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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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地让她滚，她不可能走，他实验过很多次了，但他也发现了，林妙戈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瞧瞧，善解人意，是个多么好的优点。
只要他想，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
“我关门了，你回家吧。”陆斐声音平静极了。
吱哑声响起，像是被点了穴的林妙戈突然反应过来，两只手插在门中央，声音着急：“陆斐，我哪儿做的不好，我如果太热情了，我以后可以稍微不那么热情。”
陆斐暂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你很好，只是……”他望着她那双装满了他的眼睛，“我不喜欢朋友而已。”
话落，他垂下头，慢慢关上门，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直到所有。
林妙戈颓然地站在门外，她听见门后扣锁的声音，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这和林奶奶去世的感觉不一样，那个时候像是某个地方的血肉被挖走了一块，疼的她血肉模糊，但终有一日，伤口会愈合，长出新的血肉来。而现在，就像是丢了某样东西，空荡荡的，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无所着落，永远也好不了的感觉。
林妙戈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一次陆斐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还说她很好，只是，只是……他不想和她好而已。
他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妙妙。
最可怕的是，这一次，林妙戈没觉得陆斐在撒谎，他说的是心底话。
陆斐关上门回了房间，他没有关心门外的动静。
这么久了，他想林妙戈或许真的很好，是他以前喜欢那种人，善良有原则还明是非讲道理。
这个世界或许并非一片黑暗，只是，她来的太晚了而已。
***
接下来几日，林妙戈没有再去找陆斐，陆斐很早告诉她一个道理，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不要用自己的固有观念来揣测别人，她觉得陆斐太孤单，太寂寞，她想陪他。
但若真的是陆斐享受这份孤单呢？
唉，头疼，头好疼！！！
望着密密麻麻的数学题，哎呀，头更痛了呜呜呜呜呜呜。
带着痛痛的脑袋，林妙戈回家，走路的时候经过一家书店门口，书店门口的书架上放着一本书，封面是粉色的，上面画着白色的小猫和少年，上面写着《猫与她的主人》。
她已经从管荣儿那看完了这本书，书的内容很简单，一个落魄的少年捡到了一只猫，那只猫其实是神明转世，下凡来报答曾对她有恩的少年。她实现了少年很多愿望，少年得到了一切，但经过一些事后，最后他送走了小猫，因为靠她得来的东西是镜中月，这是个悲剧。
林妙戈不喜欢，但现在看着这本书，掏出了钱。
把买来的悲剧书放在书包里，林妙戈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发现林爱远回家了，刚打起精神叫了一声爸爸，见蔡银心脸色十分难看，而林爱远站在一边，也是梗着脖子。
这是怎么了？
林妙戈还没问出口，林爱远发现林妙戈到家了，挤出一个笑容：“妙妙回来了，带你弟弟回房去玩吧？”
弟弟？
林妙戈朝着林爱远身边看去，她老爸腿边站了个五六岁小男孩。林妙戈认识他，这是她的表弟，姑姑的儿子董元狸，从一年前就和林奶奶一起住。
再看看蔡银心一脸不忿的样子，林妙戈有些明白她妈妈为什么生气了。又见董元狸小嘴巴抿的紧紧，一脸怯生生的模样，林妙戈伸出手：“小元，姐姐带你去房间看书吧。”
董元狸沉默了半晌，才把瘦乎乎的小手递给林妙戈。
董元狸六岁了，下半年就能上小学一年级，但已经认识很多字了，林妙戈本来想找个玩具给他，但她房间里全都是各种娃娃，只好摸了一本小人书陪他看。
他倒很乖，林妙戈说什么就是什么，外面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林爱远和蔡银心走了出去，林妙戈等了一个小时，两人都没有回来。
她低头问董元狸：“你饿了吗？姐姐给你煮面可以吗？”
董元狸乖乖地摇头：“我还不饿。”
林妙戈不饿，只是担心董元狸饿了，闻言便想着再等等蔡银心，话音没说出来，身边传来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她看向董元狸。
董元狸双手尴尬地抱着肚子，小脸爆红。
“你不饿，姐姐饿了，走，我们去煮面，不过你吃面吗？我现在只会煮这个。”
“我什么都吃，我不挑嘴的。”董元狸赶紧说。
蔡银心和林爱远回来的很晚，两个人的脸色比起出门的时候更阴沉了些。得知林妙戈吃过晚饭了，蔡银心独自回了房间。
