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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刺 ...

  •   马车上,立夏蹭了蹭苏姝的胳膊,“小姐,问您个不该问的事儿。”

      苏姝含笑瞅了她一眼,“知道不该问还问。”

      “哎哟,”立夏去抓她腕子,撒起娇来,“奴婢就问问嘛。”

      苏姝抽出手来,理了理帕子,“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在我这里没什么该与不该。”

      立夏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靠过去揽着她胳膊一个劲儿的蹭,嬉笑道,“知道小姐最宠我了。”

      但她立马又正色道,“但您是主子,我是奴婢,自然有该与不该的,小姐你这么宠着我就不怕将我给宠坏了?”

      苏姝唇畔未弯,淡淡道,“你若是如此之人,我何必宠你。”

      立夏一下睁得老大,亮得仿佛能射出光来,半晌,她压了压下巴,斜斜勾出一个极大的笑来,用指头在半空冲她点了点道,“小姐瞧人眼光甚好,甚好啊~”

      说着她又过去用肩轻轻碰了苏姝一下,“小姐你当初将我捡回来,是不是就是瞧上了我这恃宠而不骄的高尚品质?”

      苏姝轻扯了下嘴角,伸手去打她,“臭美。”

      立夏曾经只是一个小乞丐,苏姝第一次瞧见她的时候,她正在骂人,骂的什么她都还记得清,什么“你这不要脸的货色,”“占着茅坑不拉屎,跑来别人身上乱撒,”“哪个男人做成你这烂人模样,”“下三滥的王八犊子!”

      她也不是没听过骂人,却是头一次听到骂人原来还可以有这么多词儿,遂便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看。

      她一眼便瞧见了人群里的立夏,当时的她还是小小的一只,个也不高,脸上全是灰,完全瞧不出个姑娘模样,与她对面那个衣着鲜亮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男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想来应是个有些家世的纨绔子弟,而她一个小小的乞丐就敢这么骂他。

      她眼睛往下一扫才瞧见那小厮身前似有一妇人坐于地上,因为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她只瞧得见一个发髻,想来应是那男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才引得立夏如此臭骂。

      男子被她骂得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整个人气得发抖,立夏又继续骂他,“你把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眼睛瞪得大能咋滴,你还能把我瞪死?!”

      那男子再也忍不了,怒吼一声,踹了身旁小厮一脚,叫他两个小厮把她抓住往事里揍她。

      她不但不怕还扯着脸皮冲她们做了个鬼脸。

      见那两个小厮朝她扑过去,她这才开始跑。

      她小小的一只,往围着的人群里一钻就没了影儿,可那两个小厮要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如何捉得住她?

      而那个被调戏的女子也趁这时候悄悄溜了。

      当时苏姝便记下了这个小姑娘,她记性向来极好,几乎过目不忘,也不知为何,尽管立夏当时完全没个女娃的模样,她却就是知道她是个女孩子。

      后来,好几次从宫里回府她都掀开帘子望着街头巷尾,想再见她一次,结果还真就被她瞧见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般惊喜,立即叫人停下轿子,朝蹲在街边要饭的立夏走去。

      立夏在皇城要了这么久的饭,光是瞧见她的裙子便知道这是个顶尊贵的小姐,所以她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以为这般身世的大小姐出手一定很阔绰!

      再一抬头,天仙般的人儿!

      这个天仙般的小姐还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朝她伸出了手来。

      她兴奋的搓小手,以为她是要给她银子,结果苏姝摊开手,掌心里空空如也。

      立夏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确定她手上着实没有银子,这就把她整懵了,“小姐,你……这是何意?”

      苏姝冲她淡淡一笑,“我不给你银子,我给你一个家,可好?”

