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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章 ...

  •   所有关于婚礼的事情都已经进入了尾声,ANN带来的人马已经开始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阿卡杜拉派来的仆佣各司其职,等待在这场堪比王室规模的婚礼中展现最出完美的表现。保镖更是严阵以待,将整个哲玛妮全部监控在最安全的状态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们深知来到这里参加婚礼的人们非富既贵,都是毫发不能伤害的人物。
      看着ANN拿来的资料,纪水清指着其中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询问,南宫翔焰则是坐在一边,端着她的咖啡,悠闲地看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认真与ANN讨论的纪水清,神情宠溺地报以淡淡地微笑。
      “南宫先生,有船上岛了。”一个仆人进来报告。
      抬头望向窗外的码头,一艘游艇正在停靠,是她们为接送婚礼客人而向阿卡杜拉借的数十艘游船中的一个,看样应该是客人到了,只是……谁会来这么早?婚礼的日子应该是三天后。
      “翔焰,已经有客人到了吗?”纪水清放下手里的文件,侧身向窗外张望。
      “可能是的,还真心急。”合上书,对仆人说道:“告诉伯哈尼准备迎接客人。”
      “是。”
      “水清,你不要出面,还不到时候。”看着纪水清,南宫翔焰轻轻地交待。
      “好,我就在这里。”
      看着仆人随着南宫翔焰走出去,纪水清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对于外界来说,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三天之后,她这个“死人”将站在数百位宾客面前,她实在难以想像,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哎呀,好帅啊!”ANN的惊叹声传来,把纪水清拉回现实中。
      顺着ANN有些花痴的眼神向外望去,纪水清一下子跳了起来,顿时两眼放光的跑了出去,弄的ANN一头雾水。
      奔出了大门,踩着柔软的沙滩,纪水清向码头上的人跑过去,与正向码头走去的南宫翔焰擦身而过时,回头给了她一个兴奋的微笑。
      微怔,滞下脚步,忽尔,想起了什么,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莫阿和!”没等莫阿和站稳,纪水清已经抓着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水清!”
      “太好了,他们找到你了,我还担心你不能来呢。”放开莫阿和,纪水清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起平日里的恬静,多了一层因兴奋而起的红晕。
      “我教你的方法,怎么可能不管用。”莫阿和麦色的脸上看不出脸红,却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不好意思。
      “你好。”冷冷的声音插入两人的热切。
      视线越过纪水清的头顶,蓦地一怔。
      孤寂而沉默,如同一缕金色的风,刺目地张扬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在这海天一色的天地里,充斥着似乎只有神才能拥有的气息。
      同样审视的目光,来自那双因为阳光而明亮的深蓝色眼底。
      一个倔强的延续着古老神韵的民族,在隐没于密林间的朴实生活中,将虔诚的信念代代相传,他们所创造的文化和奇迹,却震惊了世人……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那身健康的肤色与闪亮的黑色长发,是祖先传承下来的光荣证据,一双与发色一样幽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一种与他的民族同样神秘的光华,让人为之一震。
      这个人的族人救了纪水清,单就这点,南宫翔焰就已经对他们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感激。
      “你好,你就是南宫先生吧?你本人可比电视上漂亮多了!”很真诚的赞扬,却让南宫翔焰抖了抖眉峰。
      “你是第二个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有些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伸手揽上纪水清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圈进了怀里。
      莫阿和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一下子明白,以前在纪水清眼里看见的悲伤与忧郁,都是因为谁。
      原来,纪水清要以“小雅”身份活下去的“理由”,竟然会是赫赫有名的南宫翔焰,难怪那时候她无法开口将实情说出来,一定是为了保护她吧!
      当南宫翔焰派去的人用纪水清的方法找到他后,他着实吃惊不小,没想到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人,竟然会是这个世界上显赫家族的女主人,没有犹豫就跟着来人上了飞机,因为他很想念已经大半年没有见面的纪水清,不知道她过的是否好。
      “水清,巫医让我带了些药给你,对你恢复有好处。现在还会痛吗?”
