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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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袁淇的表妹窦杏娘写的，约袁淇在太白楼相见。
袁淇看罢，冷着脸将信装回信封交给清微：“处理了。”清微也不多问，接过信下去做事。
贝佳音见袁淇脸色不好，便为他斟酒：“今夜月色正好，夫君不如泼墨挥毫，将这美景画下来？”
袁淇听了也就放下方才的事，与贝佳音一起往窗边桌案那里去，贝佳音帮袁淇铺纸磨墨，袁淇便提笔调色，挥毫作画。
不一时，窗外那浩瀚天空中闪烁着的几点银星和树梢边那清冷的圆月便在纸上跃然而出，袁淇兴起，索性提了诗，还盖了印。
贝佳音等墨干了，便收起来笑道：“待我送出去裱了挂起来。”
过了几日，袁淇便去赴约，临行带了清歌，还跟贝佳音借去清微。往日他出门也没带过丫鬟，贝佳音虽心中纳闷，但也不好多问。
太白楼也在兴庆街，离国公府不太远，袁淇往日常与好友相聚于此，因此也不骑马，自己带着丫鬟小厮溜溜达达一路走过去。
窦杏娘的丫鬟雪芳正站在太白楼隔壁，羽衣坊的门口东张西望，看到袁淇忙迎过来：“表少爷，小姐在二楼雅间等您。”
袁淇也不说话，径直带丫鬟小厮跟着雪芳上了太白楼二楼，来到窦杏娘的雅间门前，两个小厮留在门口等，袁淇带着清微清歌进去雅间，雪芳守在门口不敢进，被清歌硬拉了进去。
窦杏娘独自坐在窗前，身前小桌上放着几盘点心，见袁淇进来，她斟了杯清茶放在对面，低声道：“表哥，你来了。”
她声音本就温柔，如此带着些小心低声说话，更添上几分柔情，仿佛用小猫柔嫩的爪子挠过心间，让人心痒。
袁淇却不管这些，他自己在窦杏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清微清歌立在他身后，雪芳紧张地看来看去，最后低着头站在窦杏娘身旁。
窦杏娘见袁淇不理她，声音添上几分怯弱：“表哥，我……”
袁淇打断她：“表妹来此，舅舅舅母可知道？”
“我跟爹娘说和我和倩倩她们出来散心，倩倩在隔壁等着我。”窦杏娘呐呐道：“爹娘不知道我约了表哥。”
袁淇气道：“你名声不要了？私会男子还带上不相干的人，谁知道她是忠是奸，能不能为你保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知道？”
窦杏娘见他毫不体谅自己，便不管不顾放大声音：“倩倩早知我心许表哥，这次也是她帮我出的主意。我……我知道表哥已经成婚，表哥成婚那日我还和珍珍去看过表嫂。可是如今表嫂那个模样，根本配不上表哥，我听珍珍说表嫂出生乡野，家中贫困，人也粗俗不堪，她如何配的上表哥？”
“那你想怎样？”见她嫌弃贝佳音，袁淇有些不耐烦：“我来此是因为你是我的表妹，怕我不来，你心中焦急，做出有损闺誉之事。娘子家中再如何，她也是你的表嫂，你这样说她怕是不妥。”
窦杏娘绞紧手帕：“我愿做表哥平妻，辅佐表嫂为表哥支撑内宅，好让表哥无后顾之忧。”
袁淇起来转身就走，窦杏娘冲过去拉住他的衣角：“表哥，平妻不行，妾也可以。只要是为了表哥，什么都可以！”
清微清歌看袁淇脸色，双双上前拉开窦杏娘，袁淇拉回衣角，怒道：“你若再提此事，便连兄妹都不用做了。”
袁淇怒冲冲出门而去，清微清歌和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赶紧跟上，窦杏娘望着袁淇远去的背影，用手帕捂住脸嘤嘤直哭。
袁淇对今日之事莫名其妙，他早知道母亲属意窦杏娘，已与窦家有了默契，是以平日对窦杏娘这个表妹也不错，但他恪守礼仪，从未对这位表妹有过不轨之举，也从未与她有过什么承诺。
自定亲贝佳音后，袁淇便没有再见过窦杏娘，那日贝佳音提起窦杏娘，他都奇怪，窦杏娘平日温和守礼，为何要跟着袁珍珍跑去洞房闹腾？
原来竟是如此！袁淇在街上走了几圈，压下愤怒，去银楼买了些珠花之类，想着回家要去找母亲商量下，正经人家哪里有平妻之说，那些平妻之类都是商贾之家捣鼓出来的东西，也不知窦杏娘听了谁的，就敢跑来跟自己说这些话。若是窦杏娘交往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毁了闺誉，整天和窦杏娘玩在一处的袁珍珍要怎么办？
安慧珠听了袁淇的话，颇有些心动，若真能接了窦杏娘来给袁淇做平妻，她倒是乐意的。只是窦家肯定不愿意，要是为了这个坏了两家的交情就不好了，思量再三，安慧珠还是给亲妹去了封信，婉转提示她看看窦杏娘最近都交往了什么人。
