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歌》tiji

35、圣子生病

　　沙耶和亚伦在伺候圣子沐浴，浴桶的水掺进自带的圣水，用柔软的布料沾了水一遍遍的擦过圣子的身体，凝脂般水嫩柔滑的肌肤在窗帘透进的阳光下更加晶莹透彻，她趴在桶沿，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眼皮慵懒的耸搭着，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屋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突地，圣子睁开了眼睛，一扫方才的疲惫，伸手让沙耶抱起自己，湿漉漉的身体随意披上一件干净的披风，往门口而去。

　　大门打开，门口的数人纷纷单膝跪下，圣子的长发还在滴水，她伸手拒绝亚伦要为她擦干头发的毛巾，让沙耶放下自己，斜倚在门边目光淡漠的扫过跪在离她最远处的一名样貌普通的教士。

　　“继续。”她轻轻的道。

　　教士有些紧张，目光只敢放在圣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脚掌，不敢上移。他强自镇定下来，尽量声音平稳的道：“回主人，方才歇斯特大人命我去阿卡·萨木喀家查望，从邻居口中得知，早在六年前他们就搬迁了。”

　　过一会没等到圣子的回应，教士继续道：“他们卖掉了房子和所有商铺，一家人搬到了城外教会赐予的土地上，也有许久没有做生意，靠着积蓄生活。”

　　约雅已经从菲尔德处知道萨木喀家与圣子的渊源，他也知道所谓赐予的土地，是为了奖励他们借腹诞下圣子的功绩。平民是没有土地的，有爵位的贵族或者主教级别的教徒才能拥有土地，萨木喀一家拥有的土地在他们夫妻两去世之后，也会被教会收回。

　　因此，方才听到这个消息时，约雅不免有些吃惊，可能正是这样才惊动了屋内的圣子。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神态自若的圣子，问那位教士：“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萨木喀家的当家人阿卡曾经是这个城市的首富，即便是遥远的城市都听说过他的富有，他如今刚过五十岁，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努力敛钱的商人来说，他会放弃做生意，还卖掉自己的房子产业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不仅是约雅，其他人也都皱起了眉头。其实圣子的出生地并非什么秘密，没有人会刻意去隐瞒或者篡改，只是从来没有人去关注过罢了。对世人而言，圣子无论出生在哪里从来不是重要的事情，原生家庭也仅仅会因为圣子诞生在其家里而获得土地跟一些财物，除此之外也不享有特权。

　　因此，被忽略的这一家人，在从教士口中获得讯息之后，大家也都想起了他们与圣子的‘不重要’的关系。

　　教士点了点头道：“朝好些人打听过了，不同身份与年龄的人，他们说是因为萨木喀家没有女儿，阿卡·萨木喀就丧失了赚钱的意志，又不想应付频繁上门的亲戚，就搬走了。”

　　“梭罗人的传统是女儿继承家里九成以上的财产，其余才会分给儿子，若是阿卡没有女儿，他的大部分财产都会由血缘最相近的侄女们继承，这应该是他不继续做生意的原因。”菲尔德知道梭罗人的传统。

　　约雅听了有些感慨，道：“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

　　“没有女儿？”圣子带着些微疑惑的问出声来，她歪了歪头。

　　歇斯特膝前一步，道：“大人想见他们吗？”

　　圣子没有回答，而是问其他的事情：“歇斯特有父母吗？”

　　“有的，在六岁的时候被马贼杀死了。”

　　“之前是跟父母一起生活的吗？他们对你疼爱吗？”

　　“是一起生活，疼爱算不上。我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也有弟弟妹妹，父母忙着赚钱养活我们，很早出门很晚回家，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那……”圣子没有感觉到气氛的转变，其他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压抑的空气让周围都寂静下来。或许她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只是不去在意，她看向了约雅，“约雅还记得父母吗？”

　　约雅摇了摇头：“听导师说，我不到一岁时就已经在营地里了，没有人跟我提起过这些事情，也不是值得去提起的事情。”

　　“那约雅不会好奇，不会想念吗？”

　　约雅被问住了，他思索了一些，迟疑的道：“曾经听下属们提起过他们的家庭，会有些好奇，倒没有想念过……主人，是想念吗？”

　　“大人。”歇斯特冷得足以结冰的声音，低声的传进了约雅的耳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约雅瞪了一眼歇斯特，见对方低沉的面色黑得犹如煞神般阴森，抿了抿唇。

