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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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吾来得声势浩大。
他仍旧穿着低调奢华的西装，口袋上扣着那支熟悉的笔，叫向明月想起那晚笔尖下勾勒的暧昧。
人群中，他礼貌地与人寒暄，同于市长一起坐在表彰大会的主席台上。
她看到坐他旁边的于京菁同他低声说着什么，他露出一个笑来。
向明月移开目光。
表彰大会与多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几个赞助的富豪与作秀的权贵精英。
但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学生们的奖学金实实在在提高了许多。
正如校长所说，向思吾大方的很，再加上于京菁的捐款，丹桐中学今年一等奖就有五千。
许多年前，向明月的一等奖只有五百。
表彰大会结束后，激动的学生们围着向思吾与于京菁讨要签名。向明月正要离开，之前那个同她说话的学生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
学生大声嚷嚷：“学长！学长！你妹妹来了！你怎么不理你妹妹啊？”
众人看过来，学生们一脸惊讶。
向明月尴尬地挥了挥手：“我不是……”
向思吾语气温和的打断：“是妹妹不理我哦，我惹她生气了。”
学生们说：“那学长你快道歉，你道歉了妹妹肯定就原谅你了！你们感情那么好！”
向思吾摇摇头：“她需要更有诚意的道歉，你们不可以道德绑架她哦。”
他签完签名，大步向她走来，低声问：“回家一趟？我带了许多礼物，好久没见伯父伯母了。”
于京菁追在他身后，神情不虞：“她真是你妹妹？”
向明月转头离开：“不是。”
她很久之前就不再是他的妹妹。
向明月没打算回家，出了校门，向思吾追了上来：“那我一个人回去了？”
“到时候伯父伯母误会什么，我也不会解释。”
向明月抬头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向思吾挑眉：“我以为我做的够明显了。”
他微微弯腰，凑到向思吾耳边，很暧昧的距离，他说：“想和你复合啊。”
向明月不自在地撇过头，沉默片刻。
向思吾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他的手暖洋洋的，并不算冷，但向明月还是像冻到了似的瑟缩了一下。
向思吾勾唇：“你可以慢慢考虑。”
“现在，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
向明月的家在丹桐镇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子，自从六年前和向思吾分手后，村里人的风言风语有些难听，她也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每回回来时，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她总会难过。
从前那么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赚许多钱，让父母不再操劳。
可是五年前她丢了电视台的工作，生活开始变得有些窘迫，也没办法将父母接到城里过好日子。
反倒叫父母为她操心。
轿车开到了村口，向思吾带着向明月下了车，慢慢地往家走。
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下属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阵仗大得很，与这小村子显得格格不入。
向明月：“村里早就修了路，可以开到家门口，下来做什么？”
向思吾牵着她，一脸满足：“替你正名。”
向明月问：“正什么名？”
“证明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向明月嘲讽：“六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单身了，哪来的未婚夫。”
向思吾故意问：“他们问起我，你是怎么说的？”
向明月：“死了。”
向思吾乐了：“那你现在要怎么解释？我又诈尸了？”
向明月神色淡定：“你现在又不叫尚伯谢，不承认不就好了，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顿了顿，她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要改名？还跟我一个姓。”
不得不承认，她心中还有所期待。
向思吾刚要张嘴，向明月补充道：“你要是再含糊不清，我们之后就毫无可能。”
向思吾无奈：“这没什么含糊不清的……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出国后，”他目光悠远，“我想，一切重新开始。又因为很想你，才换了现在这个名字。”
“你有没有想过我？”
向明月沉默。
向思吾说：“要是没有的话，你会马上回答。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对我念念不忘吗？”
“当然，”向明月口是心非，“哪怕是恨，也是念念不忘。”
她确实恨过他，这并不算是说谎。
——
“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向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向思吾寒暄。
