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她》时玉笙

10、10

　　谢临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上午这段时间的。
　　等到代表着上午结束的铃声响起，他才像回魂了一般如同从一个梦境中陡然惊醒。

　　谢临冬看了一眼桌面上摊开的英语专项训练，第一篇完形填空错了两题，之后的几篇错误全都在五个以上，不是很多，却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水平。
　　他放下笔，秉着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合上了专项训练。

　　抬眼一望，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了个干干净净。
　　也是，到了午饭时间，上午考了一门数学，后面的时候又都在紧张的复习，大家应该都饿了。

　　谢临冬也饿了，却没有什么心思吃饭。
　　中午原本他不想回家，走出班级门的那一刻还是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钥匙是一直随身携带的，也不会放在门口的地毯下，或是找个有些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打开门，却没有立刻走进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家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可哪怕他走进去，成了这房子里唯一的一个活物，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气。
　　依旧只会是安静到寂静，他换下鞋子，甚至懒得换上拖鞋，就这样穿着袜子走进去。

　　他走到沙发的位置，整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而柔软的沙发全盘接纳了他。
　　谢临冬抬眼看向雪白的天花板，抬手放在了胸膛处，咚咚地心跳声无比明显，他将手收回，却发觉房子里太过安静，他便只能听见着心跳声，一下一下响在他的耳边。

　　本以为回了家会平静些的心情，不仅没有更平静些，反而是因为在一个人的空间里，所以更为放肆地宣泄了出来。
　　最终，他闭上眼睛，有些苦涩道，“才……一个月而已。”

　　他突然想到夏前业上午给他发的信息，当时他握紧了手机，紧盯着那一条信息好一会儿却最终还是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没有去管。
　　现在，他想知道了。

　　从沙发上坐起，谢临冬洗了个脸，冰凉的水顺着脸部轮廓滑下，他没有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而是转身出了这栋空寂的房子，锁上门。

　　谢临冬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教室里向他走的时候只有三两只同学，但沈霭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似乎在看书。
　　只是头枕在胳膊上，时不时打两个哈欠。

　　沈霭要说是在看书也不准确，她只是借着看英语单词来加快自己入睡的速度，简单来说就跟催眠一样，但毕竟还没有睡着，看到同桌来了，自然是挥了挥手，“你来了呀，今天吃饭挺快的呀。”

　　谢临冬含糊地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应得是前一句，后一句就算是没有回答，所以不算是对她撒谎。

　　沈霭虽然攒了三分睡意，但脑子基本还是清醒的，隐隐约约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他便沉默下来，原本走动着的步伐停下来，站在她的面前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

　　沈霭被自己的形容逗笑，幸好他微垂着眉眼没有看到。
　　这样，原本攒着的三分睡意也只剩下一分，她从椅子上起来，让他坐回他的位置。

　　沈霭从书桌里掏了掏，先是一瓶牛奶，然后是一袋薯片，还有一个三明治，全都放在他的桌上，“下午还得考英语呢，你先吃点垫垫。”

　　她虽然没有去问些什么，却担心谢临冬拒绝。
　　可出乎意料地是，他并没有拒绝，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先拿起来了三明治，修长的手指拆开包装，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咬下一口之后慢慢咀嚼的样子莫名可爱。
　　沈霭瞥了一眼，记下那个样子就不再多看。
　　同桌脸皮薄，再看下去她怕他不吃了。

　　谢临冬吃了她给的三明治和牛奶，但薯片还是推回了她的桌上，做了解释，“我吃饱了。”

　　说实话，沈霭才不相信一个男孩子中午的饭量只有这么一点，但是他不想再吃了，沈霭也不逼他。
　　有些东西垫垫肚子总比什么都没吃好。
　　况且，等到下午考完英语再把薯片拿出来一起吃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记得谢临冬似乎不爱吃薯片。
　　但是沈霭坚信，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是好吃的，不管之前爱不爱吃。

　　谢临冬是个讲究人，哪怕三明治是有包装袋包着，牛奶也有盒子包着，他吃完了之后也要拿出湿巾纸仔细擦拭过手。
　　湿巾纸上那一点浅浅的香气飘入沈霭的鼻腔，是柠檬味的。

　　是她喜欢的味道。
　　可她更喜欢谢临冬的手，上午已经‘借’过一次，中午再‘借’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
　　但到底上午是仔细地玩过了，所以不会在再像上午那样脱口而出就是借别人的手。

　　对谢临冬的投食结束，她也就重新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趴着看英语书，催眠效果一等一地好。
　　加上身边多了一个她喜欢的味道，这次的催眠效果似乎来得更好一些。

　　等谢临冬轻声叫她的名字，沈霭只能挣扎着“嗯”了一声，再接下来就没什么意识了。

　　睡着的女孩，墨色的长发铺满了半张桌面，有些滑落在脸颊上，在墨色的发丝间隙中露出白皙莹润的皮肤，面颊红润，一副沉入梦乡，睡得正好的样子。
　　她的眼皮似乎很薄，甚至能看到隐隐约约透出的青色血管，睫羽浓长卷翘，在眼下窝出一团阴影。

　　谢临冬突然就想碰碰她的睫毛。
　　尽管在心里警告过自己，制止过自己，偏偏向着了魔一样用着修剪地干干净净地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她应当是已经睡着，却似乎还有感觉一般晃动了一下睫羽。
　　谢临冬吓得收回了手，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或者说，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就像犯病了一样。
　　不看到沈霭就总觉身边缺了些什么，若是稍稍一碰她胸膛处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是窃喜，也是自弃。

　　他勾起唇角露出个对自己讽刺的笑意。
　　最终还是定了定心神，把那一本英语专项训练翻开来，继续往下写。

　　意外地是，原以为不安定的心情一定会越做越烦躁，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等到班级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完全消失，大多数同学都停下学习，趴在桌上休息起来，谢临冬也刚好写完阅读理解。

　　他侧头看了一眼平稳呼吸的沈霭。
　　动作极轻地合上书，把头枕在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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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应该能保持日更，不出意外下午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