      临行时,巫医特意嘱咐他一定要把药带给纪水清,真没想到这个只在尤马住了二、三个月的女孩子,竟然毫不费力就收服了巫医那个坏脾气的老太婆,不光是她,就连族里的其他人,听说自己要来看纪水清,也纷纷让他捎来问候。莫阿和闷闷地想就算是他出国念书那会儿,他们好像也不曾这样表现过关心。
      “她身体还好吗?”想起那个总是行为古怪的老婆婆,纪水清笑的开心,自己受伤在尤马时,如果不是她细心的照顾,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心里的感激恐怕是用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的。
      “她好的很,我看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水清,别让你的朋友站在这里吹风了,进屋再说吧。”南宫翔焰如风的笑容,比波斯湾的海风还要和煦。
      不好意思的笑笑,纪水清为了自己的失礼而脸红,“莫阿和,我们进去吧,行李让他们帮你送到房间。”
      “伯哈尼,中饭安排在奈费勒。”低低的向身后的伯哈尼交待,南宫翔焰看了一眼莫阿和。
      “是,先生。”
      “翔焰……”微微一怔,在听见南宫翔焰说在奈费勒招待莫阿和时,纪水清眼中有丝异样的光亮轻闪。
      “怎么了?”看着纪水清,唇角的笑,淡淡的。
      “……没什么……”欲言又至的表情,混合了另一种说不清的神情。
      笑,拉着纪水清的手,侧身礼让莫阿和先行,莫阿和也谦逊地伸出手,与南宫翔焰并肩向别墅走去。
      奈费勒,是古阿拉伯的大海名,意为光辉。
      奈费勒厅是哲玛妮大大小小数十个宴客厅中,最为豪华的一个。听萨丽麦说,那个地方只是在阿卡杜拉拥有哲玛妮时使用过一次,宴请的是当时整个中东的所有酋长,为的是一个关于和平与发展的联盟,可见这个地方的重要。
      可是,今天,南宫翔焰将它打开,却是为了宴饮莫阿和。
      她知道,她是为了那份千言万语而无法诉说的感谢。
      也许,莫阿和并不知道一个厅堂的重要。
      但是,她知道……
      有些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却能让人铭记不忘,而往往就是这些微尘才最容易迷人眼,让眼睛涩涩的,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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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快到傍晚的时候,仆人来报又有船靠岸了,同样让纪水清留在屋内,伯哈尼随同南宫翔焰一起到了码头。
      看见从船舱里出来的人后,微微的震惊还是写在了脸上。
      一年没见了,奈若莉仍然如夜般妖娆,那种意大利女人特有的妖冶使天上的晚霞都黯然失色,紧身的米色套裙让她线条优美的身体,彰显出夺人心神的美。
      这位统领着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家族的漂亮女首领,总给人美艳不可方物,却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抬眼见,自认在来时路上做好一切准备的奈若莉,仍然无法克制瞬间脱缰的万千思绪,失措的神情没有逃过那双幽蓝的眼睛。
      笑着,从容地走上前,南宫翔焰抬起手,示意奈若莉握住。
      半刻的犹豫,却如一世的惶惑……还是将手轻放在她的掌心,温暖舒适,一如记忆中的一样。
      “一路上还顺利吗?”她先开口,语气关心,发自内心的,扶着她小心地走下船舷。
      微笑着点头,优雅的美丽,“很好,这里很美。”赞美,同样是发自内心。
      完全肯定的字句得到的是南宫翔焰赞同的浅笑,在晚霞中抹了一层淡红色的光辉。
      “因为你的到来。”
      心里一揪,听惯了恭维话的奈若莉却为一句最普通的赞美话而有一刻的激动……因为,是她说出来的。
      扯开一个涩然的笑容,“我以为你会说,我比它更美。”不服输的个性始然。
      笑出声,让那一抹光辉放肆的扩大,感染了身边的人。“来吧,都为你安排好了。”侧身引着奈若莉向桔色天空下闪着动人光彩的别墅慢步走去。
      “吃过晚餐了吗?”
      “嗯。”
      并行的俩人,将一段不算长的路,走的过于漫长,俩人间的气息隐隐流动着让人觉得尴尬的安静。
      奈若莉少有的沉静,浅棕色波浪般长发披上了一层金色,随着步伐轻轻的流动,如金光浮动的水面。
      “想让你见一个人。”
      话锋一转,让奈若莉微微一愣:“谁?”
      “水清。”
      顿住的脚步,瞠开双眸瞪着身边的人,奈若莉觉得刚才自己出现了幻听的现象。
      “她……”犹豫着没有说出“死”这个字。
      “她还活着。”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很安静,漠然而安静。
      目光轻闪,虽然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震惊,但大脑仍然无法从刚才的余惊中完全清醒过来。
      南宫翔焰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只是视线越过奈若莉的身体看着远处,不知道在观望着些什么。
      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别墅门口的身影,淡色衣裙在晚风中轻扬,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一种淡然的随性在她周身环绕,与身后古朴庞大的别墅形成奇特的画面,衬映着朴实无华的绚丽,奇异而迤逦……
      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跟上南宫翔焰的步子,心里奇怪的升起一股恐慌,难以想像腥风雪雨中历练出来的她,竟然会在即将面对一个普通女子的时候,有这种不该有的怯懦……
      如果征服了南宫翔焰的女子也算是普通人的话。那么,奈若莉的确是应该为自己那不知名的怯懦感到羞愧,但……那个女子真的能算是普通人吗?
