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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一场大戏：我要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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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晴和林择一前一后，分别进了总裁室。
看见了彼此，不约而同心想：果然都是老板派来的。
“公司里怎么就来了这么点人？昨天晚上的情况怎样？”黄帅把门一关，就追问。林择嘴里嘟哝：“这金子她没啥号召力呀。都晚上十点了，除了我俩就来了三个人。”
“算了，不是金子没号召力，”江一直摆摆手之间脸就绿了，趴在桌上要哭，“公司不行了。”
王文丛赶紧往回捞：“不是，兄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也不赖小孙和大林他俩。是这金子她犯错了，嘴碎，在公司里面传播不良消息。我把她叫进来，让她给你个交代。”
王文丛刚要出去，就被林择徒手拦下了：“王导，别呀。她要是再走了，艺人部就要解散，公司里就更没人了。现在剩下十个，好歹也算小微型企业，还是能转的。”
十个比起两百多个，江一直有苦也没处说。黄帅喘了两口气，把疑似心脏病发的症状压了下来：“老板，咱们现在先统统账吧。有什么欠款要马上还的，先盘一盘。”
江一直头晕，想了半天才说：“三个月前一个广告客户，花了他们两百多万。一听说公司出事，催单来了。”
黄帅道：“账面还有保底资金，如果出去了就任何风险都担不了了。这两百多万可以先打出去，但我们必须马上把这钱再找回来。”
江一直急得直挠头，他今天形容邋遢，连发胶都没抹。平时江老板可是胶不离头的。
“上哪找钱去啊。现在我的电话，对友商来说就跟火葬场下的火葬通知书似的，没人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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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梦工厂财务室，金子刚打开电脑，就接到了强哥打来的电话。
“金子啊，我托你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两百万，如果你能找着人做，我可以再加钱。”
金子不敢得罪强哥，但她又委实没强哥要求的那些本事，只得哼哼哈哈：“哎，强哥……那啥，没问题没问题，我正给你找着呢……”
强哥那边催促道：“我很着急。两百万到底够不够？不够你就直说。”
金子打太极道：“两百万怎么不够啊！哎……那什么，我客户来了啊，我一会儿给强哥回电话。”
突然挂断了电话，因为王文丛进来了。王文丛想进来叫金子报一下账面资金余额，一听两百万，两个眼睛一亮。刚才老板和黄帅正在那里讨论缺两百来万还款，这哪来的两百万？
“什么两百万，啥两百万？谁要跟你做生意给你两百万？”王文丛把账面资金的事儿也忘了，就问这两百万。
金子尴尬笑道：“我一个同学，做生意发财了。他异想天开，要托我办件事，说给两百万，办得好还可以再加钱。这钱我是挺想要的，就是这事我觉得给他办不了……”
王文丛忙问：“啥事啊，咱公司能不能办？”
“啊？”方金子愣了一愣，“公司要挣这个钱？”
王文丛一拍大腿：“有钱干嘛不挣，公司就缺这两百万，你这案子公司接了！”
王文丛马上丢下账目，来到了总裁办公室，把强哥跟方金子说过的那回事一五一十、淋漓尽致地说了。脸黄帅都听得一愣一愣，大开眼界。
“假结婚？这叫什么业务？演戏呢？”江一直懵逼了。
“对，就是演戏，对方是大老板，想要雇一个团体的演员，陪他演一场婚礼。”王文丛解释。
江一直呵呵笑出了声：“妈啊，这什么奇葩事情，现在的大老板真是什么想法都有。有了钱，体验吃土，体验上天，还有体验结婚的。你还别说，这个人生体验的生意不错，可以做一做，说不定能赚不少钱。”
“诶，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王文丛也不知是从导演的角度出发，还是从两百万的角度，总之在江一直的眼里变得有点不分好歹。