林妙戈家里是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林爱远把那间空房收拾出来让董元狸住，安顿好董元狸之后，他敲了敲林妙戈的门。
林妙戈正在记笔记，林爱远佝偻着背，她有些担心：“爸爸，你和妈妈是因为小元的事情吵架了吗？”
林爱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就不用管了。”
“这怎么是大人的事！”林妙戈有理有据，“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我难道不能知道吗？爸爸，我十五岁了！”
“早点洗漱睡觉，明天再学习吧。”林爱远说完便走了出去。
林妙戈：“……”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董元狸的妈妈林小芬不成才，十几年前先是离婚，后来二婚生了小元，但小元出生一年，他爸爸出意外走了，然后没几个月，林小芬就偷偷跑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董元狸先是和爷爷长到五岁，但爷爷离世，父亲那边亲戚没有人养，林奶奶不忍心就把他带了回来，但林奶奶现在走了，董元狸又没有人养了。
她大伯有一个女儿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自己压力就重，肯定不想养，可不就落到她爸爸手里了。
但蔡银心肯定不同意，她和小姑子林小芬势同水火不说，十年前林小芬还用修房子的借口骗走她们家两万存款，那个时候的两万都抵现在的□□万了，如今玉棱的一百平的房子也就是十来万。
当初让林小芬还钱，林小芬还让蔡银心把欠条拿出来，不然就别说借了钱，但那个时候，尚未撕破脸皮，又是自己的亲妹妹，林爱远根本没让林小芬写借条。
有这样一笔烂账，蔡银心怎么可能帮林小芬养儿子，她还没以德报怨到这种地步，但林爱远也没办法啊，董元狸亲爹死了，亲妈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他知道这样对不起蔡银心，可他总不能将小孩子扔了吧。
何况董元狸和他妈不一样，听话懂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他亲舅。
接下来的一周林家都持续在一种低氛围之中，今天蔡银心又要留在公司加班，林妙戈放学后直接去了蛋糕店，蔡银心最近不煮饭，她放学都是被林爱远叫去蛋糕点，然后就在附近馆子吃。
刚进蛋糕点，就见董元狸站在她爸腿前，瞧见她来了，乖乖叫姐姐，然后从小口袋里摸出几个小零食：“姐姐，给你吃。”
小零食都是小鱼干。
林爸爸就笑：“今天有客人正好买了这东西，见他可爱就给他抓了一把，见我不吃，他就全都留给你了。”
董元狸有些羞涩地说：“姐姐喜欢吃这个。”
林妙戈摸了摸董元狸的头，眼里闪过一丝心酸，把小鱼干和他平分了，三个人吃过晚饭，等林爸爸关了店，一起回家。
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但是回到家蔡银心还是没有回家，林爱远给蔡银心打电话。
“还有些工作没做完。”说完蔡银心就挂断了电话。
林妙戈带着董元狸进屋。
董元狸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扯着衣角，忽然问林妙戈：“姐姐，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妙戈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神色不安极了：“姐姐，我知道我是个小麻烦，我让二舅妈不开心了，二舅舅也不开心了，你们把我送走吧，我知道的，有孤儿院可以收留我，我没事的。”
这番话他应该准备了很久，说道最后眼睛都泛水光了，还是忍住了没哭，也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林妙戈心口涩涩，她很喜欢小元也心疼他，但她不能劝蔡银心接受她，对于蔡银心来说，养一个孩子负担太重，且还有他妈这个不定时炸弹。
她林妙戈她现在都是靠别人养，靠别人养的她怎么好意思让妈妈同意再养一个孩子？
但董元狸实在太懂事，他的话她实在不好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于是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地说：“你二舅舅和我都很喜欢你。”
董元狸吸了吸鼻子：“我也很喜欢你和二舅舅。”他虽然只有六岁，但被太多人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分辨善恶意对他不难。二舅舅和妙妙姐姐对他很好，但就是因为他们对他这么好，他没什么好报答的，更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蔡银心大概是十点多回来的，她听到了她和林爱远房间里压抑的争执声，林妙戈翻了个身，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上学，林妙戈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好，你要养你那个毒蛇妹妹的儿子，好好好，我不反对，我们离婚。”
