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十八章 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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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肉身。
听见这个词汇的瞬间，亦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知道那个叫阿竹的女人是谁，今天上午她才见过，她是庄一如的契约之灵，是已死之人。
庄一如要让她逆天改命，把死人复活。
她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对她如此有信心，寄予她那么高的期望，她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菜鸟。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是，祁博士相信她可以帮她找到符灵异常增多的原因，陈警官相信她可以在特别行动组出人头地，徐夏和庄一如更加离谱。
亦升感觉如山的压力从头顶砸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庄一如就站在大街上与她说这些话，可来来往往的人，甚至直接从庄一如身边走过的人，没有谁发现异样，他们就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根本来不及停留就仓惶跑走了。
雨越下越大，亦升看着庄一如的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觉得雨很冷，将她的身体，连同她的灵魂一起冻僵，让她口齿黏在一起，不能张嘴说话。
“当然。”在近乎于死亡的寂静中，庄一如忽然又开口，“你可以先把我的请求放在心里，如果你达不到我说的境界，这一切都是空谈，你也不用感到太大压力，因为我有的是时间。”
她从西裤的裤兜里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支点燃，在那么大的雨中，她的烟竟然没有熄灭。
亦升再仔细看时，发现不仅是她手中的烟卷，还有她的衬衫，她的裤子，甚至她的头发，全都干净整洁，没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她的身体表面浮着一层淡不可见的银光，将磅礴的大雨悉数挡在外边，令雨水不能近身。
亦升目瞪口呆。
庄一如的精神力如此强大，不仅可以影响旁人的意识，记忆，甚至，可以影响身边的物质。
“走吧，今天差不多了。”
庄一如再次转身朝前，亦升有一瞬间，内心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去。
但是她的犹豫丝毫没有影响到庄一如，就在她愣神的几秒钟，庄一如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拐过街角，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亦升如梦初醒，连忙迈开步子跟上去。
后来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到骤雨停歇，她们终于在一条老旧的箱子里找到庄一如开的医馆，庄一如领着亦升进去，拿了干净的衣裤给她，让她去洗漱一下。
亦升抱着衣服走进洗手间，花洒中喷出温热的水，冲洗着她的脸颊，直到此时，她才有机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
她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玄幻，越来越离奇，从她走进研究院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彻底脱了节。
她被迫不停成长，所有人都在拽她，用尽一切力量，让她在短短两周的时间里，彻底脱胎换骨。
今天庄一如跟她说了很多话，当时的环境如此恶劣，她居然将那些话全都记了下来。
双手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亦升又一次思考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未来都有所期许，不论是祁未、陈予舒，还是庄一如，甚至封红叶和徐刑，乃至肖瞳，她们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怎样才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但是亦升不知道。
她一直懵懵懂懂的生活，哪怕庄一如将一切都给她说明白了，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从前她只是想能吃一顿饱饭，后来她想尽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助祁未。
现在，她又迷茫了。
庄一如说，祁未的努力并不是没有人看见，只是那些人装作看不见。
如果所有人都默认遵守既定的规则，不愿意说破，也不想改变。那她继续帮助祁未，让祁未更加深入地研究魂源，是不是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给祁未招致危险？
这几乎是一个不用过多思考的议题，答案非常明显。
或许，陈予舒也知道这个答案，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祁未身边。
亦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仰头朝墙上一靠，沁凉的墙面激得她浑身一颤，旋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庄一如倒是不用担心感冒的问题，但她在那大雨里淋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即便有热水澡驱寒，可能也难逃感冒的魔爪。
