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瞳术物语》读历瑄言

170、第一百五十一章：波风水门的背面（下）

　　本章作者：读历瑄言；（贴吧用户名：阿飞的漩涡面具）

　　安宁注定不会属于今夜。
　　水门映光在带土的房间里，看着逐渐沉下的太阳，心里这样想着。
　　他在等待，等宇智波的族人都进入梦乡，动手的时机就到了。他不想伤害宇智波一族中无辜的人，但是那些曾经向水门胧月做出过承诺的人，以及接下来要包庇这些人的，却不会有这么幸运。
　　带土的祖母早就故去了，带土如今又牺牲，这座房子彻底变成一座空房。也因此，这里成了映光最合适的潜伏地点。作为带土的老师，水门班的队长，他来到自己牺牲的学生家里并不奇怪，但今夜，水门一族对宇智波一族展开的报复就将从这里开始。
　　可是动手的时机还没到，却先有人找了过来。玖辛奈找不到水门，就赶来了这里。一来到带土家，就看见水门映光站在窗边的桌子前面，看着墙上的照片出神。
　　玖辛奈知道，自己已经站到窗子外面了，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是屋里的人一定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可是映光还是看着墙壁，那双原本盛满温柔的蓝色眸子，这时候却被寒冷的绿光所覆盖。
　　“悼念仪式一结束，谁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可我一猜就知道，你果然在这里呢。”窗户半开着，玖辛奈干脆直接从窗户进来了。
　　一进到屋子里，玖辛奈就看见映光在看的东西了。房间的墙上，有一张照片明显比其他照片老旧许多，但那张照片却被精心贴在那里，看得出主人对这张照片很是重视。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映光在看的就是这张相片。那是婴儿时期的带土和他的父母，也是水门胧月如今在这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痕迹。

　　面对玖辛奈的突然出现，映光还是有些不自在。他不愿意让玖辛奈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玖辛奈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不，玖辛奈那样聪明而敏锐，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玖辛奈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来就是为了制止他。
　　“我知道，那孩子是你姐姐唯一留下的儿子，你不能接受这件事。但是无论如何，这不能成为你动手的理由。其实你知道那孩子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不是吗？”
　　玖辛奈的劝告开始了。
　　映光其实不大想听她怎么劝说，毕竟凡是劝说的言辞，对被劝的人来说，一定都是不愿意听的话。但是玖辛奈的理由无法辩驳，她提醒映光，别说对宇智波高层下手，哪怕他把宇智波一族全部消灭，带土也回不来。这一切是没有意义的。
　　再者说，如今的波风水门在忍界的名望已经这么高，无论让谁看，下一代火影都已经非他莫属，甚至于，如果明天宇智波的高层都惨死家中，基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他在木叶的生活，和带土平安长大一样，也是胧月生前的心愿，胧月当年让他来到这里重新开始生活，难道是为了让他在今天亲自毁掉这一切，毁掉水门一族唯一出头的机会吗？
　　映光明白她说得对，可是感情上无法不能接受。姐姐的遗愿完全落空，带土临终前最后的心愿眼看也难保证，他可以放过这些人，可是如果放任下去，他们究竟要退让到什么时候才有个头？更何况，难道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就对亲外甥的事情毫不作为吗？
　　“水门，忍界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和人之间不能互相帮助啊。”玖辛奈提醒他。“那孩子为了保护同伴，甚至牺牲了他自己，如果你对同村的同伴痛下杀手，这会是他愿意看见的吗？”
　　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怎么能是我的同伴？
　　映光在心里这样想着，却没能说出口。玖辛奈的话提醒了他。
　　带土，那孩子总是对生活莫名其妙的理想化，宁可牺牲自己赶路的时间去帮助身边的老人，也不愿为了及时赶到集合点而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
　　虽然他一直对带土的迟到感到头疼，也很想把这个毛病纠正过来，可他依然为带土这样热心而感到欣慰。这样的带土，怎么能愿意看见本该是一村的同胞之间相互残杀的一幕呢？
　　玖辛奈见映光渐渐平复下来，又再接再厉。
　　“我不太清楚你们家族的过去，可是，听你讲述祖先和族人的处境，他们都是不被忍界中人认可的。水门，你想一想，如果在以前，水门一族族长的孩子，他的名字会被刻上慰灵碑吗？”
　　这句话彻底动摇了他。
　　那慰灵碑上刻着的并不是水门，而是宇智波这个姓氏。
　　可是，从来没有过，也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水门一族族长的儿子，竟然会成为这个村子的英雄，他的名字会被刻在慰灵碑上，会有后来的孩子来瞻仰、学习并记住他的名字……在今天之前，没有人敢相信这种事真的会发生。
　　她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要是你能成为木叶村第四代火影，那一定是包括你姐姐在内，所有水门族人的心愿，我想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比你站在阳光下受到万众敬爱，更能让他们高兴了……这才是对得起他们付出的一切牺牲的道路。水门，在这条路上，我会永远在这里，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呢。”

