辰身边等他关门锁车。
　　“好，我现在就过去，您先等会儿。”二叔跟人在门口因为门卡的事儿起了冲突。她有些头大，总觉得二叔这么过来不是来看自己的，她不放心跟父母发了条微信。
　　走出停车的辅路，她隐隐听见门口有人在吵架，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很短，穿着皱皱的衬衫，拍着门闸语气很冲的对着保安质问：“凭什么不让进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披身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其中一个气呼呼的站在门闸一侧，另一个好言好语的相劝。
　　付一心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脚步迟疑了。这个人跟印象中讲究要面子的二叔不太一样。她回拨回去，见那人嘴里骂骂咧咧向她这个方向张望。二叔眼尖很快就发现举着手机的付一心，挂了电话。
　　“哟，丫头你们学校还挺牛逼哄哄的啊，不让进啊，怎么的，这就不认你二叔了？”他语气很冲，跟电话里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过来让他给我开门，什么傻逼玩意儿。”
　　付一心有点懵，还没走过去，韩辰揽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确定是你二速？”
　　韩辰这么一问，她也有点闹不明白：“我们好几年就没见过了。突然·····”说着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微信消息。
　　自称是二叔的男人看见付一心犹豫的神情和围观人的打量怒气冲冲地踢了下门闸：“我艹&%￥，付一心，啊，长能耐了，多大了就会找男人了？”
　　更难听的她没听进去，这一句话让她脑子嗡地一下手脚发凉，周围地视线又好像聚集到她身上。韩辰更是表情严肃，拉着付一心往后退了一步，把她大半个身子挡在身后。
　　付一心手指僵硬地滑着屏幕接了个电话，妈妈语气森然，像恐吓她一样：“一心别过去啊，你二叔欠人家前跑回来的，打电话也别接，听见没有。”
　　“妈，他现在就在我学校门口。”
　　“什么！”妈妈开始转头和付一心爸爸吵“你看看你家人什么德行，跑到一心学校闹·····”
　　眼看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一心忍不住提高声音：“妈！妈！我这边怎么办。”
　　“不是有门卫挡着吗，赶紧回去，别搭理他。”说完不等一心说话就挂断了。
　　一心舔舔发干得嘴唇，望着韩辰的眼神还是茫然无措的。韩辰换个方向扶住她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寝室。”
　　眼看这两个人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势，付二叔积累了一晚上的怒气值到达了顶峰，他像头不管不顾的疯牛，踢打着门闸要强行闯过去，两边保安见状一窝蜂上去按住要踩上门闸的中年男人。砰砰撞击的声音像是落在付一心身上，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韩辰早就在自称二叔地男人试图踢打门闸的时候就把付一心按进怀里。他站定，一边按着付一心，一边警惕的盯着与保安纠缠的男人。
　　见人被制住，他对跑过来的保安队长说：“人我们不认识，你们看怎么处理，实在不行就报警吧。”说罢拍了拍有些僵硬的付一心：“还能走吗？”
　　埋在韩辰肩胸口的付一心听着从他胸腔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有些恍惚：“嗯”
　　韩辰似乎是没听见，低下头靠近付一心：“嗯？”
　　付一心侧了侧脸，点点头。
　　韩辰松了手劲，推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车那边走。
　　或许是韩辰忌惮着门口还在撒泼骂街的男人走得急，付一心没跟上绊住脚，一下子跪在了马路牙子上。
　　一下子跪实了，付一心才察觉自己腿已经软了，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好一会儿才感应到。
　　韩辰在付一心摔倒的瞬间没拉住，他歉疚地回身对付一心道歉：“抱歉，一心，我没注意。”
　　付一心手试着摸了摸膝盖，摇摇头。
　　韩辰皱着眉把半跪的人拉起来，然后顺势将她抱起来。
　　她人突然悬空，下意识就勾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不用，我能走。”
　　韩辰语气有些冷：“别乱动。”
　　付一心不敢再动，韩辰向上颠了颠调整姿势，她两只手扣在一起，整个人靠在韩辰怀里。
　　隔着两层衣服付一心都能感受韩辰身上的热度，她像冬天雪地里的夜归人靠在小火炉上，热意把冰凉的手脚都烘烤的回暖。耳边的喧闹声渐小，韩辰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充斥着她的脑海。
　　“痛吗？”
　　她感觉到头顶有气流划过，顿了一下，答道：“没有。”
　　“再忍一会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