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魏晋]虚尘》青烟墨染

43、043 金谷宴游

　　一百六十九、前往金谷

　　既然那么多人都去，很随大众的虚尘也决定前去。

　　他回家又特意将那请帖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论名之有无”这句上，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说的那个\"有无名\"是出自这里的啊。只是自己当初没看仔细，忽略过去了，幸亏当时自己没有问出来，不然可就丢人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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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谷之地，大体在洛阳之西北，北倚邙山，南临谷水之阳。此地山清水秀，谷水出焉，东北向而流，听说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不过，金谷宴所在的地方要比檀山近多了。

　　九月十五，虚尘带着萧稍租了一辆牛车前往宴会之地。

　　一路行来倒又让萧稍好一番大惊小怪，一会儿问“这是谁家的马车，如此气派？”一会儿又凑到车窗边对虚尘说“郎君，这家难道也是去赴宴的？他们带着好多人啊！”偶尔还会惊叹“那是哪家啊？好香的味道啊！”

　　时间就在萧稍时不时的问话中过去了，不久，到达谷水入洛水处。

　　出城门，沿水逆行，两岸山水秀丽，一路人声渐沸，车马不绝。有人乘车，有人骑牛马，更有特立独行的，自己一人广袖飘飘一路如歌如狂飘然而至。

　　一侧谷水缓缓，一侧亭台精巧星罗依山势而建。除却供人休息的亭子仿佛点缀于山石间外，竟然并无多余人工痕迹。虽不是完全的自然之景，却也人工雕琢的有限。

　　远远地，便能看见入口处只是简单地立了块半人高的大石，石上刻写“金谷”二字。大石前，各家仆从如云，车马不绝，下了车的人大多又都继续往前各自寻亭台尚景歇息去了。

　　虚尘两人早早下了马车，给了人租车的钱，往前走去。越往前，越可见诸多富贵人家前往，甚至还有——女眷！

　　“真是让我开眼了啊郎君。这些文人的宴会居然也会请女眷的吗？”虚尘还没感慨，萧稍已经先在一旁惊叹了起来，并且自认为给自己之前的疑惑找到了答案，“怪不得我之前有闻到香味了。”

　　“那是你们出来的少了。京中宴会向来是不拘男女的，哪里像有些寒门小户，自己见识浅薄也就罢了，偏偏还对妻女严苛，又想人贤淑知礼给自己教养出个成材的子孙来，却又不给人知书识字开拓眼界的机会。且自汉末以来，文姬出世，女承父业，又有哪点不如我们男人了。”

　　虚尘循声看去，却是富贵公子打扮模样的王戎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可能是听到了萧稍的那些话了，方才那一通话正是他说的。

　　“你也到了？”虚尘问。

　　“对啊，刚到的。”王戎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拉了虚尘向他家马车走去。

　　“干什么呢？”

　　“好不容易这次我家老头子也来了，带你去见见。说起来我的朋友他都见过，也就你还没见过了，今日刚好，省的他又说自己忙忙。”

　　一百七十、王戎的介绍

　　见过王戎他父亲，接下来又有王戎这个宴会熟手陪着一道，再继续往前虚尘也就放的开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样一见到这样聚集众多豪门的地方就心里打退堂鼓。

　　“咦？那是哪家的年轻人？”

　　虚尘只是随意指向远处的一个年轻人一问，哪知道引来王戎一阵大笑。

　　“哈哈哈！还年轻人了，人家可都是快三十来岁的人了。若无你一个年未弱冠的人这么说着不别扭吗？”

　　“我就是……”

　　王戎打断了他的话，正色给他介绍起人来。

　　“那个啊，可以不是普通人。人家是范阳卢氏子弟，父亲是如今的光禄勋卢毓，祖父是曾经的大儒卢植，自己现在也是尚书郎。说起来他父亲和这宴会的主人还有些过节了。”

　　“那几个是毕轨、邓飏、李胜、丁谧，和何尚书是一伙的。”这句话是王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的。

　　“还有那两个是夏侯玄和王弼。我猜测等会的谈玄可能就是他俩与何尚书同如今的中书侍郎钟会、荀融等人主导进行。”

　　“……”

　　“还有，那些，则是尚书仆射李家的独女。说起李家，这尚书仆射李丰本人可有名的多了，最有名的是这些年来他总爱生病，但是每回都不会超过一百天就能病愈，然后做两天事又开始生病。”

　　“人食五谷生百病，病情反复也很正常吧？还有你说的一百天，这里面是有什么说法吗？”虚尘疑惑。

　　王戎笑：“因为我朝官员生病满一百天就不能继续任职了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不就像赖床嘛，就算人是醒的，可是闹钟不响，绝不起床。这个李丰绝对是想偷懒来着。

　　自从进他们都走了一路，过了两座亭子了，虚尘才想起嵇康等人怎么还没到，顺便问：“他们不是说回来吗？怎么还不见人？”

　　“他们……那不就是。”

　　王戎的声音刚落，虚尘就听到身后萧稍欢喜的呼叫声，“嵇二郎他们在那里。”

　　远处几人说说笑笑而来，可不就是嵇康等人。其中除了虚尘已经见过的嵇康的侄儿嵇蕃，还另有一个年纪和嵇蕃仿佛的面生小少年，神情姿态却是从容自在毫不拘束。不过，还有一个长相陌生慈祥样的陌生人是谁？

