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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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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霭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被烧傻,但是万一呢?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可能也没有那么烫,又很自然地去摸了摸谢临冬的额头,惊了。
原来不是她的额头不烫,而是她的手心同样滚烫。
谢临冬的额头在她手心里的温度凉凉的,像个冰袋,摸起来很舒服,就是可惜捂了一会就变热了,沈霭收回手,大概真的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她收回手,把手撑在桌上,让无力的身体能站立起来,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滑落到椅子上。
沈霭最起码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慢慢悠悠晃去了办公室,老刘不在,但旁边有个女老师看她脸色差成这样赶紧让她坐下,打了个电话给刘老师。
电话接通后,沈霭从那个女老师手中接过手机,“喂,沈霭,我现在有事没法赶回学校,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你爸,让陈老师给你开个假条,你去校门口等你爸。”
沈霭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重,她说:“我爸现在估计在忙,您可能联系不上他,陈老师给我开了假条我自己打个车去医院就行,医疗卡身份证和钱我都带着。”
刘老师立刻就说:“那怎么行,你一个人生着病在医院不方便,我先试着给你爸打个电话,先让陈老师给你开假条。”
说着他就挂了电话,应该是给她爸打电话去了。
沈霭把手机还给陈老师,对她说:“刘老师让你给我开个假条。”
陈老师拿过手机,问道:“你们刘老师怎么说的?他今天去参加一个亲戚的葬礼了,现在可能赶不过来,我接下来也得去班里……”
她有些为难,从一旁拿了假条本给她写了一张病假条给她。
刚好刘老师的电话又打进来,沈霭接过假条和手机,电话里传来她预想的话:“沈霭,你爸的电话打不通,这样,我找找看哪个老师有空让他陪你去。”
沈霭没有打断,听他说完后道:“老师,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
她的话说完,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抽走,她转头看过去,看到少年平静冷淡的脸,以及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他说:“刘老师,我是谢临冬,我陪沈霭去医院,请您让陈老师再给我写一张假条。”
“现在是中午时间,很多老师都已经在休息,电话也不一定能打通,沈霭她发烧挺严重的,刚刚在教室里差点晕倒。”
前面都是实话,最后一句话就是瞎话了。
但谢临冬凭着往日在刘老师面前良好的信誉,还是让刘老师相信了,他最终还是同意道:“那你带她去医院,你们俩注意安全,我知道你带了手机,到了医院给我发微信。“
谢临冬回道:“嗯,我知道了。”
他没有挂电话,而是把手机还给了陈老师,让刘老师跟她说。
过了一会儿,陈老师和刘老师的通话结束,她写了另一张假条给谢临冬,面上有些歉意和担忧,道:“那你们俩注意安全。”
谢临冬接过,到了声谢。
两个人拿着假条出了办公室的门,谢临冬把手上拿着的校服外套展开,给沈霭穿上,帮她拉上拉链,见她的神色舒缓了些,拉住她的手,“沈霭,走。”
少年的手是刚刚如同他额头的温度,凉凉的,握着很舒服。
而且,比她的手大很多。
沈霭走不快,只能落后着谢临冬慢慢走,前方的少年走得也不快,比他平时的步子放小了很多。
她握着身上那一件过于宽大的校服领口,声音带着发烧时沙哑:“谢谢。”
谢临冬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仿佛这就是回应。
沈霭回教室里拿了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医疗卡和银行卡,现金也有。
回教室的时候从后门进去的,同学们基本都睡觉了,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两个人的运气还不错,把病假条给了门卫出了学校之后就碰到了出租车,很快也就到了医院,周三的医院人不多,挂了个急诊很快就看到了医生。
然后就是量体温,诊断,开药,缴费,拿药,找护士挂水。
沈霭挂水的时候不喜欢看枕头扎进去,以前都有人给她捂着眼睛,现在没有了她就自己把头转过去,等到手背上传来疼痛感,护士贴上医用胶带才敢再去看。
“男孩把药水拿着找个地方坐下,要是待会肿起来了或者没水了按铃。”
谢临冬便沉默着上前把药水从挂着的架子上摘下,沈霭跟在他身后像是被牵着的小狗,两个人找到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他又把药水挂在座椅旁的架子上,眼睛看到的依旧是她干涩浅白的唇瓣。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按铃找护士。”
沈霭乖巧点头,柔软的黑发窝在肩头,脸色苍白,一双浅色的眸子却没有失去往日的神采,只是看着有些倦怠,便合上眼睛,动了动头找了个适合枕着的地方。
谢临冬放轻脚步,从这一处角落走了出去,去到护士站要了纸杯倒了热水,回到沈霭挂水的地方,她并没有安安静静地坐着,而是挪动着身体似乎在找一个最佳位置。
他立刻就去看她扎着针的手,所幸还有一点常识知道这一只手不能乱动,放在扶手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她便听着他的脚步声睁开眼,看到他手里的杯子,干涩的唇抿了一下:“给我倒得?”
谢临冬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放在了另一侧的扶手上,道:“还是烫的,你等等再喝。”
沈霭便舔了舔唇,刚刚他没有倒水过来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渴,现在水就在自己的面前,反而觉得特别渴,但是她也不想被烫到,也只能等着。
可是干等着无聊,她是右手被扎的针,玩手机也不方便,于是朝着谢临冬可怜地眨眨眼:“我想听你唱个歌,手机也不方便玩,无聊死了。”
之前他在漫展上唱的歌,她的手机里现在还有音频版,反复听了很多次。
谢临冬对【唱歌】这个话题其实有点敏感,他很少唱歌,一旦唱歌就是在直播或是线下活动的时候,用着练了很久的伪音唱。
以至于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本音把歌唱好。
可他看了眼沈霭,女孩一双大大的猫眼水汪汪的,面颊通红,唇色惨白,看着……有点可怜。
就像是在她从教室离开之后,他拿起笔又放下,满脑子都是她发烧时虚弱可怜的样子,最后跟上她去了办公室。
他叹了口气,道:“你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