      奈若莉心中有想发笑的冲动,那个立于晚风中的女子,恐怕比自己不知厉害多少倍,也许自己有能力治理一个家族,也许自己有本事游走在只属于男人的事业中,但是,自己还是败给了那个看上去娇小的东方女子。
      她得到的是南宫翔焰的心,这是任何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东西,是一件旷世的无价之宝……
      思绪万千的乱飞,再抬眸,那抹淡色衣裙已经站在面前,就如刚才远处一瞥时的感觉一样,她……淡然的神情,如晚开的昙花,清雅而安静。
      缓缓的上前,嫣然一笑,“你好,没能去码头接你,很抱歉。”
      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纪水清略显不安的脸庞上悄然滑过,微笑着保持着她引以为傲的高贵,“没关系,我还以为没机会亲睹南宫夫人的风采,上天还真是开了一个大玩笑。”
      就在一愣神的工夫,南宫翔焰的手臂已经搭上纪水清的腰,不留痕迹的将她微显不安的身体揽进怀里。
      侧目,对上她深蓝色的眼,那里有一道绚丽清晰的鸿沟,无声中阻隔了让纪水清不安的东西。轻轻的扬起嘴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心里亦如此。
      “幸好只是一个玩笑。”侧身,“普洛扎诺小姐一路辛苦,进屋休息吧。”优雅淡定的语气,不失一个女主人的风范。
      目光落在一言不发,只是站在纪水清身边微笑的南宫翔焰,当视线扫过她自然而然搭在纪水清腰上的手时,蓦地心头感到一沉,原来……她还是会自意。
      脚步匆匆,亦或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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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阿和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见到奈若莉,这个高贵而冷漠的女人,虽然始终冷着一张脸,但她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却不会因为她的冷漠而有丝毫的减少,相反更能在不经意间夺去你的视线。
      只是,莫阿和发现,每当她冷淡的视线投向南宫翔焰时,总是有一瞬间的热切和失神,而她似乎非常不愿意与纪水清交流……不论是语言,还是目光。
      只见过一面的南宫翔焰,平静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时不时在注视着纪水清时,嘴角会有一个漂亮的弧度出现,而纪水清似乎有些不自在,只是低头吃着东西,当她发现莫阿和用探究的目光看过来时,就报以一个微笑。
      莫阿和不太好意思盯着从未见过的奈若莉瞧,但是就算用眼角的余光,他也能感觉到这位冷艳的女人,略显僵硬的坐姿和安静到有些沉默的态度……
      总之,再愚钝的人恐怕都可以感觉到餐桌上,有些怪异而尴尬的气息在那三个人之间隐隐流动。
      幸好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午时分,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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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背景各异年龄相仿的人,同时出现在风景胜画的哲玛妮,只能用美的震憾来形容。
      南宫翔焰给人的震憾自不用说,纪水清如清澈泉水的温润,石允磊风度翩翩的洒脱,夏子夕那鸟儿般欢快的笑声,莫阿和卓越的异族气质,以及冷峻冶艳的奈若莉……
      那种夺人呼吸的碰撞,比哲玛妮天然自成的景色更加迷人,让身后波斯湾上空的娇阳黯然失色的光华,妖野着占据了所有登上哲玛妮宾客的视线。
      当然,必须要乎略掉所有人看见纪水清时,惊恐失色的表情,和吱吱唔唔的失态。其中,数南宫家族里少数被邀请参加婚礼者脸上的表情最为夸张,惊恐……慌张……不甘……
      看见南宫翔焰神采奕奕的笑容,他们有种落没的失意,那种说不清想让她好好活着,继续将家族事业引向更高的领域,还是盼着她早点消失,从而大家平分家族这碗肉羹的心态。两种矛盾的情绪,自她接管家族以来,就一直让所有南宫家的人困扰着。
      哲玛妮那套干扰系统在婚礼当天的清晨已经全面启动,所以,当人们对着手机满格信号却无法播打电话时,莫名其妙的困惑和抓耳挠腮的模样,着实让躲在一边早知实情的众人一阵偷笑。
      随着宾客的陆续到来,哲玛妮那场世纪婚礼正式拉开了序幕,匆忙穿梭的仆人与流连于幻境一般海岛的各国宾客,还有那些围绕在宫殿般巨大的别墅外搭建起来的舞台,形成热闹而繁忙的景像,花团景簇绚烂摇曳的花束和彩带,将喜庆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夜,即将来临。
      星辰闪烁的初始,绚丽的晚霞将精心的妆容留在那一刻,等待着一场完美的盛宴在妖野狂妄的夜……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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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焰,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吗?”石允磊拉拉不舒服的领带,问道。
      静静地坐在书桌后,一如坐在任何角落,温文,懒散,漫不经心。听到话音抬起头,随即,因为石允磊拉扯领带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别拉了,那是纯手工做的,经不起你那力道。”
      “总是不习惯这玩意,带多少次都难受。”放开手,看着经过自己摧残,却一点皱褶都没有的白色领带,“我问你呢?”
      “没问题,如果有谁那么无聊想在婚礼上搞些事情,波斯湾就是他最后看见的地方。”说这句话时,一丝微笑挂在唇边,却让石允磊感到初冬的风,吹过耳边。
      “我不认为谁会这么无聊。”与南宫家作对,恐怕是疯了,无聊的疯了。
      不出所料,在这句话刚出口,便看着那朵妩媚的笑,出现在俊美的不真实的脸上。“只是保险而已,毕竟我得罪了不少人。”
      “嘿嘿,还真有些期待了。”
      “哧……”笑,侧眸,“会有人希望在自己的婚礼上闹出事情吗?”