江一直一翻白眼：“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啊？这就是你号称灵机一动，隆重介绍给我的业务？这是正经公司做的业务吗？”
王文丛咳嗽了一声，严肃反驳：“刚说缺两百万，两百万就掉下来了。这叫天助我也！现在没业务，你去破产啊，江大老板，你膨胀了吧！把这两百万挣上，先给公司救救急，你会为我今天的决定感动的。”
“我感动，我感动。”江一直抹了一把脸，他堂堂娱乐公司大老板，要做两百万的业务，还是帮人家结假婚！
王文丛拿出天价债务来提醒：“别忘了你刚把合同寄给周总，今天已经算上时间了。就凭咱们公司这扫了地的行业口碑和一屁股烂债，除非买买保险跳跳楼骗骗保，或者抢抢银行。”
“行行，我知道了，”江一直一听债务就不想听下去了，“你说。”
王文丛继续说：“他要求就是一定要专业，可信、逼真，让大家以为他真的结婚了。他会邀请亲朋好友都参加，两百万可以预付。”
“客户的私人问题就别问那么多了。什么时候能打钱？”黄帅一边玩弄着车钥匙，一边问。
江一直斜着眼睛看黄帅：“怎么，你也被这个邪恶的想法迷住了？”
“创业嘛，是得有冲动的时候。有钱又不违法，我们凭什么不干？”
王文丛也严重同意：“对，有钱啥都干！”
“那我们公司更名为‘有钱啥都干有限公司’得了。”江一直瘫坐椅子上，面无表情。
“我觉得很合适，正好我们现在以挣钱为主，这个名字也代表了我公司的经营理念。公司改名收费吗？”
“那好像是要收费的。”
“那算了不改了。”王文丛毫无节操。
江一直冲天花板张着嘴，思索了片刻。
能还上这七千万，我就是娱乐界的TOP ONE，有钱凭什么不能啥都干？老王说得对，久旱就怕逢甘霖，两百万也是钱啊。
俩眼一闭，大手一挥，二话不说就是干。
江一直像闻见罐头的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要挣钱！拉个会吧。通知全体员工！”
走廊里广播响起，这回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区显得格外响亮。
《巧克力与烈酒》，又奏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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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金子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提议被公司提上了日程，全体紧急开会，包括钟琳琅也来了。她又感觉自己赢了，有点春风得意了。
强哥假结婚的要求，江一直要跟大家再复述一遍，并说明眼皮下两百万对于公司的重要性，他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
但意外的反而是这些未来合伙人们丝毫不感到意外，淡定地听完，都表示完全接受。
既然公司急缺两百万，我们不如先挣两百万。解决眼下的燃眉之火，再图别的。
“我们没有异议，一切以老板的指示为准。方案谁来出？”钟琳琅向来跟江一直一个鼻孔出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来。”人狠话不多的孙晴说话了。
“预算？”
“预算我来做。”黄帅一边转笔一边说。
“客户什么时候签合同？”
“我来做联络。”方金子嬉皮笑脸，钟琳琅斜睨了她一眼，勉强忍住了骂人的话。
很快，强哥就坐在了接待室里。
江一直和强哥友好握手，强哥坐下并开门见山。
“两百万，我现在就可以给。”强哥把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签字笔也在一边放好。“前提是你的团队把我要求的场面都做到位，不能穿帮，我保证你们演员的人身安全，保证没有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事成之后，我可以再加一百万。”
“好。”江一直示意黄帅把签好字盖好章的合同递了过去，强哥也没犹豫，提起笔就把合同和支票都签了。
“三天后老板来看方案，有什么不满意的，好叫我们改。”江一直喜滋滋接了两百万，这时候心态就不一样了，心想两百万真多。节操换来的钱真好。
强哥一摆手：“不用了。我就一个要求：不穿帮。这钱给你们，全程你们包，到了时候我听话就行。”
说完强哥拎包就走，留下江一直和黄帅面面相觑。
这钱来得太容易，跟骗的也差不多。