人生在世，总不能一辈子都那么浑浑噩噩。
她也想快意恩仇，将自己活得明明白白，但是有太多事情她都找不到答案。
可祁博士说，她现在比以前要坦诚许多。
有什么不懂的，就找懂这些事的人问好了。
这一个澡，她冲了将近两个小时，庄一如伏在药柜上清点药材，不时看一眼时间，嘟囔道：
“这小孩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这个月的水费可能不够了。”
她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边打开了，亦升重新换好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径直走到庄一如面前，道：
“庄医生，我可能有点感冒，请你帮我看看呢？”
庄一如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感觉亦升洗了个澡出来，不仅人精神了一些，好像连性格都坦荡了不少。
感冒这种小毛病，对庄一如而言根本称不上什么事儿，她从柜台下边抓了一包生姜，直接扔给亦升，道：
“去煮点姜茶，喝一碗就没事了。”
亦升接过姜茶，但是并没有走开。
庄一如一手撑着下颌，问她：
“还有事？”
“嗯。”亦升点头，“请庄医生教我，怎么才能把精神力练到像你那样的程度，还有，小象它们，该怎么修炼才能变强？”
庄一如挑了挑眉，笑问：
“你想通了？”
“想通了。”
亦升很平静地回望着她，这个问题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就想得很清楚了。
“那好。”庄一如笑着拍了拍手，“那你现在去休息，明天早上五点起来，乖乖完成我今天给你安排的任务。”
亦升一怔，庄一如好像并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你不要以为修炼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精神力的修炼光是积累足够的量是不行的，你已经过了那个阶段，现在，你需要的是感悟，是接触更多外界的东西，用别人的经验填补你自己的空缺。”
庄一如看穿了亦升的疑惑，她扔掉手里的药材清淡，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天，研究院里忽然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
来人点名要见祁未，并且没有提前预约，接待处的人员本想将人请出去，但见对方气度不凡，又担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于是小心翼翼地拨了研究院的内线，通知祁未。
祁未接通电话之后听说有人来访，便让接待将对方请到自己的研究室。
不一会儿，研究室的屋门被人敲响，一句“请进”还没道出口，房门已经被人推开，待看清屋门外的人，祁未猛然一惊，匆忙站起来：
“父亲？”
“跟我回家。”
祁戎站在门外，手里杵着一根龙头拐杖，似乎腿脚有些不太方便。他目光平静又冷淡地看着祁未，语调冷硬，并非劝说，而是命令。
“为什么？”祁未眉头皱起，脸色难看，“我的工作就是待在研究院里做实验，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我说了，跟我回家。”
男人顿了顿手里的拐杖，声音稍稍抬高，令领路过来的接待人员战战兢兢，脸色发白。
原来这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居然是祁博士的父亲。
祁未还欲说些什么，但跟在男人身后的几个保镖已经行动起来，他们快步上前，将祁未强行扣押，要将她带走。
“住手！你们干什么？！”祁未愤怒低喝，这个男人永远如此蛮横，强烈的愤怒令她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奋力挣扎起来，“这里是研究院！你们敢强行拿人消息立马就能传到警备局！”
慌乱之间，她的发带松开，长发披散开来。
“哼。”祁戎冷哼一声，黑色的双眼冰冷得好像没有感情似的，“如果你再不听话，你那位在警备局工作的朋友立马就会被革职。”
祁未瞪圆双眼，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紧咬牙关，气得浑身发抖，却要将这愤怒压制下来。
“放开！我自己走！”
面对无法反抗的强权，她终究没办法继续坚持。那接待人员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她强撑着站在墙边，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祁未动了动被保镖捏红的手腕，路过她时，对她轻声吩咐：
“不要报警，如果陈警官过来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家了，还有，帮我给花豹喂食。”
言罢，她跟在祁戎身后走出了研究院。
已经被吓傻的接待小姑娘在祁未等人走远之后才战战兢兢地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打开的屋门，她记得祁未是直接将花豹养在她的研究室里的。
她回头的瞬间，一道黑影迎面扑来，吓得她腿一哆嗦，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小花豹落地后朝她龇牙咧嘴，她吓得快晕过去，怎么祁未居然没有将花豹关在笼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十八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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