      心情再次愉悦一些,“如你所见。”摊开手,绅士的笑容中混杂着痞子般的神情。
      玩味的光自南宫翔焰眼底一闪而过,片刻,直起的身体重新朝身后柔软的椅背靠去,伸腿,轻轻踢开堆在地上脚旁的书。
      “那就等吧。”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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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隙里明月破云轻轻而出,花枝在月华下摇弄着倩影。
      夜,在下一刻,就将拉开。
      雪白的高大宫殿,色彩鲜艳的彩绘,衬着巨大逼真的雕塑,火把组成的河流将整个别墅照的有如白昼,闪烁的火光,生动的将一切带进一个神奇而狂野的世界,哲玛妮将黑夜里最妖野的美,呈献在人们的眼前。
      时间,停留在遥远古朴的年代,将人们灵魂中深埋的记忆唤醒,不由自住的跟随着它迷离而媚惑的脚步,走向那个古老神秘的时空……
      露台上安静的只能听见夜风吹过时留下的声音,巨大的石柱背后飘出一角淡紫色裙边。
      深吸一口气,夜风将甜腻的花香带进胸腔,倚靠露台边的围栏上,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海面尽显眼底。
      奈若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闷闷地有种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正常呼吸的感觉。
      忙里偷闲的躲出来休息会儿,纪水清发现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像极了南宫翔焰平日里的闲散。
      踏上露台时,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犹豫着是否要安静的离开,不想打扰此人的独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响起,让她鼓足勇气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抱歉,打扰你了。”站在奈若莉几步外,纪水清开口。
      没有回头,身形微微一怔,转身,望着纪水清的眼睛,隐隐有些东西在激起。
      “如果不想打扰,就不会进来。”冷冰冰的声音,像极了她现在的表情。
      扯开涩然的笑容,奈若莉的尖锐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想和你聊聊,就过来了,如果你不想说话,我就走。”
      眼神轻闪,“和我聊?”扬起微笑,却张狂的让人觉得陌生。“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吗?”
      直视着奈若莉不友善的眼神,纪水清显得很平静,“只是想感谢你能来参加允磊和子夕的婚礼。”
      “既然翔焰开口,我怎么样也该给她这个面子。” 阴郁含怒的表情转为茫然,似是陷入自己沉思的泥淖中无法脱身。
      “可是我还是要当面说声‘谢谢’。”看着奈若莉眼底闪动的光芒,她知道,奈若莉对于南宫翔焰还是无法放下,这注定了她将会把自己困在悲伤中。
      看着眼睛单纯而剔透,带着丝浅笑注视着自己的纪水清,这让奈若莉不自在。
      “你谢过了,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越过纪水清身边,棕色的长发扬起……因为过急的步伐。
      “奈若莉!”
      停下,没有回头,她淡淡的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犹豫,沉默。
      就在奈若莉再次迈开的步伐中,纪水清转身朝着她的背影,不安地说道:“对不起……”声音很低,夹在海风和外面人们的交谈声中,几乎听不见。
      一怔。
      积在心中的不平再也压抑不住,冷冷地说:“你还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她凭什么对自己说‘对不起’,该说这话的是南宫翔焰,她以为说了这句说,自己就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地和她们成为朋友。
      很可笑,很幼稚。
      望着那僵直的背影,感受着奈若莉曾经受过的伤,纪水清有种感同身受的同情,都是为了一个人……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敌视自己,是否还能这样迷恋着南宫翔焰。
      就在俩人气氛逐渐尴尬之际,纪水清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爱一个人或是恨一个人,哪个更容易?”
      突转的话峰,让奈若莉一惊。
      轻蔑的笑笑,“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爱翔焰,但却想去恨她,你说这有意义吗?”很尖锐,尖锐着刺到了奈若莉从未愈合的伤口。
      “不要以为有翔焰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所顾及。”吐出这些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的话。
      嘴角轻扬,目光吞噬着奈若莉有些咄咄的视线,陌生的笑容出现在一向温和的面孔上。
      “我一直愚蠢的想用自己的方式爱她,可到头来,却发现错过了很多。最终,我明白……付出全部并不见得就是爱,因为如果对方不接受你的牺牲,那么,那份爱也得不到寄托。”纪水清的声音有些干涩,同她隐去了眼中单纯稚气后的笑容,一样的干涩。
      奈若莉想将自己的视线从纪水清的眼底移开,却在那里看见了明亮的真诚,让她觉得自愧不如的真诚。
      “我不明白……”喉咙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很想流泪,在这种时候。
      “我也用了很久才明白。”,后退一步,在见到奈若莉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后,她忽然笑得有点释然,“好了,我要下去了,子夕肯定在到处找我。”
      “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知道你很辛苦……”她想笑,可是唇边隐隐一层酸涩的阻力。
      因为,爱上同一个人……所以,她们都很辛苦。
      消失在奈若莉恍然的视线中,将露台的安静留给她。
      擒着倔强的泪,却没能阻止它的逃离,还是有一滴从粉红的面颊上滚落下来,落地的瞬间惊醒了奈若莉的心神。
      该忘记的,就不应该记得;该放手的,就不应该抓住……而她却忘记了这最简单的道理,所以,她很累……很辛苦。
      仰望天空,很美,铺天盖地的星光。
      心还在痛,但是却没有了先前的沉重,沉郁的感觉被星辰下绚烂的景色所取代,奈若莉扬起笑容,一层薄薄的亮膜蒙上漂亮的棕色眼睛,像此刻天空的星星,闪烁着清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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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清,我好紧张……天啊,一会儿我做错怎么办?”夏子夕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幅呼吸困难的样子。
      抓住夏子夕的手,纪水清安慰的说道:“不会的。没事,放轻松点儿。”昨天夏子夕还一幅没事人的样子,今天一早就开始紧张不安起来,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喘不过气,看她平时一幅粗线条的样子,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现在紧张的全身发抖。
      皱眉看着微笑地纪水清,夏子夕紧张的脸色发白,声音也颤的厉害。“我放松不下来啊,一想到外面有那么多人,我就头晕。”抬手擦了一下额头溢出的细密汗珠,“那时看你结婚,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轮到自己,我觉得好恐惧。”想到纪水清结婚时,她除了觉得累,一点儿也不会害怕,可是新娘变成自己后,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阻止夏子夕继续在脸上抹来抹去的动作,招手让ANN给她补补已经快被夏子夕弄花的妆容。
      微笑地轻拍夏子夕因为握的太紧而泛白的手,轻声说道:“勇敢点,你可是无敌的夏子夕啊,有什么事情能吓到你。再说,你想想看,允磊就在外面等着你,他会陪着你,放心吧。”
      点点头,虽然有些勉强,但想到石允磊就在外面,夏子夕紧张不安的心,稍稍有些放下了。
      “你一定要陪在我的身边。”夏子夕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纪水清笑着答应,扶着夏子夕站起来,“准备好了吗?”