　　玖辛奈的劝导到底是起了效用，当那双眸子再看向墙上的照片时，绿光已经消散殆尽，又变成像是晴朗天空一样的蓝色双眼。那双蓝色的眼眸注视良久，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玖辛奈，要是那孩子还活着，我多么希望他能成为火影。”水门说。
　　就如同水门对玖辛奈的印象那样，她是一个强大的姑娘，无论是力量还是心灵，都是这样的。他当时没有说，是玖辛奈的勇敢与坚强，让他也拥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是玖辛奈的陪伴，才让他一路走到现在这一步。

　　战争很快结束了，神无毗桥之战，本身就是让战争结束的关键一仗，这一次这几个孩子的表现非常漂亮。
　　只是琳终究没有坚持到战争彻底结束，她死在了回村的路上，死在了卡卡西手上。
　　这个变故令卡卡西一蹶不振。倒不是说他变得怠惰起来，而是说，他不像周围的同伴那样享受和平的生活，而是出现了寻找战死机会的倾向。
　　本以为因为带土的缘故，卡卡西成功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了，不再机械的执着在任务和规则上，却没想到他又走进了另外一个阴影。这让水门非常担心。他了解那种刚刚找到希望，就再一次经受绝望的感受，正因如此，他更加关心卡卡西的情况。

　　战争结束后的一天，三代火影突然找水门去谈话，当时水门觉得有些奇怪，三代火影和他交谈的内容很繁杂，从任务报告总结，很快问到了水门对村子未来的看法。虽然不明白三代火影为什么突然想起闲聊，不过水门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他聊了小半天。对于村子的未来，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对他而言，这个无数前辈同僚甚至一些晚辈挥洒热血守护的村子，这座将会继续荫庇未来孩子们的村子，无论他在什么位置，以什么身份，自然都是要守护它到最后一刻，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些前辈，才对得起后来的那些孩子们。
　　就在这次闲谈后不久，三代目火影引咎辞职，辞职前，却推荐了水门作为第四代火影。这个消息对水门而言应该是非常好的消息，但水门也还是有些担忧。三代火影的意思，他就任四代火影这件事已经是众望所归的，但是如此仓促继任，难免有些后续的麻烦。这个麻烦不用说，自然就是团藏。
　　水门倒是不在乎团藏怎么想，别的不说，就凭他的名字，团藏那种人也不会喜欢他。但是无论是团藏还是大蛇丸，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有自信，没有人能暗中对他使绊，阻碍他成为火影。他有担负起火影责任的觉悟，也有登上这个位置的决心。
　　他担忧的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理由。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没有勇气如此突然地去接受光明。他担忧的是，登上这个位置之后，他又该做什么，又该如何面对更多的关注目光。
　　直到站在火影楼顶的平台上，看着那些抬头看过来的人，还有他们脸上的笑容。他看见卡卡西这么长时间以来，眼中第一次没有阴霾。
　　当接过火影的斗笠时，感受到身后那属于玖辛奈的视线，就算不用眼睛去看，水门也知道，她一定在为自己骄傲而自豪，她一定在为自己拥有这一天而感到无上欢喜。
　　他觉得自己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就像保护身边的人一样，这座村子中的人，也都像他身边的这些人一样，作为火影，肩负着守护他们，引导他们的职责。他不需要去在意自己有着怎样的过去，他只需要去开启新的未来。

　　好事不会一直发生，坏事也一样。
　　继忍界和平、水门成为火影等等一系列事件抚平了战争带来的创伤后，又一个喜讯降临，并且依然是来到了水门家中：他和玖辛奈即将升格为父母了。几个月后，他和玖辛奈的孩子就出生在这世界上了。
　　虽然这个消息让水门的生命立刻被对幸福的期待所充盈，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喜悦和期待而冲昏头脑，这件事他没有立刻声张。

