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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 刻简为信(更换) ...

  •   二百七十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了

      得意难久,天明又是风雨。

      伴随着摧花折叶的风雨天气到来的,还有祭小鸡生病卧床的消息。

      乍听这消息,虚尘是有点不信的。昨日自己才说了让他背书,今日就从活蹦乱跳变成病倒了。说这是巧合,也太限制他的想象力了。

      虚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口,以至于有了萧稍接下来的主动请缨。

      “郎君既有疑惑,请允小人走一遭。”萧稍的态度十分恭敬,神色十分正经严肃,仿佛是要去完成什么大事。

      被萧稍的主动请缨给惊到了的虚尘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又看了看表情十分严肃的萧稍,心里一片茫然不解。

      他这是干什么呢?

      如果我说,我就是随随便便地多想了一下,他会不会相信呢?大概也不会信吧,就像自己也不太相信祭小鸡生病的事一样。

      难道平日里我就表现得这么没有师生情?这么冷酷无情?会让自己人就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疑惑,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外出……

      然而,不管他心里如何想,不论他想的时间其实又如何短暂。事实是,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萧稍就已经说完了话,然后对他行完了标准的一礼,再然后大踏地步走了出去。

      对,一直憨厚、老实、天真的萧稍这次居然自己默认虚尘同意了他的请求,然后就走了……不对,是去执行任务了。

      下意识走到门前的虚尘看着下雨的天空,脑海里无数疑惑升腾、翻滚,一开始还会想着萧稍是不是会一去不回,是不是那位老乡苏细雪对萧稍说了些什么,树上李子会不会被这场风雨给吹落完。到后来,渐渐地,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似乎进入了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一切思绪尽归无,唯留似有还无的自己飘荡在天地间。天地万物似乎都在自己眼中,一眼,便可看尽山河万里,无边风月。

      那种感觉十分美妙,令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虚尘不知道自己维持这样的状态到底过了多久,直到萧稍的声音再次响起才神思回归。萧稍的话语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昨日他们玩的太疯了,昨夜又突然冷了下来,这一冷一热下,便病了。”

      “哦。”觉得自己的心灵刚刚得到升华的虚尘,用一派平静淡然的表情,表示自己对此等小事已经毫不在意。

      之前突然变得十分正经的萧稍此时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对这事还进行了补充。

      “小人是备了份礼、以探病为由前往的,此事郎君不必忧心。”

      “嗯?……挺好的,办的不错。”

      萧稍回以他一笑,除了他身上还在往下滴的雨水外,一切无恙,让人觉得他之前的一番作为好似错觉。

      二百七十八、闲来无事

      不管这是不是错觉,虚尘都决定开口打破这种氛围。

      “萧稍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妥吗?”虚尘问的语重心长。

      “啊?”萧稍还处于疑问状态中。

      一时间,虚尘真地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傻掉了。

      也许是虚尘的眼神太过明显,也也许是萧稍那怕冷畏惹热的五感终于回笼。萧稍在虚尘注视的目光里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带着寒气的、响亮的“阿嚏”。

      看着其实哪哪都和往常没多少区别的萧稍,虚尘又觉得大约还是自己想多了。

      都说不好的天气会影响到人的心情,更何况一直以来萧稍还怕打雷,说不得他之前的表现就是因为这个呢?

      ……

      虚尘还是不知道萧稍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大多数时候,虚尘也并不喜欢对别人的事或许追根究底。

      倒是祭小鸡,他是真病了。

      既然这样,虚尘的教学事业也只能暂时停歇。

      朝食过后有大片空闲时间,本来就不忙、现在也没有其他计划的虚尘显得更加得闲,而且是,闲得发慌的闲。闲得发慌的虚尘开始细数在这个时候自己能做些什么有益身心的活动。

      画船听雨?

      有雨无船,不行。

      红袖添香夜读书?

      香倒是有,什么檀香沉香花果香都不缺,只是红袖没有,现在不是夜晚,自己也不想继续读书。

      投壶射箭?

      一个人怎么可能玩的起来。

      那,“大梦谁先觉”,午睡?

      还是不了吧,难得的精神头这么好,还是做点别的什么才好?

      ……

      经过各种排除,最后,虚尘选择了做一件既有意义,又不费脑的雅事来练手——毫无夸张,真的是练手。

      风雨天气,盛一砚清水于案,手拈一墨,浅浅研磨,墨色自水中一丝一缕散开,如云如雾,如字如画。

      磨墨似乎是一个简单、单调又重复的工作,至少对于手中研墨,大脑放空着享受着这刻宁静的虚尘来说是这样的。

      思绪可以随意飘荡,一时停留于几日前的山间,一时停留于半梦半醒中的大河里,一时停留于某个山水墨画的伞下。

      墨色江山,江山如画。嗯,墨色……

      随着虚尘潇洒地一挥衣袖,带翻砚台,整个书案真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墨色江山,泼墨写意。

      这下,不论他还有多少感悟想象,都只能先放到一边,首要的是收拾书案。毕竟,这上面有的可不止是刚刚的砚台,还有好一些虚尘扔在这上面的笔记信件等等。

      虚尘开始了一通胡乱收拾。

      直到某一刻,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手中已经模糊了大半的东西陷入了疑惑中:这团东西,好像是……信?