但是这强哥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方案也不看，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一样。既然这么敷衍，为什么又花两百万来做？恐怕这里面是有些隐情吧？
江一直叫来方金子：“既然这是你同学，你调查一下他，把他的基本信息告诉我们。”
“老板放心，打听东西这种事情您找我就是找对了人。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老乡和发小，问出了他的基本情况。”方金子翻出一张递纸给江一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张强老家山东，是父母的独生子。”
江一直瞪眼：“敢情我们这婚礼还得跑山东办去啊。”
方金子继续念：“有过两个女朋友。”
江一直笑了笑：“还谈过两个女朋友。”
黄帅斜眼看他：“提醒你，谈过七八个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今年39岁，父母在老家思想比较传统，疯狂催婚。”
“这就是根源了。”江一直摸着下巴，“看来他对结婚这件事十分厌烦，花三百万是为了摆脱父母的纠缠。”
黄帅摇头：“父母催婚能把一个人逼成这样啊，真不容易。”
江一直略显深情地说：“像这样娶了事业的人是很容易理解的，我跟他有着深深的共鸣。”
“滚吧你，”黄帅觉得辣耳朵，“你什么时候离开过女人？”
江一直把话题强行拐弯：“好的，这件事就交给策划部去落地了。”
方金子俩眼一睁：“老板，你不参加吗？”
“我也要参加？”江一直一听，晕头转向，“我参加？我干嘛啊？”
“哎哟老板，您还以为这是两百多个人的公司做落地呢？咱们公司现在就剩10个人了，演个婚礼要想办得像样，大家不都得用上啊？您还想坐着挥斥方遒呢？”
江一直挤吧挤吧眼睛：“那我能干啥，你说啊。”
“咱先确定一下婚礼时间，印100份请柬。确定婚礼风格，采办婚礼所需，规划婚礼现场……”
“等等等，”江一直叫停，“这请婚庆公司不就完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方金子再三提醒他，“我账快算完了，老板，您要想公司早点把钱凑上，每一分钱现在都得省。”
一听不能花钱，江一直心里十分烦躁，决定叉会儿腰：“行！那我就负责布置这个婚礼现场，采办结婚用品。”
“挑了个花钱的活，行啊让老板过过瘾。”方金子掏出笔记下来，“老板得记住，黄总吩咐了，今后每一笔公司开销都得他来把关，禁止老板花多余的钱。”
江一直瞪了一眼黄帅，黄帅耸耸肩，无可奈何。
“那剩下的呢？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新郎以外，新娘以及新娘的爸、新娘的妈、哥哥姐姐兄弟也得我们出了？”
方金子点头微笑：“老板你真聪明，这样最省钱，而且我们本来就知根知底嘛，大家都不会穿帮。”
黄帅哈哈一笑：“适合你，你本来就是影帝。”
江一直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散会，散会。把账算清楚，看看我们还差多少钱，不想再接这种掉价的工作了。”
**********
创梦出事还没几天，宣布赔偿方案的日子就如期降临了。
虽然黄帅已经电话通知各合作方不必来了，公司会按合同赔偿条款，十个工作日内把赔偿金打入账户。但有四家公司的负责人不知是出于不信任还是别的原因，还是登门拜访了。
意外且可疑的是，云粼波也穿了一身白西装来了。不知他们是相约而来，还是碰巧遇到，总之有说有笑，一起走出了创梦工厂的电梯间，在门口按了访客铃。
开门的是徐宅，见是一群西装革履的大老板，愣住了：“你们是……”
“哟，公司还有人呢？你们老板呢，我们是合作方。”云粼波一脸轻蔑的笑，连初入社会的徐宅都看出不是善茬。
“先在访客区坐一下吧，我马上去通知老板。”徐宅带着几位老板去了访客区，给每个人倒了杯热水，赶紧小跑到里面了。
云粼波见他一走，就起身：“几位先聊，我有私房话要跟我江哥说。”
大踏步进了大工区，只见江一直正站在那忙着摆弄堆在地上的一大团红绸子，徐宅站在他面前嘀咕呢。
“十二……十三，没少了吧。”
旁边的黄帅摇头叹气：“哎哟你这什么审美，辣眼睛哟。”
“你懂什么？”江一直不服，“我审美怎么了？”
“江老板，没想到几日不见，仍旧春风满面啊。怎么，还搞上婚庆了？”
徐宅见云粼波笑吟吟地来了，吓得躲到了一边。江一直一抬眼就感觉眼睛被他这身白西装辣到了：“可不是吗，新郎官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你可就地结婚吧。”
