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把酒妩凤（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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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蛇！你给我站住！”
“……”他没有停下，加了内力的脚力远远地超过我的。
方才朝阳殿中发生的一切都太戏剧化了，除了砚妩的脸色稍稍不适之外，几乎所有大腕儿都被“联合固”的方案给打动。不知是什么让她们轻易放弃了争夺霸权。
而一出朝阳殿，我还没有来得及顾及怎么把美美和肉圆子从夏临那里弄过来的时候，砚妩居然撇下我不管不问，径直整理侍卫准备会鸾凤皇城的别馆！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站住！”我不顾得再有什么身份的绊住，拖着汶水长长的衣裙在砚蛇侍卫群后追逐着，但并没有看见那群高大的女人们有停下的意思，长长的宫道一下子就把我们拉得好开，似乎中断的地面随时都会下线，凹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颜矢，不如跟本相回去。”海乐菡阴晴不定的脸盘出现在眼前，他背后的步撵正停在几步之遥处，骇浪纹的高大助力车，这也是我曾经的杰作么。
“不要！”我甩开了他走来方向淡色空气，尽管他并没有上前再拉住我。
“重临。”一个声音又唤住了我，我定睛看了一下，原是夜临，便继续向远远的队伍又追了去。
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是真心想商讨“联合国”事宜，何必如此匆匆离开，不是应该乘热打铁么。而砚妩见了我要追问的眼神，却逃亡似的离开，搞得我跟果子狸一样罪孽深重。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那是我还没有恢复记忆时候，他的承诺，他的话——
【不要再闹了，小蛇。不要再说任性的话了，小蛇。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了，小蛇。不要再说消失的话了，小蛇。不要再说了……我不要那个位子，我也不要什么别的，我就站在你的身边，我会好好保护好你们，不再受伤害，无论是你还是澜澜，我都会保护好的。答应我，我们三个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不要你去找那七个人，我也不准你走。】
现在不是我单单想离开，而是你先选择不要我的，不是么。
就算现在我不准你走，你还是在那群高大的女侍卫前消失了。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接纳你的。”夜临又纳步跟上，她的随护还特地前来了几匹晟花宫中的矮脚马，默默地跟着。
“……？”我停住，回头揪起眉毛看了她自信的脸颊，这刚刚还分明是一种愤怒的颜色，现在却又调色盘似的恢复了该有的白皙。
“至少现在不会。”夜临说着，让随护牵过矮脚马，一个跃身飞上，然后示意我也选一匹：“园临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你的孩子……寡人也有考虑过，既然重临是我‘晟花的人’，真假倒也无所谓。”。
这是在教我怎么选择立场么？
“知道了。”我踩着矮脚马的脚蹬子，不是很利索地坐稳，扯出了妖孽的微笑：“少了一个皇座，至少得保证另一个的。”
那个，或许是美美的，或许是凰芩狩的。
而第二个人答案，是她们所不知晓的。
当我再最后抬眼看了他消失的方向的时候，心里一个被忽视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忽然滑过，闪出许多悲哀来，还带着不甘。
“美美当老大后，我可不可以把春接回来，我是说，接过来？”我低头去看那久违的花花绿绿的缰绳：“我与他，毕竟有过夫妻之实。”
“啊——当然！”夜临嬉笑着，忽然抛出一个儿时常用的笑容，溶解在我无际失落的心情里：“谁叫寡人是他皇姐呢！”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面孔，他粉色的肌肤，憔悴的面容，现在还在让我惊悚着消玲的残忍，难道那时的夜临你，就不是他的皇姐了？！
现在肉圆子被夏临送回耀月，那我答应过夏临的话，也成了水漂。