林妙戈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穿着睡衣冲出门，正好对上蔡银心满是怒火的脸，瞧见林妙戈，蔡银心冷静了一瞬，然后立刻问：“妙妙，如果我和你爸要离婚了，你跟谁？”
林妙戈：“！！！！”
“妈妈，我觉得……”
“你好好想想。”蔡银口气理智，但说完，她转身就出了门。
林妙戈：“！！！”
董元狸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门口：“二舅，你把我送走吧。”
送走？林爱远叹了口气，陷入两难境地，林妙戈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她跟了上去，在小区门口追上了蔡银心，忍不住问了问她的想法，蔡银心没有瞒着她，而且也没有迁怒林妙戈：“妙妙，我承认小元很可怜，但他的可怜不是我造成的，我没有必要为他的可怜负责。你可能会说妈妈心狠，但养个孩子不是给口饭吃就行事情。”
“妈妈，我没有觉得你心狠。”林妙戈摇了摇头。
蔡银心又无奈：“而且小元的情况很复杂，他妈妈还活着。现在找不到林小芬，但我把林小芬的儿子养大了，万一将来林小芬回来，我们家是吃不了狗肉惹得一身骚。”
她的态度很坚定，董元狸不能留，要是林爱远真留，就离婚。
林爱远妥协了，但他不愿意将孩子随便送走，而是给他找户好人家。
不过夫妻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林爱远的妥协而变好，林家的气氛还是非常怪异。
家庭环境不好直接影响了林妙戈这个人，上课的时候，虽然她努力聚精会神，但一不留神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下课后也没有心情干别的事情，她就奄奄一息地贴在课桌上，神色倦怠，周身的气场被哀伤笼罩。
陆斐坐在她后面，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林妙戈就是死也和他没关系，所以不需要在意。
何况他不就是不想让林妙戈靠近他吗？现在终于成功了，林妙戈再也不上门，再也不找他了。
他的安静和孤独又没有人破坏了，多好。
管荣儿察觉到了林妙戈的心不在焉，从小说里分了些神给同桌：“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我看你不对头儿。”
陆斐的耳朵轻轻地动了动。
林妙戈趴着脑袋的方向改成对着管荣儿：“没事儿，可能心情不太好吧。”
下午放学，林妙戈慢吞吞收拾好东西离开，她现在和管荣儿同路一截，不不不，准确的说，她当管荣儿的一截拐杖，即使放了学走在路上，管荣儿也放不下她的小说。
管荣儿一手挽着她一手捧着小说，两人走到走廊上，林妙戈就望见那个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呜呜呜呜呜呜呜还是不能接受陆斐那天说的话，她好难过的。
但她要尊重陆斐。
毕竟，她只想他快乐，为了这个目的，一切她都可以接受。
她应该开心的。
可是等回了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林妙戈虽然想陆斐开心她也应该开心，但还是忍不住更难过了。
她想，她可能还不够好，做不到陆斐开心她就开心。
翌日是周六，蔡银心加班，林爱远带着董元狸去相看人家去了，这几天经过打听，林爱远知道了有对夫妇结婚七年没孩子，想领养一个。
林妙戈有些忐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人待在家里闷的慌又觉得太热，林妙戈下了楼，不自觉地朝着远处走去。
想起前途未卜的元狸，关系冷淡的爸妈，再想到去世不久的奶奶。林妙戈慢慢踱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走到了陆家门口。
她楞楞地立在门口，这大半个月，她只是周四周五的时候在教室里见过陆斐，他们没有打过招呼，仿佛在陆斐眼睛里，她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眼睛又酸了起来，林妙戈抬起手腕抹了把眼泪，正准备离开，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门拉开的声音，她告诉自己别回头，但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那些紧紧控制的情绪就压抑不住了，她满眼是泪但还是挤出笑容：“陆斐，好，好巧啊。”
她整张脸白的不太正常，陆斐嘴紧紧地绷了起来。而林妙戈见陆斐薄唇紧抿，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闷闷地说：“我，我这就走了。”
说着，林妙戈低着头转过身，这个时候，一阵眩晕感忽然来袭，她扶了下额头，慢慢朝着墙壁靠过去，陆斐见状，瞳孔骤然一缩。