      深吸一口气,夏子夕笑着点头。
      “伯父,一切都好了。”将夏子夕交到她父亲的手里,纪水清悄悄在夏子夕耳边嘱咐道:“放松。”
      当随着父亲缓缓的步下楼梯的夏子夕出现在大厅时,顿时宾客们的掌声响起,越过人群看见石允磊身着礼服正在等着她。
      夏子夕紧张的心在看见石允磊时,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知为何看见他一脸温柔笑容地看着自己,夏子夕就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
      在空中不断翻飞的花瓣彩带中,夏子夕挽着父亲缓缓地走向石允磊,伸出手接过夏子夕的手,石允磊笑的开心。
      仪式按照程序进行着,作为宾相的南宫翔焰与纪水清,始终陪在他们左右,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走上幸福的婚姻,她们的欣慰溢于言表。
      听着夏子夕说完“我愿意”,纪水清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知怎的,忽然眼前出现十多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笑的灿烂的女孩子正在学校门口对着自己招手,而此刻阳光般可爱的少女亦然成了新娘子,似乎感觉她一天之内长大了许多,已经不在是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女生了。
      望着纪水清有些湿润的眼眶,南宫翔焰知道她可能回想到了过去,而她又何偿不是。
      石允磊在她身边已经有十年之久,机缘的巧合让他们相识,精明沉稳的石允磊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在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后,仍然一如既往的辅佐她将东皇变的如此强大,当自己深陷失去纪水清的悲痛而放弃一切的时候,也是他背起了照顾自己和东皇的重任。
      在南宫家族里,石允磊也是这个骄傲自大的家族唯一能认同的外姓人,南宫家的人一向自视甚高,但对于能干的石允磊都十分礼遇,就凭这一点,就足见他的不同一般。
      现在他娶的女孩竟然是纪水清最要好的朋友,这怎么能不说是奇缘一件,真是上天之中冥冥自有安排。
      牧师终于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看着石允磊掀开夏子夕的面纱,轻吻了面色娇媚的新娘子,大家都鼓起掌。
      “恭喜了,终于娶到这位夏小姐了。”南宫翔焰戏谑着说。
      在南宫翔焰的肩上轻捶一下,石允磊脸上幸福显而易见,“你可是比我早结婚,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
      “子夕,以后可别在丢三落四的,什么事情都要先想再做,你现在已经是石太太,不能太任性了。”纪水清笑看着夏子夕,嘱咐着,真担心这小妮子还会和结婚之前一样糊涂。
      “喂,你怎么和我妈说的话一样,放心啦,要对我有信心。”夏子夕已经忘记刚才在房间里,自己因为要面对这么多宾客而害怕的全身发颤,这会儿又一幅生龙活虎了。
      “允磊,子夕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可不要欺负她。”纪水清还不忘记交待石允磊,虽然她知道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到时候是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开口的是南宫翔焰,轻揽着纪水清的腰,眼底的笑意明显无疑。
      “我才不会欺负允磊,你少在这胡说。到是你,要是敢欺负水清,小心我叫允磊把你的东皇搞垮了。”夏子夕抑着小脸,一幅纪水清保护神的模样。
      朗笑大声,引起许多人的侧目,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一向沉默寡言的南宫翔焰如此开怀的大笑过,怪不得外界传言,自从娶了纪水清后,南宫翔焰的脾气大变,依今天的情况看来,完全是真的。
      “允磊,看样东皇以后的前途全部掌握在你们夫妻手上了。”低头看着怀里的纪水清,她也是一脸笑意。
      “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可以到露台看表演了。”伯哈尼恭敬地说。
      “好。”转身面向宾客,朗声宣布,“诸位,请大家去露台欣赏表演吧。”
      拉着纪水清正要与大家一起上露台,她却俯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件衣服穿的不舒服,我去换一件,你先陪大家去吧。”
      “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露台。”纪水清急急的阻止,向露台方向轻推了她一下。
      无奈地笑笑,南宫翔焰轻声嘱咐,“快点。”她不想离开她……一分钟都不想。
      微笑着点头,看着南宫翔焰与石允磊他们一起走向露台,她快步向位于一楼左边走廊拐角的一个小偏厅走去,走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看见自己,她快速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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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清去哪里了?”子夕四处张望着问石允磊。
      石允磊看了身旁,摇摇头。“刚才还在这里的。”
      “她去换衣服,马上就来。”在椅子上坐下,南宫翔焰侧头对他们说,无意间瞥见塞日娅离开坐位向客厅疾步走去。