      此话一出,立夏怔愣了良久,久到苏姝以为她并不愿意,正欲再以银子作诱,谁知她下一刻就感动得眼泪鼻涕两汪汪,就差扑进她怀里喊“娘”了。

      立夏就这么被她领回了府,因为当时寻着她的时候正是立夏时节,苏姝便为她取了立夏这个名字。

      从前苏姝身边的人,许是因她身份尊贵,服侍她时都是战战兢兢,不敢稍出一点差错,甚至不太敢与她说话,她平日的作息又安排得十分满当,休息的时间几乎只有晚上就寝,她也没什么时间与她们交流,她不主动同他们搭话,她们是万不敢多言一句的,若是被夫人和嬷嬷发现,少不了一段责骂。

      又或许正是由于她母亲对她的要求太过严苛,动不动便会训斥她以及她身边的人,后院服侍的丫鬟都怕她母亲怕得要命,哪还敢像立夏这般还帮她偷食,顶撞刘嬷嬷。

      在立夏来之前,她的院子里总是死一般的安静,干什么都是静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她,让刘嬷嬷听见。即便是在白天,院子里也散发着沉沉死气,不管这里种多少的花花草草,房间如何的通透明亮,都只是空有其表,如同一具覆着华美外表的棺椁。

      而立夏是个活泼性子,又是个机灵讨喜,待人不生分的,她来以后,那院子里才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儿,她做别的事情时也不时能听到几声丫头们的嬉笑,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立夏的到来令这院子氛围活跃了起来,有了些生机,苏姝很是欢喜,但她母亲张氏就不大高兴了,说立夏是个劣根子,下贱的东西,还说她是耗子屎搅坏了一院子的清静,不止一次要将她给打出去,都让苏姝给拦住了。

      苏姝还曾甚至不惜下跪求张氏放过立夏。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忤逆她的母亲。

      当时张氏怒极,冲她痛骂,“为了这么个东西,你给我下跪?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只道,“立夏不是东西,她是人。”

      张氏眼神又气又恨,有些深陷的瞳子里像是烧了两把烈火,“你是先皇钦定的皇后,怎可与这种下贱胚子一同厮混!”

      苏姝抬头,神色异常冷静的沉沉道,“是先皇要我做皇后,但不也是你们要我做这皇后吗?”

      “你,你什么意思?”张氏怒目圆睁。

      苏姝偏了偏头,隐忍道,“这些年,母亲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苦再累可有过抱怨?又何曾求您给过什么?如今女儿只是想留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母亲却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成全吗?”

      “这个贱婢有什么好?”张氏指着跪在一旁的立夏,咬牙切齿的瞪着苏姝,“把坨烂泥当成宝,你可真能耐!”

      苏姝眼底散过一丝沉痛,眉头皱了起来。

      她再次抬头,“若无立夏,女儿我恐早就如那木偶一般没了人气儿,母亲还想我以后入宫能得到皇上宠爱,试问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如何得人怜爱?”

      立夏身上有太多她或许拥有,但从不能表露出来的东西,她院子里有不下二十个人服侍,却没有一个人同立夏一般鲜活,她们都活成了别人希望她们成为的样子,包括她自己。

      只有立夏不管何时都在做她自己,做乞丐时,她洒洒脱脱,随性自在,到了侯府,她也不曾拘了自己灵动的性子,被这侯府深宅的死气盖住了灵气,所以她必须要保护她,将她留在身边,只有看着她,与她在一起,她才能留住她原本天性里,仅存的那一丝烂漫与活络。

      张氏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喉咙里咔咔作响,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伸出一根颤巍巍的指头,指着跟前的苏姝,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你在威胁我?!”

      “是,”苏姝定定的看着她,“我在威胁您。”

      张氏终究还是留下了立夏,但对苏姝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她明明已经说得那般清楚,她的亲生母亲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小姐?”见她出神,立夏试探的唤了她一声。

      苏姝眨了下眼,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绕了这么大一圈,你刚刚究竟是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立夏抿了抿唇还是有些犹豫,半晌才试探问道,“皇上……到底长什么样啊?”

      苏姝怔了怔,“你就想问这个?”

      立夏点了点头,“嗯。”

      “你同我入宫多次,怎会没瞧见过?”

      立夏状作惊骇,“那可是皇上!一个眼神儿就能要了我小命的,我怎敢瞧?入了宫我都是一直将头埋得老低,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的。”

      “就一眼都没瞧见过?”

      “倒是远远瞥见过,想来应是挺俊的,但也不知到底长什么样,您是细瞧过的,当真俊俏?”

      苏姝思索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带笑的脸,半晌,面上亦是化之一笑,“嗯。”

      立夏凑到她面前,歪着头看她,“那小姐你可倾心?”

      苏姝表情忽的一怔,错愕的抬起头来,微微睁大眼睛看向立夏,“你,问这做什么?”

