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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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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佳音心中一片茫然,犯错的是窦杏娘的丫鬟,人也交给窦杏娘自己处理了,窦杏娘为何还要哭着回家?
她把这些说给袁珍珍听,袁珍珍根本不信,又见袁淇也站在贝佳音那边,心中就愤怒无比:贝佳音一个村妇居然也敢敷衍她,自从这个村妇来了家里,四哥就变了,处处偏向这个村妇!还有杏娘,从村妇这里回去便哭着叫下人备马车,却死活也不肯说村妇对她做了什么,还替村妇说好话,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村妇到底是什么妖精变的?四哥杏娘一个个都偏向她?
袁珍珍越想越生气,便跑去母亲安慧珠那里告了状。
安慧珠此时已经睡下,被袁珍珍这样吵起来,憋着火去袁珍珍院子看窦杏娘。只是她晚到一步,窦杏娘已经带着下人坐上马车回家去了。
这要如何跟亲妹交代,好好的人送来家里做客,竟然自己哭着连夜跑回去,安慧珠登时头疼起来,她回到枕文苑自己屋里,让下人去叫袁淇贝佳音来。
贝佳音来了还是那些话,她根本不明白窦杏娘为何要哭回去。她也委屈,窦杏娘的丫鬟对她的夫君有非分之想,人却不能归自己亲自处置,还要给窦杏娘面子,让窦杏娘带回去处置,如今却要因为这些被婆母盘问。
见安慧珠怎么都不肯信贝佳音没对窦杏娘做什么,袁淇淡淡道:“许是表妹见身边丫鬟实在不堪,丢了她的面子,实在没脸在我们家待了。”
“放肆!那是你表妹!”安慧珠见儿子也站在贝佳音那边,干脆把小夫妻一起禁足:“你们这就回去禁足,好好反省,这些日子也不用来给我请安,什么时候杏娘好了,什么时候你们再出来。”
袁淇贝佳音夫妻二人回到点墨轩闭门思过。他们出不去,袁沄袁沛夫妻却常来看他们。每日又不用去请安,日子倒比往日清闲许多。
贝佳音平日也只能在府里转悠,这样的日子对她说并不憋闷。袁淇却每日在外面和朋友玩惯了,此时憋在院子里就颇为烦闷。好在他还是新婚,夫妻彼此还新鲜,每日只逗逗贝佳音便算解闷。
过了数日,窦杏娘带着新换的丫鬟和礼物来袁家向安慧珠赔罪:“姨妈,都是我不好,没想到雪茹竟是个心比天高的性子,我的脸都被她丢完了,那天实在没脸再留在国公府,才匆匆跑回家去。”
安慧珠见她说着说着竟然泪水涟涟,便心疼起来,叫她坐在自己身边,亲自拿帕子给她擦泪:“好孩子,说什么傻话,一个丫鬟哪值得你这般。你在姨妈这里和珍珍是一样的,想怎么都随你们,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窦杏娘哽噎道:“姨妈,我想去四表哥那里当面给四表哥和表嫂赔罪。”
“哪有让客人自己去的道理,直接叫了他们来就是。”安慧珠这样说着就一叠声的吩咐下人去点墨轩叫袁淇和贝佳音来。
待袁淇和贝佳音来了枕文苑,窦杏娘就迎到门口去赔罪:“四表哥,四表嫂,都是我连累你们了,听说因为我害的你们被姨妈禁足。”
贝佳音当日还有些委屈,清闲这几日也都散掉了,如今见窦杏娘这般诚恳,便扶着她握住她的双手:“表妹这是什么话,这些关表妹什么事情,都是那雪茹惹的祸。”
袁淇在一旁只是笑,并不搭话。
窦杏娘见了委屈道:“四表哥可还是怪我?”
安慧珠听了便瞪了贝佳音一眼,接着劝窦杏娘:“他有什么好怪你的,好好的丫鬟,偏到了他们院子就出事,以前也没这样过,可见是他们那院子没管好。”
“姨妈,此事都是我的错!”窦杏娘忙为贝佳音澄清:“我先前那两个大丫鬟都出去配人了,雪芳是原本的二等提上来的,雪茹却是新选来的。因我性情柔弱,就选了这么个泼辣些的,想着若是出去别人欺负我,有她在也能帮我回个嘴。谁知道,一进来就做了大丫鬟反倒将她的心养大了。”
安慧珠便抚摸着窦杏娘的背:“可怜的孩子,还是年轻不经事,被那丫鬟装作一副老实样骗过了你。”
“可不是就像姨妈说的这样,都是我瞎了眼才选的她。”窦杏娘乖乖靠在安慧珠怀里,说完又带着点小撒娇请求她解除袁淇贝佳音的禁足。
安慧珠被她说动,终于点头同意。
这几日被禁足,袁淇的焦躁贝佳音也看在眼里,此时见窦杏娘劝说安慧珠解了他们的禁足令,心中暗自感激。
袁珍珍听说窦杏娘来了,急忙赶来,刚好听到窦杏娘的话,忙为她辩解:“杏娘怎能这么想?既然雪茹心中藏奸,为何偏偏在四嫂那里露出来?听说是四嫂的大丫鬟月荷把她拉进屋里的?既然她能骗过杏娘你,又怎么可能在月荷面前露鬼,谁知道那月荷做了什么?”
