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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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很奇怪又混乱的状况，她和炎柱面对面坐着，为了方便正儿八经吃饭便变作了人形。
对方坐在自己的宅邸里，也脱掉了末端绣有火焰纹的羽织，只着黑色制服端正坐着，献宝似的，把便当往她那推了推，“很好吃的！是盐烤鲷鱼哦！”
门外忽然传来若隐若现的喧哗声。
有一串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啪嗒啪嗒，飞快地跑到门前，卡拉一抬头，只望见了一根樱粉绿色的麻花辫。
长相可爱的少女气喘吁吁，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一路跑过来的。她捧着脸转圈，发出小声的尖叫：“……真的是黑猫小姐！啊啊啊！”
“炼狱先生太狡猾了，居然偷偷把卡拉从蝶屋拐跑了！”甘露寺蜜璃发出不满控诉的声音，她像毛绒绒小动物一样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卡拉，“樱饼！之前的樱饼好吃吗！”
——热情到让人有点吃不消的女孩子。
卡拉手足无措，慌张到有一瞬间想躲开，但还是忍住了。她的手被对方珍惜捧起来，充满期待地望着，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什么让对方失望的话吧！
况且……樱饼确实很好吃。
“嗯……”卡拉迟疑着点头，她大概觉得自己只发一个音节过于冷淡，正打算说些什么找补，甘露寺蜜璃又小声欢呼起来，“那……！我可以摸摸毛吗！”
卡拉：“……”
她十足无奈，默不作声变成小小黑猫，跳进恋柱怀里，被少女抱了个满怀。
“呜哇！好幸福！好可爱！”
甘露寺毫无身为柱的自觉，没什么形象地低下头，用额头反复去蹭翻着肚皮的黑猫，亲它的爪爪，弄得刘海都乱糟糟的。
就听炎柱在一旁爽朗大笑，道：“一点都没变啊，甘露寺！”
“炼狱先生也不偷偷告诉人家一下，”可爱的少女叉着腰，抱怨皱眉，“明天就要去巡逻了，差点就错过黑猫小姐了！”
卡拉被一阵猛吸，生无可恋，只能躺在少女柔软馨香的怀里，任由她揉圆搓扁。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甘露寺的魔爪中挣脱，变回十三四岁黑发少女的模样，两眼无神地倒在一边。
炼狱杏寿郎蹲在另一头，他摸了摸鼻尖，突发奇想道：“明天才离开的话，不如下午一起来指导剑术吧，甘露寺！”
“耶？我吗我吗！”
蜜璃有些激动，音节飞快地往外蹦，手指不停卷着胸口的麻花辫，“黑猫小姐……”
“啊，都可以，你们安排就好。”
卡拉倒在地上，有气无力，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变成猫了。
完全、不想。
*
剑道场中，烟尘弥漫。
卡拉单手拎着日轮刀，她习惯这样操作。暗红几近黑色的火焰呼一下燃起来，盘旋于细长刀身，她敏锐地捕捉到身侧不远处略高的温度，是人类高速掠过的影子。
甘露寺蜜璃身体柔韧性极佳，力气也不小，方才一照面就差点把她的刀打飞出去。
那把柔软的日轮刀……真是有意思的武器。
卡拉原本静立不动，却忽地向某个方向突兀挥动日轮刀，和不知从何处击出的粉色刀砰一声短兵相接。
烟雾中，柔软的刀身蛇一样缠绕上来，正当卡拉处于被压制的不妙下风的时候，她突然右手一松——
刀瞬间脱手，直接顺着甘露寺的力道飞了过去。
她居然果断放弃了日轮刀！
在鬼杀队的战斗中，从没有人在战斗中主动丢弃武器，甚至说把日轮刀当作可有可无的东西。
见此情形，连身经百战的恋柱也被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没等开口，却见卡拉倏忽起跳，像被风吹飞的蒲公英，抑或扑扇了下翅膀的鸟儿。
黑色长发的少女顷刻就飘了恋柱面前，歪头笑起来，天真无辜。她赤手空拳，仅仅只用那白皙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掌，便死死攥住了粉色日轮刀。
金铁相击的声音铮然响起！
甘露寺惊诧，正要后退，顺着刀身却传来一股比自己还要大的力道，拽着她向前，一下子扑进卡拉的怀中。
那双细白手掌又柔软地从她颈侧一抚而过，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抱在一起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但如果是真的战场上，恐怕甘露寺的脖颈已经被扭断了。
“呜哇，是我输啦！”
恋柱爬起来，双手合十抱歉地鞠躬，“呜呜对不起炼狱先生！辜负了你的期待，我太没用了！”
龙小姐慢吞吞走过去，将可怜兮兮掉在不远处的刀捡起来，收回刀鞘。然后回头，对果然还是十分沮丧的甘露寺道：“甘露寺小姐，要再来一次吗？纯粹的剑术比试。”
就见少女薄荷绿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真的——真的可以吗！不嫌弃我吗，才刚刚输给你诶！”
“只是因为你用对待平常队员的心态来和我战斗，”卡拉直起腰，难得弯起眼睛笑起来，露出柔和的表情，认真道，“一时判断失误而已，对此有了防备的人，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得手的。”
……炭治郎也是这样。
一次次的，和她反复战斗，试图摸清她的套路，虽然实力相差巨大，但依旧不服输，异常努力又具有天分的人类。
唉，人类啊。她想。
真是没有办法不去喜爱，哪怕被母亲警告要远离，但身为感情淡漠的长生种，又有谁能够拒绝呢？
果然，如果单纯只使用龙炎充当呼吸法，以及之前学习的三脚猫剑术的话，果然不是柱的三合之敌。
在连续输给甘露寺两次后，连她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你并不是人类，为何要学习这些呢？”恋柱有些好奇地问，“感觉不仅仅是呼吸法，就连手握日轮刀这件事，对于你都是可有可无的。”
“就仿佛在……压抑着本性。”
樱粉绿色麻花辫的少女仿佛想起什么，停下手中攻击动作，笑着道，“我曾经也想把头发染黑，举止尽力表现得温柔可亲，和世人眼中一位普通的贤妻良母一样。”
“你是为了某个人吗？”
“是……也不是。我想让相亲对象满意，最后却发现，这并不是甘露寺蜜璃想要的。”
“啊，我并非如此。”卡拉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她摊开掌心，仔细打量着那一根根纤细雪白的手指，疑惑道：
“我……只是想了解人类。缘何有勇气一次次地挥刀，以脆弱的弱小的身躯，面对那些近乎无法战胜的怪物。”
她想起彼时的红发少年，哪怕面对自己，也勇敢地以血肉之躯保护着妹妹。
他为何会如此呢……？是出于什么名为感情的东西吗？
龙小姐生平第一次，对这些复杂情感，产生了连自己也不知晓为何的探究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