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旅人》Sonata

2、第一次入梦

　　坂田银时最近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无论是宅在家里，走在街上，还是去人妖店跳舞赚赚房租，他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而且是那种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却不带任何恶意，也不像小猿那般黏腻又痴汉的视线。真要形容起来，倒像是好奇。
　　可是拜托为什么就连洗澡上厕所都能感受到这道目光啊！很奇怪哎！！！
　　该不会……遇到鬼了吧？？？

　　想到某种可能，正在刷牙的坂田银时顿时背脊一僵，眼珠子转了转，尽管依旧没在镜子里发现自己周围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把一嘴的牙膏泡沫呛进喉咙里。

　　“银桑最近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最近有些怪怪的。”头上系着防尘头巾，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的志村新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顺口关心了一句。
　　坂田银时赶紧喝了两口水漱掉嘴里的泡沫，一只手挡住嘴巴，做贼似的生怕旁人听见。“喂我说，新八唧，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有人跟踪自己。”
　　志村新八一愣，“没有啊。”
　　坂田银时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把冷水，看着镜子里水珠不住往下淌的脸，有些恍惚：“所以阿银真的撞鬼了？”
　　志村新八：“你在说什么啊，银桑。该不是没睡醒吧？”
　　坂田银时扒拉扒拉睡得四处扑棱的天然卷，看起来有些烦躁，“阿银也希望是没睡醒产生的错觉啊，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觉得有人在跟着阿银。”
　　“哎？不是吧，可是明明银桑穷得连房租都交不上，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你啊？是不是你的错觉？”
　　“如果是错觉那就好了啊！还有你这是和社长说话的态度吗？！”
　　“……社长？你是认真的吗银桑，这么看起来太好了，你不用担心被跟踪的事情了，因为你已经出现错觉了，银桑。”
　　“可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跟着阿银我啊！”

　　其实我也不想跟着你啊。
　　站在两人身后却没人能看见的羽树撅了撅嘴。

　　要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羽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他记得自己在床上睡下后，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而且奇怪的是，他可以不受重力的限制，感受不到饥饿困倦，他也碰不到这里的东西，没法被别人看到，甚至他根本走不出这个叫“坂田银时”的大人身边一米。
　　羽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被拴在坂田先生身上的风筝一样，被他拽着飘来飘去的。好在羽树是个温吞又耐得住性子的人，所以就算当了几天没人搭理的背后灵，也没生出什么小情绪来。当然，要是坂田先生上厕所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在门边等着就好了。

　　来到陌生的地方，羽树并没有感到任何恐慌，相反，他对这个地方很有些新奇的感觉。
　　他跟着坂田银时出门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与他们那儿不一样。
　　街道不是水泥地也不是柏油马路，只是夯实的土路。能看到手推车马车，也能看到自行车小电驴和小轿车。城里有现代化的商业大厦，也散落着矮小古旧的手工作坊。走在街上的人穿着多种多样，不过最常见的还是和服。
　　而且最让羽树觉得惊讶的是，街上还有许多长着动物脑袋，却像人一样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神奇生物——听说他们都是通过宇宙空间站来到地球的天人。
　　这个世界的地球人不光发现了宇宙里的其他智慧生命，已经互相接触不说，甚至还开辟了旅游通道了吗？！好厉害！

　　自从得知地球人可以买票乘坐飞船前往其他星球后，羽树就有些兴奋。讲道理，不管这是哪儿，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只要能够到宇宙中看一眼，他就觉得这几天的背后灵生活值回票了！宇宙哎，那可是宇宙啊！他们那儿只有接受了严格训练的宇航员才能去的地方，在这里只需要一张飞船票就能去啊！

　　可是想归想，羽树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坂田银时身边一米远。虽然他现在没人能看见，可以逃个票什么的……咳，但也得坂田银时带着他去才行啊。不过从以这几天的背后灵经验来看，每天都走在去玩小钢珠/买JUMP/赚房租路上的坂田先生，大概是没钱买船票的。

