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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是皇后 ...

  •   苏姝,大晁人士,刚生下来就被先帝定做了下一任皇后,是他儿的皇后,不是他的皇后。

      这一圣意下达后不久,先帝老儿便两腿一蹬驾鹤西去,其长子赵泓登基,虽是长子却也只是八岁一白胖小娃,还得太后垂帘听政。

      大晁在百国之中是个很奇葩的存在,选后不以德为先,竟是美貌至上,大晁的皇后棋琴书画样样不通是基本操作,大字不识也没问题,美就完事儿了。

      至于大晁为何如此奇葩,无他,国富民强,就是任性。

      当然,这类胸大无脑的皇后一般是成不了最终的宫斗冠军的,单凭美貌确实可以坐上皇后之位,但也只是能坐上而已,若是没点儿脑子,那就等着坐个两天就麻溜的挪位置吧。

      如今的太后,清河氏,大概是因为不够美,没当过皇后,但人家直接一步登天做了太后,可见,即便是在大晁后宫,一副好皮囊还是不够的,还得靠肚子,能生下下一个皇帝才是人生赢家。

      苏姝作为大晁史上第一个连毛还没长全就被定为了皇后的人,而生在大晁这个重皮囊国家的她,得亏没长残,还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后来见过苏姝容貌之人,都无一不佩服先帝的远见,苏姝生得那是眉如翠羽,肌似羊脂,佼佼乌丝,鬓若堆鸦,玉容韶娩,体态嬝娜嫣姌,一管细腰,更不似人间女郎。

      若是先帝的在天之灵还没急着去投下一户人家,看见苏姝长大后的模样,怕是都恨不得立马从棺材里爬起来,让他儿子赶紧滚蛋。

      大家津津乐道,觉得苏姝即便出身不好,可就就凭那仙女儿似的样貌,当这皇后也是无人会有微词,可苏姝却是不大愿意做这个皇后的。

      因着刚出生她便被先皇钦点为了未来的皇后,所以自她懂事起便被教着要怎么去当个皇后,每日卯时三刻还不到她就要起来读书、写字、习乐、练舞、刺绣,做膳,几乎只要是女人能做的,她都要学,还要学着怎么察言观色,笼络人心。

      卯时起子时息,除了吃饭没有一刻能歇着,活得那是比粗使婢子还累,甚至苏家为了以后她能服侍好皇上,她竟还要同青楼妓-女一般学着怎么在床上取悦男人,这让她感到恶心。

      但她没有选择,她不想做什么皇后,可先皇让她当这个皇后,苏家更要她当这个皇后。

      十五年前,先皇在雁荡山围猎时,被叛军突袭,是她父亲苏崇晟拼死将先皇护送回的京,在回京还途中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只知皇帝回京后便召了一干皇嗣来叫他们日后决不可薄待了苏家。

      她父亲将先皇护送回了京,但先皇在雁荡山被射了一箭,虽并未射中要害,却因未及时医治,加之奔波颠沛,没能撑过一年便驾崩了。

      临终前一月,先皇听闻苏家刚得了嫡女,叫她父亲将她抱去宫中让他瞧一瞧。

      当日先皇便立下遗诏,待她及笄,就入宫为后。

      话虽如此,她本也可以不用活得这般跟狗一样累,但凡她父母对她有一丝的心疼,可他们从不允许她有片刻懈怠,只要她稍有松懈,她便会被她母亲张氏骂得狗血淋头,说她只图一时安逸,不顾家族荣辱,说她蠢笨如猪,不知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他们说那皇宫是个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没些本事是站不稳脚跟的,可这些她如何不知道,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在她极小的时候便明白了,无情的不只是帝王,生在她这样的人家,连亲情都是不纯粹的。

