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南桢

6、第 6 章

　　彭招招只是觉得很愧对桑小小。他经过多番设想以后，决定送件礼物给桑小小赔礼道歉。
　　为送什么礼物，彭招招颇费了一番脑筋。想来想去，最后他自己去挖泥来捏了一个鞠躬道歉的泥人，还很是细心地上了彩。一连做了4、5个，绞尽脑汁地挑了一个最精致的出来，再放进精心编织的竹篾笼子，看上去挺像个礼物样了。
　　已然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于是在一天放学后，他鼓足勇气追上了桑小小。
　　他本来打算先说点什么，但桑小小极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令他打消了说话的念头。他索性一下把手中的东西往桑小小手中塞去。就在这时候，桑小小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会儿，彭招招方发现，在紧张之下，他把自己的手——而不是礼物，塞进了桑小小手里——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彭招招抓住了桑小小的手不放。
　　在尖叫的同时，桑小小如触蛇般迅速抽回了手，并嫌恶地低骂了一声“流氓”。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时，彭招招就顺势放开了她，兀自吃惊地张大了嘴，无地自容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那只手，然后快速地一溜烟跑掉了。
　　彭招招卑贱地畏缩地仓皇地跑开了。但他没忘了将那只犯了错的手揣进衣兜——于是所有路人都惊讶地看着他用一种极别扭的踉踉跄跄的姿态向前跑去。
　　但他自己却窃喜着，他想着她的气息、温度都留在了自己手上，他坚信他把手揣进兜里，这些气息便不至于很快散逸。当他终于停止奔跑并站定以后，他不敢相信，就是这只手，曾经——就在不久前，握住了桑小小的手，他端详着这只手，突然很羡慕它——他希望自己是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