“走吧~”夜临发出了命令，远处一直候着的侍卫队整齐划一得前步上来，不远不近地跟着，这一对的势力，丝毫不减砚妩身后那群高大的女人，高大的，让我似乎都再也无法见到他。
夜临，肯定知道牵制着砚妩的是什么。
而选择把我留在夜临爪牙之下的，不正是有砚妩么。
我从侍卫的缝隙中朝海乐菡那边张望，海蓝色中，漂染着点点猩红，是凤晁宓和她的鸟人女儿那一队人马，刚才大殿之上都似乎极力点脑袋的她们，还有什么要再做商榷的么？
宫中的议事解散了原本准备爆发某种政治活动。
我原以为鸾凤和晟花的集体发难，没有出现，汶水的从中作梗，没有出现，砚蛇的绝地反击，更是没有出现。至于耀月，似乎真和那晚月般柔和，犀利都消失不见。
这五国，怕是真打不起来了吧……
夜，如期而至了，深沉像千年的海底。
处于夜临给我准备的小小庭院里，眉头深锁也无法排遣郁结在胸口的不畅。
“妈妈。”美美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他逐渐恢复了体力，也是一种欣慰。只是他与那个人七分相像的脸庞，不禁又让无难以正面对着。
“不去睡吗？”
“我可以说了吗？”他狭长的眼眸，在银色的月光中散发出幽幽的藏青色的光：“尘埃落定，结是不是就要解开呢？”
“……嗯。”我嗯了一声，把他牵到石阶上坐下。
至少现在的他，比我大学的时候还要懂事。
“说吧。”我缓缓地说着，尽管只有两个字，叠加的音节，但还是觉得吐出他们，费了不少犹豫。
“妈妈，您相信灵魂移体吗？”
“相信的。”我感到他的头，向我的肩胛靠来，带着他没有沾染任何余香的清新。
“那……我是说如果，我和澜澜换了身子，妈妈还会喜欢我吗？”他说着，声音忽然小了，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不会……不会……认为我是怪物吗？”
“怎么会呢。”我伸手把他环在怀里，用积余的体温去安抚他颤抖的小小身躯：“怎么会呢，不会的。”
他在试探我的态度，貌若惊兽。
“那妈妈认为，我和澜澜，哪一个更好？”
“都好。”
“亲亲好美美掉到河里去了，妈妈会先去救谁呢？”
“呵呵~~~”我簇了眉角，笑着看他，那个原本狡黠的眼神早就不会在他的眼眸中被捕捉了，不是么：“你们都会游泳啊，妈妈为什么要去救？”
“妈妈~”她调转了面颊的方向，埋向了我的胸口：“妈妈要喜欢美美的吧，美美很好，很好，澜澜很自私，自私的小孩子呢……但我不是……”
“……嗯？”我把他环地更紧了，绝不能再失了他。
“我不是美美哟~妈妈！”他忽然抬起头来，善良的眼睛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慢慢装满眼眶的晶莹，迟钝着要不要下落：“我不是美美哟~”
“……”我没说什么，只是抚起他的刘海，印下了我的没有色彩的唇印，当冰凉的唇和他同样冰凉的额头离开的时候，我又缓缓下落了唇，一次一双，不仅是习惯而已。
“妈妈！”他抱紧了我的腰，两个字喊出后，就开始真正地哭了，那些属于澜澜的豪放哭声。
“澜澜，”我拍了他的背，小叹一口气，然后说道：“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多亲你一下么，以前在砚蛇宫中的时候，妈妈也会对那一个‘澜澜’那么做哟……换了灵魂，换了身体又能怎样呢？你不还是你么？”
“……”我听不见他埋在我胸口的呜咽，只是感觉我的话似乎有了效果。
“妈妈又不是旧社会的欧巴桑，妈妈的是新人类，况且你们从小就知道妈妈的灵魂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啊。”
“可是……可是……”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澜澜不知道，在妈妈的世界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名字叫做《青莲记事》，它是讲了某个女子穿越的时候啊，居然也传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然后……”
……
故事很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只是他还没有听得完全，就在微笑中浅浅深深地睡去了。
美美也好，澜澜也好，你们真的从来也没有离开我呢……
近日，凰芩狩几乎把凰家的势力发胀如星火之势，不但征集了国内十三省的反凤青年，更是燎原了一片反凤的老女人，一时之间，以不正当理由出线的凰族，其总部也堂而皇之地进驻了凤城。恰恰凤族这边，在朝堂之上提到了丢失了太阳神的认可，而只好让外族的孩儿童继承鸾凤国大统的凤晁宓，却是遭到了越来越多的怨声。
