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50、不得不为敌·上

　　“一百五十六个婴儿，一百二十三个孩子，七十九个孕妇……”

　　彼得突然觉得自己的算术能力好像很差，差到他没有办法正确计算出究竟死了几个人，也没办法计算出纳米炸／弹的爆炸威力伤害到查尔斯教授他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抿抿唇，彼得扭过头，目光遥遥落在远处的天际，眼眸里的金色光芒开始逐渐沉淀、压缩，颜色渐渐变得深沉，沉甸甸的就像是凝固了的黄金。

　　“……你们没受伤吧？”

　　埃里克眉眼微微垂下，青灰色的瞳孔仿佛是用冰块雕刻而成，冰冷而锋利。他下意识地抬手抚过自己的右手臂，为了保护查尔斯，即使有罗根护着，他也用身体挡住了袭向查尔斯的爆炸所产生的劲浪，而即便过了几个小时，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感依然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埃里克放下手，神情漠然，“没死人。”看了眼陷入沉默的娃娃，埃里克不由得皱了皱眉，想了想，他开口补充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个实验室里安有变种人屏蔽仪，查尔斯的能力无法直接探查到实验室的地址，所以我们花了几天时间才找到那个实验室。”

　　虽然他率先回来的目的就是带走彼得，但他一开始也没有把新墨西哥州实验室发生的事告诉彼得的打算……不过，既然说漏嘴了，干脆就说个清楚，免得娃娃胡思乱想。

　　彼得眨眨眼，点头表示了解，变种人屏蔽仪和变种人抑制器在黑市上几乎是随处可见，而那些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室更是能有多少就准备多少，数量多得都可以批发零售了――这对待变种人可是真的超级不友好啊。

　　“实验室里的武装力量不算很多，”不过是一支军队的武装力量就不必太过详细地解释，“凭那几个X战警就可以解决掉，毕竟那头蠢狼还是挺能打的，不过……”语气一顿，但在彼得无声的眼神催促下，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们没料到那些被关押的变种人从一开始就被实验室的人在脑部安装上纳米炸／弹，而那些人类看着我们就要救出变种人，就按下了引／爆装置――引／爆装置周围都是变种人抑制器，我们没能阻止。”

　　说到这里，埃里克眼神蓦地一寒，冰霜里包裹着浓浓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那些人类改变了纳米炸／弹的爆炸范围，而我和查尔斯正好都处在爆炸范围里，金刚狼为了保护我们受了伤……放心，”见彼得一惊，埃里克罕见地好心安慰他，“那头蠢狼自愈能力很强，应该已经恢复了。”

　　毕竟，那些纳米炸／弹不仅被加大了爆炸威力，还藏了专门抑制变种人能力的毒素，虽然伤害到金刚狼的毒素数量有限，但金刚狼自愈能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得不耗费更多的时间来分解毒素和恢复身体。但是，这些事情也不必告诉娃娃了。

　　听到这里，彼得微微皱眉，总觉得埃里克瞒下了一些事情，不过想想埃里克的身份，再想想自己目前的年龄，他会不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其实说实话，彼得也没想到埃里克居然会向自己说这么多，而原因仅仅是埃里克担心他自己会胡思乱想……

　　埃里克比想象中的还要善良嘛。

　　彼得抿抿唇，无意识地舔了舔牙尖，转移了话题，“嗯……查尔斯教授很伤心吧？”

　　“他那种烂好心，”埃里克语气稍微低落下来，似乎有些不悦，“他什么时候会不伤心？”

　　“比如你答应他会留下来的时候？”彼得仔细观察埃里克的神情，见他在听见这句话后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彼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猛地站起来，都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了，“你真的又和查尔斯教授闹翻了？！”先前那些话他只是在怼埃里克的同时开开玩笑罢了！难不成他都说中了？！

　　埃里克·不知道是第几次和自家好友查尔斯闹翻·兰谢尔脸色难看，辩解道，“他居然还对人类抱有幻想，认为人类还是有好人的存在，愚蠢！”回忆起查尔斯居然阻止自己大开杀戒……哼，妇人之仁！

　　“你是不是在杀了实验室里的人后打算屠了整个新墨西哥州？”彼得鼓起腮帮，气鼓鼓的点明真相，“你肯定是这样，所以查尔斯教授才阻止你，然后你才跟查尔斯教授吵架的！”

　　“那些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即使被彼得这么一说，埃里克也没有认为自己是错的，声音坚定，甚至偏执，“他们都该死！”

　　“那你就要杀了他们？说不准他们之间有好人的呢？”彼得语气变得低落，这几天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飞快掠过，那些人的感谢和善意，以及詹姆森女士和水晶球也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不知道是在试图说服埃里克，还是在劝说自己，“在人类中，还是有对我们持有善意的人的。”

　　“但我们能赌吗？”埃里克皱眉，英俊的面孔似乎被层层冰霜覆盖，厉声道，“也许真的会有人类对我们持有善意，但这是要我们去赌那些人类的人性！而这个赌注是我们变种人的命！我们输不起！”