      旁人都道她好命,但若一开始可以选择,她却不愿做这个皇后。

      为了当好这个皇后,连个饭她都不能好好吃,因为要保持轻盈的体态。

      不是出于自愿,是强制的,幸得她还有个叫立夏的贴心丫头,时不时的去厨房给她偷着吃食来。

      比如这日,苏姝练完舞沐浴后,晚膳她才刚动了没两下筷子,桌上的东西便被撤了下去。

      苏姝望着被端出去的饭菜,不着痕迹的微抿了下唇,目光里带了几分难舍。

      立夏瞧她神色,当即冲她抖了抖眉,这是她俩之间的暗号。

      苏姝转过眼珠子来瞅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瞧见那端着饭菜的丫鬟退出去后,她微动了动唇,压低声音,飞快的说了两个字,“鸡腿。”

      立夏瞧着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憋笑憋得有些痛苦:有些人呐,表面上端庄娴雅沉静稳重,背地里吃鸡腿却还要嘬手指头。

      因着苏姝刚刚沐了浴,又已用膳,不宜多动,刘嬷嬷便叫人捧了针线进来,催促苏姝该刺绣了。

      刘嬷嬷是夫人身边的人,负责督促苏姝的日常研习。

      刘嬷嬷进得屋来,福了福身子,问,“昨日教小姐的针法,小姐可会了?”

      苏姝冲她浅然一笑,“我在练习几日罢。”

      苏姝刚拿起针线,却听到一旁立夏没好气的冲刘嬷嬷说道,“这大晚上的,嬷嬷是要小姐点着蜡烛刺绣?就不怕伤了小姐的眼睛!”

      立夏很不喜欢这个刘嬷嬷,一天到晚就知道催着她家小姐干这干那,片刻的时间都不让人休息,虽说她是受了夫人的吩咐,但夫人又没守着,她就不知道放点儿水?

      她更讨厌夫人,明明是小姐的亲生母亲,对小姐却无半分怜爱,还整天对小姐板着张臭脸,跟谁欠了她似的,私底下她都偷偷唤她老妖婆。

      自从她被小姐从街边捡进这侯府,她就没瞧见这老妖婆对小姐笑过,对外人脸上却能笑出朵花来,小姐如此出色,她敢拍胸腹保证这皇城里再寻不出比小姐出色的女子,但无论小姐舞跳得再美,字写得再好,这老妖婆从未对小姐满意过,她不止一次怀疑小姐是不是她亲生的,不然天底下怎会狠心凶煞的母亲?

      被立夏这么一顶,刘嬷嬷也不恼,还笑眯眯对苏姝道,“若小姐不想刺绣,老奴这就叫花夫人来给小姐授课。”

      刘嬷嬷口中的花夫人曾是先皇胞弟长安王的姬妾,后来长安王犯了事被抄了家产贬作为庶人,长安王府邸里那几位有些背景的王妃都入了玉清庵,姬妾们则走的走散的散,这花夫人也流落民间,从前她便是烟花柳巷里出来的,若非夫人将她弄进了侯府,她怕又只能回那地方去。

      至于夫人为何要将她弄进府里来,自是因为这花夫人是有些手段的,极善心计,明明只是一个低贱的艺伎,样貌也不算是极好,却很是受宠,且夫人曾是见过她的,此番她落难,夫人遂将她弄了进来,叫她教授苏姝怎么在女人堆里生存,如何取得男人的怜惜宠爱。

      苏姝对这个花夫人谈不上厌恶,但也并无好感,初次见花夫人时,她是有些惊诧的。在花夫人身上寻不出一丝的烟花之气,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却并不轻浮,衣着既不淡雅也不艳俗,衣饰钗鬟皆都恰到好处。

      只第一眼,苏姝对她还是颇有好感的,在后来接触的一段时间里她更是对这花夫人另眼相看,她原以为花夫人会教她深宅后院里的那些勾心斗角,龌蹉招数,但她并没有,她教她的都是如何为人处事,避免灾祸,就算是邀宠之事,从她嘴中说出来也不会让人有一丝的反感,如果她后来没有教她在床上取悦男人的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她对她会是从心底尊崇的。

      花夫人教她那些淫-秽的招数就在不久之前,所以苏姝现在并不想见到她,遂转过头去对立夏道,“无妨,你将夜明珠取来放我跟前便是。”

      立夏有些不快,但苏姝都开了口她只得作罢,转身朝库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却撞见了一个人。