      “小姐你不是不想做那皇后吗?”立夏一本正经道,“若您对皇上倾心,那还不算太亏。”

      苏姝颇为无奈的轻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你啊……”

      自她懂事起,她便知道皇上会是她未来的夫君,她的未婚夫君是一国之主,尊贵无比,不仅年少大成,治国有方,偏还生了一张俊俏容颜,如何不惹人倾心。

      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艳羡她的好福气,生下来便是皇后,还遇上了这样一位玉树之姿的帝王,可这样的际遇究竟是福是祸,一切都言之过早。

      苏姝不欲多想,掀开帘子朝外瞧了一瞧,问立夏,“今天还去四合轩?”

      立夏表情些许不解,“咱不每次从宫里回来都绕去四合轩?您不就盼着这时候吃上两口?”

      苏姝转过头来,眨了眨眼,“可我刚用了膳啊。”

      “您不是没吃饱?”

      苏姝挺直背,摸了摸肚子,“刚吃着没觉饱,现在倒是觉着饱了。”

      立夏急了,哭丧着脸道,“您倒是饱了,奴婢没吃呢!”

      苏姝瞧她模样又笑了起来,“好,去去。”

      四合轩是离侯府最近的上好食肆,去一趟再回侯府用不了多少时辰,不会被怀疑,但这四合轩在侯府后头,要想不从侯府门前过,最近的路便是绕一条暗巷子,吃完再从那巷子绕回来。

      虽说走暗巷子有些不安全,但苏姝不久之后就是皇后,身份尊贵,每次出门都是带了十多个侍卫,出了宫门,皇帝还会再叫十几个侍卫护着她,这又是在皇城之内,料想不敢有人青天白日的聚众生事。

      头一次听说要从暗巷过,还得把轿子停下来走过去时,苏姝还是犹豫了好久的,毕竟不想她坐上那个皇后位置的人多的去了,即便有多名随从,还是小心为好。

      但,她实在是嘴馋得没办法。

      虽然去太后那儿也有零嘴小食,可太后并不常常留她用膳。

      若要留她用午膳,那她就得寅时就起,虽说太后叫她不用遵那些虚礼,但她又岂可不遵,留用晚膳自是不能,太后体恤,是以不常早上宣她。

      一次出宫回府,她终于没忍住去了一次四合轩。

      这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了无数次,这么多次都是平平安安的,她也就放宽了心,这京城想来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刺杀,立夏也说她太过谨慎了。

      到暗巷,立夏给她戴上帷帽下了轿子。

      抬轿子的就在外边儿守着轿子,二十余个侍卫一半走他们前边,一半儿走他们后边,为了不扰民将她偷跑去四合轩吃食的事情闹到侯府,她叫侍卫没有驱赶暗巷里路过的平民。

      这暗巷虽窄,却也能姑且容个四人并行,若是小些的轿子还能在此通行,所以侍卫将她四面都护着,也不怕有人从旁偷袭。

      只是这暗巷虽不长,却七拐八拐的,前头的人一拐便瞧不着人影了。

      拐了三四个弯后,前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有刺客!”

      接着便是一阵错杂的打斗声音。

      苏姝神色一惊,身旁的侍卫正要护着她后退,后边却又传来刀剑相击之声,又是几声疾呼,“有刺客!”

      “不好,被包围了!”

      苏姝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只觉心跳蓦然加快,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手心亦是迅速地沁出了一层冷汗。

      一瞬的失措后,她猛地伸手抓住一旁的立夏。

      立夏在当乞丐的时候是见过这些刀来剑往的场面的,但都是瞧旁人打架,第一次自己遇上,虽说还算镇定,但朝苏姝往过来的眼神也是虚的慌。

      “这腹背受敌的,小姐我们怎么办?!”

      苏姝抓紧她的胳膊稳住她,“不要慌,现在是白天,官衙离这很近,只要撑上一阵,援兵很快就会到。”

      可就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后边儿的人就已经杀了过来,刺客来势汹汹皆着布衣,想来已在此处候了他们多时,既然他们露了面,必定是死士。

      既是死士功夫自然了得,只见他们手持短剑,杀人动作干净利落,只要侍卫一个不备被他们近身,那短剑立马就会捅进他们的心窝子,而此处暗巷狭窄,侍卫所佩皆是长剑长枪,根本施展不开。

      眼见片刻功夫他们竟就杀至身前,刀光剑影在眼前不停交错,苏姝整个人僵立原地,后颈阵阵发寒,方才只是听到,现在亲眼瞧着这鲜血四溅的场景,她一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如何能不害怕,腿像灌了铅似的往下沉。

      正在她腿发软眼发虚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沉响,“小姐,冒犯了!”