      没有多想,又将目光调向露台下的巨大舞台。
      夜幕降临,别墅内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客人们在仆佣的指引下陆续落坐,惊讶的发现在高耸的露台下,松软的沙滩上已经树起了一个高台。
      华丽的露台外,十米的舞台架在沙滩中央,这样的高度离露台上南宫翔焰的座位很近,就是为了便于位于主位的人们可以看得清楚而专门设计的,雪白的露台四周围绕着无数鲜花与彩带,使庞大的露台看上去好像是座落于鲜花织就的云海之中,分外迤逦壮观。
      悠扬地乐声响起,身着白色筒裙的舞伎由四面八方涌入舞台,围着白色圆锥形舞台翩翩起舞,随着四肢有节奏的抖动,缀在她们手腕脚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连绵起伏的身影,远远望去好似托着尖塔的白去。
      随着音乐响起,南宫翔焰向身后望了一眼,既而转头又继续看向舞台,单手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望着翩翩起舞的舞伎,心思却全然不在热闹的舞台。
      忽然,所有音乐静止,只留下银铃错落有序地打着拍子……紧接着,一道红光从正对着舞台的帐蓬内闪出,灵蛇般顺着台上的阶梯蜿蜒登上至高顶端。
      解开绳结,十多米长的红色皎纱自肩头滑落,瀑布般沿着雪白的舞台缓缓坠地,与此同时,纪水清皓腕一掷,一团如火红纱直射入半空,绽放,落雨似地四散而下。
      周围顿时寂静无声,这样壮观的入场方式宾客还是头一次看到,而台上那头戴金丝面纱全身火红的少女,用她在火光与落纱中灵转摇曳的身姿更在瞬间生生夺去了所有人的神智。
      无声的,南宫翔焰离开座位走到平台边缘,倚着围栏单手支肘,撑着头,读不出什么表情的眼睛里闪过一束光,透着淡淡的不知名的情愫。
      感觉被一堆烈火烫着了眼,南宫翔焰有些惊艳地看着面前那套裙服缠裹的妖娆身影……
      红色,收腰紧身的绸质上衣,衬着轻盈微透明的薄纱长裙和宽松长袖,金质丝线的绣图缠绕着裙边,四周围绕着云雾般光滑的红色缎带,华丽娇艳得让人吃惊。
      熟悉的身影,陌生的感觉,微微的迷惑在逐渐变暗的蓝色眸中漾开……
      蓦地,纪水清感觉一阵钝痛从身体的某处传来。
      上台后用力抛出彩带时动作太大,牵引着肺部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
      塞日娅早说过,这个动作有危险,她却执意要做,练习时从没发生过意外,没想到了现场却出了这种事情,可能是她太紧张,再加上过于用力,导致不能剧烈运动的身体有了反应。
      脚步微微感到发软,纪水清只能不停告诫自己要坚持住,她不能在夏子夕的婚礼上昏倒,舞蹈马上就能结束,再坚持一会儿!
      旋转720度,弯腰,抛纱,抬头,不经意对上俯瞰着她的南宫翔焰若有所思的眸子,吃了一惊,头一眩,腰竟再也直不起来,失去重心的纪水清软软往台下倒去……
      一条有力的臂膀突然伸出,闪电般托住纪水清的背,轻轻回转,她便跌进了散发着熟悉味道的怀抱中,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旋身一荡,稳稳落到地上,而用来遮脸的金丝面纱也在旋转中不小心被扯下。
      对上那双有些慌乱微怒的蓝眸,纪水清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原来她被南宫翔焰救下了。
      没有惊讶,她刚才就已经确定台上那个有着迷人舞姿的女孩是纪水清,但是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确认是她之后,却不可抑制的从心底升起。
      抛开借力的彩带,南宫翔焰低头看着怀里脸色微微苍白,呼吸急促不稳的纪水清,随即皱着眉,沉声道:“这样好玩吗?”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却可以清楚的听见。
      “你先放下我。”众人闪闪烁烁的目光和窃窃低语令纪水清颇为不自在,而来自看台上那些严厉审视的目光更令她仿若芒刺扎身。。
      而看台上,石允磊与夏子夕更是惊讶的睁大眼睛望向他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没有理会纪水清的挣扎与周围人们的闪烁的眼神,南宫翔焰淡淡地问。
      视线转向南宫翔焰那张波澜不兴的俊脸,琢磨片刻,纪水清轻吐出二个字:“好玩。”
      哗然。
      倒抽冷气的声音源自边上哭笑不得的众舞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自周围窃窃私语的宾客们,如此众多的人,谁也不曾见过敢以这种口气与南宫翔焰说话的人。
      这个家伙怎么了?干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她过不去,难道她没有看见那么多眼睛都盯着她们吗?她这样抱着自己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纪水清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也不适应。
      扬了扬眉,南宫翔焰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看样我要为你请一位真正的舞蹈老师。”语闭,抬眼扫向看台上的塞日娅,惊的塞日娅一脸的尴尬。
      收回视线,重新对准那闪烁着不服输的美丽黑眸,南宫翔焰抱着纪水清走下舞台。
      “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纪水清小声地在她耳边抗议,回答她的只有那张沉默却俊美异常的侧脸。
      当南宫翔焰步下舞台之时,伯哈尼已经恭候在那里,“我陪水清去休息一会儿,后面的事情你去安排好。”停在伯哈尼的面前,她轻声交待,看见伯哈尼颔首,南宫翔焰含笑抱着整张脸比身上裙子还要红艳的纪水清,抛下身后不断闪着各种情愫的目光消失在长廊的转角。
