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臣服（偏度：2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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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越冷叱道：“谢氏是敌族，大巫所为是智谋；巫人是亲族，你之所为是大逆不道！”
谢怀尘笑了一下，扬起头来：“错了，什么是无道？云释是我手下败将，我胜，说明天道在我，我就是道，云释才是无道。”
这话猖狂到极点，配合万军之前昂然挺立的身影，饶是谢洛衡也愣了一下。厌越更是无法反驳，他本是武将，哪辩得过六域论道魁首——谢怀尘。
谢怀尘继续：“再说，无道也可称雄。江陵沈氏不就以跋扈专权著称，可沈知行仍坐拥江陵，乃一方枭雄，巫族又未尝不可？”
厌越冷冷道：“巫族不需要无道之君，你也不是沈知行。”
谢怀尘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旁边立时有巫侍递来一支长弓。弓身表面涂满朱色的巫砂，其上还有精细描绘的麒麟图腾。
“冥风？！”厌越一眼认出这是云释的成名武器，没想到谢怀尘不但夺了云释的位子还将对方的武器据为己有。
谢怀尘握住冥风，坚定地拉出一个满弦的弧度。
厌越顿时后退，全军戒备，漫山□□皆对准谢怀尘。
明明只是空弦，厌越却想起白姑城时对方的一箭之威。
谢怀尘露出一个温驯无害的笑，语气却十分嚣张：“我就是沈知行，甚至比他更强。”
他看了眼谢洛衡，后者瞬间领悟他的意思。
实际上，这次谢怀尘之所以带谢洛衡来，目的就是破青龙山大阵。剑尊的符珠已经用完，除了谢洛衡，没人能破阵。
谢洛衡用指腹摩挲着茶杯，报数道：“开门直乾位。”
厌越是巫人，不通道法，谢怀尘却立刻明了，中指上的乌戒发出瑰丽的暗光，一支长箭搭在弦上。
“休门坤七，生门震十二，杜门坎八，通幽伏南……”
谢洛衡徐徐报着方位，冥风箭上的符文也一层层加强。乌戒本是神品，乃祖巫所留，上次云释就是利用乌戒射中了谢怀尘。如今乌戒到了谢怀尘手里，只会更强！
耀眼的符光照亮大半个山谷，谢怀尘以意画符，庞大的符阵以箭尖为中心向外扩散，形成一道莹蓝的符场。在恐怖的威压下，青龙山大阵也被逼出原型，柱形的符文屏障直通云霄。
“全军惊雷阵，准备——！”厌越也沉声发令。
厌越不愧为战场老手，一眼看出谢怀尘的冥风箭势不可挡，所以他当机立断放弃防御，直接用惊雷阵强杀谢怀尘。惊雷阵以天罗地网闻名，谢怀尘只要敢射出这一箭，必有缝隙，到时惊雷阵至，无处可躲！
“祭司大人，”有巫士不忍道，“有孩子在下面……”
厌越扫了眼山下跪着的巫人们，断然道：“我祭门势必血债血偿！射！”
说罢，自己率先出箭，直指谢怀尘。
咻——
同时，谢怀尘也出箭。
其实冥风箭需要用巫祝启动，谢怀尘不会巫祝，所以用的是仙力，乌戒不过是掩盖仙力的幌子。箭出，一分为十，十分为百，百分为千！一箭化三千！
厌越骇然，没想到谢怀尘射出的也是箭阵！
天道察觉谢怀尘又双叒用了仙力，勃然大怒，九天神雷迅速聚集。这次没有朱谳护阵，谢怀尘更是箭势未尽，身上出现了破绽！
纵横剑察觉危机，自动出鞘，迎面而来的惊雷阵则阴差阳错地受天雷滋长，威势陡升！
箭雨与箭雨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嗖嗖——
头顶一片暗色，那是无数箭矢从空中落下的黑雾。三千符箭贯穿了每一支惊雷箭，然后继续前行击中青龙山大阵的符文。须臾间，大阵受不住如此密集而精准的攻击，轰然破碎。簌簌的灰烬飘落山中。
“很强。”轮椅旁的中年人忽然开口。
一箭破青龙山大阵，其对力量对精准度的把握，堪称登峰造极。
谢洛衡微微挑眉，朝他瞥去一眼。
中年家仆立即改口：“但是青龙山大阵还能更强，若是少主亲自开阵，此箭破不了。”
谢洛衡这才满意地垂眼，抿了一口茶。
青龙山大阵已破，谢怀尘袖袍翻飞，身上散发的恐怖仙能令所有人胆颤。纵横剑护体，冥风箭直指厌越。虽然对准的是厌越，但三千巫士竟都有了被万箭穿心的错觉。
这是真正的仙人之境，睥睨天下的气势！
谢怀尘漠然道：“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死还是降。”
厌越早已被谢怀尘的仙威锁定，此时根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被大山般的威压逼得跪在地上，仰头，正见谢怀尘眼瞳之中满是金纹，凌厉的气势如仙人降世。
这力量……
比云释还强，比族里闭关的长老还强，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大！
一瞬间，厌越的眼睛亮得吓人。
