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云亦长情[女尊]》菀菀清河

67、第六十六章

　　顾尧由着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她牵起叶疏的手，向公园外奔跑着。

　　“决定了，现在就给你。”她说。

　　叶疏感到风从他脸颊旁边快速驶过，吹干他眼角强忍着没有落下的眼泪。

　　顾尧拉着他，二人穿过奔流不息的街道，看见街边路灯高高亮着，店铺门上贴了很多类似幽灵的图案。

　　“万圣节刚过，所以没有拆。”顾尧解释道。

　　她拉着他来到顾氏分公司门口，叶疏轻轻喘着气，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顾尧打了个电话，叶疏只听见什么开始、现在这类意义不明的话语。电话挂断后，顾尧带着他直接坐专用电梯跑到顶楼。

　　叶疏睁大眼睛，想将她的背影铭记在心灵中最纯净的地方。

　　刚走完上到天台的楼梯，顾尧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嗯？”叶疏疑惑的哼了一声。

　　他的肩膀被顾尧搂着，带着他往前走。

　　叶疏听见风在他耳边呼啸，他摸到冰冷的金属栏杆，表示他已经来到了楼顶的边缘处。

　　“阿尧？”许久没有听到顾尧说话的声音，叶疏有些不安。

　　“嘘。”顾尧在他耳边呼着气说道，接着慢慢放开了手。

　　叶疏重新恢复光明的权利，他看到天空第一次离他这么近，满天星辰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一样。

　　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不远处直线上升，目标是天空中心。

　　光芒绽放，却是一朵花的模样。

　　花瓣是白色的，每片花瓣长条状向外张开，淡黄色的花芯像太阳般在空中发着光。

　　这一朵面积格外大，几乎超过了月亮。

　　接着，几十朵烟花按照次序连贯上升，当来到天空时，就这么稳稳的停在空中绽放光彩，随着时间慢慢暗淡，慢慢消失。

　　“疏儿。”顾尧走到他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暗红色绒布料的小盒子，镶着金边。

　　叶疏的心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顾尧就站在光芒中间，身后的光只配做她的影，她的样子全部展现在叶疏的视线里，每根发丝好像在发着浅浅的光。

　　她的眼睛很亮，睫毛纤长，随着笑容洋溢着，如同两汪倒映在月光下的湖水。

　　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样特别小的装饰品。

　　一枚戒指。

　　顾尧轻轻捻起它，另一只手正面朝上落在叶疏眼前。

　　她的唇角也在烟花下映着点点光亮，看起来非常温暖。

　　“嫁给我。”她的声音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很平静，很温和，也很广阔，让人无法抵抗的。

　　叶疏感觉自己是大海里一抹小小的方舟，在海下鲸鱼示好的碰撞下无力自拔，眼看就要掉下去，投入海洋的怀抱。

　　他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双手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他的心跳依旧快速的颤动着，叶疏舌尖苦涩，但口腔里又是满满的甜。

　　几乎快要忍不住把他所有过去都全盘托出告诉这个女人了。

　　顾尧向他靠近一步，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她的手仍然伸在空中，表情温柔且宁静，耐心等待着他的答案。

　　眼中的光晕好像在诉说着她的情深，柔软得不成样子，比被老鼠藏起来的花蜜还要甜。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叶疏根本不敢与其对视。他低下头，看见了那只手。

　　手心上，承载着的，是他不能去踏足的美好梦境。

　　烟花在空中绽放依旧，顾尧就站在花里，也站在希望里。

　　叶疏终于还是颤着手臂，不受控制将右手放在她的手中。

　　顾尧微微一笑，她拿着戒指，动作轻柔给叶疏戴上，仿佛在面对一件不忍破坏的宝物。

　　戒指比平常的要细一些，银色指环上有一颗淡紫色的宝石，又向琥珀，宝石上的裂纹有些熟悉，指环上刻画了一些图案，和裂纹相似，外人看到是贵重精美，他却觉得熟悉。

　　“是手链上的，我找人取下来了一块。”顾尧说，她把袖子刷上去了一块，髓石链上最后一颗少了一半，在夜色下像是一串星星。

　　叶疏想抽回手，顾尧却用力握着他，呢喃道：“戒指里面刻的字母不是你我的名字，是WhaleFall。中文的话，代表着鲸鱼的坠落。”

　　“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最终会沉入海底。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顾尧拉着他的手贴在她俊美的面颊上，叶疏感到手心下触碰到柔软的皮肤，或者，是顾尧藏在阴影里不愿示人的柔软心脏。“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一个名字——WhaleFall。”

　　叶疏难得开玩笑道：“你觉得我是那些被供养的生物吗？”

