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二班》火千九

14、第14章

　　瞬移这事，颜怀只在电影里看过，亲身经历后才发现有点坑，因为他的落地点在水里。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溅起老高。

　　他以前听说人从高空坠落到水里跟摔在水泥地上没两样，这会儿亲身体验了一把，他还得庆幸落地高度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狠呛一口水，颜怀手脚并用从水里浮出来，两手死死扒着岸边，眼睛适应了会儿才发现这貌似是室外泳池。

　　颜怀心里一惊，他的原计划是利用自己和左元白的两张卡片来压制手印，能弄掉最好，弄不掉也就是疼一疼的事。谁知道人家“好好谈”是直接把他弄进水里，卡片在掉下水的过程中已不知去向，左元白八成还在宿舍里一脸懵逼……

　　他这是分分钟要被秒杀的节奏啊。

　　当务之急，出水。

　　颜怀提起一口气，撑着岸边就想出来，可他下半截还没来得及离水，一股巨力扯住了他的右脚，硬生生将他拽了回去。

　　噗通一声，颜怀又喝了一大口。

　　力气拼不过，他退而求其次，扒着泳池边缘向楼梯转移，眼瞅离楼梯就剩不到一米，那股巨力再次袭来，将人彻底拖进水底。

　　颜怀瞪着眼珠子伸着手，眼巴巴瞅着近在眼前的求生之路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心底忽地生出一股狠气，他憋住一口气快速下潜，打算趁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跟拽自己的玩意拼命。

　　可当他扎下去才发现，抓着他的并非之前在泳池以及后来在浴室里瞧见过的头发样的物体，而是一只人手，一只粗壮得有点过分的、男人的手。

　　没空去想为什么乌漆墨黑还能瞧见的颜怀有点懵，无论是如头发缠绕他的东西还是他和左元白身上的印记，都很符合他如幻似真中瞧见的长发女孩，所以他一直以为纠缠自己的是个妹子。现在突然冒出个汉子，还是这么糙这么壮的汉子，颜怀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

　　这就跟你以为自己网恋了个娇俏小姐姐，面基却发现对方是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一的壮汉是差不多的道理。

　　何况对手体型暴涨实在不利于他脱困，人家光靠体重就能压死他。

　　内心快速吐槽一波后，颜怀冷静下来，他发现水下抓着自己的家伙很像那天他救起来的大块头赵大当。难道赵大当偷着从医院跑出来，死在了这个泳池里？

　　那他和左元白这阵子遭的罪可就全白费了。

　　他在心里默念：哥们，那妹子抓我还可以理解为嫌我多管闲事，你抓我算怎么回事？

　　颜怀边想边去掰赵大当的手，可那粗壮得跟钳子似的手仿佛长在了他身上，不管颜怀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分毫。

　　掰不动手，颜怀改变策略，想连赵大当一块带出水。大家都泡在水里，块头大浮力还大呢，他说不定有胜算。然而一番折腾后他发现赵大当就跟旱在池底一样，别说他拉不动，就是来个吊车都不见得能把人拔出去。

　　他在心里计算下位置，悲催地发现赵大当身下是泳池的排水口，不用问，赵大当可能是被排水口吸住了，玩命抓着他不放手不过是人类本能地求生反应罢了。

　　可这么抓着他，俩人都得玩完，还不如把他放出去想办法。不过人在水下，他心里有再多想法也说不出来，只得继续去扒赵大当的手。

　　胸膛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颜怀又开始剧烈的耳鸣心跳，这种状况他上回经历过，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陷入昏迷，一旦失去自主意识，再想出水就只能在梦里了。

　　周围的世界逐渐暗淡下来，颜怀努力睁眼却也瞧不清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只能凭感觉去扒拉脚踝上的手，力气的流失让他的逃脱成了奢望。