　　而当水门坐在火影办公桌后面时，他又想起一个人。他最后的学生旗木卡卡西。
　　带土和琳，这两个孩子都走后，曾经水门班的成员只剩下卡卡西和水门自己了。
　　对于卡卡西而言，另外两个同伴的离去已经成为他无法摆脱的阴影。一个在已经快要脱离险境的时候，回到他身边为救他而死，另一个则撞在他的必杀技上，告别了这个才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卡卡西深陷在过去的日子中无法振作。
　　原本水门想过，把卡卡西调入火影直属的暗部，大多数时候都跟着自己，也许能好一点。可是事与愿违，暗部的任务本来就十分凶险，卡卡西更加放纵自己不要命的倾向，如果不是迈特凯一直关注着卡卡西的情况，而且总是缠着卡卡西，让他还有那么点生气的话，卡卡西看上去真就是一个稻草人。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水门忧心忡忡，也在心里无比感谢凯。作为老师，他却不能帮助卡卡西，倒是凯一直陪着卡卡西，让他还不至于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也是这个时候，三代火影提了一个醒，如果让卡卡西去保护玖辛奈，让他见证生命诞生的过程，总比让他亲手断送别的生命更有好处。水门十分赞同这个想法，也就这样安排了。
　　而这样安排之后，效果也非常好，眼见着卡卡西渐渐也生动起来，让水门心中更加欢喜。

　　捉弄人的宿命，总是要打破一成不变的趋势，无论是好的趋势，还是坏的趋势。
　　那个不知名的面具男，让水门对未来的期待和梦想都化为泡影，他本来还有机会想办法把九尾封印回玖辛奈体内，可达到这一点要面临的艰巨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是凭借着玖辛奈的力量，才阻止九尾继续破坏下去，如果真的把它封回玖辛奈体内，玖辛奈将无法继续维持这个结界，这样一来，等成功把九尾封印回去的时候，木叶村恐怕已经毁掉一半了。
　　而且，水门心中有预感，那个面具男一定还会再来，在他口中的那个计划完成之前，他一定还会再一次出现，威胁整个忍界。
　　忍界还没有迎来真正的和平，却已经开始面临潜藏的危机……
　　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诞生在水门心中。他想起自来也老师曾认为，自己是妙木山的预言中，给忍界带来和平的那个人，那时候他不敢告诉自来也，他对自己能彻底结束忍界的仇恨诅咒并不抱太大希望，连他自己都差点把这份仇恨延续下去，他又怎么去终止它？可现在，他却燃起了一个希望。这个为忍界带来和平的不会是他，但他已经看见这个预言之子了。
　　鸣人，他的儿子，身上流淌着水门一族和漩涡一族的血脉，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相信在追求和平的道路上，这孩子可以比他走得更远，这孩子会比他做得更好。这孩子和他不一样，他人生的前五年里，没有脱离水门一族的执念与仇恨所营造的环境；而这孩子永不会和水门一族的过去扯上关系。所以只有这孩子，他将破解水门一族带给这个忍界的诅咒。
　　这份托付无比沉重，这份希望的意义也无比重大。在这条开辟未来的路上，鸣人一定会遭遇很多危机，别的不说，单是他最基本的人身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
　　这就是九尾新的意义，也是九尾这个仇恨的集合体，为解除忍界仇恨循环这个诅咒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贡献。他接下来，就要让九尾拼上自己的一切，去守护鸣人的安全。
　　在开辟未来的道路上，每一个危机面前，都将有九尾为鸣人保驾护航。

　　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为鸣人的未来做的一点事。他相信，玖辛奈的儿子不会被人柱力这个身份带来的压力击垮；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败给九尾的仇恨。
　　鸣人将是忍界未来的新希望。
　　直到灵魂被死神吞噬的最后一刻，水门也如此坚定的相信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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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于2022.07.22.
水门papa由黑到白，走出水门一族的诅咒可真不容易噻，瞳术物语目前为止第一个一章分了上中下三部分的，虽然是因为当时分章没分好的原因……
总之，千言万语都在内容提要里了。
PS:一想到这一章结尾部分的悲剧是我火影里最喜欢的角色做的，心态有点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