这样的力量若能为巫族所用，三十年后的千年律势在必得！
谢怀尘看到对方的眼睛，就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看来此人并非不知变通，只要够强，修界仍是强者为尊。之前厌越不肯认他为大巫，不过是因为云无相平庸的形象深入人心，导致对方认为他没有能力。
现在他展现了能力，证明自己比云释强，对方就没有理由再内耗下去。
谢怀尘收弓，漫天神雷也随之消散。仙威一敛，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头顶的沉沉大山忽然消失了。
谢怀尘再一弹指，被押来的巫人身上束缚尽皆脱落，巫侍们也齐齐收弩，得了自由的巫人们僵坐在地，似乎还未从惊吓里缓过神。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惊雷阵射下来时，他们本该命不久矣，是谢怀尘以一箭之力挡下了所有攻击。
巫人中渐渐有泣声传来。谢怀尘看也没看，允自走到厌越跟前。
此时的神箭手跪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手却紧紧握着巫弓，看谢怀尘的眼神里不是仰望，而是战意。
“我没有降。”厌越撑着弓站了起来。
谢怀尘负手道：“不是降，是诈降。”
对方一顿。
谢怀尘：“强者为尊，你大可以蛰伏在我身边，等有朝一日我露出破绽，就杀了我这个无道之君。”
厌越皱眉，随后冷声道：“不错。”
闻言，谢怀尘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那好，既然认了就是我的属下，我这里正有两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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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地，两人交谈过后谢怀尘就回了队列。
众巫侍不敢近身，惟有谢洛衡被青灰衣袍的家仆推着，来到他面前。
“喝口茶，安神。”谢洛衡将手中茶杯递给谢怀尘。
杯是精致的描金杯，茶是上等的灵山雾，谢怀尘一饮而尽，然后发现谢洛衡略有所思地盯着他：“你不怕我下毒？”
谢怀尘心想，他和主角现在是同条船的蚂蚱，对方发疯才会给自己下毒。结果刚开口，面色就是一变。
“咳……”
一声压抑的咳嗽闷在喉头，方才喝的那杯茶似乎加了东西，令他气血翻涌，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涌出。
谢怀尘全身一僵，默默把血吐在了茶里。
“一杯好茶，可惜了。”轻悠悠的叹息响在耳边。
谢怀尘将茶杯还给谢洛衡，他的脸色因为那杯茶稍显苍白，整个人也微晃了晃，幸而被谢洛衡扶住。在外人看来，谢怀尘更像是倾身与谢洛衡说话，而非谢洛衡扶着他。
“没想到云巫主刚刚登位，就被我这个小罪囚下了毒。”谢洛衡笑了下，“云巫主感想如何？”
谢怀尘低声道：“多谢。”
谢洛衡：“谢某担当不起啊。”
谢怀尘撇嘴，只觉眼前人十分无趣。
他虽然不太懂药理，但自身状况还是清楚的。方才破青龙山大阵的那一箭，他实打实地用了仙力，导致天道反噬，天雷淬身。纵横剑只为他挡了一半天威，他自己还受了另一半，没有暗伤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为了让厌越臣服，一直压抑伤势，不让虚弱外显。
而谢洛衡给他的茶，似乎有疗伤之效，他现在看似虚弱，其实是被药效牵引，并无大碍。
“你的茶有疗伤之效，”谢怀尘的手虚扶着轮椅，眼神却是挑衅，“想治我就直说，别不好意思拐弯抹角。”
谢洛衡将吐过血的茶杯掩了茶盖，慢条斯理地：“云巫主怎么知道谢某是要救你呢？如果谢某只是想让云巫主显露伤势，从而被手下看出端倪失去威信，云巫主可想过这一层？”
闻言，谢怀尘愣了愣。他还真没这么想，有这么复杂吗？
谢洛衡抬眸，似笑非笑：“喔？你好像从未想过我会害你。”
谢洛衡道脉受损，此时也不过是个凡人，谢怀尘还真没想过对方会害他。
害他又如何？他是仙，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翻不起风浪。谢洛衡的一切，浮黎的一切都是他创造的，他对这个小世界有天然的掌控。
谢怀尘弯唇：“害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说罢，无所谓地笑了笑，直起身来，留给谢洛衡一个倨傲的下巴。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臣服（偏度：25.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