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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64 墙边一树李 ...

  •   二百五十三、墙边一树李

      虚尘还沉浸在喜悦里不可自拔:那可将会是真正的山间别院啊,那可是可以用无数诗赋赞美的太行白鹿山啊,只是形容就那样美好,那么人住进去岂不是会感觉更好?

      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在一片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里抬头,看着院墙边上那棵李树……上面的青色果子两眼发光。

      六月,七月……

      就算不算月份日期,只看那树上比拇指头还大的果子,只看看每天都有儿童从墙外路过对着李子流口水的样子,就是猜也能猜到不久后就能吃果子了。

      咦?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有棵李树?又为什么虚尘会待在一个院子里?那当然是因为他早先就已经搬离了客店,还是住到了添土说的城东那一处的房舍里。

      毕竟暂时歇脚的地方哪能有自己的地方住的舒服。再说了,虚尘他也不差这么一点钱,而山间别院的修建还不知几时才能完工了……所以,绕了这么大一圈他还是得在县城里买房子啊。

      ……

      “所以……我好像把事情弄复杂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的重点还放在树上的李子上。

      这时,墙外又响起儿童嬉笑打闹的声音。

      “这树上的李子又大又圆,一定很好吃。”

      “对啊对啊,你说它都这么大了,这家的主人怎么还不摘呢?”

      “对啊对啊,如果是我家有这样的李子还不摘,怕是早就被人给偷光了。”

      “这家主人真胆大。”

      “也有可能是个……嗯,你懂的。”

      “不就是傻的嘛,嗯什么嗯,要说就说啊,扭扭捏捏,不像话。”

      “牛大妞,你又学你家老子说话了!”

      “祭小鸡,你不也学你老子扭捏了!”

      “哎,你们先停停,这果子还摘不摘了!”

      脱缰的话题终于被这一声给吼了回来,外面的儿童继续讨论李子的问题。

      “当然……要摘了啊,反正这家的主人这么久也没出现,可见他是不在意这树李子的。”

      “但是,问题是这树上的李子可能并没有熟啊,没有熟的李子,我们摘它干嘛?”

      “可是你怎么知道它没有熟?”

      “哼,真笨。我曾经听人说过,树上的李子如果没有被人摘了,那么一定是因为那李子是生的,或者苦涩的。”

      “难道不是因为那李树有主人守着,所以才没有人敢随便摘?”

      “哎,想那么多做什么,去摘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道声音一落,外面的小孩轰然叫好。

      虚尘听到有孩童兴奋的“加油”声,虚尘看到那棵李树的枝叶好一阵胡乱颤抖。

      “我够到了……呀!”

      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树上向虚尘瞪来,里面满是惊讶与……无措。

      二百五十四、前来送信的萧稍

      “怎么啦?怎么啦?”树下的声音变成乱哄哄的一团。

      树上的孩子侧头向下看去,用还没缓过来的神情说,“我刚刚看见了,这里的主人。”

      “啊呀——”

      无数声惊叹过后,墙外为之一静。

      在此期间,虚尘依稀听见墙外乱七八糟的、远去的脚步声。

      虚尘看着还愣在树上的小孩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开口问他:“小鸡,你还摘不摘李子了?”

      嘿,他可是记住了这小孩的外号了,一定能吓他一跳,还能调.戏这小孩子玩。

      “我……哎呀!”

      很遗憾,虚尘没能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成功调.戏小孩。因为他这一句话出口,那小孩就惊讶地张大嘴巴,然后从树上“咚”的一声掉了下去。

      嗯,这样说来,好像他也达到了“吓他一跳”的目的?

      听那声响,似乎还不小。

      啧,不会把人摔坏了吧?

      虚尘摇摇头,起身往李树的方向走去。

      ……

      萧稍前来传信的时候,找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家郎君正站在李树下,脸色似乎有些……奇怪?

      “有事?”虚尘先问他。

      听到主人的问话,萧稍立马将自己脑子里的其他想法撇到一边,回答正事,并且坚定了自己说完正事就要赶快离开的决心。

      “是。家里来信了。”

      “信?你是说新安来的信?”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但虚尘还是习惯地问了他一句。

      “是的。”萧稍回答,然后双手将手中的书信呈给虚尘,自己则准备转身离去。

      接过信件的虚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非常惊讶于他的急切离去。

      “干什么了,这么急?”

      萧稍挠挠头,憨笑道:“小的家里也来了书信,想快些回去看看。反正郎君读信时也不需要我在……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老耶的来信了。”

      “那你快去吧。”虚尘对他的激动表示理解,摆摆手示意他离去。

      毕竟这年头能读书识字的人本来就稀少,能传递书信的就更少了。当然对于萧稍来说并不是识字导致的他家里不给他捎书信,而是因为他的生父是皇甫家的老车夫,一般有话也是随着给虚尘的书信就捎到了,根本就用不着特意给他写信。

      咦,对哦,虚尘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对着刚要转身离去的萧稍问道:“哎,萧稍,可是你自己能认得那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吗?”

      对,萧稍他,不识字。

      “啊——,这样啊。那还不如捎口信了。”萧稍闻言皱起了眉头,颇为看苦恼地嘀咕着,然后就在虚尘满以为他会向自己求助的眼神里……走了。

      走了,他真的走了。

      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识字的我,你家主人可就在你面前啊!

      二百五十五、李子是苦的!