　　彼得瞬间哑然，喉咙干涩得疼痛，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对啊，他们输不起。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良久，彼得抬手扶额，声音发涩，眼眸里的金光也失去了神采，“我们只是想拥有和其他普通人类一样的自由和平等的权利，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无论哪个时空，都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人类的排外性和劣根性，永远都不可能会改变。

　　真的是……不可原谅。

　　“彼得，你有这个能力改变变种人的现状。”

　　埃里克声音低沉，如同魔鬼在耳边蛊惑煽动着男孩埋藏在心底的黑暗面，等待着那只被男孩苦苦压制的凶兽从心底破土而出。

　　“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加入兄弟会，我会给你提供一切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的机会，让你可以完全掌握你自己的命运。

　　“当你强大起来，你就不必害怕九头蛇，也不用担忧你的叔叔婶婶会遇到危险，你可以去和他们一起生活，而不是藏在阴影里偷偷地看着他们。”

　　“你是最完美，最强大的变种人，你不应该留在X学院接受查尔斯懦弱的思想观念，不应该躲躲藏藏不见天日，更不应该因为人类施舍给你的些许自由就感到窃喜，那是他们人类所抢走的本应属于你自己的权利……”

　　英俊的德国男子注视着男孩，那双青灰色的眼眸亮得惊人，仿佛宇宙深处的星辰落在其中，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不，或许应该是说――魔力――蛊惑人心的，如同魔鬼引诱人一步步签下出卖灵魂的契约的，可怕魔力。

　　“你可以做到，你也可以更加的强大。”

　　“彼得，我的同胞。”

　　埃里克向彼得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温柔而坚定，极具魅力。

　　“加入我们，不要浪费你与生俱来的的天赋，和我们一起，为我们变种人的未来而战斗。”

　　“只有我，只有我们，才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最优秀最美丽――最强大的变种人。”

　　一片静默。

　　彼得陷入了沉默，而埃里克没有放下手，依然抬着手，等待着彼得的回答。

　　有一件事实，他比查尔斯看得更加清楚。

　　彼得根本就不像X学院里的那些被查尔斯照顾得失去了战斗力的小绵羊，在他看见彼得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埋藏在彼得内心深处的恨意――那是对这个世界、对这些人类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恨意，美丽而绝望，浓烈得如同一瓶美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香醇浓郁。

　　埃里克看着彼得，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他看懂了掩藏于孩童稚嫩笑意下的仇恨，听见了深藏在奶声奶气童音里的偏执，他注视着彼得，看穿了彼得骨子的和他如出一辙的东西――凶狠直至疯癫。

　　埃里克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疯子，而彼得，就是个用“乖乖宝宝”来完美掩饰自己的疯子。

　　如果彼得留在查尔斯身边，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防备着彼得，甚至会找个时间除掉他，他不能容忍一个这么危险的疯子留在查尔斯身边；但如果彼得选择了兄弟会……

　　他爱死这种疯子了。

　　“埃里克先生……”

　　许久，彼得先是把右手放进衣兜里按了一下，这才缓缓地抬手搭在埃里克的手心里――往下按。

　　“我想，我得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埃里克：“？？？”

　　“我快被你洗脑成功了。”

　　埃里克：“……”

　　#传销头子万磁王的威力#

　　#差点就要被洗脑成功了#

　　#万磁王不愧是兄弟会首领，洗脑能力一流#

　　“首先，我想和你提个建议，”平复下心绪，彼得神情很认真，语气也很真诚，“以后拐孩子的时候，尤其是我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你好歹也要拿跟棒棒糖来哄孩子的啊。”

　　埃里克·没有棒棒糖·兰谢尔：“……”

　　“第二，”彼得摇头叹气，“就算没有棒棒糖，你拿个玩具来也容易拐孩子的。”

　　埃里克·没有棒棒糖也同样没有玩具·兰谢尔：“…………”

　　“埃里克先生，你说说你自己，你什么都没有，哪来的自信心来拐骗孩子啊？”

　　#差评！必须差评！#

　　#不合格的“人贩子”#

　　“……所以，”埃里克·超级不合格的“人贩子”·兰谢尔眸色一深，“你不愿意加入兄弟会。”

　　彼得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满脸的无辜，“其实，我十分赞同你说的话，人类根本就不值得我们信赖，而查尔斯教授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缺少足够的震慑力，也不太符合我的作风，也许你的理念才更加适合我。”

　　一歪头，彼得奶声奶气地接着说，“可问题是，我认同你的理念，不代表我要加入兄弟会，这两者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不是吗？”

　　埃里克：“……”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揍他一顿的念头#

　　“娃娃，你什么意思？”

　　想到就做，埃里克甩了彼得几个大风车后才慢条斯理地询问道。

　　又被甩了几个大风车的彼得：“……”

　　迟早有一天，他一定要吐埃里克一头一脸。

　　还有，有事叫“彼得”，没事叫“娃娃”，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