***
林妙戈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她在做梦，竟然梦见陆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她睡着了，他在猫窝旁边温柔地看着她。
好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林妙戈都舍不得动一下，生怕陆斐就不见了，见陆斐站了起来，林妙戈立刻伸手去按住他：“你别动。”
然后她就看见陆斐不动了。
果然是梦呀，只有梦里面的陆斐才会这么听话，因为这是梦里，林妙戈也就不顾及什么距离了，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陆斐，我好难过啊。”
她的眼睛里积起了一阵水雾。
正吃惊于为什么要听林妙戈的话准备站起来就走的陆斐：“……”
“我爸妈闹离婚了，你也不理我了。”啪嗒一声，眼泪滴在白色的病床上，陆斐的心也跟着动了下，林妙戈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我理解我妈妈，我也理解我爸爸，但我也可怜小元，陆斐我觉得我好笨啊，现在我爸爸同意送走小元可家里气氛还是很怪。”
林妙戈说完，就眼巴巴地望着陆斐，虽然这是在梦里，但陆斐那么聪明，即使是梦里的他，应该也能够给自己想出个好办法吧。
然而陆斐并没有搭理她。
林妙戈低着头，神色怏怏，只好继续嘀咕这段时间没人和她分享的心里事：“我爸爸同意送走小元，但他们没有和好。而且合适的家庭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尤其小元的妈妈是失踪不是去世，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总不能人家辛辛苦苦地将孩子养大了，结果人家生母就直接找了回来。”
不要管不要管，陆斐，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林妙戈伤心难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她送进诊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思及此，陆斐双拳紧握，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一步，就感觉衣角被人牵住了。
林妙戈的声音可怜巴巴地：“陆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陆斐不客气地说，这是家务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林妙戈失落地垂下黑乎乎的小脑袋，陆斐回眸看了她一眼，林妙戈目光希冀地盯着他，他下意识皱着眉头道：“他妈妈失踪也可以送养，法律手续办妥，就是别人的孩子，她回来了也没办法。”
“是额，我们应该走法律程序！”林妙戈眼睛忽地一亮。
陆斐：“……”感情一家都是傻子，直接把孩子交给别人就行了？
但想到能养出林妙戈这种小傻子，养她的人是大傻子也正常。其实不是林家没想到，而是没时间想，现在目前的精力是要找到合适的人，而且得是厚道人，这个条件就很难。等找到了合适的人，恐怕才会想到收养的法律条款。
陆斐拽出被林妙戈握在手掌心的袖子，见陆斐又要走，林妙戈急了，眼泪水都流出来了：“陆斐你别走啊，现实里你就老是走，怎么到了梦里你还是要走呀。”
她说的委屈而忧伤，陆斐的脚尖仿佛被粘在了地板上。
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喜悦的声音，“唉，妙妙，你醒了。”
林妙戈循声看过去，却是陆外婆走了过来，她一脸心有余悸：“你这孩子，怎么发烧了也不知道去医院看看，你今天晕在我家门口，可把小斐……”
“外婆。”陆斐猛地打断陆外婆的话。
陆外婆瞥了他一眼，看向林妙戈：“妙妙，既然你醒了，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我们没他们电话，就没法通知。”陆外婆说着，摸了摸林妙戈额头的温度。
感觉到陆外婆手掌的温度，林妙戈一下子翻身坐起，下意识揪了把大腿，疼痛感顿时席卷全身，这这这不是梦？
刚刚走在床头望着她的就是真的陆斐？
林妙戈马上朝着陆斐看去，感受到侧面传来的灼灼目光，陆斐的脸色又黑了下来，他想斥责林妙戈两句，对上她异常苍白的脸，陆斐浓眉下压，对陆外婆说：“我回去了。”
才走一步，背后传来某人叫他名字的声音，陆斐不由加快了脚步。
林妙戈在病床上伸长了脖子：“陆斐，谢谢你。”
“不用谢。”陆斐咬牙切齿道。
他才不是心软，才不是为林妙戈难过，而是林妙戈在她家门口出了事，是他家的麻烦，他才把她抱来诊所的。
他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而已！
等陆斐的背影消失，林妙戈依依不舍收回目光，陆外婆问了林妙戈感觉怎么样，林妙戈回答完，又问：“外婆，你刚刚说什么？我在陆斐门口晕倒，陆斐怎么了？”她两只眼睛里就像是装了星子一样，发出璀璨的柔光来，双手紧紧握住陆外婆的大掌。
“他就送你来这儿了。”陆外婆说。
