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M先生的婚后生活》端砚悠然

2、智商不在线的M先生

　　婚礼那天，是个好日子，一家宾馆竟然有三个新嫁娘。这边的习俗听满奇特的，不同于我老家的。才四点，就有一家来接亲了，闺蜜和表哥他们跑出去看，回来兴致勃勃地议论。

　　习俗果然不同，他们这边是白色车子做礼车-----意味着白头到老。新娘子还要盖红色盖头，叫门还要递礼包才给开门，不过新娘也是穿着婚纱，抱着捧花，挺有意思的。

　　很快，M也来了接亲了，听到闺蜜和姐姐商量着叫外甥女和侄子去学着这边关门要红包，热闹一下，省得冷清。闺蜜还把我的鞋子藏了起来。

　　听到M在门外回答他们的提问，听着他被放进来，听到他在找鞋子，看到他把鞋子给我穿上，看着他跪下，捧着花喊“老婆，跟我回家。”突然，我的摇摆的心就安了，看着他笑盈盈的眼睛，感受到了他的快乐，我的心里，突然也甜蜜了起来，伸出了手，我对自己说：我们回家，那个因为有他而成我家的地方。

　　M先生太瘦弱了，下楼梯时，差点摔倒。算他有良心，没有松开我，我也算得上灵活，一下站稳了。虚惊一场，把身边的人吓个够呛。坦白说，我也蛮怕的，毕竟结婚，要是摔了，太尴尬了。

　　我想自己走下去，他坚持抱着，我小声问他有没有扭到脚，他摇摇头，笑嘻嘻地抱我上了车。
　　那天，他脸上的笑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相比较起我的复杂心理，他简单的多。

　　“我表哥他们都上车了吗？我妈安置好了吗？”坐进车里，我不放心地抬头问他。“都安排好了，刚才我就跟表哥他们打过招呼了，堂弟会安排他们坐车的。”

　　一路上，我的心绷着，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就一路沉默着，他的手牵着我的手，感觉他手心湿湿的。抬头看他一眼，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两个人傻傻地笑着，也没觉得时间长，感觉一会就到了他们家。

　　鞭炮想起来，他开车门下去了，我一个人留在上面，脑海一片空白，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司仪来开门，告诉我，一会儿，新郎带我下车，我要怎么怎么样。

　　后来，M过来接我下车，我们牵着手走进院子，透过盖头，我看到院子里很多人，还摆了一张供桌。

　　司仪说了很多吉祥的话，然后我的盖头就被揭开了。眼前一亮，我抬头，看到M眼睛亮亮，我朝他笑了笑，感觉那天的阳光很好，暖暖的。

　　喝交杯酒，戴戒指，司仪又问了很多带陷阱的问题，我的智商很在线，一个坑也没跳。M被坑了一下，后来学聪明了，跟着我回答，这家伙，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堂堂博士生，还没我脑子转得快。婚礼可是有录像的，可以笑他一辈子了。

　　后来他坚决不承认，说他那天是高兴的，娶媳妇谁还动脑子想问题啊。M先生的思绪又转到了戒指上，自言自语：“怎么就给你买了个一万多的戒指，心疼啊，要不咱卖掉吧。”

　　我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你一个戒指骗到了我一辈子，以后每十年给我买个纪念日戒指吧。”

　　“以后，给你手指上画个戒指吧，都娶到家了，谁还花钱买戒指啊。”他很无赖地来了一句。

　　这个人到底是没有智商呢？还是没智商呢？连个好话都不会说。

　　结婚前，觉得他很严肃，用他后来的话说叫道貌岸然，没想到结婚后会原型毕露，其实，婚礼上就露了端倪。不过，我却喜欢这样的性格，只和我一起时才表露的孩子气，有点天真，有点可爱。

　　婚礼举行好，拍照，然后送入房间。狭小得房子里，M端着一个碗，喂我吃饺子，我摇摇头，这么一群人看着，我哪吃得下。

　　M笑着举着筷子递到我嘴边，不说话，也不放下，我无奈地张嘴吃了一口，立刻无语了。MY GOD 真的还有这样的习俗啊----半生不熟的饺子。作为资深小说爱好者，我还是不能免俗地，回答了他婶婶问的那个生不生的问题。看到M先生偷笑的样子，我伸手悄悄地扭了他一把，叫你看热闹。

　　后来，几个男孩子闹着让我们咬糖，M先生的脸皮之厚，令我震惊。他竟然都不脸红的，就啃上糖，还催我咬另一边。这还是那个出门都不牵手的人吗？话说，农村不都是很保守的吗？我记得我小时候闹洞房，人家都很不好意思的。

　　还有那个摸鸡蛋，真的是挑战了我的人生观，这个坚决不可以，我也不能害羞了，坚持从那几个男孩手里拿过球，按照他们要求，我自己藏好了，裙子比较大，藏多少鸡蛋都不是问题。

　　只是M先生的智商又不在了，他围着床找了几圈，又拉着我摸来摸去的，真是急死人了。我眼睛都要抽筋了，他才看到我的眼神，抱起我一抖，所有的鸡蛋都找到了。

　　我觉得我算是配合度蛮高的新娘子了，他们闹个差不多就出去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我换了红色礼服，坐在床上，打量我的房间。

　　这个房间我来过一次，还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一张床，床头一个老掉牙的桌子，深棕色的，估计年龄和爷爷奶奶差不多，我记得我奶奶还在世时，我们家有个这样的破桌子。还有一个立橱，这个我也认得，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们家有这样的橱子，放衣服的，估计有快三十年可吧。靠墙竟然还有一个缝纫机，这个真是老物件，估计是婆婆用的，记得小时候，我妈妈也有这个，她有时候会用这个给我们做衣服。

　　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唯一的变化就是屋顶上装了个拉花，中间一团，四角各一串拉过去，添了点喜气。无论如何，有个单独的房间，也算有个自己的隐私，虽然后来，我知道还是没有隐私，但当时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想照一下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们家的立橱，还没有我家几十年前的好，记得我们家那个橱子还有个镜子呢，他们这个只有两扇门。

　　找个水杯喝口水，也没有，桌子上只有一只碗----用这个喝水吗？记得第一次登门他们家，我们是自己带的水杯，好吧，结婚太忙乱，我们忘记带杯子来了，忍着吧。毕竟他们家的厕所，实在不敢恭维，我是不太敢去，里面居民太多，设置又危险。

　　我尴尬地笑笑，回头看着姐姐摊了摊手。“结婚了，长大了，以后要懂事，多体谅M，”姐姐帮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摸着我的脸，说着说着，就想落泪。

　　“哪有那么复杂呀？现在人过日子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笑了笑，“他要是对我不好，你收拾他。”

　　“你不欺负人家就不错了，你这脾气，被宠坏了，以后不能总依着自己的性子，能忍就忍，一家人总有舌头磕碰牙齿的时候，不要把一切想的太好，太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