      伯哈尼拍拍手,乐师如梦初醒地重新奏乐,舞伎听见音乐响起也快速集合队形,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人们的目光再次投入到热闹的舞台中去,却无法忽略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
      舞台上那个妖娆起舞的女子竟然会是南宫翔焰的妻子,而当南宫翔焰从数十米的看台上借由一根彩带滑落到台上将不知为何突然倒下去的纪水清抱住时,那种让人震惊的应急反应速度和行云流水的动作,都憾动了观者的心神。
      外界一直有一个传闻,说是南宫翔焰身手非凡,精通各种武器和搏击之术,但亲眼见过的人却没几个,恐怕那些能有机会见识到她这种精绝身手的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然而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向从未在人前施展身手的南宫翔焰,却不顾在场人的注目从数丈高的看台上跃下救起险些摔倒的纪水清,足见她对纪水清的重视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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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再挣扎仍由南宫翔焰抱着,纪水清将头靠着她的肩,不时瞟向走廊那头,轻声对一言不发走着的南宫翔焰说:“我们要去哪里,婚礼还没结束呢?”这个人总是干出一些别人搞不懂的事情,刚才她还在庆幸她救下了她,可她却臭着一张脸,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她只是跳一支舞,她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婚礼还在行进,可是她们这对伴郎伴娘却中途消失了,这算怎么回事?
      轻挑眉峰,她低头扫了她一眼,抬眸,淡淡地说:“允磊和子夕会应付的。到是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刚才在露台上看见纪水清忽然身形不稳,她就猜到肯定是跳舞时牵到了她身上的伤,这个小妮子为什么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没事了。”
      原来,她是看出了自己的不适才出手救下她,她总是这样细心,纪水清动容的发现,她一刻都无法离开这个看上去冷冰冰,实则内心像火焰般炽烈燃烧的人。
      没有交谈,纪水清仍由南宫翔焰抱着自己,安静地走在长廊中。
      抱着纪水清拐进位于别墅后面的小花园,因为位置在别墅的最后面而且过于隐蔽,所以没有客人来这里,除了起伏的海浪声和偶尔传来的音乐声,倒也算是安静,这与前面热闹的场面形成显明的对比。
      来到石架前坐下,顺势将纪水清放到自己的腿上,揽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南宫翔焰咕哝着,“这里不好吗?里面太吵了。”
      没有忍住,笑出声,对她这种说来就来的孩子脾气,纪水清已经习惯了。瞧她在人前一幅冷静沉稳的样子,私地下却更像个孩子,想怎样就要怎样,任性的可以。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纪水清越来越怀疑以前那个对事淡然对人冷漠的南宫翔焰,完全是装出来的。
      “可是----”
      没有说出口的话,已经被南宫翔焰吻了下去,纪水清只能睁大眼睛,反应迟钝的仍由她的嘴唇在自己嘴唇上辗转着。
      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刚才起伏不定的海浪声和鼓乐声,此刻也消失了。
      慢慢被这个吻融化,忘记了大厅里所有的客人以及正在举行婚礼的一对新人,脑中的一切都被这个吻清洗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南宫翔焰。
      抬起头,望着微眯着眼,似乎还没有从这个吻中醒来的纪水清,南宫翔焰笑着轻声问:“我说过这里很好。”
      夜色下绽放琥珀色光芒的蓝色眼眸,那摄人心魄的眼光,已经迷了纪水清的心,单手环上她的颈项,一只手轻点她高挺的鼻尖,语气宠溺地责怪道:“你啊!我看比子夕还小孩子脾气。”
      握住纪水清的手,南宫翔焰笑的坏坏的,“我比她成熟多了,少拿那个小丫头和我比较。”
      轻笑出声,抽出被她握着的手,跳下她的腿后退了几步,纪水清低声说:“你就是小孩子。”
      语毕,拉起裙子转身向海滩跑去,把一串笑声留在身后。
      微微眯眼,看着笑声明朗的纪水清越跑越远,南宫翔焰这才站起身,扬起嘴角,随手解下领带丢在石凳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丫头!”这才不急不慢地跟了出去,任凭海风吹乱了头发。
      海滩边,两个追逐的身影在海浪的轻托下时隐时现,一串欢笑的声音交织在波涛声中忽高忽低……
      远远望去,火焰般炽红的身影和白色高大的身影已经融合到一起,而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已经被阵阵的海涛声所取代,淹没在一片弥漫于夜空下的妖娆暧昧的爱中……
      “很美。”南宫翔焰托着纪水清的脸颊赞叹着,眼里流转着让人心动的光。
      不好意思的笑笑,将头靠向她的肩膀。此刻除了幸福,纪水清已经找不到其他的感觉,不敢想像如果她从来没有遇见南宫翔焰,那她的一生会是怎样,更不知道没有她无尽的爱,那她的一生又将如何度过。
      用力的拥紧纪水清小小身体,怕她会随着海风一起飞走,却更怕她会这样平空消失。
      贴近纪水清的耳边,她好似催眠一般轻声低语:“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吗?”
