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帛书》南国水

13、第13章 密室冰床

　　那位叫百合的白衣女子和蒋星辰缓缓走着，她们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清幽之地。这里小溪潺潺，植被茂密。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淡紫色的曼陀罗。

　　“蒋小姐，你的房间就在这花海背后。”百合微笑着指给她。

　　“谢谢了！”蒋星辰对她鞠了一躬，由于方才受到惊吓，她说话的声音显得很虚弱，“我们非亲非故，你何苦对我这么好？”

　　“每一个来到这莽山天府的人，都会觉得师父不可思议，尤其是女子”，百合凝视着眼前茫茫山峰，“其实我师父，他并非坏人。”

　　“你看”，说完她掀起自己的手臂给蒋星辰看。只见那是一只洁白/粉嫩的手臂，如同夏天刚出水的藕节，与一般少女的手臂无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蒋星辰一头雾水。

　　于是百合将自己的故事与莽山天府的故事都告诉了蒋星辰。

　　原来蒋星辰方才看到的一幕便是“采阴补阳”。天府中的这些少女都是被悍天海搭救，或者从附近的妓院里买回来的。她们被悍天海救回后，就住在这茫茫的莽山深处。有了悍天海，她们便跳出了火坑。在这里，她们生活滋润，有吃有穿，悍天海会教给她们一些简单的法术，她们尊称悍天海为“师父”。而彼此之间根据入门时间及年龄大小，互相称为师姐妹。

　　“真是想不到。”蒋星辰若有所思，想不到堂堂北派鼻祖悍天海，竟然在众所周知的盗墓之外，还有这样一种营生。真是不可思议。如此说来，方才进入密道时的所见所闻，也就可以解释了。

　　“如蒋小姐所见，在这天府之中都是女子。因为在这里男子没有用处”，说完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即使炼丹房，也都是师妹们操持着丹炉。”

　　“百合姑娘，在这里你最大吗？”聊着聊着，两个年轻女孩逐渐摆脱了生疏，蒋星辰开始打探，“我听见她们都叫你大师姐。”

　　“是的，我十二岁时便来到了莽山，我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百合抚上了她的手，“蒋小姐，我们都是女流之辈，我师父也不是坏人，我看得出你有求于他。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完她起身向前，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想让师父帮你解开楚帛书的奥秘，助你大仇得报，你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她的一席话让蒋星辰提高了警惕。

　　“无论多么贪婪好色，师父总归是北派的掌门人。如果师父没有能耐，又怎会出了个北派摸金第一人？”

　　是的，她是在说欧阳真。欧阳真是蒋星辰的软肋，听到这三个字，她一时之间有些怔怔然。

　　“师父知道的，远远比你能想到的更多”，看到蒋星辰不为所动，百合继续劝说着，“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破译楚帛书，定是会消耗不少法力。与之相比，给他奉献一些我们女子的精血作为交换，也是微不足道的啊。”

　　“你是说……”刚才在密室里看到的一幕又在蒋星辰的脑海里浮现。

　　“是的”，百合说，“蒋小姐，你也看到了，这莽山天府就是与世隔绝的女儿国，在这里并无一个男子。我们能提供给师父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说着她走回去拉住了蒋星辰的手，“否则这普天之下，谁又有这个本事帮你，你又如何报你的杀父杀兄之仇呢？”

　　“可是……”，想到刚才的一幕，自己要一/丝/不/挂躺在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头面前，蒋星辰就觉得接受不了。

　　“放心吧，对身体是不会有伤害的”，女子说着就褪下了自己的上衣，蒋星辰一看，果然是肌肤胜雪，光滑细腻。“师父在采阴补阳的同时，也会传一些法力与阳气给我们，所谓阴阳协调，这对女子是大有裨益的。所以我们师姐妹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你确定你师父想要的是这个？”想到刚才在密室里悍天海对自己轻薄的举动，蒋星辰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蒋小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百合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欧阳真师兄都因你而死了，破译不了楚帛书，它就是一张废纸啊！”

　　她的话让蒋星辰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因为她提到了欧阳真三个字。毕竟今生，她已经欠欧阳真太多。握着手中欧阳真用命换回来的楚帛书，蒋星辰动摇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刚才我的问题，你确定吗？”她站在石桥上，语气很冷。