　　“不。”顾尧认真道，“你是鲸。”

　　她把叶疏的手放在唇边，在戒指的位置落下了一个吻。

　　“我是海，承载着你，永远不会让你坠落。”

　　叶疏呆呆的看着她，他不看烟花了，把顾尧从楼顶拉下去。

　　顾尧好心指路，来到总裁私人办公室前，叶疏踮起脚，搂着顾尧的脖子吻了下去。顾尧反手关上门，她一只手搂着叶疏的腰，另一只手背对着将门关上。

　　没有人有时间开灯。

　　叶疏还给她一份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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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叶疏被秋忆寒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他自己也穿成了球状，俩人一起坐进阿布的车后座。

　　阿布体谅到秋忆寒现在身体不适，暖气开到最大，拆掉座椅后的后座铺着厚重的兔毛地毯，车壁上也都铺着毛绒绒的垫子，还放了一个桌子，桌上捧着热茶。两个座椅相对放着，坐垫软的不行，而且很宽大，躺在里面也绰绰有余。

　　不像是九死一生，倒像是贴钱度假。

　　叶疏顶着黑眼圈半躺在毛绒坐垫里，腰上贴了两片狗皮膏药。

　　腰好酸。

　　腿也好酸。

　　脖子都酸的不行。

　　顾尧比他想象中要生猛有体力多了，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直到出发的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他才在顾尧恋恋不舍的帮助下洗了个澡离开了。

　　而且叶疏惊恐的是，鬼知道顾尧恋恋不舍的到底是啥。

　　他病怏怏躺在角落里，只想把那道不靠谱的虚影揍一顿。

　　阿嚏——

　　在云端上抱着爱人的某女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暗自奇怪，成神了还会感冒吗？

　　叶疏很生气！

　　来女尊国已经三年，他终于知道了传中说男子的秘密是什么！

　　没想到初次会这么痛！！！

　　叶疏现在回忆还浑身起鸡皮疙瘩，当时疼得他都想放弃了，被顾尧硬生生扣着腰留下来，后面才舒服了点。

　　而且，自己的身体强度恢复都坚持不了全程，顾尧竟然还兴致昂扬，亲自抱着他走出了公司，体力和精神不减反增几个倍数。

　　亲自……抱……

　　刚好是大家早晨上班，人最多的时间……

　　脸都丢光了……

　　秋忆寒在他正对面好奇的盯着他瞧了一会，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再看他时表情带着暧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秋忆寒白发披散着，像个一尘不染的仙子，他倒了两壶热茶，放了点带来的花蜜，递给叶疏一杯。

　　叶疏接过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听见秋忆寒幽幽道：“昨晚和顾五小姐在一块儿啦？”

　　“噗——”清香的茶水喷了秋忆寒一脸。

　　秋忆寒：“……”

　　“抱歉。”叶疏轻轻有些嘶哑的喉咙，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秋忆寒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脸，庆幸在私下从不化妆。面对叶疏的疑问，无奈道：“叶大侠，你手上的戒指都闪到我眼睛了。”

　　可不是吗，在顾尧近乎亲自监督下，这枚戒指是无法用价值形容的精致。

　　叶疏下意识就放下杯子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右手。

　　秋忆寒眯着眼睛，凑到他跟前，颇有几分八卦道：“不愧是恋爱中的男人，都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十句话才回应一句，还会自己抢答啦。”

　　叶疏：“……”

　　秋忆寒歪头睁着比普通人要大些的眼睛撒娇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会遇到一个让你露出真挚笑容的姑娘，怎么，我们女尊国的姑娘不错吧。你对她笑了吗？”

　　叶疏点了点头，脸颊微红：“她……很好。”

　　不仅笑了还哭了，昨晚甚至都对她求饶了。

　　“那，叶大侠得到幸福了吗？”秋忆寒笑道。

　　叶疏再次点头，没有说话。

　　秋忆寒坐回去，捧着茶，软软的道：“只要看到你们幸福，我也很开心。这件事情了结后，你也可以没有顾虑和顾五小姐结婚啦。”

　　叶疏没有说过他之后要回思云界的事，听见秋忆寒说以后不禁心中苦涩，但他清楚抓住了那两个关键字。

　　了结，又是了结。

　　“那你呢？”叶疏道，“补天石销毁后。”

　　秋忆寒轻轻笑了一下，白色的睫毛眨动着，透过车窗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像是在看某个人。

　　“我啊，我也可以去找那个最喜欢的小姑娘啦……”

　　叶疏身体没来由再次感觉到发冷。

　　一个念头警笛般响起。

　　他总有种感觉……

　　秋忆寒这样子，就像在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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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懂的人……自然会懂……
婴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