      抬头,深情注视着比此刻身后大海还深邃的眼睛,纪水清点头。
      “当然,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笑的幸福,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爱你……”小心翼翼地说,好像怕风吹走这句话。
      再次将她拥进怀里,南宫翔焰轻叹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望着眼前黑幕下无边无际的海面,她明白……
      已经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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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纪水清再次小心翼翼的溜回露台,果然大家都兴趣盎然地观看着表演,不时有宾客走过来向石允磊和夏子夕表示着祝福,而他们也忙着应付着客人,根本分身无术。
      南宫翔焰来到石允磊的身边,侧身在石允磊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石允磊笑着点头。
      紧揽着纪水清走到露台的围栏边站定,轻轻拍手,乐曲忽然停下,舞者也安静的退下去。
      她环顾着四周的宾客,开口道:“诸位,请安静一下。”
      露台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将视线投注到位于围栏边的南宫翔焰与纪水清身上。
      “感谢你们能来哲玛妮参加允磊与子夕的婚礼,大家都知道允磊是东皇的副总,同时也是我多年的好友,今天他能娶到我妻子水清的好友子夕,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运。”看向石允磊与夏子夕,南宫翔焰微笑着说,一种天生的王者之势,折服了在场所有的人。
      “今天,在他们大喜的日子,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停了停,南宫翔侧目看着纪水清,眼里的深情,让纪水清心猛然漏跳一拍。
      “大家都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我基本已经不再过问东皇与南宫家的事情,而一直在为这些事操心的则是允磊,我深感很对不起他,在此我想说声……‘谢谢’。”望着石允磊,南宫翔焰微微的颔首,脸上写着真诚。
      “翔焰,你----”听见她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表示感谢,石允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与南宫翔焰在一起多年了,他们之间从没说过“谢”这个字,似乎一切都很自然。
      “允磊,请让我说完,”南宫翔焰轻声打断石允磊,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东皇作为南宫家族最大的产业,一直是由继承人来管理,不管多么优秀的外姓人,也只能做为助手存在于东皇之中。然而,允磊的能力是大家亲眼所见……所以,今天我在这里宣布----将由允磊接任东皇董事长的职位,我将让出我名下40%股份作为他行使职权的保障。”
      南宫翔焰的话无疑是平地里一声响雷,整个露台上顿时炸开了锅,震惊充斥着偌大的看台之间,所有人特别是石允磊都被南宫翔焰的决定怔在当场,无法言语。
      “翔焰,这不行,你不能这样做!”石允磊第一个反应过来,极力拒绝着。倒不是他不能胜任,只是南宫家族这个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庞大家族,一向定制严格,特别是对于作为主要产业的东皇,更是无比重视。
      今天,南宫翔焰的这个决定无疑是对整个家族制度的挑战,她面对的不仅仅是陈旧的观念,更是为数众多的家族成员的集体反对,不敢想像到时会是怎么一个混乱而紧张的场面。
      早就知道石允磊会反对,南宫翔焰对于他的反应并不奇怪,她明白石允磊之所以会反对,完全是不想看到她面对整个南宫家族成员的集体抵制,但是……她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允磊,我已经决定了,请你不要推辞。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侧目看了一眼身旁与大家同样惊讶的纪水清,她轻声而坚定地说:“非常重要!”
      淡淡地,有那么一瞬间,纪水清差点没有控制住眼泪,她明白……她的决定完全是因为她。
      为了能和她安静的生活,她作出了最大的牺牲。
      从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直到今天放弃东皇,她一直在为她牺牲……
      定定的望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深深着迷于她脸上那坚定的神情,自己到底是怎样幸福着?
      一次又一次,她的所作所为证明了……她对她的爱。
      放弃了世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放弃了世人都想拥有的权利,只因为----
      她。
      石允磊为难地看着南宫翔焰,他明白南宫翔焰那句“非常重要”是什么意思,但预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同样感到不安。
      宾客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交织在南宫翔焰与石允磊的身上,对于南宫翔焰这个决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是对于这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庞大家族制度的重大改革。
      但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没有人敢猜测,毕竟行事乖张的南宫翔焰已是南宫家有史以来的异类,而她想做的事情,目前好像还没有不成功的。
      半晌,忽尔,石允磊轻声笑着,看着夏子夕说道:“看样你老公我,以后有得忙了。”
      “谁让你摊上这么一个朋友,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夏子夕笑的开心,反正又不是她接管东皇,她才不操心。
      接过侍者送来的香槟,南宫翔焰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敬东皇的新总裁!”
      犹豫片刻,众人也一同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声附和道:“敬东皇的新总裁!”
      一饮而尽杯中金色的液体,南宫翔焰微笑侧目看向纪水清,就在她也同样注视着她时……
      有一种爱叫放弃,如果你快乐,我可以放弃;
      有一种爱叫理解,如果你放弃,我可以理解。
      不远处的沙滩上烟火四溢,瞬间将波斯湾深蓝的海水染成彩色,绽放生命最美的瞬间。极致的张扬……极致的绚丽……一切都在瞬间,持续着争相开放的瞬间。
      然后,带着眷恋落入大海的怀抱,将火焰般的生命交给无际的海洋……
      不断拍打着沙滩的海浪,一遍一遍重复着千年不变的声音,好像相爱之人的誓言,一遍一遍轻轻重复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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