      是夫人身边的女使,石榴。

      “石榴姐你怎么来这儿了?”立夏问。

      石榴冲她淡淡一笑,微微转身朝苏姝福了福身,“大小姐,宫里头来了人,说是太后召您明早进宫去。”

      苏姝微一点头,“知道了。”

      “既然太后有召,今日小姐便早些休息吧。”刘嬷嬷给一旁的丫鬟使了眼色叫她们将针线收好,恭恭敬敬退后两步,“老奴退下了。”

      石榴既说了是早上入宫,那自是要在太后梳妆好之前就要在寿康宫候着了的,太后一向又起得早,明日苏姝怕是寅时就得起身洗漱入宫,所以刘嬷嬷这才让她早些休息。

      苏姝不用再刺绣,立夏自然也不用再去取夜明珠,她转了转眼珠子,小跑两步过来,“小姐,您头发还湿着,奴婢去小食片刻再来服侍小姐安置。”

      苏姝点头允了。

      “那奴婢先退下了。”

      苏姝微仰着头,余光扫了扫屋里的其他丫鬟,见她们都未注意这边,抬眸冲立夏飞快的眨了下左眼。

      立夏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枣泥酥,她记着呢。

      ……

      辰时,寿康宫。

      一人端坐于殿内,淡扫峨眉,朱唇轻点,虽梳着繁复而精致的九环迎仙髻,发间却只插缀着几只质地清润的玉簪,再无旁的缀饰,单是如此素净的打扮,便已是玉质娉婷,质茂仙仪,仿如清风映月,端丽不可方物,叫人觉得天下的女子都合该是如此素净的打扮还能显出潋滟姝绝之容,方才算得上是美女子。

      “小姝呐,都说了来哀家这处用不着这么早。”

      一个淡然含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随声而入的,是一位被宫婢搀扶着徐步而行的雍容妇人。

      妇人早已年过三旬,保养的却是极好,皮肤光润饱满,虽不复少女之姿,岁月也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碍于身份,打扮得较为威严庄重,才显出了几分老态。

      苏姝从容起身,俯身行礼,“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苏姝在她身旁坐下,苏姝坐下后,太后便直入主题,“小姝,三月后你便年满十六,哀家召你来,是让秀坊的人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封后大典的凤袍。”

      苏姝愣了愣,“感谢太后厚爱挂念。”

      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来,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按理说,这凤袍得提前半年就开始制作,但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没两天便窜了个,半年前的尺寸你穿着怕是不大合身。”

      苏姝抬头轻轻一笑,眸光盈盈动人,“太后有心了。”

      太后似乎极喜欢她,自瞧见她,嘴就没合拢过,又拉着她道,“量尺寸这事儿倒是不急,你先陪哀家去御花园走一走,听宫人说御花园的棣棠这几日开得极好,等用午膳时哀家再叫秀坊的人过来。”

      苏姝两边唇角自然地微微上翘,温声道,“臣女全听太后安排。”

      太后膝下无女,只有当今皇帝赵泓一个儿子,赵泓对太后极为孝顺,但儿子总没有女儿家贴心,自先皇薨逝,赵泓少年即位,太后便是将苏姝当亲生女儿般对待的,甚至一度想接进宫里头来养着,对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可谓十分欢喜满意,每每她入宫她都要留她说好长时间的话。

      逛完了御花园,太后心情甚好,回了寿康宫脸上都还挂着笑。

      瞧着时候不早了,曹姑姑遂问,“太后可要用膳了?”

      太后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去叫秀坊的人过来吧。”

      秀坊的人来得很快,她们还是头一次有机会见到这未来的皇后,因着好奇,步子不由得就快了些。

      来的是秀坊的掌事方嬷嬷和两个秀坊里的姑姑,这方嬷嬷在宫里呆了几十年,漂亮的女子见得多了去了,却在见到苏姝时愣了好半晌,还是曹姑姑轻咳一声,提醒道,“方嬷嬷还愣着做什么?”

