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浮觞

13、第 13 章

　　红衰翠减，秋华盛放。
　　长春院内灯火璀璨，舞乐喧嚣。
　　舞台上，面覆描金面具，身着轻薄舞衣的舞者正婆娑起舞。
　　不同于女子的娇小妩媚，这名舞者实为男子，肢体修长，动作大开大合，舞姿壮美阳刚。
　　台下观众凝神屏气，目不转睛。
　　待到舞者舞蹈结束，人们纷纷拊掌，喝彩。
　　舞者退下之后，又有其他人上台。
　　靡靡之音如水倾泻。
　　魏芊芊在二楼的雅座内观舞听曲，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账本。
　　那名舞者下台后没去换衣服，而是直接上楼，进了魏芊芊所在的雅座。
　　“魏姑娘，你找我？”
　　舞者刚跳完舞，呼吸尚未平复，说话却很稳，字字清楚，抑扬顿挫。
　　“七少，你辛苦了。”
　　魏芊芊微笑着倒了杯茶水给他，名叫七少的舞者迟疑了下，双手接过，小口喝完，然后杯子放回桌上。
　　魏芊芊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脸上笑意不减。
　　“听说，这院内的账是你做的？”
　　说着眼睛瞟了下摊开的账本。
　　七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回答：“是我做的。”
　　魏芊芊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看向他。
　　“字不错，账也做得很仔细。只是我有一处不明，还望七少不吝赐教。”
　　“不敢。”从进入这间雅座，七少就知道肯定没好事，果然，这是查他的账来了。
　　魏芊芊伸手指了指账面上的一项支出，问：“这每个月都有一笔三百两的支出，就想问问，这笔钱是用做什么的？”
　　七少抬头扫了一眼，说：“这是茶水钱。夏日炎热，院里会准备凉茶，供诸位公子消暑。”
　　“这样啊！”魏芊芊拊掌，“我懂了。”顿了顿，又说：“这凉茶可真贵！之前我不管，但现在院内是我在打理，正好入秋了，这凉茶便省了吧！”
　　从始至终，一直是一副笑脸。
　　七少不敢有异议，点头称是。
　　魏芊芊将账本递给七少，七少赶忙接过。
　　“去休息吧！”
　　“是。”
　　七少退出雅间，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姑娘，有些棘手。
　　魏芊芊又倒了一杯水，慢慢品味，未施粉黛的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