　　嵇康上次见面就说了要带他娘子长乐亭主和侄儿嵇蕃一道前来，而阮籍也是要带着他家新到洛阳的侄子阮咸前来。

　　“这位是我的好友老大哥山涛，字巨源。他啊，不久就要辞官归乡了，所以今日我和他一道前来让阿尘濬冲你们也认识认识。”这是嵇康的介绍，可见他和这人交好。

　　“原来这位就是叔夜所说的巨源兄啊，久仰久仰。”这是王戎的回答，虚尘也跟着见过人。

　　“涛在此见过二位小友。”这人一团和气地回道，也不摆什么长者的架子，倒真是让人几人间的聊天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不过，这么看来那位面生小少年应该就是阮咸无疑了。虚尘心中正这样想着，果然接着就听阮籍介绍起了人：“这就是我兄子名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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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闲聊不久，有主方仆从前来通报邀请，道是：“宴会已备好，请诸位客人前往赴宴。”

　　一百七十一、组团打酱油

　　宴会的地点是在一处人工挖成的环形溪水处，地势较为平坦。水边又有错落红叶树木错落成片，如火如云。溪水沿岸每隔一段都设有盛满酒食的几案，当然其他地方也零星的有摆着几案。

　　此时，大多几案后都已经坐上了或华服、或白衣的名士，那些人倒是都自在的很，有自顾闭目养神的，有和身边其他人交谈的，也有已经开始饮酒的。有的几案前甚至还坐有女宾，只是环形流水边倒是少有女郎身影。

　　远方有数位乐者或奏钟鼓，或弹丝竹，音乐之声穿林渡水而来，飘飘渺渺，使这一片更风雅不少。

　　真是会玩，能玩。厉害厉害。

　　只是不知道这些座位有没有什么讲究？

　　虚尘的疑惑还没问出口，甚是活泼的嵇蕃已经开口解说了。“阿叔，你们打算参与清谈的都去坐水边的座位吧，小侄就不去了。我还和人有约了。 ”

　　说完这句，嵇蕃还招呼了阮咸一句，问他去不去，然后才自己撒欢去了。

　　真没想到嵇蕃原来是这样的活泼。

　　“你呢？真的不和他们一起去玩？”阮籍再次问自己的侄子阮咸。

　　“比之其他游乐，咸更好弦乐。”这是阮咸一本正经的回答。

　　他们难道都不去参加那什么谈论？

　　“你们都不去那边坐吗？”虚尘问。

　　山涛第一个开口回答虚尘的话，不至于冷场。“既是宴游，于我有宴有游便已足以。如今大家众多，我还是不去献丑了。”

　　“巨源兄，你啊，还是老样子。”嵇康笑指山涛而言。

　　“我有酒就够了。”阮籍说。

　　“不去。”王戎说。

　　正凝神辨曲的阮咸没说话。很明显，虚尘等人要组团打酱油。

　　几人也选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因为嵇康他们只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也没选择曲水边，而是同更多人一样选择了其他地方。

　　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欣赏美食倒也不错。只是怎么还不见主人呢？

　　虚尘正疑惑的时候，就见有几名文士联袂而至，其中为首之人朱衣冠服、面白如雪、风姿勃发，看着比在场的好多年轻人都还要精神奕奕。

　　见着这几人的到来，其他人到都收敛了一点，看向了那处。

　　那朱衣人只是笑了笑，而后对四周来人行了一圈礼，自言：“值此三秋时节，天青云淡，宜宴宜游。晏诚邀诸君于此共乐，不必拘束。至于流觞曲水、共探大道，则更是晏之所好。诸位，请。”

　　随着那人的话落，众人各自还礼入座，那几人一道在曲水之泮入座。

　　此时虚尘也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自己以前远远见过的洛阳名人何晏。其他几人王戎说是夏侯玄、王弼、邓飏等。

　　一百七十二、曲水谈玄

　　曲水边的人有的是之前王戎给他介绍过的，如那个卢毓就在，还有和何晏齐名的中年美男子夏侯玄，风华正茂的青年王弼，听说也是尚书郎的年轻玄学人物钟会、荀融，以及张华、裴秀等等人物。甚至还有个据说是才女的李氏、据说曾被相士断言尊贵非常的赵家外甥女杨氏。

　　至于其他的人有的是不在曲水边，有的则是王戎他们懒得介绍，虚尘也就不认识了。不过大体说来，大多数女眷还是另外待在一处，自看自的歌舞，自玩自的游戏，并不爱掺入这些男宾的活动。

　　一开始，人们还自己吃吃菜，喝喝酒，自玩自的，但总体上有几分守礼安静的。

　　直到何晏的一通声音响起，代表着今日的谈玄论道开始。何晏已老子的名言引出今日要谈论的主题“无名”。

　　“老子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今以有无名论，请诸君畅谈。吾先于此言：吾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名亦无也。”

　　可以听出宴会主人支持的“无名”。

　　曲水被人轻轻向一个方向划动，其上的托着酒樽的木盘顺水缓缓漂流，直到一人处停下，那人饮下樽中酒，开口说出自己的观点。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愚以为，万物不以名，则无以言其道。实有名也。”

　　这人是持“有名”的观点。王戎说，这人也是洛阳名人，乃汉末名士钟繇幼子。

　　这人说完，旁边的侍者就将酒樽换掉，重新斟了一樽酒，再次放入木盘中，并伸手划动溪水，任其再次随意漂流。

　　“秦前有百家，而今唯儒道兴存。何以哉？盖时随世易，当变则变，勿以名而自画牢也。故事无常名，名本为无。”

　　这是下一个人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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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宴会宴会，为了这个宴会，我查了好多历史人物，结果很多都没出来。本来想写的宏大点的，但是最终还是就这样啦，拖久了会成拖延症的，我还是继续乱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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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东南枝”的营养液Thanks?(?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