　　“我确定”，看着眼前蓝衣飘飘的蒋星辰，百合十分心疼，“我以性命担保，师父要的，仅仅只是采阴。我入门二十年了，师父从没有碰过我。天府中的每一个女子，都还是处子之身啊。”

　　“好。”蒋星辰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随即便离开了。

　　入夜了，安静的山间客房里溢满了曼陀罗的花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一地。想到黄昏时和百合聊到的内容，蒋星辰有些辗转反侧。

　　就这样轻易答应了百合的请求，究竟是对是错？她竖起身来，披衣坐在床上。“师父啊，我真的要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吗？”想到要一/丝/不/挂躺在悍天海的眼前，她就觉得浑身战栗。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有给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看过。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欧阳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欧阳真还在就好了，虽然是悍天海的徒弟，但他也是绝世奇才，他一定会有办法，不会让自己受如此凌/辱的。

　　她拿起手边那一卷来之不易的楚帛书，轻轻地放在怀里。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凭借星辰现有的法力，真的无法破译楚帛书。她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月亮，师父，星辰究竟该怎么办？

　　看来真的只有牺牲自己的尊严了。虽然百合的话不一定可信，但好在自己也是修行之人，她很清楚，泄精对于修行的男子来说是大忌。尤其对于大修行者，更是致命的损耗。所以她也相信了，无论悍天海有多垂涎于他，在紧要关头必然会有所节制。在此刻，她更担心的反而是悍天海会打楚帛书的主意。

　　在月光里坐了很久，她重新躺了下来。又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由于这莽山天府已多年来没有新面孔出现，加之蒋星辰身份特殊，又携带至宝而来，悍天海给了她最高的礼遇。

　　第二天清晨，百合已命令师妹们将府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饰一新，又采来盛开的鲜花放在密室冰床的四周。

　　“百合，还是你最懂事”，悍天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也不枉你跟了为师二十多年。”

　　百合停下手中的动作，巧笑嫣然。可能是蒋星辰来到莽山的原因，她发现悍天海今天的脸色竟然比以前好了很多。

　　“谢师父夸奖”，百合笑道，“我还得把这百花蜂蜜给蒋姑娘送去，这样她的身体才能早日恢复，师父就不用等太久了。”

　　还是这个大丫头懂事，总能知道他的心思。悍天海微笑着，这么多年来，也全靠她在莽山操持，才能让他心无旁骛，一心做大北派。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却实实在在地成就了他。

　　“不必了，她既然答应了，你这两天就安排下去吧！”悍天海叫住了她。

　　“师父不是说等蒋姑娘的身体恢复一些吗？”虽然百合一向支持师父的任何决定，但她还是不无担忧，“蒋姑娘之前想凭一己之力破译帛书，走的弯路太多，已经消耗了太多念力，现在采阴，恐怕会伤了她的身子。”

　　“她的身体已损耗太多，所谓物极必反，已经不是一般的进补就能恢复的。”悍天海说，“你只管安排，我自有办法。”

　　“也是，那蒋姑娘心性倔强，心思缜密，师父既然有办法，那还是及早行事，以防有变”，百合说，“我这就去安排。”

　　来到蒋星辰的房间，百合将精心酿制的百花蜂蜜汤喂她喝了，但是由于思虑深重，她的气色并没有比昨天好很多。

　　“蒋小姐，这百花蜂蜜是我们姐妹在莽山养蜂自酿的，平时只供师父一人享用，如果不是特别尊贵的客人，可尝不到这山间奇珍。”

　　“是吗”，蒋星辰有些言不由衷，“帮我谢谢派主。”

　　“所以说呀，你在师父心目中如此重要，他又怎会忍心伤害你呢？”百合总是很会宽慰人。

　　蒋星辰脸色苍白，她笑得很勉强。看到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让百合很是担忧。“我本来想求师父，等你的身体恢复些了，再进行采阴之术，没想到师父说就这两天了，我也不敢忤逆”。百合说着就向她行礼，“对不起蒋小姐，是我没用。”

　　“他是主子，很多事情是你不能决定的”，蒋星辰急忙扶她，“快起来吧。”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自从师父走后，我也无心贪恋红尘，只想着早日能大仇得报，再去寻得师父遗骸，往后余生，便在坟前尽孝。”

　　她看着百合，“既然如此，那就按派主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