袁珍珍说完就愤然看着贝佳音,仿佛一切都是贝佳音的错,贝佳音正要辩白,窦杏娘便拉住袁珍珍:“珍珍,月荷是无辜的。那雪茹,我家里问过了,她见月荷穿着破旧,还以为是哪个被排挤的小丫鬟,心中拿大,才不小心露了马脚。”
袁珍珍满腔怒火被窦杏娘憋回去,她怒不其争地看着窦杏娘,有些不敢置信:“杏娘?”
表妹真是个好姑娘,处事公正,又明事理。见窦杏娘并不迁怒月荷,还替月荷辩白,贝佳音心中对窦杏娘充满感激之情。
袁淇便打圆场:“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表妹就去梳洗一下,不然若碰到谁来,还以为表妹又被我们气哭了。”
窦杏娘见是袁淇发话,忙拉着袁珍珍往袁珍珍的院子去了。
袁淇也与贝佳音回去点墨轩,贝佳音一路都在夸奖窦杏娘,说她除了爱哭些,真是什么都好,简直没有一处缺陷。
袁淇只能笑而不语。
解了禁足,袁淇又开始每天往外跑,和好友们一起玩乐。
贝佳音见袁淇出去,就把那件做了大半的素银软缎长袍拿出来继续做,前几日袁淇在家她有些不好意思做,如今终于可以畅快做完了。
等长袍做好,贝佳音挑了一个袁淇在家的日子拿出长袍请他试穿。
这件长袍由整匹的素银软缎裁成,拼接处极少,再加上贝佳音针脚细密隐蔽,乍看起来整件长袍浑然一体,见不到裁剪缝纫的痕迹。袖口和袍脚还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圈竹叶,只有当光线变幻时才能看出,格外清雅低调。
袁淇在贝佳音期待的目光下换上这件长袍,才发现这长袍虽是宽袍大袖的款式,却暗中收了腰,看起来既不失原来的风流味道,又合身舒适,显得人身高腿长。
袁淇本就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换上这件长袍,看起来竟不似凡人,倒像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谪仙。
他本来站在屋中,贝佳音绕着他走了一圈,跑去打开门,屋外的清幽夜色和屋内的烨烨灯火交相辉映,衬得袁淇越发飘飘欲仙,仿佛将要踏着这清冷月辉,一步步回到天宫。
贝佳音郑重对着袁淇行礼:“不知这位仙长仙山何处?来人间所为何事?”
袁淇一甩袍袖:“大胆凡女,竟敢直视本座。”
贝佳音便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袁淇又仿着戏中神仙下凡的步子在屋中踱了两圈,见到镜中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屋内屋外丫鬟见他们夫妻和美,心中也颇为欢快,点墨轩一时间其乐融融。
贝佳音笑够了,又拿来用同样的素银软缎做的扇套,扇套上依然绣着小小的竹叶,坠着一块白玉的坠角,袁淇看了点头:“改日去大佛寺我就穿上这一身,到时女眷肯定都羡慕你有这么好看的夫君。”
月荷守在门外探进头来:“少爷这样可真像少奶奶画的那张画儿。”
袁淇好奇起来:“什么画儿,也给我看看?”
月荷便跑进来去画架那里取画,贝佳音有些羞涩,但也没阻止月荷:“也不是什么画儿,就是裁衣裳的时候画的样子。”
等月荷拿来画,袁淇展开来看,贝佳音说这是画衣裳样子的图倒也没错,都是清一色的白描,只是贝佳音这衣裳样子也太大了些。人家画衣裳样子都是巴掌大,贝佳音却是一整副,人物样貌衣饰俱全,画中人物颇似袁淇,也做出一幅仙人下凡的样子。
袁淇看了颇为惊喜:“我观娘子颇有天赋,若是只描些衣裳样式真是暴殄天物。不如随为夫学画可好?”
这样夫唱妇随的事情,贝佳音自然是答应的。
袁淇越看那画越爱,就与贝佳音商量要借去外书房,照着画一幅彩色的裱了挂起来。
贝佳音本就画的是袁淇本人,如今听袁淇如此说当然随他乐意。
袁淇心中高兴,当场便要铺纸磨墨,教贝佳音画画,两人就在窗边桌案上铺了纸,等贝佳音磨好墨,袁淇就站在贝佳音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
两人靠在一起,肌肤相触,情意渐浓,不多时袁淇就揽着贝佳音进去里屋,只留下桌案上的纸笔孤单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