　　通往宇宙的道路近在眼前，然而羽树却只能看着眼馋，可把他愁坏了。
　　而另一边，总觉得自己撞了邪的坂田先生也愁坏了，于是他决定找专业人士帮帮忙。

　　阴阳师世家，结野宅。

　　这一代当家人的结野晴明端坐在茶室，神情冷漠，一派凛然不可侵犯的高人架势，对上门求助的坂田银时说出了第一句话：“我不是你尼尼（哥哥）。”哥哥大人是绝对不会把可爱的克莉丝特嫁给你这个家伙的！想都不要想！！！
　　坂田银时面色肃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空无一物的身后，“大哥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就是索人性命的怨灵什么的……”
　　结野晴明板着一张脸，再次纠正：“我也不是你大哥。”
　　“晴明尼……”
　　“看来你是不想解决你身后那个小孩子的问题了吧？”
　　身后的……小孩子？！坂田银时浑身一个哆嗦，几乎是瞬间就吓得趴到了地上，五体投地的那种。“结野先生请务必帮帮忙拜托了！！！”

　　结野晴明“唰”地一下打开折扇，露出了绘有桔梗印的一面，目光若有实质地落在了坂田银时身边的羽树身上。
　　羽树有些意外。
　　“你能看到我吗？”
　　下一秒结野晴明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我看不到你。”
　　咦？那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结野是阴阳师世家。”结野晴明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扇子，解释道，“整座宅邸布满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从你踏进大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躲不开我的耳目。”
　　坂田银时顺着结野晴明的视线落点一看，发现那个果真存在的背后灵距离他就不到半米。
　　“噫——！”坂田银时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结野晴明身后，抓起他宽大的衣袖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不过让他感到绝望的是，结野晴明的视线也在跟着他移动。也就是说，那个背后灵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怎、怎么回事？！这、这位小朋友……”坂田银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上下嘴皮子一碰，语速极快地说：“阿银可是个成熟的大人，从来都没有拿走过小孩子的什么东西哦，绝对没有！冤有头债有主，小朋友你找错人了，阿银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有还有，阿银可是事务繁忙的大人，是没时间陪你玩的！”
　　结野晴明用折扇遮住下半张脸，语气幽幽地提醒他：“要是他有害人的心，或者说有害人的能力，你就不会只是觉得‘最近怪怪的’了。”
　　坂田银时听完觉得很有道理，然后他又往结野晴明身后缩了缩。
　　结野晴明：…………
　　羽树：…………

　　羽树觉得自己很冤枉，他也不想一直跟着坂田银时啊。他要是能离开的话，这会儿早就乘上通往宇宙的飞船了。
　　“谁爱看天然卷大叔的家里蹲日常啊。”尤其是不想看到，坂田银时洗完澡后，穿着草莓裤衩站在镜子前，对着打湿后垂下来的头发一脸得意，而又在吹干后头发再次蓬松卷曲起来的现实面前，万分沮丧地自我安慰“天然卷也挺好的”。
　　奈何他不能离开坂田银时身边一米远，唉。
　　“噗。”
　　坂田银时敏感地扭头，一脸怀疑地看着结野晴明，“你笑什么？”
　　面上一派正直的结野晴明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手中折扇一收，“啪”地一声敲打在掌心。“原来如此，不是你想跟着银时，而是离开不了吗？”
　　“嗯嗯嗯？”坂田银时立马抛开了刚才的小问题。
　　羽树点了点头。

　　“请坐，在解决你们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些疑惑需要你解答，希望你能如实告知。如果有为难的地方的话也请告诉我。”晴明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一直站着的羽树坐下来。大概是考虑到站在面前的只是个小孩子，结野晴明的语气十分温和——至少对比坂田银时来看是这样。
　　羽树乖乖照做。
　　“你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银时吗？”
　　“不知道。”
　　结野晴明顿了顿，很快换了个提问方向。
　　“你记得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吗？”
　　这个倒是知道，羽树掰着手指算了算，“八天。”
　　咦？时间还挺长，要不要告诉银时吓吓他呢……
　　这么想着的结野晴明扭头瞥了坂田银时一眼。

　　似乎是觉得在结野当家的眼皮子底下没什么可担心的，放松了心态的坂田银时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懒懒散散地一只手支着脑袋躺在地板上，一边看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漫画周刊，一边吃着仙贝。
　　结野晴明：……刚才还怕得随时都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羽树顺着结野晴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坂田银时正无比悠闲地喝茶吃点心看漫画中。
　　虽然他不会觉得饿，不过他还是会觉得馋啊。
　　八天没进食的羽树眼馋地撇了撇嘴。
　　察觉到羽树小情绪的结野晴明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