向爸爸将向明月叫出去，点了根烟。
向明月说：“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向爸爸神色讪讪，将烟熄灭。
向爸爸看了眼屋内的向思吾，压低声音说：“你和小谢怎么回事？不是分手了吗？他六年没有消息，你工作丢了也不管你，一回来你们又搅合在一起了？”
向明月垂下眼睛：“没有在一起，他只是回来看看你们。他现在不是尚伯谢了。”
向爸爸一脸不赞同：“就算他不是尚伯谢，他还能不是谢市长的儿子吗？”
“什么谢市长？”
向爸爸：“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谢市长前些年调到扶云市了。你从那上完大学回来死活不愿意再回去是不是有谢市长的原因？”
“没有，”向明月说，“那个城市太卷了，我不想留在那里。”
“那你工作丢了是不是因为谢市长？”
“不是，”向明月有些生气，“你怎么什么都怪谢市长，哪怕就算是谢市长做的，那和尚伯谢有什么关系？”
向爸爸有些无奈：“我这不是觉得谢市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以前对小谢不管不问的，做出什么坏事来都不稀奇。你又是小谢最亲密的人，小谢走了那么多年，难保他不迁怒你。”
“没有，他不在乎尚伯谢，”向明月说，“尚伯谢改名了，以后别叫他小谢了。他现在叫向思吾。”
“啊，”向爸爸点点头，“好好好，那你现在和他……”
“只是朋友。”
——
向妈妈拉着向思吾的手，目光一如既往的慈爱，说话却十分犀利：“孩子，你老实跟我说，六年前为什么和月月分手啊？”
“月月是怎么说的？”
“你别管月月是怎么说的，我要听你怎么说。”
向思吾沉默片刻，缓缓道：“当时我生了一场大病，可能治不好……我不想耽误月月，于是我不告而别。”
向妈妈拍了拍向思吾，“你这孩子，”她恨铁不成钢，“生个病而已，我们月月又不是什么薄情寡义的人，你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你不告而别，才是最叫她伤心。”
“她很伤心吗？”向思吾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像那个初吻的夜晚，像以前每个竭力忍耐的时刻。
“很伤心，”向妈妈叹口气，“她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呢，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当时我们以为是你对不起她，差点闹到扶云市去，她拦住我们，说是她的原因，叫我们不要怪你。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又不愿意说。”
向妈妈打量他：“你现在真是出息了，病也治好了吗？”
向思吾点点头：“治好了。”
他神情谦逊：“要不是以前有伯父伯母的帮助，也没有我现在。”
“嗐，”向妈妈摆摆手，“还不是月月闹的，多养个你没什么，大学学费也是你自己挣的，我们没提供多少实质帮助，还是你自己争气。”
她神情怀念：“我和她爸那时候在外打工，大部分钱都寄回来给她，生怕她吃不好穿不好的，一个人多不容易。谁知道一回来，她还拿钱养了个你，半点没剩下。幸好你们那时候没发生什么，不然她爸肯定要把你打死。”
向妈妈说着说着眼眶泛红：“你说你们怎么就分手了呢？我还等着你们毕业喝喜酒呢，你们一分手，不止月月伤心，我们也难过呀。村里人都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同居了好多年，以后对象都不好找。我只能找她爸以前的战友，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但又不了解对方品行，以后会不会对月月好呢……”
“伯母，”向思吾神情认真，“我现在回来，如果月月愿意，我想和她结婚。”
向妈妈抹了抹泪：“这事你问月月，我们做不了决定。”
“她要是同意，我们就不反对。”
“谢谢伯母，我会努力的。”
——
向思吾同向明月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
下属将礼物放下后，已经开车离开。
吃完饭向明月问他：“今天不回市里吗？”
屋里不通风，有些热，向思吾的西装已经脱下放在了一边。此刻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精壮的小手臂，熟练地铺床：“你妈妈都留我了，这就走了也太不近人情。”
“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么想我走？”他拍了拍枕头，“你也不帮帮忙，来，帮我套个枕头。”
“你不是已经套了一个吗？”向明月懒洋洋靠在门框处，不为所动，“留你住一晚差不多了，你别得寸进尺。明天周一，我要回去上班，你和我一起走。”
“这么离不开我，”向思吾轻笑，“时时刻刻跟着你好不好？”
向明月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怕你和我爸妈乱说。”
“乱说什么？”他走过来，向明月见势不妙正要逃，向思吾长臂一伸，她腰间一紧，稳稳落到他怀里。
门在身后关上，向思吾低头看她，神情揶揄：“逃什么？”
“我们还没复合，你别老动手动脚的，”向明月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神情颇不自在，“你这叫性骚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