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前雨落》豆腐四宝

28、二十八 叶落飞霜 剑出藏锋

　　叶疏雨怀里抱着个不停挣扎的灰皮小兽，一身绒毛有点脏乱，尖耳及下巴长长的毛发已经粘连打结，不过金色大眼炯炯有神，虽然饿的瘦骨嶙峋还挺有力气，此刻在叶疏雨手里吱哇乱叫想逃跑。杨念棠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野物，长的像猫可又不是猫，看着像个幼崽子可体型比猫儿又大了好多。
　　拽拽小兽下巴上的毛，杨念棠问：“嗯...抓来吃的？”
　　叶疏雨垮了脸：“师父...哎呀！”
　　小兽突然转身，挠了叶疏雨的手背几道浅浅血痕，趁他呼痛松手时跳到地上，匍匐着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杨念棠抓过叶疏雨的手细瞧，眯眼对那小兽说：“还挠人？等下我扒了你的皮做衣裳！”
　　小兽好像能听懂人言，哆嗦了下噌地跳进树丛躲起来。
　　叶疏雨连忙说：“师父你别吓唬它，我看它自己呆在树洞里一直小声哼哼就抱了过来。”
　　杨念棠拿丝帕擦着叶疏雨的伤口：“若不是母兽弃了它，就是母兽在哪里死了。”看叶疏雨眼睛还不时瞅瞅树丛，杨念棠又说，“这种兽崽儿不是打小跟着人长起来，野性难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抓了挠了咬了，你若真想养一个什么玩儿，我去帮你要一只猫儿吧。”
　　“不要！”
　　叶疏雨立马想到那金发邪魅的男子，气鼓鼓把脸扭到一边，杨念棠笑了，提着野鸭到水边收拾干净准备一会儿烤了，等她拾完木柴就见叶疏雨割了半只鸭子把小兽引出来，小东西牙口锋利吃的还挺欢，必定是饿极了。
　　杨念棠一扬眉毛：“哟，它把我们要吃的吃了，那我们就吃了它吧。”
　　小兽耳朵一动，拖着鸭子跑到叶疏雨身后，虎视眈眈盯着杨念棠的一举一动。
　　“师父...”
　　叶疏雨急忙护住一脸舍不得，杨念棠笑着扔下木柴，从腰后拎出一只肥嘟嘟的灰毛兔子：“看在它还小的份儿上就不吃它了，今晚我们加餐吃这个。”

　　篝火很旺，剩下的半只兔子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那小兽吃了一整只鸭子后又吃了半只兔子才饱，到溪边喝了几口水干干净净洗了脸，火光让它有点怕，它绕过杨念棠远远蹲在叶疏雨身后。叶疏雨见状挪了挪，小兽见他过来，站起端详了会儿，就凑上前依偎在叶疏雨脚边打起呼噜。叶疏雨轻碰小兽耳朵上的毛，它略微动了动，没有睁眼继续睡，叶疏雨心里爱的不得了。
　　“你喜欢？”杨念棠问。
　　“嗯。”叶疏雨看着杨念棠问，“师父你不喜欢么？”
　　“还好。”添了把柴，杨念棠慢慢说，“很久以前我养过一只白色的鹿，后来因为太忙就交给归棹让她帮我照料了。”
　　“白色的？好稀罕！叫什么名字？”
　　“暮春。”
　　因为小鹿通体雪白，跟兄弟们都不相容一直被排挤，母鹿也不爱多管，杨念棠见它可怜就带回去养着，那时一看到它便想到孤零零的自己，夜深人静时就抱着那小东西哭，不知道它现在是否还记得这个曾经养过它的人。
　　“师父你帮我给它起个名字吧。”
　　“啊？”杨念棠回神，“你要养它？再挠了你怎么办？”
　　“我也不忍心把它扔回去，那么多饿狼毒虫，它就自己一个，怪可怜的。”
　　“...霜锋。”
　　“嗯？”
　　杨念棠抬头望着参天大树缓缓说：“叶落飞霜，剑出藏锋，叫霜锋吧。”
　　叶疏雨点点小兽的额头：“你有名字啦，以后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你啦。”
　　杨念棠拿下烤得喷香的兔子塞到叶疏雨手中，往东看了看说：“再过几道山梁就是长安，不过长安城也有安禄山不少的眼线，等得了空我再带你去瞧瞧，眼下我们...我们先绕道去纯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