      方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忙忙请罪,她在宫里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天仙一般的人儿,竟是看得出了神。

      太后也并无怪罪,脸上笑意还更深了,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为苏姝量尺寸了。

      给苏姝量了尺寸后,方嬷嬷更是诧异,她从来没见过这般纤细的腰!

      她还以为是她量错了,反复量了好几次,但仍旧只有一尺五,简直不可思议,是真正的纤纤细腰,盈盈可握。

      不对,她也不是没见过这么纤细的腰。

      曾经有位娘娘为了体态更加轻盈,不食五谷,一日只进些汤水,后得了厌食之症,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形似骷髅,那位娘娘也是一尺五的腰,但眼前的这位,腰细肩薄,却一点也不干瘪,胸前玉房如娇荷一般膨隆而起,双臀翘挺,四肢匀称纤长,身姿曼妙无比,堪称完美。

      她自六岁起便开始拿针裁衣,生平为无数女子量裁过衣物,却从未见过这般完美到仿佛只有用玉泥雕塑才可拥有的体态。

      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怕当真是天上仙子落入凡尘,不然何以生得如此好命,还生得这样一副姿容绝世的好皮囊。

      按规矩,他们这些下人是不得随意开口议论主子的,但她们却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太后瞧着她们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你们给小姝量个尺寸,何以表情如此丰富?”

      “太后恕罪,实在是苏姑娘身段太过曼妙,老奴们平生未见啊。”

      方嬷嬷此话一出,惹得太后一阵朗笑,“别说你们,就是哀家,也从未瞧见过哪个姑娘的姿容比得上小姝的。”

      一旁曹姑姑应和道,“苏姑娘甫一出生便被定为我朝皇后,刚出生的娃娃瞧得出什么模样,姑娘却生得这般绝世姿容,实乃天佑我大晁。”

      苏姝垂下头去,羞得面色微红,“曹姑姑……”

      太后像是听见别人夸赞自家儿女一般笑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用膳用膳。”

      “传膳——”

      在侯府,苏姝从未有一顿是真正吃饱了的,唯有来太后这里才能吃上一段饱饭,每次来都要添上两碗饭。

      太后是知道她在侯府饮食是受限制的,所以每次她来,太后都会叫人准备许多年轻人喜欢吃的糕点小食,她自己是个口味清谈的,但只要苏姝来,这桌上的菜必定什么口味都有。

      像苏姝这般生得连吃饭的时候都是极美的人,吃再多也不会被人笑话,她吃得越多,太后反而越是开心。

      太后是从小看着苏姝长大,早已将她看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苏姝性子从小也是极为讨人喜欢,娴静又不失灵动,沉稳却并不死板,但是吧,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的距离感,唯有与她一同用膳时,太后才觉着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正与她亲近的。

      “多吃些,多吃些。”席间,太后不时便给她夹菜。

      苏姝也不推拒,吃到口味新奇的菜肴时,她还会眼睛一亮,睁大晶莹的一双抬起头来看向太后,发出一声感叹,“这个真好吃。”

      太后笑意温柔,“好吃便多吃些。”

      苏姝夹起一筷刚刚令她赞不绝口的清蒸桂鱼递到太后碗里,“太后,您也尝尝。”

      太后将这鱼肉送进嘴里尝了尝,鱼肉的鲜味与汤汁的美味顿时在口齿间蔓延开来,肉质更是鲜嫩到不可思议,味道有些甜又有些辣,辣味与甜味交融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辣,少一分则腻,实在鲜美至极,令人回味无穷。

      “呃……味道着实不错,”往日这样上边盖了辣椒的菜,太后是断不会食用的,今日却尝到了妙处,“这道菜谁做的?赏。”

      “母后这是在吃什么?吃的这么开心。”一个清朗响亮的声音传来,随着一道明黄的身影便跨入了殿中。

      苏姝夹菜的动作一顿,忙忙放下了筷子,起身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赵泓大步迈到她身前,用手轻托住她的手腕缓缓将她扶了起来,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赵泓八岁即位,如今亦才二十有四,生得极为清朗英俊,虽正年轻,眉宇气度却极其威重沉稳,叫人有些不敢直视,但这一笑啊,便冲淡了那威严之气,俊美得叫人惊心。

      苏姝只觉心头一烫,慌慌垂下了头。

      太后的目光落在赵泓还扶着苏姝腕子的手上,清咳了两声,“泓儿今日来得甚早啊?”

