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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昨夜抱着美男睡如死猪? ...

  •   清晨,明星晢晢。少女从梦中苏醒,睫毛还沾着微露。她慵懒地倚靠在枕边,温热忽然从脖颈蔓延。

      那双温暖的掌心紧贴着她,仿佛是在祈留那时刻就会化蝶飞去的美人。

      注:以上为越千槲的自我美化视觉,与现实无关。
      *****

      越千槲醒来的刹那,她惊了。

      前一秒自己还在吃晚饭,而此时此刻是什么状况?

      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一个俊秀如玉的男子,二人无比缱绻地倚畏在一起。

      也就是说她昨夜抱着一个男子交颈而卧睡如死猪?

      脑内一道蹭亮的天雷劈过……劈过……过……

      没想到居然有人在饭里下药,将自己运到了此处,她小心翼翼地抽开对方搭在自己脖颈间的手,低头半晌。

      身上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换了,一身丝质的襜褕薄如烟云、似兰若雾,与最初穿的衣服质量一个天一个地。

      床很低,越千槲伸手就能碰到地。

      漆制的屏风围在床边,屏风上,金沙错的飞天朱雀黑红相间,颇有一丝神秘诡谲之气。

      机智如越千槲仔细打量了一切后,得出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绝不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玉饰玄黑的铜剑、暗沉的寡妇黑和基佬紫,颜色基调无一暗示着此屋主人极有可能就是此刻正在床上躺尸的少年。

      一声哼唧,少年睁开眸子。越千槲全身僵硬,对上同塌而眠的桃花眼。

      于佩玄望了望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又望了望此刻的情景,二人一言不发,一顿僵持。

      终于,少年率先打破了沉寂“昨夜,是你替我更的衣?”

      “不是,完全不是!”这样的情景的确连当事人也容易误会,可先醒来的越千槲却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真的比晋江的水还要清啊!

      于佩玄颇有玩味地打量着越千槲,榻下这位慌神的美人看起来的确不知情。

      “把你的手伸出来。”于世安命令道。

      “你要干什么?”她拉起被角。

      “我是主子,你是婢。你若是再多问,我可不敢担保夜袭主人是怎样的罪罚。”

      越千槲只能屈从于他的淫威之下,悻悻地伸出了手,只见少年一把拉住,在腕处用力地按了按。

      手腕被捏地发疼,越千槲只能忍气吞声。一盏茶的功夫,少年松开禁锢。

      “手可观心。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于佩玄破有深意地笑着。

      越千槲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不用看了,这只手的主人生于大家,幼年优渥,必是世家大族之女。”

      “你是在说我吗?”越千槲不解。

      “此处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只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世家女郎变成我侯门贱婢。”

      于佩玄缓缓起身,倒上清酒。

      杯酒在深色的觞中看不清本来的色泽,他眉眼微舒,片刻,对着酒觞发出爽朗的清笑。

      “哈哈哈哈,我算是知晓这一切,”于佩玄仿佛想通了什么般,望向床榻大笑,“真真是出好戏。”

      殿外,衣物刮过花丛发出碎声,突兀的步履声忽远忽近。于佩玄警觉地拿起佩剑,笑颜中带着笃定和几丝冷冷的讥讽。

      “真快。”

      越千槲手中的锦被早已被揉成团花状,虽然她丝毫不明白此刻府第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此刻少年的行为给她小小的恐慌和压迫。

      这是怎么了???

      门外竟有人要过来了?若真是如此自己和于佩玄的关系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焦灼之下,少年忽然想到什么,将目光转向越千槲,微微挑眉。

      下一刻,还在呆愣的越千槲只觉一阵颠弄,风驰电掣之间自己已被拦腰截起,随着翻飞的外袍越跨过窗外……

      *****
      石制的汉阙上是红漆饰的楼台,檐角宽平,成对立在城门两侧。

      道路两侧,小草郁郁青青,匹匹马车载着货物缓缓驶过,车轱辘发出一阵细响。

      越千槲跟在于佩玄的身后,好奇地张望着。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与这个世界接触。

      东海郡远离长安,地广人稀。这几年风调雨顺极少战火,故虽人少却富庶,就算是一方王侯亦可富埒京城富甲。

      “哎哟,于二郎,今日怎么这么早?”小摊上的屠夫体态膘肥,话语之间中气十足。

      于佩玄打了个招呼,在沿河的摊位上席地而坐。

      “过来。”于佩玄道。

      越千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位置——一卷草席、朴素的小桌、还有黄橙橙的土地,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露天餐厅?

      算了,如今小命在人手里,她只好悻悻然坐下,极不适应地挪着脚。

      看着女子这副颇有些嫌弃的模样,少年哑然一笑:“你一个小青衣,怎比世家之子还要娇贵?”

      越千槲一阵腹诽,她初来乍到有何可笑的。

      “郎君,方才在房中追我们的那些人是谁?”

      “还能有谁,这等事只有馆陶公主干得出。”

      “你是说,昨天那位公主?她为何要这样做?”越千槲诧异,四下瞟了瞟“天地可鉴,你、我,肯定是清白的。”

      于佩玄揶揄一视,发出长长的哦声,桃花眼瓣下一抹戏谑,“你是新来的婢女,馆陶公主的荒唐事习惯便好。”

      “荒唐事?”