      二百七十九、刻简为信

      这上面还有模糊的“千钧”、“安否”等字样,看来的确是书信无疑了。

      可是,我不是把书信都放起来了吗?

      他前往书柜查看,果然自来山阳后收到的书信都在里面,一件不缺,一样未少。

      所以……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是由萧稍揭晓的。

      大概是砚台翻到的哐当声正好被他听到了,不久后他就捧了个木盆、拿了条布巾进来准备帮自家郎君清理现场。

      顺便,他也在一个恍然后给出了答案。

      “那个是不是书信我不知道。但是郎君说到书信,我倒是想起了,前些天我们又收到了三份书信。其中两份来自新安的屈杨两位郎君,还有一份则是来自嵇家二公子的。”

      谁 ?!

      “你说阿康来过书信?”虚尘激动地往前踏了一步。

      ……

      虽然到山阳以来的日子虚尘过的很悠闲,但也许就是太过悠闲了,以至于他对很多事并不太敏感,所以忘记了一些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前些天自己还在和向子期说道嵇康的事,却不想人家早已经来过书信了。

      好一番感慨后的虚尘又重新研墨提笔,在吐槽了一圈诸如“原来竹简也有竹简的好处,如果这些信件是竹简,那就不存在沾水就毁了的问题”、“以前他都是送帛书的,这次怎么……哦,就算是帛书,被水给淋了也得黑成一团”、”给阿康的回信还好说,对那两位老同学又该怎么回信啊?”等等后,他舍弃了手中的兔毫笔,转而寻了把刻刀决定刻三份竹简信件寄出去,以免他们一个不慎也重蹈自己的覆辙。

      说起来,自从打新安出来后,他还没有再碰过刻刀,也没有动手写过篆文了,平常文字来往都是隶书。

      这一刻,虚尘就花了整整五日。

      二百八十、向秀来了

      刻字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刻竹简又尤其不易,更何况是对于虚尘这种只在很多年前因为被先生惩罚所以才刻过竹简的人来说。

      刻错了字,刻丑了字,想法和刻的句子不能统一以致文句不通顺等等而不得不重来等,这让虚尘一度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不过意志不坚定归不坚定,但虚尘本性里偶尔对事情的追求完美还是使他坚持到了结束。

      好歹,自己也算温故而知新、知行合一了,难道不值得骄傲一会儿?

      大约是老天也嫌他之前过的太闲了,刻书的事才刚告一段落,向秀就从山里出来了。

      ”我就说怎么你这几日不见人影,原来是待在家里用功了。要是嵇叔夜知道此事,必定高兴。”

      他不说嵇康还好,一说到他,虚尘就想起想起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剑,使得原来还有一点点膨胀的小心思都没了,只得心虚地转移话题:“那没什么,倒是你,怎么舍得出来呢?”

      近来不是除草种豆就是打铁的向秀居然舍得出来了,还是来自己这里,而不是去和铁匠探讨用什么样的火、怎么烧火才能打造出更好铁具。这可不是奇事?

      却不想,向秀居然是带着一个消息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好消息。

      “老大哥山涛你是知道的,他最近在家闲的种草,便邀请我们前往他家聚聚。哦,……对了,听说叔夜也会前往哟。”

      “你说巨源兄啊,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你们一个种豆,一个种草,兴趣如此一致,怪不得能玩到一处去。

      并且,从向秀这里,虚尘大概知道了些嵇康的消息。

      “当时那信里他说,他看见一处景色甚好的山,决定进山些时日。前来之期未定。

      虽然叔夜一向容易为山色所迷,但现在老大哥遣来的人又说邀我们前往,且叔夜也会到。来人既然这样转达了,那么不管怎样叔夜都是必到的。

      ……所以,若无,此约你是赴了,还是不赴了?”

      虚尘倒是真的很想去的,不过,他捏了捏自己还酸痛着的右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挣扎一下,毕竟,比起赶路外出来,宅在家简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可是,我还没有收到来自巨源兄的书信。我就这样不请自往,怕是不美。”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果然是实打实的皇甫家人。喏,信在此,我便是自请的信使了。这下该是可以去了吧?”一身短打的向秀,总能将从怀里掏出书信这样的动作做的自然而然、令人觉得赏心悦目,也是一种天生的能耐了。

      虚尘已经习惯了向秀的这种画风,然后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也要前往的意愿。

      “巨源兄既诚心相邀,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好吧,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想外出,但他更不喜欢他们抛下自己去玩。

      “我就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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