      众人皆知太后与皇上感情十分要好,太后对赵泓的称呼就从来没变过。

      按理说,一个幼年即位的皇帝,与他曾经垂帘听政的母后,应会是有些隔阂猜忌的,但他们如此和睦的相处却并不是装出来的,如今的这位太后,是位了不起的人,自古为权弑子,与子谋利的宫妇多不胜数,尤其是那些年少便被扶上皇位的帝王之母,要么直接弑子夺位,要么将其视为傀儡,或是迟迟不肯交出权力,与自己的骨肉挣得你死我活。

      但这位太后,即便是掌权之时,整日忙于繁复公务,却仍不忘悉心教诲年少的赵泓,便是熬夜批阅奏章,也要腾出时间来亲自教他为君之道,理国之能,从不因朝事与之疏离,而赵泓也不负她所望,是位极为出色的帝王。

      太后不仅是个极为称职的母亲,在她掌权的那几年,原本式微的大晁重新再现了盛世之景,百姓对她无不称赞尊崇,甚至有不少乡县自行为她建了庙宇,便是那时她想自拥为帝,也是民心所致,但她却在皇帝有能力治理国事后,毫不犹豫的退出了朝堂,将一切权利交还给赵泓,深居后宫再不过问朝政之事。

      那些年太后为国为子鞠躬尽瘁,劳心过剩,如今虽容貌尚好,但早已是一身病骨,是以赵泓对太后也是十分敬爱孝顺,若非是政务极重之时,几乎每天都要过来寿康宫坐一坐。

      苏姝将手缩回来垂至腹前,垂首微弯了弯膝盖,“既然皇上您来了,臣女便先退下了。”

      赵泓转头看了一眼桌案,指向她搁在案上的碗筷,“这不是午膳都还用完?”

      “臣女已然饱腹,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母该担心了。”

      说着她望向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去吧。”

      “臣女告退。”

      太后都发了话,赵泓也不好说什么,待她走后,赵泓过来在她方才的位置掀袍坐下,面上似是有几分微怒,瞪大眼睛郁闷道,“朕是虎狼不成?她瞧见朕,饭都不吃了就要走!”

      似是急需要什么来浇他这心头之火,他端起案上的半盏清茶便一饮而尽。

      太后瞧着那空空如也的茶盏,眉梢微微抖了两抖,唇畔勾起一抹笑意,“三月后人家就要与你成婚,按民间的规矩,这时候女子是见不得夫家的,小姝见你生羞也是常情。”

      赵泓皱了皱眉,语气不悦,“这民间的规矩,干朕何事?”

      太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赵泓眨了眨眼,一脸的莫名,“母后你笑什么?”

      太后以帕掩面,抬起眼皮子瞧了他一眼,“泓儿你便如此心急,三个月都等不了?”

      赵泓面色一怔,“哪……哪有!”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瞧着他,笑吟吟的道,“这小姝来哀家这儿十次,有七八次都能撞见你,这可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赵泓朝后仰了仰,瞪大了眼。

      “这说明……”他又缓缓凑过来,忽而一笑,“儿臣孝顺呐。”

      太后愣了一下,听他继续道,“儿臣时常来看您,撞见这苏家姑娘有何奇怪?”

      太后抬眸与他对视了会儿,最后唯一抿唇,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而不语。

      赵祯也端起茶杯,却发现杯子里是空的,又堪堪放下,转而抬头看向殿外。

      殿外那行人还未出宫门,赵泓看着人群里那一抹纤细身影,眼底隐隐透出一抹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凉凉现在还是乖乖女,大家千万千万不要被前几章欺骗了,这真的就是一篇沙雕甜文!!!前面八章是为凉凉放飞自我做铺垫,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吖,前期略早古,后期真的很沙雕,笑出八块腹肌的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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