      虚尘一边看着萧稍远去的身影,一边做出咬牙切齿的艰难表情,低头,吐出一枚小小的果核,然后颇为恼怒地看了一眼身后这棵结满果子的李树,龇牙咧嘴地说了一个词“苦的”。

      那些孩子说,试试就知道李子是不是苦的了。说话果然容易,但对于试的那个人呢?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吃苦的。

      李子到底是不是苦的,有什么重要呢?反正,自己也不缺一两颗李子不是?

      如果有人试出来,李子是苦的,自己就幸运地逃过一劫,还能理所当然地嘲笑别人是傻的——看吧,树上有那么李子,如果不是苦的,为什么会没人摘了?

      如果李子不是苦的,树上还有那么多,怎么也能轮到自己,只不过是少吃一两颗而已。然后每个人都去摘一两颗,李子自然也就会很快没有了,不也还是证明了苦的才不会有人摘吗?

      所以……所以……哎,我到底是为什么要主动去尝啊!这完全是跑偏了好吧!

      我明明是去看那个从树上掉下去的小孩子的呀!

      他又一次爬上树看了看墙外,外面一片空空,不见人影。呵,自己之前果然没有看错,人家小孩也不是笨蛋,早就在掉到地上的时候就趁机跑了呀。

      啧,也许,自己的智商其实真的只比萧稍高一点?

      哼,真是不想承认。

      ……

      萧稍说是新安来的书信,虚尘也毫不怀疑,毕竟,想想先生那性子,再加之自己已经来山阳许久了,新安那边不来信问问,怕是不会安心。可是这次的信为什么这么厚了?

      虚尘回到屋里,用不甚端正的姿势坐到书案后,这才将手中的书信放到书案上摊开来。不想,这自己以为颇厚的一叠书信顿时散开,仔细一瞧,才发现居然并不是一封,而是四封!

      这四封信分别是:新安皇甫家主寄,玄晏先生皇甫谧寄,皇甫奕即阿奴寄,师弟童灵同其弟方回寄。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来就来了这么多封?

      还有,之前不是说阿奴已经离家游学去了吗?那么,他的信是怎么也同家里的一道寄来的?

      二百五十六、那些书信

      虚尘最先看的家主的信,虽然一般来说家主的来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万一这一次就有呢?而如果没有大事,那不是更好。

      家主的信中规中矩的,依然是满篇的嘱咐之言,要虚尘在外当心,万事以自己为先,不要再动不动就往家里送东西了。

      呃……我什么时候……

      对哦,虚尘想起来了。他确实往家里送过东西,除了一开始送的金珠,还有后来即将离开洛阳时又送了一批,顺带还有一盆兰花了。他对那盆奇特的、复幽的兰花的印象可是格外深刻了。

      顺带,家主还在信中提了一句回到新安的木兰已经定了人家,不久就要出嫁的消息。

      哦……虚尘的心已经波澜不惊,并且还有心思想家主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么一句,自己可是早就忘了的啊。

      反正,反正假如自己娶妻的话,木兰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妻子,最多不过是个困守小院终生的妾而已。那么,这样想来,她能做一个身份相当的人的妻子好像反而是件好事。

      如果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也就罢了,或许还会觉得收了一个丫头是给人面子长脸,但是作为一个没能成功转化为古人的穿越者,他还是做不到这样想。

      就像萧稍已经到自己身边好几年了,他也没能把萧稍的“忠心主人才是天大的事,读书识字可不是我们做仆人的应该干的事”这种思想给扭转过来一样。

      十多年了,他也没能被古人们完全同化,那些礼仪做派,也许终究只是浮于表面而已。

      ……

      第二封信,他看的是童灵和方回的。这两个,通篇无正事,满篇尽是些毫无次序的日常琐事,想到哪儿写哪儿。

      这封信也是所有的信中最厚最长的,之前虚尘觉得很厚的信,其厚度大半就是来于此。其中部分内容如下:

      “今日食藕,据闻为南来之物,味尚可,似芋头,惜乎兄不能尝。”

      “雨天,祖父母俱访亲,唯余与弟在家,过花园,偶见无名花草青翠欲滴,亭亭静立,观之可爱。问左右,言乃先大姑与兄合值,今兄不得见,惜乎。”

      “祖母万般好,唯有一事缺,近日常于吾耳言,‘尔父幼时顽劣,不思进学,吾常以为害。幸甚,其弱冠之年,心窍自开,进学专研,日日不辍,如今方有小成。你二人务以为戒。’日日闻之,心中郁郁,忽知父前时何以出游也。惜乎,兄不在。”

      “兄先时所寄兰草,花期已过,但其形依然婀娜,吾甚喜之。奈何阿父得见,亦喜,强夺所爱,吾心悲恸不已。惜乎,唯兄复寄此植方能稍慰此心。”

      “……”

      他还每一件事后面都跟一个“惜乎”,十分像有人背书背很了,说话都不自觉地带出“之乎者也”来的样子。哎,也不知道是他最近学了什么书导致的。

      别看童灵信里写的好像是被主母任氏给念叨痛苦的,但其实,虚尘根据自己幼时的经验,很容易得出,那一定是因为他进入了学习的痛苦期的缘故。

      ……

      接下来,心情渐渐变好的虚尘在先生和阿奴两人的信上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先看看先生说了些什么。

      嗯……说起来,先生不是在家吗,那为什么还要单独寄信来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章内标号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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