过了几日，窦杏娘就带着贴身丫鬟雪芳雪茹被送来袁家做客。随她来的还有她母亲给安慧珠的信，说家中近日有些乱，等理好了就来接窦杏娘回家。
窦杏娘来时已经过了正午，安慧珠刚用罢饭，正由儿媳伺候她洗漱。
胡慧云接过安慧珠漱过口的茶杯，贝佳音正从丫鬟哪里接过热帕子要给安慧珠，就见安慧珠房里的大丫鬟彩霞领着一个容颜清丽的少女来到安慧珠房中，这少女身量不高，肌肤雪白，一张瓜子脸，五官柔和，穿着一身粉色纱裙，打扮富贵，开口给安慧珠请安，声音温柔动听。
贝佳音听了她的声音方才知道，这位就是洞房那天给自己送水的“杏娘”，贝佳音心中感激她那晚愿意为自己解围，此时见她真人，便带上几分好感。
窦杏娘请了安，安慧珠便叫她坐在自己身边，窦杏娘依言而行，她坐下和安慧珠袁珍珍说了几句问好的话，便看向站在安慧珠身边等安慧珠接帕子的贝佳音：“这位便是四表嫂？”
不等贝佳音答话，袁珍珍抢先道：“可不是。”
窦杏娘便起身，温温柔柔跟贝佳音见礼：“四表嫂好，我们先前见过一回了。”
贝佳音将手里的帕子放下跟她回礼，两人互相见过。
这样那热帕子到安慧珠手里就有些凉，安慧珠便不高兴：“这么大了做事还不精心，这帕子都凉了，哪有你这样对婆母的儿媳。”
就算心里想奋起，贝佳音也不好不敬婆母，只能老实拿了那帕子交给丫鬟重新去淘，窦杏娘颇为内疚：“都是我刚才耽误了四表嫂，害得帕子都凉了。”
见她这样，贝佳音也不好意思起来：“哪里能怪表妹，都是我大意了。”
两人来去几句，袁珍珍看着不耐烦起来：“杏娘，你是客人，这样让来让去要到何时，快坐下说话。你这么久没来我们家，娘和我都想你了。”
安慧珠出生武将家庭，家中对教养女儿一向不怎么看重，故而她将袁珍珍养得这般娇纵，但对儿媳却希望能够是个名门淑女，像窦杏娘这样性格温婉的官家嫡女正合她意，故而对窦杏娘也是颇为喜欢，又因她心中存着想头，此时对窦杏娘格外亲切。
安慧珠拉着窦杏娘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又问：“这些日子你娘把你关在家里都学什么了？都不来看看姨妈。珍珍跟我闹了几回要去看你，我怕她太活泼打扰你，都不敢放她过去。”
安慧珠和窦杏娘之母本来对袁淇和窦杏娘的事情早有默契，认为就是早晚的事，谁知袁玕突然给袁淇定下贝佳音，姐妹两人为这事差点撕破脸皮，哪里还会放女儿互相来往。袁淇成婚那日，窦杏娘还是悄悄瞒着母亲跑来的。
只是话不能这么说，窦杏娘羞涩笑道：“也没学些什么，无非就是些针线女红，管家理事之类，我娘说女孩子大了，这些不能不学，便将我拘在家里。我给姨妈绣了抹额，也不知姨妈喜欢不喜欢？”
袁珍珍便说要看，雪芳便下去拿了个小包袱上来，胡慧云看了笑起来：“表妹这是多大的抹额？居然包这么大包袱？”
窦杏娘也不回话只是笑，雪芳打开小包袱，窦杏娘拿起包着深紫帕子的抹额双手递与安慧珠：“还请姨妈指点一二。”
安慧珠打开来看，这抹额用深紫色的绸缎制成，镶着黑边，为了保暖，中间夹了薄薄一层丝绵，上面用金线绣着吉祥团花图案，那团花中间还缀着大颗珍珠，那珍珠又圆又大，看起来精致又富贵。
安慧珠看了满意至极，便称赞道：“这女红真是顶尖了，便是羽衣坊的绣工也比不上你。”说完又嗔道：“我倒要埋怨你娘，对孩子太严苛了些，已经绣的这样好了，还整天把孩子关在家里学。”
窦杏娘低头捏着手中帕子：“这才到哪里？我听说四表嫂的女红才是精致绝伦，谁也比不上。”
“她才到哪里？也就在娘家随便学了点。村里能学到什么好手艺？”安慧珠安慰窦杏娘，说完对贝佳音道：“你也来看看你表妹的女红，长长见识，别被人夸上两句就得意洋洋，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贝佳音真的上前来看，窦杏娘忙转开话题：“姨妈，我还给表嫂和珍珍带了礼物，想亲自送给他们。”
安慧珠便由她，窦杏娘就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分送给两位表嫂和袁珍珍，三人都是内造的珠花，只是样式颜色各有不同。
袁珍珍当即就将她那朵插戴起来给安慧珠看，安慧珠便道：“珍珍，你别这么毛毛躁躁，多向杏娘学着点，温温柔柔的多好。”
袁珍珍瘪起嘴，正要说话，门外便有丫鬟的声音响起：“夫人，四少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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