事情的发展，就这么进行着。
我依旧被夜临圈足在一个偌大的花园里，火色中吐露着幽蓝的的天堂鸟一支一支地生长着，渐渐见证着夏季的流失。而我的《青莲记事》讲完之后，又半回忆着《风霸天下》半加上自己的想象力，然后又是什么《凤舞九天》、《出云七宗罪》、《花容天下》、《天神右翼》……
这小家伙，顶着正太的脸，听耽美狼心经听得头头是道，简直是欲罢不能，叫我越讲越汗，这孩子，莫不是也要往那方面发展？
呼——
在讲到某只和某只某某之后，那小破孩儿终于心满意足地边舔着嘴唇，边一脸YY地回到床上躺好，准备睡觉了，顺便放开了我已经被他折磨到不行的衣角，哎……这样的睡前故事，是不是少讲为好？
╮(╯▽╰)╭
讲完劲爆的故事，我的头脑异常清醒，怎么都睡不着，便刷了单鞋到小院子边的大莲花池散步。
今夜的月色不吝惜她的美丽，给还未来得及追随盛夏的红莲镀上了一层贞洁的光芒，这个大大的莲池，随着下滑的地势，在西边建了了一个五六米多高的落台，落台下便一池的血鳄，一旦有不禁好奇心诱惑的锦鲤越过那层华丽的落台，便会沦为血鳄的夜宵。
我一脚跨上落台，花里胡哨的单鞋，与繁复的落台花纹融在了一起，这就是晟花永远的品味么？我不禁笑笑，这些花花绿绿的纹儿，也是拼凑了我的第二个可以记得的同年呢……
就是不知这落台下的血鳄池子，有多深。
我试探地伸出一只脚，踢落了落台上最不值钱的一粒宝石——
“咚！”
短暂的声音，很快就被水面吞噬了尾声，只不过惊起了几厘米高的水滴而已，偶尔几片深绿色莲叶漂浮的水面，并没有水纹的震动，甚至没有忽然冲上夜空庞然大物——血鳄。
这下，我更是好奇了，又伸出了腿，丁零着松垮垮的单鞋，在落台上摇晃着右脚，它就像是落台的一部分，花花绿绿的，只是少了宝石们的点缀罢了。摇曳在风中的华丽单鞋，毫无留恋地被脚抛弃，义无反顾坠向了五六米下的水面——
鞋子的坠落，为什么会让我想到自己？
我擦了擦依旧干燥的眼睛，那儿什么也没有。
只是不要你了而已啊……
再抬眼看看月色，她已经不再贞洁，那层伪善的光，只不过掩盖了黑暗犯下的错误罢了。
以前李青莲醉酒落水殒命，我还在语文课上没心没肺地笑着，嘴里念着这个傻逼，肯定是近视眼！不想，这会儿，滴酒未沾的我倒是有些醉酒的晕眩感了，何时有这样的体验过呢，明明我连酒都不会喝。
月亮啊月亮，你是在和谁周旋？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直在我头顶飞来飞去的？
为什么你的外缘变得忽然模糊起来？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所以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揪起自己一撮已经白了的发，哦，原来已经和你一起白头了么。
“都是你！长得跟个大饼似的，吃又吃不到！闻闻也不香！看看！我都馋哭了！呜呜呜……O(∩_∩)O哈哈哈~”好久没有发疯了，我手舞足蹈地乱挥了一阵胳膊腿儿，这世界还一下子就轻轻松松了——
风从我耳边刮过，我和月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似乎身体一直下坠着，耳边久久么有溅起水花的响声，然后，只是“噗通！”，短暂而豪爽，我就被一池粘稠的液体给吞没了……
血鳄，血鳄，还不出来觅食么？
血鳄，血鳄，就连你们都要嫌弃我了？
血鳄，血鳄，睡着了么……
“小蛇——小蛇——你清醒点！”一声爆喝，粘稠褪尽，我与月的距离又缩短了五六米的距离，落台平行地出现在眼前，依旧镶满宝石。
“血鳄？”我捧着那个生物狭长的眼角，冲着他线条分明的眉骨一口咬下去：“你不吃我，我可要吃你啦！”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沉郁沙哑的低吼，又在耳边想起。
“血鳄，我咋觉得你跟那条死蛇长得挺像？难道……你也是我爹地的骨肉？我们就是三胞胎了，哈哈哈哈……”我放开那个已经镶了大牙印的眉骨，无比爽地笑着，然后抬手擦去了贴在额头桑的半片残留的莲叶。
“你真是疯了！”来人一把把我从横倒的地面上捞起来，几个点步，便离开了依然平静的泛不起漪澜的水面。
月色依旧皎洁着，此时的它们，在我仰起的眼睛中，又变得可爱起来。
原来，你还不曾抛弃我咩……
切，量你小子也没这胆儿！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把酒妩凤（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