      “她每回来侯第都是如此,总要闹上一番,不时在侯第中窃鸡盗牛,明抢暗偷,或是处处折磨我已是常态。不过,塞人入我幔帐倒还是头一回。昨夜看来,应是她私自出宫来此,正巧遇上了你。”

      越千槲心觉有理,难怪公主一眼就认出自己是西平侯的人。

      “可她是公主,为何要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很简单,她不想嫁人。”于佩玄的语气无比平常和淡定。

      什么?

      越千槲的双眼瞪得比灯笼还大,这、这二人居然是有婚约在先吗?

      她顿时参悟,馆陶公主定是想利用自己“捉奸在床”已达到破坏婚约的目的,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当成了炮灰罢了。

      公主就是公主,任性!自己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越千槲甘拜下风。

      于佩玄像是猜出她所思所想般,毫不介意地重复了一遍:“莫要乱想,与她有婚约的是我兄长,她不想嫁的人亦是我兄长,只因昨日我与兄长饮酒,入错了寝殿,才会有今晨你我这般对视。”

      若是今日被馆陶公主抓住“人证物证”,指不定会到西平侯那儿用子虚乌有的事将上一军,一举退婚。

      越千槲定了定神,很快缓了过来,“方才多谢于郎。”

      “谢我做甚?”

      “刚才是于郎故意带我走的吧,如果公主真的进来,发现只有我一人,她定会迁怒于我。”

      如若不是眼前的少年,馆陶公主怕是早已完成了自导自演的好戏,到那时她越千槲可真就成无法翻身的炮灰了。

      “救人于水火,何须多礼,反倒是你,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何人?”于佩玄丝毫不在意对方的道谢。

      无心之话,却戳中越千槲的心中最大的秘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于佩玄如今正在问着的是凌惠平。她现在是凌惠平,不再是越千槲。

      可惜他问错人了。越千槲初来乍到,她也很想知道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婢子凌惠平,小字……千槲。”越千槲表示自己实在是尽力了,这是她仅知的零星一点信息。

      “你姓凌?”少年的手微微一震,旋即恢复了神态,道:“千槲,好听,似有明月千斛。”

      “此话当真?”

      “我亲口所言岂会有假?”

      越千槲心下大喜,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被人认可,没错,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越千槲!受了如此多的苦终于还是有人愿意给予她勇气,越千槲激动无比。

      她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觉身旁的少年眸如寒水,对着清朗之风若有所思,淡淡呢喃道“凌氏嚒……”

      于佩玄托腮,江水匆匆映着日曜,宛若金沙。

      “对了,于公子、阿不……于郎”越千槲还是叫不惯这别扭的称呼,“最近天下可有什么要事发生吗?”

      她很想确认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故漫不经心似的随口问着。

      少年回神,看着女子这幅欲问不敢问,迂回婉转的模样,双眸更为深邃。

      越千槲看不透于佩玄眼中严密的深渊,她只觉被对方这样的双眸紧紧盯着,一阵悬心吊胆。

      “怎么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瞟了少年一眼,心虚地解释道。

      半晌,于佩玄收回托腮的手,启齿。

      “麒麟阁的十一功臣画像刚刚画成,这你总该知道吧。”

      “麒麟阁?”越千槲乍听之下倍感耳熟,可在现代自己住的地方分明没有这样的地名呀。

      且慢,麒麟阁?麒麟阁!

      越千槲猛然想起高三暑假的毕业游,她跟着班内要好的同学一起去了西安,而这个名字不就是出现在了游玩的记忆之中吗。

      西安古城,散发着不同于沿海都市的文化积淀,对一行南方来客而言独具神秘古老的气韵,既然来了哪有不看古建筑的道理。

      只可惜,他们大失所望了。

      几个小时的颠簸车途,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空欢。未央宫的遗址一片荒芜,淹黄的夯土上,全然不见昔日笙歌燕舞的繁华。这就是它千年后的模样,仿佛所有的秘密都随着毁灭的那一刻深埋在了黄土之中。

      彼黍离离,荒草丛生。破败之中,只有一块土碑昭示着这里就是曾经的天子脚下,长安的心脏。

      酷爱历史的女同学依旧没有被这样的景象打败,反而更加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一切。

      就在那一刻,越千槲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词——麒麟阁。

      元狩年间,汉武帝猎得一头形态非凡的麒麟,始命人建麒麟阁于未央宫。

      汉宣帝甘露三年,命人画十一功臣画像于阁上,从此麒麟阁成为纪念功臣的地方。而于佩玄刚刚提到,麒麟阁功臣画才刚刚画成……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是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西汉,东海郡。

      当今天子正是汉武帝的曾孙,宣帝刘询。

      这一年,佛教尚未传入,第二个绝世美人王昭君尚在襁褓之中,而离王莽篡汉、天下大乱仅剩下五十载的倒计时。

      大汉国祚将衰。可距离未来,那个越千槲所无比熟悉的时代却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时光。

      宏日之下,天上云卷云舒。

      周遭的行人来来往往,对于自己而言他们早就是作古千年的死人了,如今却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会喝酒吗?”

      越千槲还在茫然张望着,一碗酒早已倒上。

      仿佛是察觉到了少女一瞬的黯然,他将酒倒上。

      越千槲疑惑道:“我们,不回西平侯第吗?”

      “美酒相伴,回去作甚?”

      少年花下侧帽,开眉而笑,“陪本郎小酌几杯罢。等饮完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东海郡。”

  •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放开写了,喜欢可以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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