      语落,她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腾了空。

      苏姝不知那人要做什么,反射性的便大喊了一声,“立夏!”

      听见她的呼喊,另一名侍卫当即搂过立夏的腰,抬腿立蹬两下墙面,带着她腾空一翻,落进了一旁的庭院内。

      又是两声落地沉响,还有两名侍卫也跟了来。

      落地后,侍卫忙忙将苏姝扶起来,“小姐,我们走!”

      然而那侍卫拉着她还没走两步,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树丛里突然窜出几个人来,一柄柄短剑就这么朝她直直刺来,若非侍卫大哥反应及时将她往前一推,那刀此刻怕早已穿透她的胸膛。

      她身子向后倒去,泛着凛凛冷光的剑刃堪堪从她眼前飞过,那一刻的心惊胆颤令她摔到地上都忘了疼。

      “小姐!”立夏忙忙朝她扑去。

      “小姐你们快走!”四名侍卫一边与那刺客交缠,一边朝她们喊道。

      苏姝回过神来,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立夏就往前庭跑。

      她拉着立夏跑得飞快,一刻也不敢停留。

      “小心!”

      一声疾喝又突然从前方传来,苏姝只瞧见眼前飞过一个白色身影,吓得她反射性的身子往旁一歪,再次跌倒在地,但接着她便听见有刀剑落地的声音。

      原是一人挣脱侍卫的阻拦,追了上来,幸得那白衣男子突然出现,踹掉了刺客手中的短剑。

      趁刺客脱剑跌倒,白衣男子微一偏头,“管家,带她们走。”

      苏姝这才发现,前边儿还站了一群人,几个奴仆模样的人手里都拿了长棍,应是听到暗巷里的动静,抄了家伙过来的。

      被唤作管家的中年男子忙小跑过来将她们二人扶起,“二位姑娘随我来。”

      就在快出后院时,苏姝回眸,望向那名白衣男子,却只看到一个侧面,轮廓甚是温和。

      那名管家与几位仆人护着她二人离开后院,见应是没了危险,管家才询问,“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

      苏姝刚想回答,却被立夏拉了拉袖子,立夏应是怕了,现在对谁都有防备,但她苏姝知道没事,如果他们是同那些刺客一伙的,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还问她是谁,遂答了是安远侯府的人。

      那管家一听,面色大惊,“竟是安远侯府的小姐,草民这就叫人送您回府。”

      苏姝微一点头,“谢谢先生。”

      “那您二位稍坐片刻,我去安排车轿。”

      管家走后,立夏有些担忧的道,“小姐,我们还是援兵来护送我们回府,万一还有刺客,这小小商户的下人如何能护得住您?”

      立夏刚说完,外边儿便传来了铁蹄之声。

      “小姐你听,定是府衙的人来,我们何不再等一等。”

      苏姝却摇头道,“不用,援兵即到,想必刺客也已经撤了,这个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来四合轩这件事定瞒不住了。”

      立夏圆了圆眼,“您都遭刺杀了,夫人还会计较这个?”

      “就算现在不计较,母亲早晚也会用这个借口将你逐出府去,何况爹爹知道了,也定不会轻饶你的,这次就算我替你求情恐也无用。”

      立夏有些瞠目结舌,“这……这么严重?”

      “所以我们得赶紧回府,”苏姝沉吟片刻,“今日爹爹去了校场,母亲去萧家赴宴,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得给太后书信一封。”

      “苏小姐,车轿已经备好了。”管家的声音传来。

      苏姝抬头望过去,语气极尽感激,“感谢先生,待我回府告知母上,定重礼以谢今日搭救之恩。”

      “此乃小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苏姝急着赶时间,也不再与他客套,携立夏上了车轿。

      回府,她也顾不得嬷嬷管家的叨叨,径直拉着立夏回了房。

      “快,帮我磨墨。”苏姝催促道。

      立夏是个动作利落的,很快将墨给磨好。

      苏姝提笔蘸墨,在宣纸上落下几行遒媚秀逸的字体,然后叫来人,将此信送进宫去,并几番叮嘱,一定要快!