　　圣子不去理会他们无声地较量，她咯咯咯的笑起来。披风随着她的肢体动作，从她的肩膀上滑落，露出亮得让人着迷的粉嫩肌肤，这才想起来，圣子还没有穿上衣服。

　　她走进屋内，伸开双手，披风滑落在地上，神色坦然的让沙耶和亚伦为她穿上衣服，即便门没有关上，屋里还有其他人，她也没有为此感到丝毫的羞耻之心。

　　就所有人的话来讲，圣子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她不需要遵守凡人制定或者默认的一切繁文缛节和道德伦理。

　　她换上了衣服，对约雅道：“去阿卡的旧宅。”

　　一行人坐上马车，沿着大道前行。阿卡曾经的住宅坐落在城市的富人区，他的房子是富人区里最豪华最气派占地最广阔的房子，即使被卖掉了，现在的主人也没有做太多的变动。圣子透过窗户远远看到了尖尖的屋顶，还有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黑瓦。

　　她还存着对这里的记忆，自出生以来，在这栋房子里度过了一百天，她喝过味道寡淡又散发诱人气息的母乳，听过阿卡唱的走调的歌，几个比她大的小男孩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她还记得阿卡和他的妻子艾丽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总要跟她说：

　　“你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你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萨木喀家因你的存在而闪耀。”

　　那些婴儿时候的记忆一段段的被想起，当沙耶注意到的时候，他神色大变，惊慌失措的他抱住了圣子，为她擦去额头上不停泌出的汗水，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滚烫的热度。

　　“快！找医师！主人生病了！”

　　他抱着精神萎靡的圣子，喊得声调都破音，其他人也没冷静到哪里去，他们即刻转向，回到了租下的院子，教士很快就将医师带过来，可怜的被强硬拖上马颠簸了一路，吃了满脸沙子的中年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又被拖下马重重摔在了院子的地上。

　　“你从哪里找来的？”菲尔德从主屋走出来，目光阴冷的扫过地上这名穿着灰色教袍的医师。

　　只有瑟迦聿教的信徒才有资格考医师的执照，这些医师是教会的一员，也是颇有身份地位的群体，教士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名医师，菲尔德难免要谨慎一些。

　　医师反应比菲尔德要大得多，他原是去参加一场聚会，孤身走在道上被强硬的掳走，气得脸色铁青，大声的呵斥着：“你们是谁？竟敢如此对待一名医师，我要命教士将你们抓起来，圣神在上，你们该承受应得的惩罚！”

　　刚走出来的约雅嗤笑一声，他看向了这名指着菲尔德鼻子骂的医师，挥手示意教士们，教士们捂住了医师的嘴，将他拖进了屋内。

　　医师的手脚虚软着，他很害怕，作为一名深受大家爱戴的医师，他素来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贵族在他面前都得拉下身段的讨好着，而今天是他成为医师后第一次受到这样无礼的对待，粗鲁又蛮横的这群人，他们竟然不惧得罪他，对他的指责也不屑一顾。

　　圣神在上。医师脑海闪过可怕的念头。

　　这群人难道是异教徒？

　　只有异教徒，才敢对他这位医师如此无礼。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医师已经被吓得不行，他被拖进了屋子里，看到屋内站着数名腰配长剑的男人，这些人一个个气势汹汹，浑身煞气，站在床边的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也用阴戾的目光打量审视着他。中央的床已经拉下了帷幔，床上依稀可见躺着一名少女，一个精瘦的男人正拿着手帕跪在少女的旁边为她不时擦去汗水。

　　他被这么多人盯着，这么多人打量着，心里更是笃定了这些人异教徒的身份。他被推了一个踉跄，不肯上前。

　　“我不会为异教徒医治的，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屈服。”医师的腰杆挺得笔直，他冷哼一声，厉声喝道。说完，他撇开头，打定主意不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他不会给这些人从他嘴里打探到任何一点情报的可能性，他甚至已经想着该如何脱身，该喊谁来将他们抓起来，更悲观的想过，若是他无法脱身，他也会选择英勇的就义。

　　医师大义凛然的神情还有破釜沉舟的气势，让屋里人霎时间有些惊愣。床上的沙耶看了眼那个傻不愣登的医师，伸手摸了下圣子滚烫泛红的手臂，看着紧紧闭着双眼不时发出几声难受低吟的圣子，他压下了胸口的怒火，看向了约雅的方向。

　　约雅在众人的注视下，扭了扭手臂，刹那间拔出长剑架在了医师的脖子上，他对着神色变化的医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眼底却沉淀着无边的怒火。

　　“你说，谁是异教徒？”

　　“大人。”歇斯特低喝打断了约雅，催促约雅办正事。

　　约雅轻哼一声，他伸手抓住了医师的右手，将他的手往后一扭，朝他背上踢了一脚，恰好让他跪在了床前。

　　“医治我们的主人，若她不能恢复健康，你会知道异教徒最害怕的死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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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圣子压根没想过认亲
不可能认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