　　冰冷浸入他的四肢，胸膛反倒烧得厉害，颜怀无力地随波逐流，仿若败叶。

　　~

　　充满生机的热气不断冲击着被水堵塞的气管，颜怀飘散的意识逐渐被凝聚起来，他隐约觉得有人在按压他的胸膛，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疼，又有点爽。

　　“哇。”一大口水喷出来，颜怀呛咳着睁开眼，茫然地瞪着墨色夜空。

　　左元白一屁股坐到旁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抹抹脸上的水和汗，忽然笑了。胸腔的剧烈鼓动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可他咳得越厉害，笑得便越大声。

　　听见他的笑声，颜怀这才找到了点真实感：“又是你把我捞上来的？”

　　左元白舔舔嘴角：“不然呢？这三更半夜的。”

　　颜怀想坐起来，试了两次没成功，索性老老实实瘫在地上装半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突然消失是手印造成的，我除了能上这来找你还能去哪。”左元白揉揉脚踝，楼门熄灯前就锁了，他是从二楼走廊窗户跳下来的。

　　颜怀被他的动作吓一跳，强撑着扬起脑袋，担忧地问：“你的脚不会也被赵大当给留记号了吧？”

　　左元白一愣：“赵大当？他不是在医院吗？”

　　颜怀也愣了：“你先说说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

　　“我来到泳池边看见里头在冒泡，猜测是你在里头，就跳下去救你。你当时在水里跟个水漂似的，我以为你没救了呢。”左元白从兜里掏出卡片，“我想把你托出水面，两次都没成功，我就用这东西把你全身拍个遍，这才把你带上来。”

　　颜怀：“所以除了我，你什么都没看见？”

　　左元白：“嗯。”

　　颜怀左蹭蹭右蹭蹭可算坐起来了，他揉揉被按得生疼的胸口，又揉揉骨头都在痛的脚踝。手印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好像祸不是它闯出来的。

　　“我在水底瞧见了赵大当，像是被排水口给吸住了。如果你没看见他……”颜怀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左元白的脸色变了变：“不应该呀，你第一次下水救人的时候赵大当明明还活着。”

　　颜怀突然冒出一句：“他要是早死了呢？”

　　左元白：“……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到现在还被扣在医院里？”颜怀伸手，让左元白拉他起来：“你得把脑洞开大一点，才能在这个游戏里活得长久。”

　　左元白意味深长地瞅瞅他：“我好像活得比你安稳多了。”

　　颜怀：“……老铁，扎心了。”

　　二人相互搀扶着回到宿舍，正碰上不知借宿在哪儿的起夜室友。

　　室友暧昧一笑：“哟，上厕所都搂着一起去，你俩这感情真够好的。”

　　颜怀握着左元白的手腕：“能不好吗，我俩这红线绑得可瓷实了。”

　　左元白点头：“是挺瓷实的，跟遛狗似的。”

　　眼见左元白掐着颜怀的后脖子走远了，室友感叹：打是亲骂是爱，这狗粮撒得真有派。

　　~

　　转天一早，颜怀托了好几层关系，从赵大当的室友那问出了赵大当住的医院，和左元白直接杀过去。这家医院跟九弓大学的医学院有合作，很多医生都是从九弓大学出来的，颜怀找了一圈，还真被他找见个眼熟的学姐。

　　颜怀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凑上去套近乎，左元白敢保证直到颜怀套出来赵大当住哪间病房，那姑娘都没想起来颜怀是哪位。

　　“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左元白忍不住吐槽。

　　颜怀呲呲牙：“这你就不懂了吧，要的就是她既觉得我是熟人又想不起来我是谁，不然学校追究起来多麻烦，还有一个月咱就毕业滚蛋了，犯不上这时候记个大过。”

　　左元白：“是是是，你最聪明，你最睿智。”

　　颜怀一把搂住他脖子：“恭喜你发现了你老公的最大优点。”

　　左元白曲膝顶他肚子上，颜怀一秒变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