林妙戈还以为能听到陆斐为她失魂落魄满脸担忧的反应，虽然知道，知道这可能是她想的美，但听到陆外婆的答案，她还是略微有些失落。
“不过他虽然表现的很冷静，但我让他往左拐来诊所，他竟然往右拐，都左右不分了。”
林妙戈：“！！！！！”
“真的吗？外婆。”像是做过山车心到了最底，然后嗖的一下窜到了半空中。
主人，主人……其实还是在乎她的吧不然怎么可能左右都不分呢，妙妙都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看来你还是在乎的陆斐的。”陆外婆唉了声，“你这小一个月没来，我还以为你被小斐冷了心，讨厌他，不想……”
“不是这样的。”林妙戈快速地否认，语气里带了点悲伤，“是陆斐，是陆斐说他不想我打扰他，我让他觉得麻烦了，这次他说的很认真。”林妙戈手指绞着垂下来的一缕碎发，“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陆外婆：“…………”原来是这样，该死的陆斐问他林妙戈为什么不来的时候他竟然说是林妙戈不想来了。
她拍了拍林妙戈手背，慈祥地问：“那你还想和陆斐当朋友吗？”
林妙戈毫不犹疑地点点头，她当然想了，他还想让陆斐发现她是她捧在手心里小猫呢。
她这么不掩饰心情，倒是让陆外婆怔了怔，她沉默了下，问：“你为什么对陆斐这么好啊？”
林妙戈当然不能说因为那是她的主人，不过这个答案很好回答：“外婆，想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就如同那个暴雨倾盆的寒夜，陆斐抱她回去，有什么理由吗，只是他恰好遇到了，然后心又好。
微风吹起陆外婆银白的发，露出写满岁月的脸，她笑了下：“你说的对，不需要理由。”说着，陆外婆话音一转，“我记得陆斐哪儿有几本收养法的书，既然你家有孩子送人养，等会儿你和我回去，我让他把书找给你，你应该用的着！”
“好，谢谢外婆。”林妙戈激动地说。
林妙戈只是发烧加心情抑郁引发的突然昏厥，醒了之后医生开了药，叮嘱她一定要多运动，提高体质就放她走了。
林妙戈跟着陆外婆到了陆家小院，陆斐的门半开着，陆外婆进去就喊：“陆斐，陆斐，我记得你有几本法律的书。”
陆斐走出房间疑惑问：“外婆，我……”
他还没说完话，就瞧见站在陆外婆身边的林妙戈，她脸色已经正常了很多，马尾高高地扬在脑后，脸上的笑容比正中午的阳光还要灿烂。
笑得像个小傻子！
“陆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有些收养法的法律书，借给妙妙看看。”
陆斐目光从林妙戈身上斩断，立刻就要关门：“没有，要看去书店买。”
陆外婆眼疾手快拦住陆斐的动作：“你不拿出来我和妙妙自己进来找了，陆斐，你不想妙妙看见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吧。”
“何况人妙妙都送了个春天给你了，你借本书还不成了？嗯？”
“我房间里……”在陆外婆矍铄的目光下，陆斐哐当一声关上门，口气不太好，“等着。”
陆斐去找书了，林妙戈扯了扯陆外婆袖口，语气好奇极了：“外婆，陆斐的房间里有什么呀？”
陆外婆看了她眼，笑：“以后你自己问陆斐。”
自己问陆斐啊？林妙戈想起陆斐那张冷冰冰的脸，觉得他能告诉自己才怪。
十分钟后，陆斐拿着一本书开门：“书给你了，你可以走了。”他把书塞给林妙戈。
林妙戈还没说话，陆外婆先不同意了：“走什么走，妙妙，反正你家也没人，就在我这儿吃午饭吧。”
林妙戈看了眼满脸冷漠写着不准答应的陆斐，笑咪咪地冲陆外婆点头：“好啊。”
陆斐：“……”
哼╯^╰，妙妙也是有小脾气的，才不全听你的！
“随便你们。”陆斐说完，哐一声关上门。
林妙戈说：“外婆，我帮你做饭。”
陆家厨房刚好在陆斐房间对面，中间隔了个小院子，但林妙戈和陆外婆说话的声音仍不停飘进陆斐耳朵里，他把《道氏理论》扔在一边，那清脆的笑声还是直接往他耳朵里钻，陆斐黑着脸，直接把助听器拔了下来，世界终于安静了一半。
不过那些声音小了很多，他脸上的烦躁没有褪去，反而又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个小时后，陆外婆的午饭做好了，林妙戈去敲陆斐门，叫他吃饭。
陆斐居高临下地盯着林妙戈，不吃那两个字终究没说出来，这是他家，凭什么他不吃饭，凭什么他要饿肚子。
刚在餐厅坐下，拿起碗没吃几口饭，便一直听见林妙戈的声音，一会儿夸陆外婆熬得鱼汤好喝，一会儿又说小青菜脆嫩。
陆外婆笑得眼睛都眯起了：“好喝我以后给你常做。”
“可以吗？”
啪一声，筷子被人重重敲了下，林妙戈和陆外婆同时抬起头，就见陆斐脸色黑沉：“吃饭说什么话！”
陆外婆不在意地瞥他一眼：“你没带助听器，我还以为你听不见呢。”
陆斐：“……”我是听力有问题，不是个聋子！
林妙戈忍住笑意，偷偷去看陆斐，恰好被陆斐漆黑的眼神抓了个正着，她又连忙低下头，捧着汤碗，大口大口喝鲫鱼汤，不过虽然变成了人类，但一激动，就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那汤。
陆斐瞧见林妙戈的动作，不由顿了顿，猫才伸出舌头舔汤。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改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