“呵呵。”云粼波噎着了，转了转身子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工区，“就这几天都没人了呀，这可真是商场无情，树倒猢狲散哟。江老板，听说今天就是赔偿日，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这张灯结彩的，是准备迎接一下外面等你还债的各位老板吗？”
江一直一脸气定神闲：“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下周就该到账了。麻烦你告诉各位老板，我今天就不请他们吃饭了，还得张罗给你结婚。”
云粼波尴尬，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怎么发功都不得劲。吃了瘪，只好皮笑肉不笑：“江老板，好歹大家都是老同行老朋友，来都来了，不见见太说不过去了吧。”
江一直眼皮子一抬：“倒是你，云总，我又没欠你钱，你来干什么啊？真来结婚啊？好的，现成的。”
云粼波下一秒春风满面：“我早说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记得我给江老板那份请柬吗？明天就是签约仪式了，业界所有的大佬都云集在此，好几个大佬都想跟江老板请教市场规律，讨论投资心得，都问我有没有江老板。只可惜江老板啊，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不还搞上婚庆了。一听说您不去，他们也犹豫了。我没法啊，只好亲自又来请您。”
“呵呵哒。”
云粼波循着这声冷笑，看见了在一边揣着手的黄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好意思啊，心里高兴，嘴上不小心秃噜出来了。”
“谁说我不去了？”江一直这才停下手上的活，“云总从哪儿确认的我不会去？”
呵呵，这江一直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实际上破产了，公司成了这么个破烂样，门庭冷落车马稀，他都在公司里玩起了绸子，还敢去娱乐界盛会露脸。
他云粼波今天可是特地招呼了几个江一直欠着钱的合作方，名义上好兄好弟帮他们要钱，实际是想聚众羞辱创梦一场，看江一直拖着尾巴钻洞的狼狈样子。不料江一直稳如泰山，自己反倒被羞辱一番。
看来江一直还真有钱，居然还得起这笔债。此行虽然受辱也没白来一场，总算摸穿了他江一直的底牌。
“会去就好，会去就好，那我这盛会可算有保障了。江老板这么重要，呵呵，也可以说曾经这么重要的人物不来我蓬荜都无法生辉了。”
“蓬荜本来就生不了辉，”江一直指了指窗外的阳光，又指了指地上的垃圾篓，“只能生灰。云总啊，你要不留下结婚，要不回去吃饭吧，我们今天忙，就不开饭了。”
“呵呵，谢谢江老板赏脸了。”云粼波气得咬牙切齿，扭头就出了大工区。
看着云粼波走路生风的背影，黄帅咧开嘴嘿嘿一笑：“你也有嘴皮子顺溜的时候嘛。”
江一直的猫尾巴又抬起来了：“开玩笑，我是谁。我也谈过那么多生意了。”又脸色一变，露出一脸嫌酸的表情：“呵呵，云粼波，他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靠投机倒把发财的小老板。”
黄帅就瘫着个脸看他在那自我表演。
江一直演完了，黄帅才问：“他那个什么无聊浪费时间浪费钱的签约仪式，你是真打算去，还是为了面子刚答应的？”
江一直最讨厌的就是被看穿并直接说出来了：“不是为了面子，我以后还要在娱乐界混，就得维持这些关系。”
“你累不累？”黄帅气得不轻：“你都破产了，公司在业界信誉也没了，现在去圈子里混不丢人啊？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做点别的，开发点新的赚钱方式，赶紧把钱还上。”
“就赚这些钱啊？”江一直把绸子抖了抖：“我告诉你，我还是要做娱乐公司，我不能离开这个行业，就算现在没钱我也不能让人背后笑话。”
“还不是为了面子。”黄帅无奈，这江老板就是别扭。
“这什么味道这么香啊？”江一直突然对着空气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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