      而彼时,皇宫大内,一个身材长得像水桶生了腿儿似的太监神色匆匆的往御书房里赶,跑起来都迈不开腿。

      赵泓听见脚步声,抬眼便瞧见了高贺这跟只肥鸭子追食似的场景。

      赵泓以手抚了抚额,抬头极为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平日叫你少吃些少吃些,瞧你这熊样。”

      高贺哎呀两声,“皇上,你先别笑话奴才了,苏姑娘出事儿了。”

      闻言,赵泓“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一瞬拧了起来,“她怎么了?!”

      他这突然起身离座,将高贺吓了一跳,虚张了两下嘴他才有些磕绊的道,“苏姑娘在回府途中遇刺了。”

      赵泓微怔片刻,踢开椅子就要往外奔。

      “皇上您别急,您别急!”高贺忙忙拦住他,“奴才没说完呢,苏姑娘没事儿!”

      赵泓这才堪堪停住。

      “这会儿已经回侯府歇着了。”

      似是平静下来,赵泓往后退了两步,高贺松了口气。

      但他刚将吊着的眼皮子搭下来,赵泓突然提腿就往椅子上踹了一脚,吓得他险些跳将起来。

      “哪个东西吃了豹子胆,敢动朕的人!”赵泓圆瞪着一双眼,眼底若有火星迸溅。

      高贺忙道,“皇上您稍安勿躁,苏姑娘这不没事儿吗。”

      “有事儿还了得?!”赵泓瞪他。

      高贺哆嗦两下,缩了缩手,喏喏道,“是是是。”

      “查!给朕查!”

      他双手“嘭”的一声,砸在案上,似正欲发怒,但他表情一顿,再转过头来,语气哦竟稍缓了三分,“再派个人去苏家瞧瞧她,若她少了一根头发……”

      他语气又变得极为暴躁,“不管这背后是谁,朕定叫他死无全尸!”

      高贺躬了躬身子,“奴才这就去传皇上口谕。”

      高贺小跑两步走向殿外,忽又听得一声,“回来。”

      高贺转过身来,“皇上还有何吩咐?”

      “她在何处遇的刺?这青天白日的,在朕眼皮子底下,就有人敢公然行刺我大晁皇后!”他抬手砸了下桌案。

      高贺小心翼翼道,“说是在一个暗巷遇见的刺客,且据府尹来的人说,那些刺客是精心策划,埋伏了多时的。”

      “暗巷?”赵泓蹙了蹙眉头,“她回侯府会经过什么暗巷?这皇城修路的死光了吗?”

      “皇上您是知道的,苏家对苏姑娘的饮食有克制,随行的侍卫说,苏姑娘是要去四合轩吃食。”

      赵泓一听,更怒了,“你说这个人,啊!”

      他抬手在空中重重点了两下,咬牙切齿道,“在太后那儿有饭不吃,非跑去什么四合轩。”

      高贺瞧他神色,怕是要大动一场肝火,忙忙将头给垂得老低,生怕他瞅见他拿他出气。

      “还走暗巷!生怕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她的位置!”赵泓越说越气,插着护腰在案前来回踱步,瞧着就要开始发脾气。

      高贺已经开始在心底暗默阿弥陀佛,但却听他语气忽转了个弯,“不对。”

      高贺抬头,见他拧着眉有些疑虑。

      “皇上这是……”

      赵泓歪了歪脖子问他,“你说这事儿若让她那爹知道了,会如何?”

      高贺想了一番,答,“苏姑娘倒是不会如何,顶多是一顿责备,但她那个丫鬟怕就有事儿了。”

      赵泓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那就没事儿,让她挨些骂也是好的,谁让她瞧见朕饭都不吃就跑。”

      高贺却轻叹了一声,“听说苏姑娘甚是稀罕她身边那丫头,想必若是那丫头出了事,苏姑娘应会极为伤心。”

      赵泓不屑的“嗤”了一声,“一个丫头能有多稀罕。”

      但刚说完他却又缓缓伸过脖子来问,“有……多稀罕?”

      高贺微笑答道,“待之如胞妹。”

      赵泓微一挑眉,深吸了口气,抬手摸了下腮。

  •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在立夏身上费了这么多笔墨,因为立夏是苏姝很重要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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